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山宇达怒不可遏,看着南楚王的眼睛里像是要迸出火星,公山宇达怒道,“我们把兵权都交到你手里,难道不是因为信任你?你说这些又是什么意思!”
    南楚王收起了冷笑,面容狠厉,竟出其不意的下令道,“把这两个叛徒抓起来!”
    公山宇达和玉泉君在营帐里被自己手下的士兵擒住跪在地上无法动弹,玉泉君觉得生气的同时还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用力抬起头问道,“你又在发什么疯?”
    其实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南楚王与他们说话的时候话中带刺了,尤其是这场仗开打以来,公山宇达和玉泉君常常在背后会偷偷叫他疯子,平时他们可以吵得不欢而散,但是今日不行,他要把所有的兵力都派上,不同他们商量也就算了,还把他们抓起来,说什么叛徒?
    “我发疯?公山宇达,玉泉君,都到了现在,你们二位还把我当傻子吗?我这一路费劲心思,除了打仗之外还要整日思索着把你们二位的兵权打到手,等的不就是今天吗?至于你们二位心里打了什么算盘,在我背后做了多少腌臜事,你们不会跟我说自己不知道吧?”南楚王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说着另外两个人听不懂的话。
    公山宇达和玉泉君愣住了,随即对着南楚王破口大骂,他们确实不知道自己究竟做了什么腌臜事,只知道自己的信任全都喂了狗,竟然换来了这样的结果!
    他们骂是因为自己问心无愧,而在南楚王听来,他们这是做贼心虚!
    本来,南楚王还只是想着把他们压下去,审问出一个前因后果再做判决,但是因为他们两个骂的实在是太难听了,让最近几乎听得全是褒奖的南楚王忍无可忍,一气之下怒道,“拉下去,砍了!”
    公山宇达也正在气头上,他不敢说自己做人一生堂堂正正,但是在和南楚王合作共同御敌的事情上,他向来问心无愧,他仰着脸,“穆远,有本事你就砍了我!”
    穆远是南楚王的名号,已经许多年没有被人当面提及过,此乃大不敬。玉泉君看着南楚王的脸色越来越差,忽然间意识到他可能并不是在吓唬他们,于是连忙劝道,“宇达君,少说两句吧!”
    玉泉君的这一句劝慰,在南楚王听来,反而更像是心虚的另一种表现。何况他的话说的也太晚了,君子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南楚王已经说了要砍他们的头,又焉有收回来的道理!如若说出去又不做,日后让他手下的将士们又该如何看待他!
    午后申时,公山宇达和玉泉君被绑在用来惩戒将士们用的火型棍上,一直到他们被砍头的前一刻,都还不相信晚上就要出兵的南楚王真的会砍了他们,但是当着全军将士的面,两颗血淋淋的头如期的咕噜噜滚到他们脚边!
    南楚王此举,一来是为了警告将士们,这就是背叛他的下场!二来,他也是为了让所有人都明白,现在只有他南楚王,才是唯一的君主!现在,他是三军统领,等过了今晚,他就是唯一的天下霸主!
    公山宇达和玉泉君一直到死都明白自己做错了什么,他们当然不知道了,因为整件事情,都是李程玉帮他们做的。只是当初李程玉飞鸽传书时,知道南楚王不可能那么傻,单凭一封无名信就信了她的话,所以想到的最好的结果也就是让他们心生嫌隙,互相不信任,但是没想到公山宇达和玉泉君就像是说好了的一样,在南楚王本来就心生怀疑的情况下,不去解决问题的根本,反而去激怒他,他们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正戳到南楚王的软肋上!
    信任需要日积月累十余载,才能把三个小国的首领聚在一起,愿意把兵权交到一个人的手上,让他指挥战役。但是不信任,就像是衣服破了一个口子,如果不及时打补丁就会破的越来越大,直到有一天,万劫不复。
    公山宇达和玉泉君被处死的消息不到两个时辰就传到了谢子安手里,当他看懂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心道,糟了!
    然而他前脚刚踏出客栈半步,忽然十余把冷刀抵在了他的脖子上,“皇后要见你!”
    这一切,南楚王一无所知,他还天真的以为大雍现在处于内忧外乱,是一个可以让他一展拳脚的时候,他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雄赳赳气昂昂的蓄势待发,解决了两个“叛徒”之后,他心里便更加有底气了,这一仗一旦打赢,他就是这天下霸主!
    这一日的夜晚,在南楚王看来,来得比从前每一天都要晚。
    月凉如水,洒在护城河畔,水里的月亮似乎比天上的月亮还要耀眼。
    三个小国的阵营和大雍的阵营里隔着一条宽阔的大道,只要他们破了这最后一条大道,天下就是他的!所以南楚王这次不留余地的召集了所有兵马,破釜沉舟,大有不破楼兰终不还的气韵在!
    半生的隐忍,半年的等待,一个月的筹谋,就将在今夜,完美结束。
    “冲啊——”
    在南楚王的一声令下,三国士兵像往常一样,奋起杀敌!
    他们轻而易举的到了大雍的阵地,无人截击。
    就在这个时候,闯在最前方的南楚王看到了久违的陆瑾怀,心里忽然咯噔了一下。他的衣袍被秋风扬起,黑色的衣服和黑夜融为一体,好像他本身就是为了黑夜而生一样。那个男人面无表情站在那里,眼神冷冷的看着他,明明自己已经打到他的营下了,为什么这个人一点慌乱都没有?甚至连头发都还是整齐的一丝不苟。
    昔日他皇后身子不佳时,他还尚且颓废,难道这次战败在他心中,都不如他的皇后来的重要吗?
    他们相隔甚远,就算陆瑾怀大喊,南楚王都不一定能听得清他说什么,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南楚王就是觉得陆瑾怀也看到他了,甚至他都能听到,陆瑾怀鼻腔里发出了一声骄傲又不屑一顾的轻哼。
    好像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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