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胡说什么?我根本就不认识什么馆主……”段掌柜听言,根本不敢再看尚芷雪的眼睛。只不自觉往后退了两步,吞吞吐吐道“我警告你,你别胡说八道。你说的这些,我一点也不知情。”
    “不知情?”尚芷雪冷笑了声儿,也不再去顾着生意。只步步朝段掌柜逼近,道“姓段的,你当真以为我蠢吗?你跟那个馆主是什么关系,你以为我不知道?
    我告诉你,我什么都知道!早在你还没有见我第一面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唐氏武馆馆主的小姐妹!
    呵……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买了那么多的丫头回来,安排她们在后厨,偷师学艺。为的,就是有一日能彻底将我撇开。你以为你这样做,很聪明是吗?我告诉你,你蠢极了!”
    尚芷雪经历过了生死,知道活着有多重要。更知道,那个想置她于死地的人,究竟有多可恨!
    她喜欢看到自己恨着的人满脸惶恐,喜欢看着她眼睛里的绝望。
    所以,从前什么都懒得计较的尚芷雪,现在,竟一字一句冲着段掌柜道“你知道我那日,为什么会去多味馆吃饭吗?因为唐元告诉我,他师姐有一个好姐妹,开了一家饭馆。那家饭馆,正缺一个厨子。
    他觉得我厨艺很好,可以去你那里试试。所以,我那天就去了。可是我天生不愿意给人打工,就特地点了几个菜,找你的麻烦。然后寻了个机会,露了一手。
    你很笨,想都没有多想,便立即要将我留下。甚至连分红这样的条件,都答应了我。”
    “你!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段掌柜听了,只觉得自己十分可悲“从一开始,你就给我下了套!你看着我一步步往里头钻,心里高兴得很,却还要装作一副为难的样子!阿紫,你真是好心机!”
    “所以啊,像你这么笨的人,做什么事情,自然都不可能瞒得过我的眼睛!贪得无厌想赚更多钱的时候,瞒不了我。派人来我这里学手艺,为了赶走我的心思,也瞒不了我。就连你与你姐妹暗自勾结,要将我杀害的事情,一样瞒不了我!”
    尚芷雪是个知晓分寸的人,做事情鲜少这么嚣张。
    可是今日,面对着段掌柜,她却恨不得将自己体内所有的嚣张跋扈,都展现出来。只为了,狠狠的打段掌柜的耳光。
    “无论你怎么狡辩,对我来说都没有用!因为你做了就是做了。你承认也好,不承认也罢。
    反正,我现在还好好的活着,站在你的面前。我会碍你的眼,会成为你的敌人,还会光明正大的抢你生意,弄垮你的饭馆!而你的那个好姐妹,却已经……”
    尚芷雪话说到此,特地往前走了两步,凑近段掌柜的耳朵,轻轻吐出了两字儿“死了。”
    “你胡说!”段掌柜一听,脸色越发惊恐。
    她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捂着胸口“阿凤死了?不可能!阿凤的武功高强,以一敌十都不成问题!怎么会……她怎么会死呢?”
    “以一敌十又如何?动了害人的心思,连上天都不会放过她!”
    “你……是你害了她!”
    “呵……我害她?”尚芷雪冷笑“究竟是我害她,还是你们联手害我,你心里清楚!如果你想为你姐妹讨公道,大可以去官老爷那里告我!就说,你跟你姐妹,原本计划一人负责将我灌醉,一人负责割掉我的脑袋。可最后不知道怎么的,我还活着,你姐妹却死了!
    你去吧,去官老爷那里告我去吧!我倒要看看,官老爷到底是判你,还是判我!”
    “你……你……”段掌柜虽素来知道尚芷雪厉害,但却没想到,她竟有如何令人可怕的时候。
    她是想为自己姐妹讨公道,是想知道自己姐妹的下落。甚至,还真的想过,要拉尚芷雪去见官,将尚芷雪丢到牢房里去。
    可如今,当她看着尚芷雪这般恶狠狠的模样儿,竟不自觉有些虚了。
    她浑身发颤,半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只知道自己站在尚芷雪面前,渺小得如同一个蝼蚁。
    太强了!
    此时此刻,尚芷雪身上的气场,实在太强了。
    像段掌柜这种市井妇人,怎么可能与她对抗?
    于是,段掌柜不断往后退去,寻了个空档,便想逃之夭夭。
    尚芷雪见此,立即往前追了两步,一把抓住段掌柜的手腕,道“段掌柜,跑什么啊?三百里银子不要了?”
    “不……不要了……”
    “你是怕了吧?”
    “我……我饭馆还有事儿。”段掌柜因为心虚害怕,所以拼命想要拉回自己的手“阿紫,你……你也挺忙的,我们就好聚好散吧。那三百两……那三百两我不要了。你……你快放手,我要回饭馆帮……帮忙……”
    “噢!”尚芷雪拖长了声音,嗤笑道“回饭馆帮忙啊?呵……看来,饭馆没有我,生意也还不错嘛?”
    说罢,尚芷雪用力拉了一把段掌柜,将她拽到了自己左侧。随后,一把将衣领给拉了下来,道“你看,睁大眼睛好好看看!我脖子上这四个伤疤,你可得记牢了。
    这四个伤疤,都是拜你和你那个姐妹所赐。你姐妹死了,是她的报应!但你,休想将自己的罪行,一应记到你姐妹身上!”
    “你……你想干嘛?”
    “我不想干嘛!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当日没有将我杀死,今日,就得体会什么叫罪有应得。
    段掌柜啊,我不会放过你的!我会利用我这双手,将你那间开了十年的多味馆斗垮!我会让你一无所有,让你家中的老小,一口稀饭都喝不上!”
    “你……你……”
    “我阿紫这辈子不害人,但也不会做冤大头,白白让人在脖子割上四个口子。你当日种下的因,我会每日用仇恨来浇灌。直到,它长出该长的果,才会善罢甘休!”
    说罢,尚芷雪缓缓将手松开,不再与段掌柜多言。
    段掌柜因受了惊吓,身子软瘫成了烂泥。
    如今没有尚芷雪拽着,立即便倒到了地上,久久无法回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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