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洋没有狮子大开口,只让我们在这个基础上加了100块钱,要是遇到其他危险再说。
    我想了想没什么问题就点了头,“那你要保证我们平安去平安回,万一出了事儿,你也就没的赚了。”
    “成交!我先把你朋友弄上来!”
    王洋眼睛一亮,二话不说拽着绳子就开始拉,甚至都用不上我,过了几分钟,孟晓生被拽了上来。
    绳子一端紧紧箍在他的腰腹,左手不自然的下垂,衣服都被刮破了,身上还有不少小伤口,都在往外渗血。
    王洋经常在山上晃,打猎难免伤筋动骨,时间一长就有了经验,他就近找了两个结实的木棍儿当夹板,固定住孟晓生的左手,还给孟晓生正了骨。
    技术比不上医院,可我们现在也没那个条件。
    我瞧着孟晓生精神头不太好。本来提议今天先回去,明天再来也一样,可孟晓生说什么都不同意。
    一方面是觉得麻烦,另一方面,他说:“明天会下小雨,我们更不好上山,今天来都来了,别折腾了。”
    “明天要下雨哩,下雨上山可危险。”王洋也脸色犯难。
    我也想早点结束,就怕孟晓生胳膊受不了,但他也不让我多说,板着脸,态度很坚持,让我别啰嗦。
    我无奈,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有了孟晓生这段插曲,我们三个原地休息了一会儿,缓了缓力气,又开始往深处走。
    我把手电筒和指南针都包在了手腕上,方便自己探路。
    孟晓生受伤的事儿,我当时认为是个意外,并没有多想,甚至还有点开心。
    王洋都说陷阱是新布置的,而且他还认出来这陷阱并不是村里人弄的,这不就证明山里还有其他人家?
    我体力不算差,但也架不住在山里走了几个小时,尤其是上坡,刚开始还能坚持,到后面走一阵就要停下来休息。
    终于明白了什么叫累成狗。
    王洋走在我们前面,看不出他累,用他自己的话说。
    宁愿一直累着,也不要走一阵歇一阵。
    大概是惦记着300块钱,王洋很小心,几次让我们避开虫子,还背着孟晓生走了一段路。
    他从地上拔了几颗不起眼的草,绑在木棍上用火烧,烧出来的烟往我们两边儿熏,说山里的虫子几乎都讨厌这个味儿,我闻着有点佛香的味道,还挺好闻。
    又走了快半小时,气温更低了,可我身上还是出了汗,甚至还觉得热,主要是累的,嗓子又干又痒,太阳穴突突的。
    孟晓生崴了脚,走的慢,我和王洋商议决定一人扶一会儿,现在轮到我,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他似乎越来越沉了,连带着我都感觉自己走不动。
    “你人看着瘦,没想到还挺沉,回去之后要不考虑减个肥……孟晓生?”
    我扭头和他说话的时候才发现不对劲,脸红红的,身上也很热,额头一层汗。
    这是发烧了!
    现在发烧可不是什么好事,如果是感冒引起的,睡一觉没准就能好,不是的话……我摸了摸他的额头,十分烫手,即使身边没有体温表,就这温度,也要39度往上跑。
    孟晓生似乎烧糊涂了,我掐他人中都没反应,我顿时急了,王洋走过来,翻开他眼皮,立马找了个干净空旷的地方,把杂草枯叶都拨到一边,让我把人放平。
    “他这是被什么东西给咬了。”
    王洋不愧是有经验,立马得出结论,让我去翻他身上的伤口,找找有没有虫子。
    孟晓生身上有很多小口子,都是掉进陷阱里刮蹭出来的。
    陷阱深,还是深土,虫子肯定少不了,有没有被咬到不太好说,不过大部分伤口都已经结了血痂,剩下的都还没愈合,可往外渗出来的血都是红色的。
    我用酒精把伤口给他涂了一遍,又让他吞了消炎药,10来分钟过去了还是没见效果。
    “不行,我们现在下山去医院!”
    孟晓生这是不正常的高热,人已经没了知觉,还不知道是被什么虫子咬的,再耽搁下去肯定不行。
    “小兄弟,你先冷静,让我看看!”王洋扶起孟晓生,把他上衣给扒了,一瓶子酒精全倒在他身上,刺鼻的味道把我眼泪都给熏出来了。
    他有模有样的在孟晓生身上按来按去,那个手法像极了按摩,还挺有喜感,我没有打扰他,过了几分钟,王洋一松手,孟晓生顿时呜咽几句。
    紧接着王洋让我搭把手扶着孟晓生,他自己去翻头发,一寸寸找的很仔细。
    过了一小会儿,又让我抬起孟晓生的胳膊,看了一会儿后,嘟囔了一句麻烦,从他自己的包里找出个矿泉水瓶,把里面的水倒了,瓶口往孟晓生的胳肢窝凑近。
    王洋抖了两下手,我一眨眼,感觉有个小影子钻到了瓶子里面,咚咚咚,瓶子传来碰击的声音,没一会儿王洋把盖子扣上,使劲晃了一下,里面果然有东西。
    他又找出药油,让我给孟晓生抹,和之前防虫子叮咬的药油不一样,打开后有淡淡的香味儿。
    孟晓生胳肢窝里有毛,什么都看不见,王洋却能从里面找到虫子,这点我是佩服的,不过虫子往那里面钻,也太恶心了。
    虫子被拿掉后,孟晓生的气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好,我用一块沾了酒精的纸给他消毒,结果抹了一纸的血。
    用药油厚厚给他伤口糊了一层,王洋说等他烧退就没事儿了。
    “这什么虫子?”我往瓶子那边一看,瞧见模样后,顿时吃了一惊:“这不是牛子吗,怎么有这么大的个头!”
    牛子是我那边的叫法,在农村长大的孩子应该都见过,这玩意儿是吸血的,不过不吸人血,吸动物的血,牛羊身上最多,狗的身上有时候也会有。
    它不咬人,长的挺可怕,血红血红的,还有一个很硬的壳,不过没什么危险,甚至村里的孩子很喜欢抓着玩。
    我没少见过牛子,可王洋瓶子里的这个,个头太大了,比以往见到的起码大了个两三倍,尤其是这壳子上面沾着血,它撞瓶子的力度也很大,很凶猛。
    让我意外的是王洋也知道这东西叫牛子,不过这样大的个头也是第一次见。
    他和我说山上的牛子和村里见到的不一样,喜欢往人的身上沾,也喜欢吸人血,吸饱了以后也不会出来,一定要及时发现,晚了就会很麻烦。
    他说的我又是一阵后怕。
    虫子弄出来后没多久孟晓生就醒了,烧也退了,我看了一下时间,不知不觉都到了下午2点。
    “我这一年到头没生过病,没想到栽到虫子身上。”孟晓生整个人没什么精神,不过还有力气和我开玩笑。
    王阳说孟晓生需要休息,让我们在这儿等着,他去前面探探路,要是没发现有人活动的踪迹,就带我们下山。
    我寻思都走了这么长时间还没碰到人,说不定已经搬走了,又或者是发生了别的事,就同意了王洋的话,只是这样有点对不起安安,答应的事没办到。
    等了10来分钟,王洋回来了,人还有点兴奋,说他找到了路,山里可能真住着人家,还见到了脚印,从这里走不久就能到,快的话只要几分钟。
    我一听这话,顿时浑身都来了劲儿,孟晓生也不休息了,现在就要走,这样我们天黑之前能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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