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生猪性的家伙,大下午的生意不好好做生意,竟把大门都给锁上了,看哥不好好让你长点记性。
    方瑞让餐馆员工们别做声,从前台收银处拿了支大头笔,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正欲动手实施时,不想老扁那厮忽地抬起头来,先摸了把嘴角的哈俐子,咧着牙齿露着几分傻笑地对方瑞道,“瑞子你果真来了。”
    “靠,你向来不是睡得死猪样的吗,咋这下就知道我来了呢?”方瑞本还想像学校里那样,拿个笔给这厮画副眼镜、画几撇胡子、画个王什么的呢,没想到他突然就醒过来了。
    “我正做着梦呢,梦到你送货过来了,我就醒了……,没想到你还真来了,看来这就是梦想成真了。”老扁揉着惺忪的睡眼,伸着懒腰道。
    “哦,梦得还挺准吗……,你说说那大门是咋回事呢?”方瑞板着个脸道。
    “你说上锁的事情,没办法啊,每个人进门都要点那两道菜,可咱餐馆里根本就没货,他们就嚷嚷嘀咕……,咱不可能像上回那样,把所有人都煽一遍再撵出去,话说个人好惹,可众怒难犯啊。这听得烦了,干脆我把大门就给落上锁了……。这不是没办法的办法吗。”老扁苦笑道。
    “这个,看来问题的根源还是在我这里。”方瑞汗笑道。
    “你还有自知之明啊,要是你能把原料问题彻底解决,咱还用得着做这种遭人拍板砖的事情吗?”老扁瞪眼道。
    “算了,原料的问题一时半会也解决不了,这段时间里,咱每天估计就提供个两百只左右的一品土鸡,几十到百来斤一品黄鳝,待会你跟杨哥志清余经理他们合计一下,看这些货怎么合理安排。”方瑞笑着说道。
    “早就合计好了,就等着你的货货来了,走,咱们开门去。”老扁说着从前台拿了钥匙,往大门口走去。这门才打开,倏地一个人影就窜了进来,把漫不经心开着门的老扁给吓了一大跳,定晴一瞅,竟是那与土到掉渣缘份颇深的吃中高手。
    这吃中高手怕是一直就站在门口,盯着大门呢,看这反应快速的,像田径赛道上的选手们听到了发令枪声呢……老扁跟方瑞面面相觑,还没完全愣神过来,黑压压的一大片人头就压了过来,夺门而入。
    这些人方瑞有几个面熟,老扁却是全面熟,尼玛的,这些可是土到掉渣的终极几啊,这一天两次三次地往餐馆里跑,全是超级吃货。
    “美女姐姐,一品土鸡跟一品黄鳝一样给我来两盘先。”吃中高手率先发言道。
    “给我也一样来两盘!”
    “我一样要三盘!”
    “我也三盘,不,四盘!”后进来的客人不甘落后地喊了起来,他们的声音都相对温柔,对于土到掉渣牛气冲天的规矩,他们懂着呢,不惹为妙。
    “不好意思,众位,因为材料紧张,现在餐馆新规定,每一桌客人只能点半只鸡,点半斤黄鳝。”老扁看着这些急切的家伙,心里甚是得意,有些小骄傲地不紧不慢地宣布道。
    “什么,这,这一桌客人只能点半只鸡,半斤黄鳝?这一人动得了几下筷子吗?”吃中高手第一个异议出声。
    老扁笑道,“兄台你所担忧的,本餐馆早就考虑好了,现在鸡肉块和鳝鱼块的大小将被切成原来的四分之一,这样就可以保证各位动筷子的次数了。”…。
    “晕啊,你就是把它们切成肉沫又有什么用呢,半只鸡半斤鳝一桌人,塞牙缝都嫌少了呢。”一个肥嘟嘟的女生噘着肥嘟嘟的嘴唇,委屈地道。
    老扁嘿笑道,“哦,塞牙缝还嫌少,这位妹妹你的牙缝真够宽的,那大象河马啥的在你面前,估计都不好意思张嘴了。”
    扑通,那女生摔倒地上,其它食客哄笑。
    众人还在笑时,一名食客莫名其妙地站起身来,然后走到旁边的一张空桌子上坐了下来…其它食客见之恍然大悟,纷纷效仿着一人抢占一张桌子。
    这就是所谓的上有政策下有对策吗?
