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弃,当然不嫌弃,说好了,日后,我们便兄妹相称!”
两人相视一笑,算是达成了共识。
“对了,方才我过来的时候,听下人说,你去了后院?”
“对,我毕竟是客,来府上叨扰,总要和女主人打声招呼,方大哥虽不介意,但这该有的礼数总不能少!”
方士青笑着看向周桃桃,自打听到那声‘哥’,他看周桃桃的时候,心里就愈发的觉得亲近。
“这里没有什么女主人,她们只是妾,并不是什么正经主子!”
“哦~”周桃桃微微拉长了尾音,“住在那竹园中的四姨娘,难不成也只是个普通的妾?”
方士青先是一愣,随后眼神微微一闪,“你都说了,她只是个姨娘,还是个最晚入门的四姨娘,自然只是妾,除了妾,还能是什么?”
“是吗?方大哥既然说她是妾,那便是妾,我只是看着那院子十分清幽,想着住在里面的只怕也是个妙人,猜测方大哥对四姨娘可能会多几分疼爱!没准日后还能扶四姨娘为正。”
说这话的时候,周桃桃还不忘自己打量着方士青,想要从他脸上的微表情中看出些端倪。
可是,方士青脸上除了严肃之外,竟并没有任何异样。
“王家虽是商户,却和普通的商人有所不同,王家是皇商,族中更有叔伯在朝为官,地位并不是寻常商户可以比的,我是王家长房嫡孙,又是这一辈唯一的男丁,正妻身份即便不是官宦之后,也会是门当户对之人,芸儿本是女奴,连寻常百姓都不是,又哪里能担的起王家主母的身份。”
周桃桃微微皱眉,看了方士青好一会儿,才轻笑出声。
方士青不解的看着周桃桃,“你笑什么?”
“我笑方大哥如此通透之人,竟然也会拘泥于身份,娶妻娶贤,找一个互相喜欢,互相了解的妻子,难道不比门当户对来的重要?”
“……”方士青皱着眉没吭声,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周桃桃向来极有分寸,以她如今和方士青之间的交情,话说到这里就该打住了。
她端起一旁的茶盏,浅浅的喝上一口,随意的找个话题,就将话给岔开了。
“方大哥,昨日我发现院中有一道小门,从此门出去,有一条窄巷,窄巷中有两道门,一道通往后院花园,另外一道则是通往市井,这个院子直接联通府外和内院,您让我住这儿,就不怕出什么岔子吗?”
方士青笑看着周桃桃,“你觉得会在你这里出岔子吗?”
见周桃桃但笑不语,只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方士青又道,“虽然咱们接触的时间不算很长,但从你往日的为人以及做派来看,却是个非常值得信任的人,我也不瞒着你,这院子本来是我在住,但考虑到,以你的性子只怕不愿住到后院去与深闺妇人相处,另外你毕竟是他人之妻,让你住到后院,于你的名声也有损,索性,前院书房也能住人,不如我搬去书房,让你住在这儿,这么一来,你能来去自由,也能便利不少。”
“方大哥果然观察细微,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将我的脾气秉性了解的这般清楚。”
方士青微微一挑眉,“听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的意思,昨天你是通过那窄巷中的门,出了府?”
周桃桃也不隐瞒,点了点头,“是,这里是方圆几百里唯一没被洪灾波及的地方,请方大哥调查我相公的行踪,只怕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结果的,我身边有这么大一家子,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坐吃山空。”
“其实你不用如此着急,住在方府,我总不会短了你们的吃穿,再者,你和王家的年糕生意还在继续,我可以找人,找地方,让你的年糕作坊重新运作起来。”
周桃桃皱着眉,轻轻的摇了摇头,这其实就是我今天想和方大哥要谈的事,这年糕作坊,只怕一时之间是开不起来了。”
“这话怎么说?”
“方大哥想必来这里时日并不长,安顿下之后,整日里忙于公事,只怕还未来得及去市集逛一逛吧!”
