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染才不与她打,这个女人就跟疯子也差不了多少。
    明明是她先闹起来的,如今她的处境竟然全部要归咎于在她的身上,这个逻辑实在是可笑得很。
    “你不是喜欢风公子的吗,这么容易就出卖了自己的身子,还有什么资格说那样的话。”成千染反讽道。
    王之敏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大笑出声。
    “我都快没命了,你还跟我谈风月之事!”王之敏面容扭曲,在昏暗的灯光下看去,还有几分可怖。
    成千染好笑地看着她,“没命?这里的旁人都好好的活着,怎么轮到你就不出卖自己的身体就不能活着了?无非是想着从男人堆里得到什么好处罢了。”
    “说起来,我与你之间还真没什么话好说,多看你一眼,我都嫌脏。”
    这话彻底激怒了王之敏,她也顾不了身上的毯子了,又一次张牙舞爪地朝着成千染扑了过来,口中还不断叫着,“贱女人我要杀了你!”
    成千染厌恶地甩开了她,倏然扬高了声音,“我劝你从城主府里出去之后,就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你根本就高攀不上,你一个天香楼的女子,身份低微,却想攀附旁人。”
    而王之敏刚刚被成千染甩开后,身子便撞在了床沿上,此时她正痛苦地捂着后背,眼中满是恨意地盯着成千染,恨不得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以解心头之恨。
    “男人虽是好骗的,但我们做女人的,不是最清楚你是什么样的货色,在男人面前装傻卖乖就想着日后的荣华富贵了?”
    王之敏紧紧地捏着拳头,“那又怎样!你这个贱女人,还不是靠着面相勾到了风公子!”
    “谁与你说的?”成千染承认她这副面相的确是万里挑一的,被她面相蛊惑的人也不少,但楚凤璃可不是那样的人。
    若是的话,他们之间也不会经历这么多事。
    “自己猜测出来的阴暗就拿来挂钩在别人的身上,你是什么样的人,别人难道就跟你是同样的人了?”成千染冷嘲道。
    王之敏将唇已经咬破了,血迹染在了下唇上,依旧狠狠地瞪着成千染,“你别高兴的太早了,这话可不是我胡乱揣测的!”
    “不是你猜的?”成千染言语继续刺激,“那就随便你说吧,反正你要说的都是旁人要说的,你一人之言代表千万人之言,那群男人是不是特别好骗,女人最了解女人,你还想拿着这种谎话蒙骗我。”
    “是妈妈!”王之敏不甘心地叫道,“你等着瞧吧,妈妈绝对不会轻饶了你,你这个小贱蹄子,到时候我一定要看看你的下场如何!”
    成千染的脸上露出了瞬间的惊愕,心中一时有些不解。
    天香楼的妈妈一开始不就是针对楚凤璃出手的吗,怎么如今从王之敏的嘴里说出来,目标已经转换成她了?
    “你怕了吗?你是不是怕了,哈哈哈……你等着瞧吧,我看你还能得意几日!”王之敏笑容扭曲道。
    成千染对着狱卒叫道:“狱卒大哥,我已经说好了。”
    “你别走!你别走!”王之敏挣扎着要来拉成千染的衣裳,却被后者一脚踩在了手背上。
    一股钻心的疼痛袭上了心头,王之敏不得不松开了手,目送着成千染离开。
    这个贱女人不是来地牢陪她的吗,她怎么能走?
    想到此处,便是一阵气急攻心,一股巨大的疲倦伴随着疼痛消散了意识,人昏了过去。
    天运国国都。
    “你说什么,七皇子要去衡州?”明愿郡主一听秋分前来禀报此事的时候,几乎是瞬间就从座上跳了起来。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跟我说,什么时候走的,他要去衡州做什么?”
