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经了双抢的洗礼,老扁他们不论是杀禾还是打稻的技术,都有了一个很大的飞跃。网..在众人齐心合力的奋战下,打稻机很快就推到了田最里边的那一线。
    虽然收稻谷前十天就会开月口放掉田里的水,但地势相对较低的田最里边的那一线,基本上都还是蛮湿润的。黄鳝泥鳅确实能够在干泥巴中存活很长一段时间,当然它们还是会更加喜欢湿润有水的地方的。也就是说,一丘田最里面湿润的那一线,会聚集着田里相当一部分的黄鳝泥鳅。
    是以打稻机推到了这一线时,有一名同志开起了小差。
    这名同志姓方名瑞,他扔掉打完的稻杆,扛着大板锄挖泥鳅去了。
    方瑞空间对接池里不缺黄鳝泥鳅,之所以这么急哄哄的、甚至不等田里的稻谷打完就挖了起来,是因为方瑞确实有些急不可耐了。挖泥鳅这三个字,承载着方瑞青少年时期太多的记忆,这记忆之多之深之令他怀念,跟夏天钓青蛙抓黄鳝、下河里游泳都有得一拼。
    这挖泥鳅有两种挖法。
    一种是像捉黄鳝一样的,先找个洞眼,再顺着洞眼挖下去,这种挖法一挖一个准,但找洞眼比较耗时间。泥鳅黄鳝很聪明的,在田里的水放干了时,它们也就失去在水中嬉戏与捕食的乐趣,同时各种天敌会到田里来捕猎它们,让它们处境的危险系数呈倍地往上增长。为了大大地降低被各种天敌找到的机率,大部分的黄鳝泥鳅会把洞口用泥巴封起来。这样天敌们难以找到,挖泥鳅的人就更不用说了。
    另一种方法是盲挖法,盲挖法并不是闭着眼睛挖,而是不找洞穴。在田里你认定有泥鳅黄鳝的地方一通乱挖,这样即使黄鳝泥鳅把洞口给堵了起来,也会被挖出来,只是盲挖法因为可以说是漫无目的地挖,是以会白费很多的力气。
    总之说起来,挖泥鳅即是个技术活,又是个体力活。
    在泥巴比较稀的田里时最能体现这两点,。因为你一锄头下去挖出了泥鳅黄鳝、或发现了泥鳅黄鳝但它又钻进了前面的稀泥里,如果你不能及时地用手抓住它、或立马挥锄头跟进,那你将会竹篮打水一场空……这里对挖者的技术与体能的协调配合,考验是相当大的。
    方瑞是个不折不扣的挖泥鳅的高手。作为一名货真价实的挖界高手,需要具备三要素,除了上述所说的技术、体力外,还有一项则是判断一丘田里是否有黄鳝泥鳅、黄鳝泥鳅主要又会集中在这丘田大约哪个位置的能力。
    正是因为拥有这些能力,所以方瑞直到把打稻机推到最后这一线。才挥起锄头来。
    …………………………
    方瑞家这丘田最里边那一线泥巴比较稀软,有的地方还有些水,在这里找洞眼来挖是不现实的,因为黄鳝泥鳅在稀泥中完全可以来去自如。找到洞眼与没找到一般无二,是以只能采用盲挖法。
    方瑞用力挥出了第一锄。板锄深陷进泥巴中,方瑞猛地用力往后一拖锄头。便挖出了一大块泥巴。
    方瑞定睛一看,脸上露出了笑意,只见一条食指粗的泥鳅在挖出来的那个坑里欢蹦乱跳,吓得慌了神的它乱游乱拱地就要往稀泥中钻。方瑞眼疾手快,一手就捞住了它,然后顺手就往身边提在丫丫手中的桶子里一丢。…。
    乡村有俗话叫‘泥鳅要哄,黄鳝要发火’,就是指抓泥鳅要温柔对待,抓黄鳝要直接用暴力。抓泥鳅为什么就要温柔呢?因为泥鳅的身形不像黄鳝那么修长,它是肥而短的,而且泥鳅比黄鳝还要滑溜,使用暴力你根本就无从下手。
    “哇,小爸挖到一条喽,小爸挖到一条喽!”
