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福友眼珠一转,果断为自己辩解,“常山跟在下官身边多年,下官也十分的信任他,家中上下都是常山打理,想来这个狗奴才是拿着下官的银子出去放贷了。”
    “常家真是富有,一个管事竟然能随随便便的动用十万两银子出去放贷。”慕容兰放下手中的茶杯,他把常福友从上到下打量了一边,讽刺一笑,“常大人还真是有钱啊。”
    常福友脸色微微一变,天运国官员明面上禁止经商,俸禄也十分的有限。
    一个官员,当官多少年,真的可以收到多少收入,随便算算都能算出来。
    私底下或许也有收益,但是十万两银子的收入实在是太夸张了。
    十万两银子这个数字一出来,围观的百姓也更加沸腾,说出不少常家这些年的罪状。
    成千染寻思着,都到了这个程度了,常福友多半是找不到什么借口替常家开脱了。
    “你这个孽障。”一个巴掌狠狠地甩在了常德的脸上,随之而来的是常福友恨铁不成钢的痛色。
    常德不敢置信地看着常德,他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无法直视常德的脸,常福友捂着脸痛苦道:“我早就和你说过,这些事不能做,为什么你就是听不进去,现在整个常家都要受到你的牵连。”
    “父亲,你在说什么?”好不容易找回自己的声音,常德的疑问中充满了不敢置信。
    常福友难过道:“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劝你,你做的这些都是伤天害理的事,可是你还是一个字都没有听进去。”
    瞬间明白了常福友说的是什么意思,常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公堂上的局势瞬间发生了变化,成千染微微皱着眉头打量这对父子。
    不得不说,常福友的心真的不是一般的狠,关键时候把自己的儿子卖了,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账本从什么地方被偷出来的,没有人比成千染还要清楚。
    这一切都是常福友策划的,才寥寥几句话,就把所有罪名全都算在了常德的身上。
    慕君恒皱着眉头,看着常福友的眼神也发生了变化,“常大人的意思是,常家的这些账本全都是常德一人所为?”
    好像一个被伤透了心的老父亲,常福友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承认了这句话。
    慕君恒猛地从腰间拔出一把刀,刀刃直接指着常德,“本官这一辈子戎马沙场,最痛恨的莫过于这种残害百姓的无耻之辈。”
    慕老侯爷府权势很大,常德在都城不过一个小官,和常福友没有可比性。
    在公堂上当着众人的面直接砍了常福友,慕容添那边有点交代不过去,但要是把常德砍了,对谁都说得过去。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常福友说的这些话不过是推诿之词,想给自己找一条活路。
    慕君恒岂会惯着常福友,他提着刀朝着常德直接砍了过去。
    常福友拉过常德挡在他的面前,看着慕君恒的刀,“慕老侯爷,就算小儿有错,那也该由七皇子宣判,您这么做是不是管的有点多了。”
    慕君恒的刀就架在常福友的脖子上,两人目光对视,火光在暗中四溅。
    围观的百姓不管谁是谁非,他们只知道残害他们的人姓常,至于是常家的谁他们不管,只想求得一个公道。
    有不少人在外面怂恿,要求慕君恒杀了常德。
    看足了戏的慕容兰恰逢时机的打了一个圆场,他转眸对着慕君恒,十分恭敬地说道:“慕老侯爷,案子还没有查清楚你先别急。”
    慕君恒本就是他请来的,或是说他只是稍稍提了提,此事便水到渠成了。
    眼前的局面,慕容兰也是猜想到了,慕老侯爷向来是脾气难料,手段神武。
    砍了一个常德算什么,慕君恒真正想砍掉的那个人是常福友。
    他冷哼一声,收回手上的刀坐在了原来的位置上。
    等慕君恒坐了回去,慕容兰的目光似笑非笑的落在被冤枉后一直没说话的常德身上。
    慕容兰眼睛闪过了一丝嘲弄,冷笑着问道:“常德,常福友说的那些话你认不认?”
    好像没听见慕容兰的声音,常德一直低着头不曾把头抬起来。
    慕容兰也不生气,他转头问常福友,“常大人,你又是什么时候发现常德的所作所为?”
    常福友深知,此时他要想保住自己,就必须把所有的罪名都推诿到常德的身上,让他自己脱身。
    “也是最近几天,我一直在劝他,奈何他听不进去,当年下官对常德的母亲有愧,不忍心过多管教,却没想到……”
    说到这里,常福友掩面痛哭。
    常福友在旁边哭不肯说话,慕容兰又问常德,“常德,你是从哪里赚来十万两银子?”
