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柏提督不想做官了,那尽早告老还乡便是,反正也不会有人拦着。”慕君恒奚落道。
    柏提督脸色一沉,见慕容添一言不发,只好反击道:“慕君恒,你让我不做官我就得听你的?我偏不听,皇上还没说什么,你便在此指手画脚,莫不成你有造反之心?”
    “柏提督还真是给老夫扣了一顶好大的帽子……”慕君恒冷笑一声嘲讽道。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慕容添申斥道。
    柏提督急忙叩首道:“这都是慕君恒的错,他三番两次开罪于臣,还请皇上为臣主持公道!”
    慕容添盯着下座的柏提督,话里有话道:“按照柏提督的意思,朕是不是要放了秦和颐,方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柏提督犹豫着回道:“这……这自然是的,秦太傅虽然做了很多的错事,但也是有情可原的,不能就此要了他的性命——”
    “况且,此事要是流传出去了,那天下人岂非是要对皇上的治国之策产生怀疑,不如此事就此作罢了吧。”
    慕容添冷笑出声,“朕瞧着你与秦和颐,都该下狱才是,这么大逆不道的话,你都有脸说出来?莫非是仗着朕这么多年的宠爱,忘记了东南西北?”
    柏提督立即露出了恐惧的神情,摇头道:“微臣不敢。”
    “朕瞧你是敢的很,装了几天的老实,等你主子一回国都,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慕容添将桌上的奏折扔到了柏提督的面前。
    那是他上奏的折子,要求将此事化小,让秦和颐将功折罪,可以留在国都里继续为朝廷效忠。
    “微臣……微臣……”柏提督一时之间,不知晓该如何解释。
    皇上怎么会知晓三殿下回到国都之事,莫非是——他们三皇子派内有内鬼?
    “礼部尚书,你说。”慕容添指名道。
    石英跪地启奏道:“臣觉得此事事关重大,虽与礼部无关,却又与礼部息息相关,秦太傅也曾接手过礼部的事宜,且勾结过臣的下属官员,参与过结党营私、受贿钱财之事。”
    “石英,你在乱说些什么?”柏提督瞪着石英大声斥责道。
    “柏提督,事已如此,不能再助纣为虐下去了,这样如何对得起皇上对我等的信任?”石英说着话,又对慕容添义愤填膺道,“臣觉得此事,应当从重处罚,将秦和颐的罪证昭告天下,也能警醒其他的官员,不能掺进这滩泥水中。”
    “皇上是天下之主,应当好好惩治这些小人,不能让他们涂污了我天运国的朝纲。”
    一字一句,说的振奋有力,柏提督险些都忘了,石英这个小人当初可是缩着尾巴在三殿下面前做人的。
    转眼一变,倒是打着皇上的旗子,与他们撇的一干二净。
    慕容添伸手鼓掌道:“说得好,这才是我天运国的臣子,柏提督,你们在私底下打什么主意,朕清楚明白得很。”
    “朕也不想跟你猜谜了,你赶快将慕容枫给朕带过来,他办错了差事,私自回到国都,更是与你们私下勾结,妄图保秦和颐相安无事,你们好大的胆子,何曾将朕放在眼里过?”
    柏提督听此,脸色苍白一片。
    果然这些事情,皇上都知晓了。
    “微臣自知罪无可恕,可三殿下他——”
    慕容添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朕不想听你废话,还不去办?”
