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祺玉像是不知道府中来了这么多人,吓得花容失色,连忙把衣服抱在胸前,遮住纤细的身姿,“爹,晋王,你们怎么来了?”
    李善明白李祺玉的意思,声音立刻沾染上愠怒,“堂堂御史夫人,怎么在回了家这样没规矩的乱跑!”
    李祺玉吓得跪在地上,“爹!您错怪祺儿了,是姐姐睡着了,让我把衣服帮她放到水房去!而且??”
    李祺玉的话没有说完,抬头怯生生的瞧了一眼陆瑾怀,好像是她没想到陆瑾怀这么晚会过来,眼神里说不上是想念还是委屈。
    “起来吧!”李善有些恨铁不成钢道,“唉!老夫真是把程儿惯坏了,天天使唤祺儿算什么!”
    李祺玉娇娇弱弱的跪在地上,真跟那么回事儿似的。陆瑾怀上前把她扶起来,没多说什么。仔细看了一眼她怀里的衣服,还真是李程玉今天出门穿的那身,心想自己怎么草木皆兵的,略带歉意的对李善道,“丞相打扰了,本王告辞。”
    “哪里的话。”李善拱手,“王爷来相府多走动,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老夫求之不得啊!”
    屋里黑漆漆的,李程玉并不知道外面有谁在,巨大的绝望把她笼在小小的床前。她刚才被李祺玉掐晕过去了,要不是这会儿被撒开,她估计今天晚上会不明不白的死在相府里。
    李程玉想喊人,但却发现自己一点声音都出不来,不过就算能喊出来,又有什么用呢?整个相府都听她那个蠢爹的。
    李程玉想跑,但是身上已经被打的像散了架,动也动不了。
    因为家仆把她抬进房里的时候放的急,现在李程玉的身子紧挨着床沿,她稍微挪了一下身子,忽然就从床上掉下去了。
    陆瑾怀一行人还没走远,忽然耳边传来沉重的声响,他好奇问道,“什么声音?”
    李善虽然不知道屋里具体发生了什么,但他不想节外生枝,狠狠的瞪了站在一旁成事不足的李祺玉一眼,李祺玉紧张的身子都抖了一下,李善转眼笑眯眯对晋王道,“什么东西被府里的猫碰倒了吧,来福,你去看一眼!”
    叫来福的下人应了一声,就朝李程玉卧房跑过去了,陆瑾怀本来也没当回事儿,可是当他转过脸的时候,忽然看见二夫人的脸色煞白。
    不对!
    陆瑾怀不管丞相的拉扯,跟着来福大步往李程玉的卧房里走,李善还没想好怎么劝,黑夜中就连陆瑾怀的一袭墨衣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二夫人眼前发白,急得直拍腿,哆嗦着道,“完了,完了!”
    李祺玉跟上来,拍拍二夫人的后背,安慰道,“没事的娘,晋王就把那丑八怪当条狗,别害怕。”
    二夫人抓着李祺玉的手,好像这样就真的不怕了似的,给自己定了定神,喃喃道,“一定是的,一定是的,那个丑八怪不会好过的。”
    李善却觉得,事情真相好像好像跟李祺玉说的南辕北辙。他面色一沉,带着人也往卧房里跑过去了。
    不明所以的来福把灯掌上的时候,李程玉躺在冰冷的地上,已经不省人事了,外裳被脱了,里面的贴身寝衣血肉模糊,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血腥的气息。
    她脸上的疤痕没有面纱罩着,更显得触目惊心。
    李善带着李祺玉和二夫人赶到的时候,看见李程玉的脖子上还多了一道掐过的淤痕,李祺玉自己也吓到了,她没有掐过人,并不知道掐人之后会留下痕迹,脸上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
    陆瑾怀转过脸的刹那,把屋里所有人都吓到了,他的五官本来就很深,此刻一点表情都没有,好像从地狱里的厉鬼,让人看了不寒而栗,好像这间寝室顿时就成了浮尸千尺的沙场,陆瑾怀手里的血刃还在滴血,没人敢说话,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他长臂一展,扯过李祺玉手里的衣服,李祺玉没反应过来“哎”了一声,衣服已经轻轻的盖在李程玉身上了。
    只是一件薄如蝉翼的夏衣,盖在李程玉身上她却发出了痛苦的轻哼,陆瑾怀微微皱起眉头。他把李程玉打横抱在怀里,但是全身上下几乎没一出好地方的李程玉难受极了,额头上的汗珠顺着额角打湿了鬓发,面色苍白,像一个随时都会散架了木偶,发出小兽濒死时的呜咽声。
    陆瑾怀察觉到,他今晚大概没办法把李程玉带回王府了,回身一言不发的把李程玉放在床上。在李程玉的身体接触到床的瞬间,陆瑾怀猛地想起,如果今天不是自己骂她,把她逼回相府,是不是今天她就不会是现在这副样子了?
    她嫁进王府之后,自己打过她,骂过她,她的胸口被热饼烫出脓包,除此之外,自己还给过她什么?
    相府众人都看着陆瑾怀的一举一动,谁也没敢说话,被他骇人的样子吓到了。彼此心知肚明,李程玉成了这副样子,他们谁都逃脱不了干系,只是不知道陆瑾怀会怎么样。刚才自信的觉得陆瑾怀只把李程玉当成一条狗的李祺玉,现在也紧张的咬紧了下唇。
    “今晚就要在相府叨扰一日了。”一阵沉默后,陆瑾怀嘶哑着声音道。他不是在同李善商量,他只是在告诉李善这件事情。他要等着李程玉醒过来,亲口问她是谁造成的这一切。
    李善不知道陆瑾怀要做什么,只能紧张的拱手应下,“是。”
    第二天将近卯时,李程玉才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浑身创巨痛深,她仍然说不出来话。手腕被人搭上了脉,李程玉心里想着相府这算是打一巴掌给一个甜枣的把戏?打个半死还给找个郎中治病?
    过了一会儿,李程玉眼前的景色渐渐具象,她这才忽然觉得眼前的郎中有点眼熟,咦?这不是王府的郎中吗?怎么在这?
    又过了一会儿,眼前出现一个更让他惊讶的人。
    他一袭黑衣,站在自己从前常抚琴的紫檀木长桌后面,上面摆了几摞不知是文书还是线本的东西,手里拿着的是她从前用过的歌舞升平羊毫,认真的在纸上写写画画。
    陆瑾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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