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南五厢和晋王住的东四厢挨得极近,没跑两步她就看见了守在屋外的子堂。
    陈汶清喘着粗气,两只手撑在膝盖上缓着气,“你,快去告诉晋王,就说晋王妃快不行了!”
    子堂一惊,毫不犹豫的冲进了内屋。
    听完子堂传报的陆瑾怀走出屋,皱着眉头,冷声问底下的女子,“快不行了是什么意思?”
    陈汶清根本没办法跟陆瑾怀解释那么多,前言不搭后语,“王爷,你能找到浴桶吗!”
    陆瑾怀走到陈汶清面前,他大概也是不指望陈汶清能说不出个前因后果了,直接了断道,“带我去找李程玉。”
    陈汶清一口应下来,跑在前面。
    左右也不过半柱香的功夫,只是等到他们回到东南五厢陈汶清的住处的时候,李程玉一幅痛苦的表情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折磨。
    她像个被困的小兽一样蜷缩在角落,嘴里发出囫囵的轻喊,却又带有几分娇媚,双手无意识的在空中挥舞,露出一截白皙的藕臂,惹人驰思遐想,屋中甚至还有浅浅的女子身上独有的气味。
    暧昧的气氛连子堂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都察觉到不对,红着脸退了出去。
    陈汶清忽然发觉陆瑾怀周身开始散发出刺骨的寒意,她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两步离陆阎王远一点,才解释,“我、我??那个??”
    她后面“方才李程玉不是这样的”还没说完,就见陆瑾怀长腿迈了两步,弯腰打横将李程玉抱在怀里,留她一个人莫名其妙的在屋里。
    陈汶清想着应该是陆瑾怀那里也许有木桶吧,那剩下的就是人家夫妇俩的事了,她累了一天,打了个哈欠,闭了灯,就和这漆黑深夜融为一体了。
    陆瑾怀吩咐燕来去打些冷水,径直把李程玉抱进屋中。
    此时药的幻象已尽,后劲却越来越甚,吞噬了李程玉全部的理智。
    她伸出双臂搂住陆瑾怀的脖子,不停的低声呢喃,“陆瑾怀,我难受??我难受??”
    以往陆瑾怀见到的李程玉都是那副强硬的模样,不论是大婚当夜她要他不许走,还是在诏狱之中把李祺玉推到他身边,她总是带着刺的。
    这是她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柔弱可怜的一面。
    燕来端着一盆凉水进来,只见自家小姐在床榻之上痛苦的扭着身子,双眼迷离,口中不停的喊着晋王的名字,正想说什么,却被陆瑾怀厉声喝出。
    燕来饶是担心李程玉,也不敢违背陆瑾怀的命令,应了声就出到外阁。
    陆瑾怀拿了一块丝绵布,蘸了凉水往李程玉脸上盖过去,丝绵刚刚碰上李程玉的脸,陆瑾怀的大手就被李程玉的两只小手箍在那里,她喃喃道,“陆瑾怀,我好难受,真的好难受??”
    陆瑾怀眉头紧锁,他知道现在他做什么能让李程玉好受,但是,现在?
    丝绵一点点浸湿李程玉的面纱,她忽然缩回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脸上有疤,有疤,太难看了??”
    原来她是在意的,记得大婚当夜,她可是毫不犹豫当着他面把面纱扯下来的。
    陆瑾怀的喉咙微微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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