    丫丫妮妮一看桶中那肥肥的泥鳅,乐得直鼓掌掌。
    “哇,真的吔,一锄头就挖到了一条……”
    边上那些本来是围观打稻的,也是看得很有趣。
    方瑞又一锄头挖了下去,把泥巴拖出来时,坑中没有泥鳅,但在田里泥巴的截面上,看到了一个泥鳅尾巴。这泥鳅尾巴仅一晃,便闪进了泥巴中。方瑞并没有挥锄追着着挖,他的手顺着泥鳅刚刚溜走的地方,往里面一插,再往外一掏,泥鳅便神奇地被他给抓在了手中,然后扔到了桶子里。
    “小爸好厉害,小爸你真厉害……”
    丫丫妮妮见方瑞这技术变魔术般,又是一阵欢欣鼓舞。
    “真的好厉害,我这两天看到了好些个人挖过泥鳅,这帅哥是最厉害的……”
    围观者中一位美眉眨着大眼睛极是感兴奋地道,要不是嫌泥巴脏,估计她早就脱了鞋袜下到泥巴中来,要求方瑞把锄头给她,让她也尝试感受一下了。
    方瑞继续挥锄头挺进,他的速度很快,锄头与伸手去捞的配合非常的到位,基本上只要有泥鳅黄鳝露出半点身影,都难逃他的魔手。
    方瑞又一锄头挖下去,把泥巴拖出来,这次现出了一个圆溜溜的洞眼。
    到了泥面下一定程度,泥鳅的洞眼跟黄鳝的洞眼是不一样的,黄鳝的洞眼是斜横着走的,而泥鳅的洞眼是直接向下。而且泥鳅的洞眼并不深,也不会狡兔三窟什么的,如果泥巴不是很稀的话,完全可以用手指理着洞眼下去将泥鳅抓出来。不过抓泥鳅的技术达到一定的程度,反而更喜欢在稀泥巴的洞眼中抓泥鳅。
    这个洞眼黑麻麻的直接向下,毫无疑问是个泥鳅洞。这处的泥巴有些稀,但方瑞毫不以为意,手指轻轻地顺着洞路下去,很快就碰到鳅身,不待泥鳅作出什么反应。方瑞将指化为掌,轻轻地用手掌像水瓢一样地舀住了泥鳅,感觉舀稳当了,再倏地把手中泥巴中抽了出来。把泥鳅往桶中一掷。
    丫丫妮妮又是一阵欢喜地呼喊。
    围观者们亦是一阵惊讶赞叹声。
    方瑞家这丘田的泥鳅黄鳝很多,他仅挖了小半个时辰,把田最里面的那一线翻去一半不到,竟挖到了将近两斤黄鳝泥鳅,看得边上的围观者们那个叹为观止啊。还有老扁林芳芳他们,早就没打稻谷,加入了围观的队伍中。
    又是一锄头挖下去,泥巴拖出来时。坑中没货货,但泥截面上一个火红的大尾巴一晃,便溜进了泥巴中。
    “是条大黄鳝,是条大黄鳝!”
    耳濡目染对黄鳝也有了一定了解的丫丫妮妮喊了起来。
    “瑞子快挖啊。今晚上咱们的鳝鱼汤就靠它啦!”
    老扁那厮激动地喊道,他要方瑞把锄头给他来挖了,但他知道这玩意儿对技术与体能要求比较高,即使这田里黄鳝泥鳅不少,自己肯定也是挖不到什么货货的。而边上又这么多的看客,还是别丢这人的好。
    方瑞当然知道是条火烧大黄鳝,这次他没有用手理着黄鳝的逃跑路线追击,即使技术再高超。凭这样就想追到它,根本就是痴人说梦。火烧大鳝的力道可不像泥鳅。它在稀泥中潜行的速度是相当快的,而且即使它身躯粗又长。在这稀泥中它也不会留下什么痕迹。…。
    更重要的一点是,大鳝经验丰富,它不会傻傻地只顾着往前面直线跑,或者跑一段就不跑了,它会弯弯曲曲、没有任何规律地跑。有的大鳝甚至再往前面跑了一段距离后,会绕开一定的弧度,迂回来跑到那些挖过的泥巴中,这是让经验不足的挖鳝者始料未及的。
    方瑞在众人紧张的注视下,挥起锄头跟着挖去。
    一锄下去,没看到火烧大鳝,方瑞连贯地挥出了第二锄,第三锄,第四锄。
    方瑞并不是一条线地只顾着往前面挖,他把追踪的泥路挖了很宽,这样虽然速度上会慢下来,但其能够克制住大鳝的狡滑,大鳝再怎么弯曲地跑都没用,绕开迂回就更不用说了。
    在往前追了一米多时,大鳝的尾巴又现出来了,果然它已经大大地偏离初露马迹时的轨道。这时明显大鳝的气力已经有所不济,这让它的逃跑的速度下滑了不少。而方瑞却是越挖挖快。此长彼消,方瑞再追了十几锄头,整个鳝身完全暴露了出来。
    这条火烧黄鳝确实够大够长,它有五六十厘米长,重量在七八两左右,在野生鳝界中,也算是个小巨无霸了。那些围观的游客看得皆是惊呼。就连几斤的红鳝也见识过的老扁他们,也是惊呼不已。
    方瑞一手就捞住了这条大鳝,顺势往桶中一丢。
    火烧大鳝盘在桶中,完全是鹤立鸡群一般,太显眼了。
    “小伙子,你这黄鳝泥鳅卖不卖啊?”