方士青点了点头,却仍旧不明白,这和年糕作坊有什么关系。
“此地是一州中心,百姓最多,也是经济最繁盛的地方,想必,不管是官府粮仓,还是粮商以及百姓家中,都有许多的存粮,所以各处爆发洪灾,百姓无裹腹之粮的时候,这里的百姓却毫无此种担忧。”
周桃桃微微一停顿,紧接着又道,“但这次洪灾受灾范围之分之广,各地粮仓多多少少必然有所损失,一旦时日久了,从外面运往城里的粮食减少,在供不应求的情况下,粮价必然会被哄抬,不止是米粮,百姓平日里所需的柴米油盐,布匹衣料,必然也会出现同样的情况,民生用品的供给得不到保障,人心就会动荡,方大哥,您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年糕作坊还能运作的起来吗?原料价格上涨,成本过高这还是其次,就怕到时候怀璧其罪,作坊里存下的粮食会成为众人争夺的中心。”
“你是说,现在城里的物价虽然并没有大幅上升,但已经出现了这样的苗头?”
“对,昨日我去各个粮铺询问过,几乎所有种类的粮价都有小幅度的提高,问店里伙计,价格为什么会上升,他们只手连日大雨,远粮车队行程有所延迟,所以几样销路比较好,库存已经很少的几种粮食,才会稍稍提价,等到车队来了,这价格自然会重新降下来。”
周桃桃看着皱眉不语的方士青,又道,“方大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自从洪灾爆发之后,知府大人就封闭了城门,加强了进出城门人员的管控,一方面是为了防止灾民大批涌入,另一方面也是担心城内百姓知道了外面的真实情况,引起人心动乱,是不是?”
“没错,昨日我去寻知府大人,表明你们这一村的人员安置问题,交给我负责的时候,知府大人确实是提醒了一句,让我将事情尽量低调处理,不要让百姓们惊慌失措。”
“果然,就是因为消息闭塞,这城里的百姓和商户不知道这次洪灾的严重性,所以才维持住了这表面上的平静,但我担心,一旦消息走漏,百姓们的反弹会更大,到时候以知府大人手头上的兵力,又是否能平息动乱呢?一个闹不好,这可不是一两条人命的事,别到头来,躲过了天灾,却躲不过人祸。”
周桃桃将自己担心的一切,全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方士青。
这座城池,是离村子最近的一处并未被洪灾影响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可以在这里等付安回来。
他现在人在何处,还是个未知数,若是方士青派去的人能找到他,自然是最好,但万一找不到人呢?那她留在附近,不要走远就是最好的办法,付安若是能平安,必然会回来找她,当初走的匆忙,她并未在村子里留下任何线索,要是他转头来找她,离的近,起码找起来会比较容易一点。
“既然你昨天就已经发现了端倪,今日并不急着离开,去往更安全的地方,想必是已经有了保障自己的应对之策,不如说来听听,看你这计划是否可行。”
“我认为,知府大人封锁消息的初衷是没有错的,但如果只是隐瞒消息,却什么后续动作都没有,只寄希望于这次洪灾的影响快点过去,不要波及到这里,这实在太过被动!”
“那你认为,官府需要做些什么?”
“官府要做的事,其实很简单,趁着现在大家手头上都还有余量,悄悄的将市面上所有的粮食都收购过来,其他民生用品还好,最重要的就是这粮食,这些粮食收购回来之后,与官府原先的存粮一道,先存储起来,若是到时候不受这洪灾影响,自然最好,但若是受到了波及,粮食的供给断了,百姓们的存量也都没了,届时,就由官府张贴告示,告知百姓,每日官府都会在衙门前售粮,粮价还是和以往一样,但数量却有限制,每户 按照人口,购买一定的数量,这样既能避免粮价上涨引起的动乱,又能保证百姓们不会饿肚子,还能让现有的粮食最大限度的发挥作用。”
听了周桃桃的这番话,方士青低头沉吟许久,好半响之后才抬头看向周桃桃。
“我明白你这么做是想控制粮食价格,避免有人发灾难财,但这么做,首先会损害城内粮商的利益,你要明白,自古钱权就是一体,商人,特别是财力雄厚的商人,背后都会有一些官府势力,你现在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也就是动了他们背后之人的利益,实行起来难度只怕会很大。”
“没错,这事儿要是由我来操作,不仅是难度大,只怕是说再多话,做再多事,都难以实现,但这事儿,若是由方大哥来做呢?您觉得胜算会有多少?”
