晓婶的话我不太相信,我知道她是故意这么说的。
    原本这事儿和他们没什么关系,是我们把他们牵扯了进来。
    这样一想,我顿时心里还有点愧疚。
    “赵叔说的对,晓婶您身体不好,犯不着这样操心,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船到桥头自然直。”我故作轻松的话却让让晓婶一眼看破。
    她不赞同的冲我们摇了摇头,缓缓走到我们面前,严肃的说道:“还能有什么办法,要是有你们早就想出来了。”
    “话是这样说,可我们也不能看您涉险……”
    “没有柱子说的那么严重,你们别听他瞎讲,婶婶心里有数,时间不等人,咱们多等一天,庄里的危险就多一分,婶婶在这生活的久了,也把这当成了家,实在不忍心。”
    身后的赵柱子还有话要讲,却被晓婶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他只好无奈的闭上嘴,可能觉得憋屈,又进了屋。
    赵柱子的反应我都看在眼里,见他这样,我更不敢答应晓婶的话,但敌不过晓婶的苦口婆心,我败下了阵。
    “晓婶,我说不过您,这样吧,您先把方法告诉我,我看看行不行,要是对您有太大的危害,无论如何我都不答应。”不得不说,晓婶的话让我有那么点心动。
    我打从心底里希望可以早点找到贺兰晓的阴魂,总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伤害赵家庄上百多头人。
    即使有人罪大恶极,但也有无辜的,没招谁没惹谁,凭什么要食他人恶果。
    晓婶见我松口,笑了笑,说他们巫蛊一族有个特有的搜魂术,他自从学会后也有十几年没用过。
    我还想听细节,结果晓婶就说了这么一句,这时孟晓生插了一句嘴:“巫蛊一族的搜魂术我听过,据说需要搜魂者的贴身物品,另外还需要施术者的精血,可对?”
    “你怎么知道?”晓婶惊讶的看着孟晓生,但她这副表情也证明了孟晓生说的是对的。
    搜魂者的贴身物品,这个好解决,我摸了摸口袋里的项链,既然晓婶能一眼看出这是贺兰晓的东西,那肯定是贺兰晓天天佩戴的,至于另外一个条件……
    晓婶本来就身体不好,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体弱,这几年被赵柱子照顾的不错,可体质并没有发生变化,严重的时候,肩不能提,手不能扛,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用搜魂术需要晓婶的精血,绝对不行!
    我们这一行都知道精血的重要性。
    它可不像头发,掉了还能自己长出来,精血用一滴少一滴。
    寻常人的精血只有三滴,用完了就会虚弱,这种虚弱好不起来,是进到骨子里的虚弱,精血蕴含着你的精气神,一旦没了精气神,极容易被鬼祟趁虚而入。
    “一定要用精血,舌尖血不行吗?”
    我试图想要一个折中的办法,“或者用别人的精血?”
    舌尖血和精血在某种程度上有共通之妙,舌尖血没有精血那么珍贵,是将体内浓重的阳气短暂的聚集,通过咬破舌尖挤出一滴血的方式对鬼祟阴邪造成伤害,以往我用过几次,用完会虚弱一段时间,大概休息一天就能好。
    虽说失去精血也会虚弱,不过这种虚弱会表现为气血不足,体质也会变弱,这种状态好不了,会伴随一生。
    我明白其中的弯弯绕绕,自然不同意晓婶的做法,正想劝两句,孟晓生突然插嘴道:“晓婶您是不是曾经用过这搜魂术,所以体质才会这么差。”
    一语点醒梦中人,我顿时反应过来,晓婶现如今的身体状况,不正和损失了精血的效果一模一样?!
    “你的观察力不错。”
    晓婶倍感意外的看了看孟晓生,接着就大大方方的承认了,爽快的一点头,“搜魂术我曾经用过一次,不过那也是小时候的事儿了。”
    怪不得晓婶说这搜魂术没什么人用,用自己精血,这种做法和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有什么区别!
    都用过一次了,我怎么能看着晓婶用第二次,再说就算我答应,赵柱子肯定也不会同意。
    “我明白你们在担心什么,我既然提出了这个办法,就已经做好了准备,放心,我不会拿命来做赌注,现在当务之急是赵家庄上百口人的性命,找到贺兰晓的阴魂要紧。”
    我和孟晓生无动于衷,与其让晓婶用这种办法,还不如我们连夜画上百十张挡鬼符,贴在家家户户门口呢。
    或许是见说不动我们,晓婶突然板起了脸,态度10分强硬的说道:“要是你们不同意我也会这么做的。”
    晓婶是吃了秤砣铁了心,满脸决绝,可我心里犯了难,就在这时,赵柱子突然打开门。
    我本来以为他是和我们一块劝晓婶,结果他只是伸手搂住晓婶,和晓婶站在了同一战线。
    多说无益,我明白再说什么都不会改变他们的想法,和孟晓生一商量,还是同意了。
    搜魂术有失败的风险,为了保证成功的几率大一点,需要在阴气最重的时候进行,也就是所谓的子时。
    晓婶说万一成功搜到了贺兰晓的阴魂,我们还需要将其制服,这就要用到他们苗蛊一族特有的封魂蛊术。
    时间准备的紧,我本以为最快也要明天,但晓婶说今晚就可以,以免夜长梦多。
    封魂蛊术需要一具假的躯体,大晚上的也买不到泥陶人,索性我和孟晓生一块动手做了个纸扎纸人,准备贺兰晓的阴魂一出现,就将其封进去。
    我们在扎纸人时,晓婶也在忙,赵柱子从他们房间拖出来一个箱子,打开里面都是我没见过的东西,晓婶说这都是从她的家乡带过来的,苗蛊一族特有的器皿。
    很快就到了子时,十一点整,我们都来到了晓婶家的院子,那里放着一张方桌,桌面上摆着一个罗盘,罗盘的中央就是我从水塘下捡到的项链。
    这罗盘并不是风水盘,面上都是很古老的图腾,画着各种各样的动物,后来我才知道这叫魂盘,是个宝贝。
    我和孟晓生都不了解搜魂术是怎么进行的,只能站在一旁长见识,晓婶这会儿穿的是他们家乡的服饰,脸上带了一个奇怪的面纱,手上还缠着绸子。
    她胸前挂着一串铃铛,和贺兰晓的项链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每走一步铃铛就会发出清脆的动静。
    晓婶缓缓走到桌子前,张口说了几句苗语,我也听不懂,随后她割破自己的手,一股说不上来的气息突然弥漫,我莫名有点心悸,本能的想离开这个地方。
    掌心的伤口有一指长,但这么严重的伤口却只留了一滴血,血滴到了项链上,晓婶说话的声音陡然间增大。
    苗语的腔调怪,有时候听起来就像在唱歌。
    好比现在,长长的一段话,配上一股悠长的腔调,莫名缓解紧张。
    但只是表面现象,我能感觉到在这滴血离开她的手心后,晓婶整个人的气息都弱了下去,甚至在最开始站都站不稳。
    这种时候不能被打扰,赵柱子在一旁忧心忡忡,我心里也对晓婶多了许多愧疚,
    大约过了一刻钟,项链上发出了奇异的光,晓婶停下了动作不再讲话,我们谁都没有出声打扰,静静的站着。
    晓婶说如果搜魂术成功,精血的血气会指引我们方向,然而我们等了几分钟,什么反应都没有,就在我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失败的时候,忽然间,阴风大作!
    紧接着,在项链的上方,出现一道模糊的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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