    一名全身名牌、大腹便便的中年游客渴望地问道。好几名围观者都是附和,他们也想买这泥鳅黄鳝。现在市面上肉蔬问题多多,这种纯自然的野味难求啊,更何况还是自己亲眼看着别人挖到的。
    “不好意思,要自家吃的。”
    方瑞笑着摇了摇头拒绝道,这些黄鳝泥鳅可是自己费了大力气、流了大汗才获得的,方瑞现在的经济状况可不像从前那般窘迫,所以这黄鳝泥鳅,方瑞即使自家不吃,放到池里或送给人家,也不会拿去卖钱的。
    “小伙子,现在市面上这野生的泥鳅是三十块钱左右一斤,我出你五十,黄鳝小的是三十五,大的是五十,你这桶里的黄鳝,我全部算你六十块一斤,怎么样?”大腹便便的中年游客不死心地道。
    “这位大哥,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泥鳅黄鳝我真不想卖。”方瑞笑着解释道。
    “哦,那就算了。”中年游客失望地道。
    “我们自己也可以挖啊!”他边上的一名同伴道。
    “对,这又不是个很难的事情,我们自己真的可以挖!”另一名同伴强烈赞同道。
    “对对对,咱们自己挖去。即可以体验这挖泥鳅黄鳝的乐趣,又可以吃上正宗的野味!”中年游客笑着,似想到了什么,又问方瑞道。“小伙子,我们到你家田里来挖泥鳅黄鳝,你不介意?”
    “不介意,泥鳅是野生的,只要你有本事挖得到。”方瑞淡然笑道,这并非方瑞大方,在乡村中,田里的泥鳅黄鳝的确是别人都可以来挖的。所以有的田主人。在杀禾的时候就把田里那几处有泥鳅黄鳝的地方给用锄头翻掉了……有的田里泥鳅黄鳝多的,田主人更是杀一茬禾,挖一锄头,这样一来。田里的稻谷打完了,基本上泥鳅黄鳝也被挖得差不多了。
    ……………………………。
    方瑞绝对没想到自己的这句不介意,会演变出让人啼笑皆非的结果来。
    他田边的围观者在听到不介意后,除了那几个怕脏的美眉外,一哄而散。话说他们这是去哪里呢?当然是去弄锄头过来挖泥鳅黄鳝了。他们先跑去村民家中借。不过铁定是借不到的。
    金秋时节的挖泥鳅,可是与收稻谷几乎同等的一大丰收乐事,现在村民谁家中还会有空闲的板锄哦。游客们没辙,只得去买板锄来。而小台儿村现在很多东西都有经营。但锄头却是没得卖,要买的话。必须得去小古镇上。
    于是,小古镇上的农具经营店开始热闹起来。继续。农具店里出现了板锄大受欢迎的情况。渐渐,板锄开始供不应求。再后,板锄变得一锄难求,后面闻风而来的游客们都只得到其它镇上或市里面去买。
    板锄热销的浪潮很快就消去了。
    这时热闹的景况来到了小台儿村的田里。
    小台村田垄中出现了一道非常有意思的风景线——往往一丘正在收着谷子的田里,十几甚至二十个人头攒动。别以为这些人都是村民在打谷子哦,他们绝大部分可都是游客在挥锄头。
    这情况让那些本想打完稻谷,再挖出田里泥鳅黄鳝的村民们头痛不已,尼玛的,自己锄头还没动一下呢,这打完稻的地方就被这群家伙给全部被翻过来了。没办法了,村民们只得干脆一边杀禾,一边挖泥鳅黄鳝。
    游客们看到有村民在边杀禾边挖,便有样学样,自己带上镰刀,主动帮着杀禾,当然也是一边杀禾一边挖的。
    游客们的勤劳与热情让村民们很是吃不消,干脆拒绝游客的要求帮着杀禾,这样也等于是绝了他们跟自己抢田里黄鳝泥鳅的机会。