    柏提督灰溜溜地出了殿。
    剩下的三皇子一派面面相觑,不敢在上去主动说起秦和颐之事。
    “父皇,您先消消气,说不定此事只是秦和颐居心不良,总不能因为一颗坏果子坏一篮子的果子吧。”慕容兰话里有话道。
    慕容添冷哼一声,“秦和颐之事,朕已经有了决断,秋后问斩,若是再敢有人帮他求情,朕一并砍了。”
    “父皇英明神武,不如将此事交予儿臣。”慕容兰主动提议道。
    慕容添盯着慕容兰看了一会,这才缓缓地点了点头,“也好,此事就交由你去办,没什么事的话,都退朝吧。”
    慕容兰垂首行礼,眼底闪过了一丝深意。
    “秦和颐的事情,如何说的。”成千染端过茶水,放置在慕容兰的面前。
    慕容兰出了皇宫后,便直奔了山海阁。
    “秋后问斩,此事交由我负责。”慕容兰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容。
    “我以为会立即要了他的性命,皇上还真是仁慈得很,”成千染整理着桌上的书稿,顿了顿,又道,“可我仔细想想,皇上未必是仁慈。”
    “何意?”慕容兰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一碗茶水,茶香气息氤氲,弥漫了双眼。
    成千染收拾书稿的手一顿,“他应该是不在意这些贪官如何,只要朝政看上去安稳,国库丰盈,百姓受苦的时候适当拨下去银子,稳定了民心,至于那些过着中等生活的百姓是否经历了苦难、家破人亡,他都不在意。”
    “可以在剥削少量人的同时,让大多数人还过得去,这应当是一种国策吧,抄常家的时候,那是面不改色,因为常家第一富户,富得流油,抄了他家定了罪名,让百姓道一声好的同时,又惩治了蛀虫。”
    “看吧,那些被常家迫害的人,只会觉得沉冤得雪,不会想到常家的背后,可还是大有人在的。秦和颐知道的太多了,的确该除,我也大抵明白他为什么能够活着。”
    慕容兰轻笑出声,“秦五小姐颇有手段,也有心机,她给你的那些东西,可是没有一本是关乎于慕容枫的账,也没有更深关乎于皇城的账。”
    “那七皇子又做了些什么呢?”成千染盯着慕容兰意有所指道。
    她自然是挑灯夜读看过卷宗和账本了,其中详尽之事,不过就是与常家暗中交易,还牵扯到了几个小官,还有大笔银两去向不知所踪。
    想来应当是还留在太傅府里。
    秦妙然将无关紧要的东西都交给了她,却将最重要的卷宗和账本都留了下来。
    “自然是帮他们一把了,我的父皇可以允许他们贪污,只要不破坏天运国的根基,一切都不是问题,可他断然不会允许,有人会在私下弄权,违抗他的指令,在结党营私的同时,威胁皇权的地位。”慕容兰拂了拂衣袖,端起面前的茶水,将茶叶吹拂开。
    “原来如此,帝王之策,花样不同。”成千染从书里抽出了一本账本,放置在慕容兰的身前。
    慕容兰简单查看了一遍,便有些疑惑道:“怎么拿到手的?”
    “自然是使了些手段,秦妙然去取那些东西给我的时候,我便提前让小黑在府里待命了,趁着她不注意,便先行偷了一本回来,可正巧,上面落名常悠悠。”成千染翻到一页,指着上面落笔的名字说道。
    “东西我就收下了,先行谢过,此时查封太傅府的官兵也收拾的差不多了,要不要去瞧瞧。”慕容兰主动相邀道。
    成千染欣然前往,不为别的,只是想去瞧瞧孔莲,送她最后一程。
    她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我家大人呢,你们是要造反吗?别动,那是太傅府的东西!”孔莲推开了前来搬运瓷器的官兵大声呵斥道。
    换来的却是官兵们的冷眼,无情的将她推搡到一边。
    “秦和颐都快没命了,孔姨娘,你还有力气在这里叫唤呢?”为首的官兵头子滕乘嘲讽道。
    秦家几个姐妹收拾了包袱,一一被查验后,只有些散碎的银子,并无值钱的田铺,便被放了出去。
    “没有拉着你们去发卖了,都是皇上的恩典,还不收拾收拾滚蛋?”滕乘像是驱赶苍蝇一般,意图将孔姨娘赶出门去。
    秦美然哭红了眼睛,拉着两个妹妹往外走去,走时还不忘说道:“都是你这个丧门星,要不是你,太傅府会落得这样的下场,都是你的错。”
    “你这贱丫头,我打烂你的嘴!”孔莲也顾不得翠娘的拉扯,伸出手便要去打秦美然。
    她还觉得这一家子都是丧门星呢。
    好不容易日子过得稍有些转机,谁知晓就天降大祸了。
    “孔莲,注意自己的身份,太傅府不在了,你就不是孔姨娘了。”秦妙然紧紧地攥住了孔莲的手腕,狠狠地甩了出去。
    此一番话,惹得秦怡然转眼看向她。
    也只是瞧上一眼,只是觉得眼前这个五妹妹,似乎与往日不大一样了,不是那般软弱的性子了。
    兴许是遭此一难,也长大了。
    “你这个小贱种,敢在我的面前耀武扬威?你有什么脸,你也不是秦家的五小姐了,我今天想打便打!”孔莲狠狠地朝着秦妙然扑去,双手要掐在她的脖子上。
    滕乘皱了皱眉,也懒得管这群女子争闹些什么。
    毕竟抄家嘛……闹起来也正常,反正不耽误他们搬东西就行。
    “出人命了,你们管不管啊。”秦美然只好拉着滕乘去求救。
    滕乘撇了撇嘴,看着孔莲一副要吃人的模样,不免咋舌,这娘们也太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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