方士青有些惊讶的看向周桃桃,“我?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出面办这事儿,牵头让官府收购粮食,这可是一件得罪人的事儿,生意人以和为贵,你觉得我会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周桃桃淡淡一笑,“以房家的势力,又怎么会在意是否得罪了这小小的粮商,再者,我相信以方大哥的口才,必然可以压下这些粮商的不满,在未看到既得利益之前,人,还是很容易保持理智的,所以,方大哥的动作要快,要赶在这些粮商反应过来之前,让他们将粮食卖给官府,如果晚上一步,让他们察觉到了这次洪灾带来的巨大商机,那到时,只怕会出现鸟为食亡,人为财死的局面。”
方士青勾唇一笑,“桃桃,你看别忘了,我也是个商人,商人重利,没有利益的事儿,我可不会去做。”
“没有利益?”周桃桃眨了眨眼睛,难得的俏皮。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方大哥心里不是很清楚吗?这件事虽说眼下是有点吃亏,但若是这事儿办成了,事后再有人将您极力促成这事儿,救百姓于水火的事迹传言出去,您以及您背后的王家可就成了大善人了,要是有了这样的好名声,王家在全国各地的生意还会不好吗?这种软实力,有时候可比钱管用,再者,您出主意让知府大人守住了这座城池,让百姓免受粮价飞涨之苦,这么大的一份政绩,年底必然会为知府大人的考核锦上添花,若是知府大人因此考核得了优,更甚者,因此升了官,您说,知府大人会不念您这个情吗?”
待到周桃桃将话说完,方士青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声音爽朗而愉悦。
“桃桃,你若是男儿身,该多好,以你的头脑和心胸,必然能位极人臣,亦或富甲天下。”
“男儿身如何?女儿身又如何?有能力的人,不管男女都不会籍籍无名,不是吗?”
方士青先是一愣,随后抚掌大笑,“对,你说的对,是我迂腐了,桃桃,能让我一次次刮目相看的人,你还是头一个。”
“多谢方大哥高看!”
周桃桃脑袋一歪,再次眨了眨眼睛,惹的方士青又是一阵大笑。
在院子里的江小绵等人听到动静,不由的都往堂屋的方向看了一眼,在他们眼里,方士青这人看着温和,但却并不是个喜形于色的人,如此放声大笑,别说是江小绵这些外人了,就是被方士青指派到这院中伺候的小丫鬟也从来没见过。
这两个小丫鬟能在前院服侍,就说明在下人中的身份地位不低,而她们也是一路从王家老宅那跟过来服侍的,相比于其他下人,他们对方士青的了解显然更多一点。
两人相视一笑,算是达成了共识。
“对了,方才我过来的时候,听下人说,你去了后院?”
“对,我毕竟是客,来府上叨扰,总要和女主人打声招呼,方大哥虽不介意,但这该有的礼数总不能少!”
方士青笑着看向周桃桃,自打听到那声‘哥’,他看周桃桃的时候,心里就愈发的觉得亲近。
“这里没有什么女主人,她们只是妾,并不是什么正经主子!”
“哦~”周桃桃微微拉长了尾音,“住在那竹园中的四姨娘,难不成也只是个普通的妾?”
方士青先是一愣,随后眼神微微一闪,“你都说了,她只是个姨娘,还是个最晚入门的四姨娘,自然只是妾,除了妾,还能是什么?”
“是吗?方大哥既然说她是妾,那便是妾,我只是看着那院子十分清幽,想着住在里面的只怕也是个妙人,猜测方大哥对四姨娘可能会多几分疼爱!没准日后还能扶四姨娘为正。”
说这话的时候,周桃桃还不忘自己打量着方士青,想要从他脸上的微表情中看出些端倪。
可是,方士青脸上除了严肃之外,竟并没有任何异样。
“王家虽是商户,却和普通的商人有所不同,王家是皇商,族中更有叔伯在朝为官,地位并不是寻常商户可以比的,我是王家长房嫡孙,又是这一辈唯一的男丁,正妻身份即便不是官宦之后,也会是门当户对之人,芸儿本是女奴,连寻常百姓都不是,又哪里能担的起王家主母的身份。”
周桃桃微微皱眉,看了方士青好一会儿,才轻笑出声。
方士青不解的看着周桃桃,“你笑什么?”
“我笑方大哥如此通透之人,竟然也会拘泥于身份,娶妻娶贤,找一个互相喜欢,互相了解的妻子,难道不比门当户对来的重要?”
