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贾玲感觉到周身的气氛不对,一转过身去,果然瞧见段凌天的姐姐,段娴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于是,连忙随后抓起了一坛子的奶香味山核桃,哈哈大笑问:“段盟主!可是楼上的零嘴吃完了?要不再试试这个?”
    段娴淡淡朝贾玲看了一眼,随即勾唇而笑:“已经吃得够多了,多谢贾小姐。”
    说罢,便又朝着尚芷雪望去,却一字不发。
    尚芷雪早在看到段娴的那一刻,便连忙隐去了自己的嬉皮笑脸。
    整个人看起来,着实沉稳与高贵:“早便知道姐姐要来,就是没算准具体的日期。本还想着,让凌天再修书一封回去问问。却不想,姐姐竟已到了陇城。”
    “凌天?”段娴嘴角的微笑一直尚未隐去,可眼中却充满了淡淡的疏离:“怎么?不是悍夫了吗?”
    尚芷雪早就在段凌天的口中,打听过段娴的性子。
    说是,这个武林盟主是一个笑面虎。
    平日里有事没事儿,嘴角总带着一抹微笑。可事实上,她的心思谁也瞧不明白,谁也看不懂。
    总而言之,这是一个可以在谈笑之间,夺人性命的人。
    莫说是江湖上,人人都惧怕着她。便连着段凌天,也不敢轻易得罪了她去。
    纵使这段娴对段凌天着实疼爱,可也不允许段凌天忤逆于她。
    现在段凌天不仅毁了她定下的婚事儿,还私自嫁给了一个商人。就凭着她以前对段凌天的保护,都能想到,这个大姐不好对付。
    哪怕在尚芷雪将丰厚的聘礼一一奉上时,段家的回信看起来还算平常。也大有一番,事已至此,便也不好追究的意思。可当尚芷雪看到段娴时,依旧还是有些摸不透她的心思。
    而这一次,为了迎接段娴的到来,尚芷雪不仅仅多次彩排了自己的言行举止。还设想过,这段娴究竟会冲着她出什么招数。
    然,却万万没想到,二人之间的开场白竟是这样的。
    一个客客气气,略带讨好。
    一个,则看似玩笑,实是质问的问了一句:不是悍夫吗?
    丫的,这个招,该怎么拆啊?
    若说不是,岂不显得自己虚伪?
    毕竟,方才一口一个悍夫唤着的人,可是自己啊。
    若说是,那完了!
    人家捧在心尖尖上的弟弟,脾气怪一些粗暴一些怎么了?哦,人都嫁给你了,你说人家是悍夫?
    思前想后,怎么回答都不对啊!
    于是,只能勾着嘴角,想以笑容来化解眼前的尴尬。
    可偏偏,一阵秋风吹过。尚芷雪脸上的轻纱被吹起了一个边角,这才让尚芷雪恍然回神。
    笑?有个屁用啊!
    尚芷雪啊尚芷雪,你戴着面纱呢!你笑成一朵花儿,人家武林盟主也瞧不到啊!
    算了!
    豁出去了!
    反正段凌天是个什么性子,难不成这段娴还不知道?
    与其担上一个虚伪不靠谱的罪名,还不如直接爽快一些呢。
    只见尚芷雪想到此,便‘噗哧’一声儿笑了出来。原本紧张尴尬的氛围,也顿时缓解了不少:“若姐姐觉得,用悍夫这一词来形容凌天,形容得还算贴切的话,那就唤他悍夫好了。”
    段娴来到陇城已有几日了。
    在这几日里,她早便将尚芷雪的事迹,打听得干干净净了。
    别说是尚芷雪做生意的事儿,就连她曾经在村子里,如何被人悔婚,如何死了亲爹,都知道得清清楚楚。
    说实话,像段娴这样的人,虽瞧不起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但听了尚芷雪的事迹后,对尚芷雪倒还算有几分钦佩。
    只是,再如何钦佩,段娴也觉得自家弟弟不是个容易被人拐骗了的主儿。
    于是,在钦佩之余,又不免好奇。
    好奇这尚芷雪,究竟有着什么本事儿,竟能将她段娴的亲弟弟给迷了去。
    不声不响的嫁了不说,还只得了一个妾郎的身份!
    若说是因为尚芷雪会赚钱,那她们段家的银子,难不成还少了?
    段娴心里好奇,这才下定了决心,先给尚芷雪一些厉害瞧瞧。
    可谁知,这才三两句话的功夫,她便再也不愿往下为难尚芷雪了。
    一来,是因她甚至段凌天的脾气,要给段凌天面子。
    毕竟这段凌天嫁都已经嫁了,要是让这个弟弟知道,自己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欺负了他的女人,还不知又得怎么跟她闹呢。
    二来,她段娴这一辈子,鲜少有让她心生钦佩的人。更少见,让她心生欢喜的人。
    可偏偏,只是第一次瞧见尚芷雪,她便觉得尚芷雪不是池中之人。后来,又见尚芷雪干干净净的将她为难她的话题,又换了个法子,给抛了回来。于是,便更觉得尚芷雪聪慧。
    而她,则喜欢跟聪慧的人打交道。
    更何况,这如此聪慧的女子,还是她的弟妹。
    只见段娴嘴角的笑容更甚,眸子里的疏离,也顿时散得一干二净:“也难怪小天喜欢你,愿意嫁给你。原,竟是因你生了一张巧嘴,能讨得他开心。”
    “这一张嘴,只要不惹他生气儿就最好不过了。”
    尚芷雪素来就是个顺着杆子往上爬的人,瞧着段娴眼中的疏离散去,也不再与她计较‘悍夫’一事儿。
    于是,便装作什么也不曾知晓,顺着段娴的话,应道:“姐姐是不知道,咱们府里,可是人人都得听他的话呢。”
    说罢,便朝段娴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入秋了,外头凉。姐姐,咱们还是进去说吧。”
    “嗯。”
    段娴点了点头,也不为难尚芷雪。只缓缓转过身,往二楼走去。
    而尚芷雪呢?则也缓缓跟上,半点阿谀奉承也见不到。
    着实是一个,极其冷静的人呢。
    只是这……贾玲就有些看不明白了。
    什么鬼啊?
    按道理说,阿紫虽是弟妹,是自家人。可平白无故把别人的弟弟拐走做了夫郞,还让那弟弟如此抛头露面,这段盟主怎么也得好好为难阿紫一番吧?
    而她贾玲,算是朋友。既是如此,客客气气的才对啊!
    怎么这段盟主来了几天,都没曾见到有今日这般好的心情。
    害我担心受怕了好几日都没睡好,真真是阿紫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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