    看着这一人一桌的,立马把餐馆大厅坐得满满的场面,尚得意着的老扁那个哭笑不得,那个闷啊,心说兄弟姐妹们啊,你们脑子不要太好使了好不好,这规定可是咱餐馆几位老总琢磨了大半夜才琢磨出来的好不好啊,这不知道都想死了多少脑细胞呢。
    老扁苦笑着看向方瑞。
    方瑞翻了翻眼道,“看什么,多简单点事儿啊,每张桌子至少坐四人以上,否则不提供任何酒菜不就ok了吗!”
    老扁闻言欣喜地一拍大腿,直朝方瑞亮大拇指,接着把新增的规定一说,餐厅里顿时趴倒一大片,这下他们是没辙了……,有食客会问,咱可以打包回家慢慢品尝吗,嘿,不好意思,土到掉渣目前还没有开通打包这项业务。
    空间鸡与黄鳝的味道是天下绝无仅有的。
    土到掉渣的生意之火爆也是世所罕见的。
    虽然土到掉渣开业还没有几天的时间,但在这个信息网络各种媒介高度发达的当下,一件能够引起轰动的事物要传播开来实在是太容易了。
    重新把门打开很少的功夫里,餐厅一楼二楼包厢就开始人满为患。
    餐馆里的人满了,外面的人还在往里面涌入,老扁对这现象似乎已经司空见惯,他亲自带了两名新加入土到掉渣战队的保安小伙在门口拦住……,每出去一批吃完的客人,就放一批进来。
    一家欢喜便有几家忧愁。
    土到掉渣火到要爆的生意,首当其冲受到冲击的就是对面隔壁的几家大餐馆酒楼。
    土到掉渣开张第一天它们没影响,没看到他们乱溅的口水、听到他们的冷嘲热讽吗。
    可打第二天开始,它们的客流便开始下降了。到第三天客流更是锐减……,到第四天,就适才它们各自店里还有那么一桌两桌客人在点餐或用餐,可等土到掉渣的门一打开,那些客人看着土到掉渣的场面就愕大发了,然后纷纷好奇地扔掉了菜单或筷子,往土到掉渣跑去……。
    看着自家餐馆里的门可罗雀,对比着人家的排队排到要骂娘,那几家餐馆酒楼的老板那个闷啊,那个头痛欲裂啊…他们知道这样下去对自己来说将意味着神马……,于是几家平日里表面和气、暗地里较着死劲的店老板像上次奚笑土到掉渣那般,凑到了一起。
    土到掉渣钭对面的国色添香。
    二楼的豪华包间里,烟雾獠绕,三个胖男人一个肥女人,四人围着一张大桌子各据一方。国色添香的老板财哥走到落地窗前,拉开窗帘往底下瞅了半晌,然后重重地一巴掌击在玻璃上,“**,这样下去我们都得关门走人。”
    “是谁在人家开业时说,最多过个把月,这土不拉圾就要打包滚蛋的?”叫清姐的老徐娘怀前抱着双手把那两驼白花花的挤出一大半,不过这个时候就算它们全露出来,这房里的三个肥男人也提不起多大兴趣。“那时不是看它**吗。”财哥捏着小胡子,有些窘道。…。
    “好了,都什么时候了,就不要说这些了……。就像财哥说的,让这土不垃圾这样下去咱们完蛋是迟早的事情……,我说你们都是在吃货街混了十来年了的,你们甘心吗?”说话的是土到掉渣隔壁左边的酒楼的老板明哥。
    “什么甘心不甘心的,老子直接找人砸了这吊土不垃圾!”这位不是别人,就是上次被方瑞把门牙都煽掉几颗的金胖子,财哥他们现在要对付土到掉渣,当然少不了要把金胖子给拉进来。
    清姐不屑地白了眼金胖子道,“牙齿又镶好了是,那你找人砸去,咱们在边上为你们鼓掌喝彩!”