    秋分细细说道:“听说七皇子是为了去调查咱们献王遇刺之事才去的衡州,皇上也同意了。”
    “想不到他这样担心我的舅舅,看来他们两个之间和平相处也是有机会的啊。”明愿郡主的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欣喜的笑容,脑海里已经忍不住异想天开起来。
    “小姐说的极是,”秋分吹捧着说道,“说不定七皇子就是为了小姐……”
    自从慕容恒离开了国都后,秋分早已将他留下的警告忘得差不多了,毕竟她只有抱住了明愿郡主的大腿,日后才会有好日子过。
    所以她们之间相处的模式又回到了从前,秋分想着法帮着明愿郡主打听慕容兰的消息。
    “才不是呢!”明愿郡主脸色羞红一片,心中格外的欢呼雀跃,也赞同了秋分的说法。
    说不定就是为了她才去的衡州,不然七殿下也不会如此热情啊。
    “那小姐现在就只要在国都城里安心的等着,等候七皇子回来,朝着皇上提亲便是了。”秋分扶着明愿郡主坐在了梳妆台前。
    铜镜里的女子有着娇俏的容颜,目光流转,很是灵动。
    脸上又含着淡淡的羞怯之意。
    明愿郡主嘴角忍不住扬了起来,听到秋分如此说,却觉得并不够,“不行,我不能让七殿下一个人去衡州啊。”
    秋分面露疑惑之色。
    “你看我舅舅根本就不看好七殿下,如今七殿下主动去衡州,我舅舅多半也不会跟他好好说话,但是我若是一同去的话,舅舅怎么也会看在我的面子上,对殿下礼遇有加的啊。”
    明愿郡主说到此处,还欢快地笑出了声来。
    “只是郡主……怕是不大好去衡州吧,先前献王都那般说了。”秋分的声音愈说愈小。
    明明国都城的日子那般好过,献王又不在,她家郡主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而且她就是一同去了衡州,非但不能起正面作用,还会让献王心中更加不满。
    只是这些话,她不好与明愿郡主说,她素来只喜欢听好话,不愿听难听的话。
    “舅舅如果真的将我当成了亲侄女,以后总会理解的,你不用多说了,我已经想好了,衡州我一定是要去的,就算舅舅不乐意,那我母亲还在衡州呢,我难道还不能回去探亲了?”明愿郡主说罢,便开始翻起了衣裳准备收拾行李。
    风风火火准备了一通,人还未走出门,抬眼便瞧见了曾雪站在门口。
    “舅母,你怎么过来了。”明愿郡主突然想起这事还没跟曾雪打过招呼,便匆匆忙忙示意秋分将行李赶快藏起来,可不能让舅母瞧见了。
    曾雪瞄了一眼秋分,抬脚缓缓地走入了门内,目光里藏着几分无奈,轻叹了一口气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我……舅母,我想回去衡州。”明愿郡主拉着曾雪的手臂撒娇说道。
    “怎么突然想要去衡州了,可是在这里住的不惯了。”曾雪从心里而言,她并不讨厌明愿郡主,毕竟是自小看着长大的。
    除了娇蛮任性了一些,还有些小姐脾气,其他的倒是处处都还好。
    明愿郡主听到此处,面露担忧之色,余光偷瞄着曾雪的神情说道:“我这不是想着舅舅遇刺了,便想回衡州替舅母看看舅舅的状况如何。”
    曾雪微微一愣,慕容恒遇刺的事情她是知晓的,但她并没有多放在心上。
    那样的男人,根本就用不着她去担忧,自己都能将自己的事情处理好。
    “是吗。”
    “舅母,你都不担心舅舅的吗?”明愿郡主撅着小嘴问道。
    曾雪并没有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她也不想回答,似乎从她嫁给慕容恒之前,一切都是错的。
    “好了,虽然你很担心献王,但是我觉得现在不宜出去。”曾雪好言相劝道,“你看他那么厉害的人都被刺杀成功了,而你这丫头是他的亲侄女,身边的护卫也不多,万一落到贼人的手里那就难脱身了。”
    明愿郡主摇着头,“不会的,舅母你放心好了,我已经长大了,可以保护自己。”
    顿了顿,还生怕曾雪不愿让她走似的继续笑着劝说道:“舅母,若是你实在不放心,那就多给我派几个人好了。”
    曾雪见她去意已决,便没有再多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以示安慰,“好了,就依你。”
    明愿郡主抱住了曾雪,撒娇道:“就知晓舅母对我最好了。”
    “好了,你抱的我有些喘不过气来了。”曾雪也笑了起来,只是眉眼之间的笑意深沉,转眼已逝。
    琴雨抱着小白狗来见曾雪,“夫人,刚刚不是说要去遛狗的吗?”
    “是,我都差点忘记了。”曾雪神情温柔,临别之前又对明愿郡主叮嘱道,“去了衡州,一路可得小心一些。”
    明愿郡主用力地点了点头,“我会的。”
    待走出门后,曾雪又轻叹了一口气,牵着小白狗的绳子朝着花园走去。
    那是慕容恒特地为她建造的花园,春夏秋冬,都会新栽下花,保证每日都会有繁花盛开,她都说了不用了,可是这个男人每次都会擅作主张,将她说的没说的都一一打点好。
    “夫人怎么让郡主回去衡州了,那里……”琴雨接下来的话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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