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一炷香的时间,秦婉如坐着轿辇来了,而在她来了不久之后宿在如妃宫里的夙承勋也相继而来。
    夙承勋来的时候屈绮已经被秦婉如喊的人一盆冷水给浇醒了,正衣衫不整地跪在秦婉如面前为自己辩解。
    本就被这突变吓得魂飞魄散的屈绮在听到“皇上驾到”几个字时险些两眼一翻昏死过去,“皇上……”
    夙承勋一双厉眼迅速在其身上扫了一遍,压根没给屈绮辩解的机会,直接冷声道:“带下去,赐死,找出奸夫,凌迟处死。”
    说完,直接沉着脸摆手示意李楷起驾,相当于他来这一趟就只是来给个结果的。
    “不!皇上!不是您想的那样!”
    屈绮被两个侍卫架着胳膊拖拽了起来,伸手朝夙承勋凄厉地喊,“臣妾是被人陷害的!臣妾是冤枉的!”
    “冤枉的?”秦婉如冷笑,随手将旁边太监手里的东西扔到屈绮脸上,“铁证如山,你还有脸说自己是冤枉的?!”
    “就是冤枉的!”
    关于秦婉如扔给她的这条要带,屈绮在刚才就已经喊着她不知情了,现在面对夙承勋,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哪里还顾得上尊卑礼仪。
    “皇上!求您为臣妾做主!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臣妾没有背叛您!”
    喊着,屈绮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没错,是她!一定是她!”
    说着,她抬起她那张被状晕染开的狼狈的脸,瞪着铜铃般的大眼睛尖声喊道:“是雯萱!皇上!是雯萱害臣妾的!臣妾有证据!证据……”
    说着,便猛地使劲儿推搡开左边的侍卫,一个劲儿地往衣服上摸。
    夙承勋原是头也不回地准备走人的,然屈绮的这声“雯萱”使得他让人停了下来。
    他扭头看向秦婉如,冷道:“怎么回事?”
    事关太后宫里的人,他自然不可能不闻不问。
    秦婉如厌恶地看了屈绮一眼,再面对夙承勋时表情有些为难,“回皇上,这事臣妾也不知情,方才就听她说是冤枉的,可是问了半天……”
    说到这,秦婉如欲言又止。
    夙承勋眉头一皱,秦婉如立马继续:“绮贵人说是晏太医让她来这边的,臣妾也不知这事是真是假。”
    “晏扬?”
    身为帝王,自然不容许别的男人的名字从自己的妃嫔口中说出来,秦婉如才这么一提,夙承勋的双眼就跟冰刀子似的狠狠朝屈绮扎去。
    “证据,我的证据……”屈绮毫无仪态地摸着身上。
    显然,此时此刻哪还顾得上什么爱不爱的,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但要命的是,她把身上可以装东西的地方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那张约她出来见面的字条。
    屈绮急得跺脚,一把推开边上的侍卫跑到亭子里去蹲下又去摸地上,嘴里说着:“就是晏扬叫臣妾出来的,臣妾本不想出来,但晏扬说他有话跟臣妾说,所以……”
    为什么没有?!
    为什么找不到?!
    她明明就带着的!
    想着,她猛地抬头看向跪在一边的玉华,扑过去抓住玉华的肩膀使劲儿摇晃。
    “玉华你说!你快跟皇上说!晏扬送来的字条你也看了不是么?!你快跟皇上说啊!”
    玉华被她摇得头上的簪花都掉了,缩着脖子一脸惊恐地看着她,“小主……”
    “你说啊!”屈绮还在摇,平日里如莺啼般婉转悠扬的声音此时此刻只剩刺耳。
    夙承勋厌恶地看着涕泗横流的屈绮,冷笑着问:“证据呢?”
    在屈绮的哭喊声下,他的声音算不得大,却生生把屈绮吓得浑身一僵,头上汗如雨下。
    “皇上,”她“扑通”一声跪下,歇斯底里的说:“请您相信臣妾!因为臣妾发现了雯萱跟晏扬的好事,所以他们联合起来害臣妾!不信您问玉华,这些事玉华都清楚的!”
