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他不过是个从七品小官,晋王妃给他难堪他可以宽大为怀既往不咎,但是如今他可是炙手可热的参事,皇上面前的红人,比起待在晋王妃身边的待遇简直是天壤之别,自己还记得她,也不知道这姑娘心里得有多美,晋王妃又该怎样感谢他呢。
    “河开,回来。”李程玉声音冰冷,好似寒冰刺骨。
    河开像是得了大赦,连茶叶都没接全交给燕来了,红着脸跑回李程玉身后。
    江天佑的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气的脖子上的青筋暴起,咬牙切齿道,“还请晋王妃慷慨,与在下同饮一杯御赐的普洱。”
    李程玉扫了一圈围在王府这一圈带刀的侍卫,知道这个时候来硬的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燕来你去煮茶吧。”
    瓢泼大雨中,河开给李程玉撑着伞,素色的孝服上沾了几块溅起来的泥点,江天佑则没有预料到天气的转变,带出来的只有宫里的侍卫没有自己人,只能独自咬着牙在雨里死撑,难堪极了。
    李程玉,我看你还能嚣张多久,堂堂七尺男儿拿着圣旨依旧遭此大辱,江天佑磨牙凿齿。
    过了一会儿,燕来端着两杯热气腾腾的茶出来了,递给江天佑的那杯在沾到雨水后瞬间溢出来,烫的江天佑“嘶”的一声,倒抽了一口凉气,围在他周围的侍卫都觉得有点丢人。
    再把茶水给李程玉的时候,燕来轻不可见的冲她点了点头。
    李程玉拿起滚烫的茶杯,吹了吹上面的浮渣,轻轻抿了一口,交到燕来手上,“太烫了,赏你吧。”
    “是。”燕来过来双手接过茶盏,退回到灵堂里。
    雨还在不知疲倦的下着,当着传旨人的面就把茶赏赐给下人,李程玉也是大雍头一份了,江天佑本来也想尝一尝那茶再像李程玉那样无所谓的扔开,但是想一想皇上的态度,茶里面不知道放了什么致命的毒药,只能小心翼翼一动不动的抱在手里,江天佑从来没想过自己升到从二品还能如此憋屈,只能恨恨的看着李程玉,在心里默默计数,看着这药多久才会发作。
    一,二,三,快到三十,江天佑越数心里就越没底。
    李程玉脸上勾起了讽刺的微笑,“怎么,圣旨也宣了,我晋王府大度的也把御赐的茶赏给你了,你还不走?要留在我晋王府过夜吗?”
    也许这是一味慢性毒药,留着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江天佑心里恨不得把李程玉食肉寝皮,嘴上却只能恨恨的说一句,“告辞!”
    “不送。”李程玉扔下这两个字,连送都没送他,转过身就带着自己的人进了灵堂。
    裤脚被雨浸的发湿,李程玉不想弄脏陆瑾怀的灵堂,拧了拧裤脚才进去,进去后她低声问燕来,“茶叶被你换过了?”
    陆鹤元在这个时候赐的茶叶,用脚趾头想也知道一定有问题,如果不是方才河开冲她点了点头,她一定是不敢喝的。
    燕来摇了摇头,“没有。”
    李程玉皱了皱眉毛,又顺了几口气,才确定这茶真的没问题,但是陆鹤元为什么这个时候给她送茶叶?这比送白绫还让人觉得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过既然茶叶没有问题,李程玉也就没有时间去思考陆鹤元在作什么幺蛾子,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
    然而计划没有变化快,她本来已经规划好的推翻皇朝大计,被陆鹤元的临时决策打乱了。
    谁都没想到,陆鹤元会忽然决定在这个时候娶陈汶清,据说是要给太皇太后冲喜,好像自从江天佑得到赏识常常出入御书房后,皇上的决策就变的越来越难琢磨,不按常理行事。
    这次的消息来得急,面对陈汶清的万念俱灰,陈骁根本来不及思考对策,竟然直接在早朝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驳回了皇上的想法。
    试问当今朝堂上谁不觉得迎娶陈汶清是一件荒谬的事情呢,但是当今皇上的阴晴不定让他们谁都不敢提。
    果不其然,陆鹤元的脸色瞬间就沉下来了,声音听上去充满了威胁,“陈爱卿的意思,是朕做的是个错误的决定吗?”
    “微臣不敢,还望皇上三思。”陈骁方才已经和皇上说的很明白了,况且以他对陈汶清的了解,在这个时候让她嫁进后宫比让她死还难受,陈骁身为人父,怎么舍得让女儿受这样的人间疾苦,所以嘴上说着不敢,但是语气却是坚定无比。
    “朕的六皇叔已经去了幽州有些日子,竟然一封前方战报都没有发回来,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陆鹤元像是把这个话题略过去了一样,开始顾左右而言他,正在陈骁想告诉皇上此事不应该急于一时的时候,陆鹤元话锋一转,“如今我朝危急存亡之秋,虽然陈将军年事已高,还请您不辞辛劳,为我大雍再战最后一次。”
    所有人都知道,前些日子陈骁大病了一场,这个时候身子该是非常虚弱的,陆鹤元也不例外。
    这个时候忽然让陈骁出兵,安的是无非是让他死的心,等到他一出京城,陈汶清的事情自然也拦不住了。同时也在杀鸡儆猴警告在朝所有人,前有谏言被打二十大板,后有劝阻让其死的不明不白,日后所有与皇上相左的意见,都要三思而后行。
    李程玉知道这件事情,第一时间从晋王府坐马车赶到了广威将军府,果然看见陈骁已经在这里了,知道出兵之事的陈汶清泪眼婆娑,李程玉也几欲泪下,“伯父您糊涂啊!”
    “我何尝不知道这是下下策!”陈骁几乎哽咽,他自己也清楚的知道,他这一走意味着什么,但是就和陆瑾离一样,他们都是被逼到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是我这一走,清儿都要羊入虎口了!到时候我们谁也拿他没办法!”
    李程玉吩咐下人离开,低声对陈骁道,“反正走也是一死,留也是一死,程玉这里有一计策,还请您听程玉的,或许您,晋王府还有汶清,我们都还有一线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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