    然而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游客们的热情空前高涨,可不是村民们口头上的拒绝就真拒绝得了的,你不让他杀禾,他偏偏要杀禾。人家免费帮着做事,善良的村民们也不好硬赶,只得无奈地看着游客们把田翻过来,把泥鳅黄鳝挖走。
    有的游客更是狂野,看到一丘田里水稻成熟得差不多了,而田主人还没有开始收割,他们便操着镰刀,主动地帮田主人把田里的稻谷给杀翻了,当然田也要帮着挖翻的……搞得村民那个欲哭无泪啊。
    …………………………
    “支大人啊,我河边那两丘田,还有些青涩,准备过几天再打谷子的,可谁知道……那些个游客,竟招呼也没打一声,就把田里的稻杆子给放倒了,而且整丘田都被给翻了个底朝天儿。”
    “富民老弟,我田垄中那丘田里的谷粒子也还可以胀几天的呢,可就遭遇了这样的毒手啊……至少要少打一百斤谷子啊!”
    “我两丘田是这样……”
    “我一丘田……”
    “我三丘田……”
    “呜呜,我的田全军覆没……”
    方瑞第一天打稻谷的晚上,村支刘富民家坪前就聚集了很多来‘哭诉’的村民。
    刘富民今天也在忙着收谷子,这情况他当然是亲眼看到了的,游客们的积极与狂野,让他哭笑不得,他也试着喝令禁止过,可游客们像赶麻雀一样的,把他们从这丘田里赶走,他们立马就到了那丘田中……有的干脆就是不予理睬。
    为此,村民们与刘富民一时都没辙。…。
    “支大人啊,你想想办法,否则咱们晚稻的亩产就要下降喽……还有那田里的黄鳝泥鳅,就白白地被那些游客给挖走了!”
    “……”其他村民皆是强烈附和。
    村民们说的都是实话,这让刘富民头痛不已。可村民们都要忙自己的事情,不可能一丘田一丘田地去盯着。即使你盯也不一定盯不住,一丘田那么大,老鼠一样的游客们从四面八方进攻,你哪里顾得了哦。
    “那个,富民哥啊,你要不打个电话给小瑞,问问他有什么招?”范木安提议道。
    “对,我咋忘了呢?”刘富民一拍脑袋,掏出了新买不久的砖头般的手机,拨通了方瑞的电话。
    方瑞一听这事就笑了,他当然也是看到了的。而估计游客们的疯狂,跟自己的那句‘不介意’多少有些关系。方瑞他自己是不在乎田里的泥鳅黄鳝被游客挖走的,也不在乎田里还没完全成熟的稻谷被被他们杀翻的,但自己不在乎并不代表村民们不在乎。
    方瑞想都没想,就对刘富民说道,“老伯啊,这事情还不简单啊,咱河湾子的钓鱼是怎么整的,这挖泥鳅也就这般整吗。”
    “你是说,收费?可本身田里的泥鳅黄鳝是野生的,谁都可以挖的啊,这费能收吗?”刘富民道。
    “那河湾子的鱼不也是野生的,咱们不照样收费。”方瑞道。
    “可钓鱼是个悠闲好玩的事情,这挖泥鳅是很费体力的呢。”刘富民道。
    “这体力是他们自愿费的,关咱们个鸟事啊。总之啊,谁要挖谁缴费,不缴费滚蛋去。”方瑞淡淡地道。
    “可他们要是拒绝缴费呢?”刘富民不放心地道。
    “那还不简单,直接把他装泥鳅黄鳝的桶子给提走了……”方瑞嘿笑道。
    “可他们要是动手呢?”刘富民道。
    “你还担心这个?问你个问题,小台儿村是谁的地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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