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了,京城万籁俱寂,唯有阵阵幽风吹过。家家门户紧闭,睡得甘甜。
    只有晋王府的新房中,沉香木阔塌之上,一个身着大红喜服的女子,口中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声。全身不停蠕动,上好的衣料随着她的身体发出“沙沙”声,像是一条巨型蟒蛇入了人身。
    合卺烈酒沾染了脸上的伤口,痒的李程玉痛苦难耐,摧心剖肝。
    说也奇怪,伤口已经成形有三年,却还是如新伤一般,时常疼痒,更是禁不起一点刺激。
    怕河开和燕来坏事,左丞相未曾让二人在今日陪同,平日里李程玉的药都由她们收着,现下连个可以寻的折子都没有。
    本就破败的脸上又被她抓出了几道新的疤痕,一直折腾到天露出了鱼肚白,她才终于得以睡去。
    这一觉她睡得也不安稳,中了梦魇,梦里是她被绑在炉壁上挣扎的狰狞丑态,铁链有如成年男子手臂般粗,未断气之前,她甚至能闻到身上的肉被烤焦的味道,又一点点从自己身上剥离。
    “啊!”一声尖叫惊醒,李程玉发现自己额头上早已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河开与燕来抱着梳洗的用具,闻声相视一眼,快步向寝室跑去。隔着数十步之远,两人就闻见了浓重的血腥气。
    慌慌张张的推门,看见床榻上的人还好好的坐在那里,二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自脸伤以来,大小姐无数次寻过死,若不是皇太孙不离不弃,恐怕早已没有今日的小姐了。
    河开放下手中的木桶,拍着李程玉的后背给她顺气,“小姐,不是,娘娘好些了没有?”
    李程玉咳了几声,舒坦了过来,看见河开跟燕来,她更是多了几分安稳。
    前生她虽无人理会,且惨遭利用,但好在河开与燕来是一直在自己身边的,只是可惜了自己蠢笨,让她们同自己一起遭了秧。
    困在房中那几日,只有她李程玉活了下来,陆鹤元的将士们在她们身上发泄过欲望后,有着特殊癖好的禽兽毫不留情的取了她们的性命,让她们死后连尸体都没有尊严。
    李程玉怜爱的抚摸着河开和燕来如今活生生的脸蛋,虽然常年累月的劳作已经算不得娇嫩,但尚完好无损。
    两个丫鬟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但也受宠若惊,很是开心、自家小姐生性善良,从未把主仆关系看的那么重,对她们是极好的。
    河开脆生生道,“小姐,奴婢伺候您洗漱吧。”
    说罢她将红珊瑚的刷骨递给李程玉,自己则端起木桶为她接下吐出来的水。
    燕来在旁边小声问道,“娘娘,今日监察御史携夫人前来探访,王爷说让您早紧些收拾一番见客。”
    监察御史?
    李程玉漱着口在脑海里想这个名字。
    大雍开国元勋,当今大学士宋基的独子宋琏。
    携的夫人,便是昨日与自己一同出嫁的庶妹李祺玉。
    李程玉不禁想起了前世,当她嫁做人妻的当晚,一向胆小怕事的她不是没有过想与晋王过一世的想法,却就是李祺玉在大婚第二日,来到晋王府亲手毁掉的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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