    从常福友把所有的罪名都算在常德身上的那一刻起,常德就一句话都没有说。
    慕容兰问到他的头上,常德不知何时充血的双眼看向常福友。
    有所感觉,常福友扭头正对上常德的眼睛,他咯噔一下,担心常德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常德冷漠道:“证据不是明晃晃的摆在面前了吗,殿下问那么多干什么。”
    等常德这句话说完,常福友提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了下来。
    慕容兰意有所指道:“常大人,你可真是一个好父亲啊,你府上一个小小的庶子,竟然能动用十万两银子。”
    “臣对他的母亲有所亏欠,这些年来一直想好好地补偿他。”常福友低着头,做出一脸歉疚又悔恨的模样。
    “是这样啊。”慕容兰轻笑了一声,言语之间多少带着几分讽刺,“你对他母亲有亏欠,不应该就算拼了自己的命也要保住他吗?”
    对常德的母亲有点亏欠?望着这一幕,成千染才想起一件被她忽略已久的事,常德是常家的庶子。
    常贵是嫡子没有官职,常德却有,这有点奇怪了。
    “再怎么说,我也是拿了朝廷的俸禄,怎么可以因为一己之私,视朝廷法度于无物。”常福友说的大义凛然。
    常福友虚伪的话说的太多,慕容兰懒得再听下去,他问常德,“常德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钱是个好东西,如果有钱,我娘又怎么会变成妾呢。”常德幽幽道。
    “如此你是认罪了?”慕容兰再次确认。
    常德低下头,额头抵在地板上,“臣认罪。”
    竟然就这么让常福友跑了,慕君恒十分的不满,他盯着盯着常德道:“那你仔细说说,你这些年所有的犯罪经过。”
    发现账本丢失,常福友简略的和常德说过账本上的大致内容,还有借据上的银钱数目。
    常德承认所有的罪名,再把账本借据一认下来,除非他自己反水,这个案子就是板上钉钉,谁都不能翻案。
    成千染不懂,常德说他母亲若是有钱,就不会变成妾室,分明对常福友心生怨恨。
    可是现在却替常福友扛下了所有的罪过,常德的心里面到底在想什么?
    堂上的常德还在复述自己的罪名,好像一个提了线的木偶,常德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情绪,他是彻底放弃了。
    慕容兰接着问道:“账本上的银子去了什么地方?”
    常德的眼珠子稍微动了一下,他看着地上的字据道:“不都已经借出去了。”
    “本官仔细的核查了账本和借据上的数目,中间有五万两银子的漏洞,这五万两银子去了何处?”一直冷眼看着常家父子的慕君恒此时开口问道,话音里是满满的威胁,还有漫天而来的压迫力。
    慕容兰心中了然,却也不会在众人面前说明。
    这五万两银子还能去哪里,自然全都进了慕容枫的腰包。
    知道真相,常德还什么都不能说出来,这也太憋屈了。
    常德抬头,看着慕君恒,挑衅道:“忘了。”
    猛地一巴掌拍在桌上,慕君恒有种想把常德扒皮的冲动。
    末了,慕君恒忍着火气,他死死地盯着常德,冷笑一声,道:“没关系,这所有的罪名你都已经认下,这五万两银子去了什么地方本官可以慢慢查。”
    常德承认了所有的罪名,常福友趁机道:“七殿下,常德已经承认了所有的罪名,是不是可以放了下官?”
    慕容兰在背后设计那么多,才把常家拉下水,哪里会就这么轻易的放过常家。
    “常大人,你听说过株连吗?”慕容兰看着常德,那双阴沉的眼中没有一点可以商量的余地。
    慕君恒指责道:“作为一个父亲,竟然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住,常家落得今日这个下场,简直咎由自取。”
    成千染摇了摇头,她总有一种预感,常福友这般断尾求生,很有可能会遭到反噬。
    明眼人都看的出来,常德是常福友推出来顶罪的。
    一直站在慕容兰斜后端的成千染拿过茶壶,上前为慕容兰身前的茶杯续茶水。
    慕容兰稍稍让开了身子,并未拒绝。
    成千染的打扮本就很是奇怪,作为一个侍女,竟然带着兜帽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本就是很显眼,还这般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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