    说完就回头看向玉华,一个劲儿地冲玉华使眼色。
    可惜玉华就跟没看到她的颜色一般,缩着脖子惊恐地看看她,“小主,您……您说的什么字条啊?奴婢,奴婢没见过啊……”
    什么?!
    屈绮只觉“轰隆”一声,巨大的雷鸣在她脑中炸开,眼前有那么一瞬间变得一片漆黑,身子亦是摇摇欲坠。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玉华,“为什么?你……你明明就见过的,为什么要撒谎?你为什么要撒谎?!”
    嚷嚷着,转身就要去撕扯玉华。
    “够了!”秦婉如厉声制止,“大喊大吵的成何体统!既然你说是晏太医同雯萱害了你,那便请他们过来对质,你敢么?”
    “对质?”屈绮停下去撕扯玉华的动作,看了一眼夙承勋后说:“有什么不敢的?他们私自定情祸乱后宫,按我朝律例就是一死!”
    说着还看着夙承勋,说:“皇上,您可千万不能饶了他们啊。”
    说到这,屈绮想起自己今晚的计划,于是就在面前的一群人中找她派出去的小芍的身影,心想着估计时间也差不多该过来了。
    然而让她震惊的是,本来应该被她派去雪柳湖那边小芍,此时此刻竟规规矩矩地跟其他宫女跪在一起,看样子根本就不像是从雪柳湖回来的!
    为什么?
    屈绮感觉自己的脑子里像糊满了浆糊,毫无头绪。
    蠢货!
    雪姝在树上看得冷笑。
    事情都这样了,居然还以为自己的计划成了,还以为这么跟夙承勋说就能为自己开脱了。
    亏得她还当了夙承勋的枕边人这么几年,却还不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
    事关夙承勋身为男人身为帝王的尊严,别说这件事跟雯萱他们没关系了,就是有,单凭屈绮现在这一身狼狈的模样,夙承勋会留着她的性命吗?
    脚指头都能想清楚的事,偏偏这女人看不清。
    思考间,底下的夙承勋已经派人去永寿宫和太医院了。
    而在等人的这期间,屈绮原是想为自己再多辩辩的,可惜被夙承勋无情地让人塞住了嘴。
    秦婉如趁着这时候极力表现自己的体贴入微,又是让人拿厚披风来又是让人请热茶来,看得在场的几个妃嫔神色各异。
    可惜的是夙承勋现在心头正烦。
    自己的女人被人发现在这里跟人私通,找到人的还是他的女人,他的头上已经是绿油油的一片了,现在又听说自己的太医跟太后身边的人有染。
    他现在亲手杀人的心都有了,哪还有心情喝茶,当场就很不耐地拂了秦婉如的好意。
    秦婉如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却是敢怒不敢言,只能规矩地称是。
    如果不是雪姝能憋,现在怕是早笑出了声。
    于是就这样,偌大的解忧亭外,跟上回在安平门那边差不多。
    宫女太监们跪了一地,跟安嫔一道被玉华引来找人的妃嫔们则站在一侧,夙承勋不开口,谁都不敢说话。
    没多会儿,去永寿宫和太医院的人几乎同时过来,让在场的人诧异的是永寿宫来的不止雯萱,还有太后。
    老人家一来,妃嫔了纷纷跪地,夙承勋与秦婉如也都站了起来。
    “这么晚了,母后怎生来了?”夙承勋过去搀着太后,面色稍柔和了些。
    太后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扫向屈绮,缓缓道:“听人说你的女人闹出了事,跟我宫里的人有关,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雯萱一来就同下面的人跪在一起,晏扬则垂首跪在另一侧,屈绮一看到两人脸上的表情立马变得狰狞。
    夙承勋狠戾地瞥了她一眼,不好开口,秦婉如见状便站出来把大致情况说了说。
    完了安抚着太后,“母后且息怒,便也是她空口白话,皇上也是只想找雯萱来问问。”
    她的话说完,现场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似的。
    屈绮则瞪大眼,就盼着夙承勋能发话让人把她嘴里的东西拿开好让她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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