    “这个,还是,再说…”一提起牙齿,金胖子下意识地摸了摸脸颊,想起上次在土到掉渣门口被饱揍的事情,他是怒火中烧的,不过他还真不敢用这种打打砸砸的手段,上次在局子里,那警擦哥儿们说得清楚呢,识相就别惹土到掉渣,否则别怪哥儿们不认识你……,金胖子当然知道这话所指,上次一起被揍的那三人一听那话当场就蔫了,可金胖子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你们男人都是熊货,嘴上说要怎样怎样,想怎样怎样,到了真正亮家伙时,就软了。”清姐扫了眼财哥明哥金胖子几个,挤了挤胸哼了声道。
    三人一听她这话,愤愤牛气霎时全无,硬不起来了。
    财哥阴着个脸,沉吟了半天道,“你们说那土不垃圾会不会是用了那个粉?”
    明哥叹了口气摇头道,“它们开业第二天我就进去尝过了,那两道招牌又鲜又嫩,味道无可挑剔,这不是那粉能整出来的……,其它的菜味道也还正,不过也跟那粉没关系……,还有它那个酒,味道很醇很正点,我估计几百上千的那些神马瓶装酒都不一定行过它。”
    财哥道,“靠,这么牛,要不咱们给它加点粉。”
    明哥道,“你是想来个无中生有,破坏它的声誉?”
    财哥再冷一笑,算是认同。
    明哥摇头道,“这招不行,这土不垃圾的关系很硬,不说它没那回事,就算它真有那回事,咱们都不一定能整得动它,这时代讲究的是什么,你又不是不知道。”
    财哥吹着唇间的那点小胡子道,“这土不垃圾菜品又好,酒味又正,关系还那么硬,按你说来,咱们只有死路一条了。”
    明哥不做声了,金胖子则一个劲地猛抽着烟。
    清姐就嗤道,“就说你们男人不行吗,还爱装雄装挺。”
    “清姐你有什么好主意?”
    财哥明哥金胖子闻言也不跟她争辩什么,忙是道。
    “兵法有云,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你们知道那土不垃圾为什么生意那么好吗?”清姐淡淡说道。
    “它的菜正点吗。”金胖子道。
    “那它的菜为什么会正点呢?”清姐继续问道。
    “这个可能它的厨师有什么独门绝招。”金胖子挠了挠头道,上次他是想去土到掉渣里去尝尝探个底的,没曾想还没进门就被人家撵狗一样地给揍出来了,后来让人去打包,可土不垃圾牛叉得很,根本就不给打包,最后金胖子就没再想辙了。
    “那你去把它的厨师给挖了墙角吗。”清姐不无嘲讽道。
    金胖子不是傻子,一听她这话就知道自己说错了,埋头抽起了烟。
    明哥就道,“清姐你的意思是,咱们要了解土不垃圾的菜源?”…。
    清姐媚笑道,“就明哥你还中用些。”
    明哥回应着清姐的媚笑,颇是得意地挺了挺裤裆。
    财哥颔首道,“有道理,了解到土不垃圾的菜源,这事就好办多了。”
    明哥道,“其它的就不必了,就那个一品土鸡与一品黄鳝要仔细了解。”
    财哥道,“挺容易一个事儿,交给我来办。”
    明哥道,“财哥你位置方便,在这里盯着,这事还是我来办。”
    金胖子道,“干这种事情,你们谁也别跟我争,哥们老在行了。”
    “我去!”
    “我去!”
    “还是我去啦!”
    财明金三人争开了。
    清姐冷笑地看这三人,轻蔑道,“都别嚷了,你们打的那点小算盘谁不知道啊,想成为第二个土得掉渣是?”
    心思被戳穿,三人不争了。清姐就道,“这事谁去都不成,四家一起去。”
    三人连声道好,说这样公平,可各自的心思早就活络开了。
    金胖子四人正研究着对付土到掉渣的事儿时,方瑞跟老扁出了餐馆。
    两人并肩向右,走在人来人往的人流中,看着路边热闹的各家门店小摊,以及那些馋嘴的***妹吃货们,方瑞有种重回高中时期的恍然感觉。
    愣神的当儿一不小心被人家踩了下脚,那人连声说着沙里沙里,方瑞摆摆手表示无碍事,对老扁说道,“那个司机过来了,还有他老婆孩子,你以后罩着点人家。”
    “前天你说的那个孙大胜是?”老扁道。
    “就是他,大胜哥,挺好挺实在的一个人。”
    “成,能让瑞子你认可的人,难能可贵,这大胜哥一家在平阳这一亩三分地,受不了欺负。”老扁拍着肥胸道。
    “打住,再帮个事儿。”方瑞道。
    “帮啥,直接说。”老扁爽朗道。
    “这大胜哥的女儿叫孙玲玲,今年十岁读四年级了,你帮着找个学校,不要随便找那种把校车塞成力丁鱼罐头的学校啊。”
    “芝麻大的事情,一个电话搞定。”老扁牛气道。
    “靠,有个当官的老爸就是爽,哪里都有关系,哪里都有特权,难怪老百姓那么想狠狠地踩你们这些官二代寄生虫呢…”方瑞吐槽道。
    “没办法,社会局势决定出来的,谁也无法改变。”老扁不以为然地道。
    “别得瑟了,做人要低调,低调王八道,不懂吗。”方瑞道。
    “懂着呢,坑爹的事情那是傻子干的。”老扁大着嘴笑道。 两人聊着往前走着,距离繁华路口时老扁顿住脚步,指了指边上道,“看,金胖子的野味居。”
    方瑞循着老扁所指看去,那是一家两个铺面共两层的酒楼,装修时尚中带点农家风格,颇有些特色,烫金底的野味居三个字斗那么大,很显眼很炫目,颇惹人眼球。再透过雕花玻璃往里看去,里面的装修也挺不错的,看得出来金胖子在这野味居上是花了心思、下了血本、寄了希望的。
    “你估计这酒楼要砸多少钱?”方瑞问道。
    “转让费、装修费、一年一次交的铺租,估计得百把万。”老扁计算着道。
    “看来这金胖子还有些家底吗,他这餐馆生意不好吗?”方瑞淡然一笑道。
    “我昨晚上来观察了一段时间,很马虎,开支铁定撑不住。”老扁笃定道。
    “嗯,你说它生意不好,大概是什么原因?”方瑞难得地虚心向老扁请教道。
    “餐饮行业与任何行业都是一样的,质量求生存,这是亘古不变的法则,就像咱们土到掉渣那样,因为菜的质量过得硬,所以牛气冲天也是宾客盈门……这野味居不用说,肯定都是些大路货,没特色,加上新开业不久,所以天天感叹,唉,咱就像趴在玻璃窗上的苍蝇,前途光明一片,却不知路在何方。”老扁摆着砖家破死,小小得瑟地说道。
    方瑞分晰着老扁的话,默然琢磨着。老扁知道方瑞在想事儿,便不再说话,到边上的奶茶店里买了两杯奶茶,递了一杯给方瑞。方瑞接过来一喝,眉头就皱了起来,可能是吃空间菜吃多了,现在方瑞的味觉变得极是挑剔,这些市面上的东西,根本就入不了方瑞的嘴……
    老扁则直接跳铛把奶茶给扔了。
    一次塑料茶一路洒着奶茶杯戈出一道弧线,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方瑞的目光定在裂开的茶杯上,他的脑中忽地就闪出一条策略来,笑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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