“……”方士青皱着眉没吭声,眼神中闪过一丝迷茫。
周桃桃向来极有分寸,以她如今和方士青之间的交情,话说到这里就该打住了。
她端起一旁的茶盏,浅浅的喝上一口,随意的找个话题,就将话给岔开了。
“方大哥,昨日我发现院中有一道小门,从此门出去,有一条窄巷,窄巷中有两道门,一道通往后院花园,另外一道则是通往市井,这个院子直接联通府外和内院,您让我住这儿,就不怕出什么岔子吗?”
方士青笑看着周桃桃,“你觉得会在你这里出岔子吗?”
见周桃桃但笑不语,只笑眯眯的看着自己,方士青又道,“虽然咱们接触的时间不算很长,但从你往日的为人以及做派来看,却是个非常值得信任的人,我也不瞒着你,这院子本来是我在住,但考虑到,以你的性子只怕不愿住到后院去与深闺妇人相处,另外你毕竟是他人之妻,让你住到后院,于你的名声也有损,索性,前院书房也能住人,不如我搬去书房,让你住在这儿,这么一来,你能来去自由,也能便利不少。”
“方大哥果然观察细微,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能将我的脾气秉性了解的这般清楚。”
方士青微微一挑眉,“听你刚才说的那些话的意思,昨天你是通过那窄巷中的门,出了府?”
周桃桃也不隐瞒,点了点头,“是,这里是方圆几百里唯一没被洪灾波及的地方,请方大哥调查我相公的行踪,只怕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有结果的,我身边有这么大一家子,总不能什么都不做,就这样坐吃山空。”
“其实你不用如此着急,住在方府,我总不会短了你们的吃穿,再者,你和王家的年糕生意还在继续,我可以找人,找地方,让你的年糕作坊重新运作起来。”
周桃桃皱着眉,轻轻的摇了摇头,这其实就是我今天想和方大哥要谈的事,这年糕作坊,只怕一时之间是开不起来了。”
“这话怎么说?”
“方大哥想必来这里时日并不长,安顿下之后,整日里忙于公事,只怕还未来得及去市集逛一逛吧!”
方士青点了点头,却仍旧不明白,这和年糕作坊有什么关系。
“此地是一州中心,百姓最多,也是经济最繁盛的地方,想必,不管是官府粮仓,还是粮商以及百姓家中,都有许多的存粮,所以各处爆发洪灾,百姓无裹腹之粮的时候,这里的百姓却毫无此种担忧。”
周桃桃微微一停顿,紧接着又道,“但这次洪灾受灾范围之分之广,各地粮仓多多少少必然有所损失,一旦时日久了,从外面运往城里的粮食减少,在供不应求的情况下,粮价必然会被哄抬,不止是米粮,百姓平日里所需的柴米油盐,布匹衣料,必然也会出现同样的情况,民生用品的供给得不到保障,人心就会动荡,方大哥,您认为,在这种情况下,年糕作坊还能运作的起来吗?原料价格上涨,成本过高这还是其次,就怕到时候怀璧其罪,作坊里存下的粮食会成为众人争夺的中心。”
“你是说,现在城里的物价虽然并没有大幅上升,但已经出现了这样的苗头?”
“对,昨日我去各个粮铺询问过,几乎所有种类的粮价都有小幅度的提高,问店里伙计,价格为什么会上升,他们只手连日大雨,远粮车队行程有所延迟,所以几样销路比较好,库存已经很少的几种粮食,才会稍稍提价,等到车队来了,这价格自然会重新降下来。”
周桃桃看着皱眉不语的方士青,又道,“方大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自从洪灾爆发之后,知府大人就封闭了城门,加强了进出城门人员的管控,一方面是为了防止灾民大批涌入,另一方面也是担心城内百姓知道了外面的真实情况,引起人心动乱,是不是?”
“没错,昨日我去寻知府大人,表明你们这一村的人员安置问题,交给我负责的时候,知府大人确实是提醒了一句,让我将事情尽量低调处理,不要让百姓们惊慌失措。”
“果然,就是因为消息闭塞,这城里的百姓和商户不知道这次洪灾的严重性,所以才维持住了这表面上的平静,但我担心,一旦消息走漏,百姓们的反弹会更大,到时候以知府大人手头上的兵力,又是否能平息动乱呢?一个闹不好,这可不是一两条人命的事,别到头来,躲过了天灾,却躲不过人祸。”
周桃桃将自己担心的一切,全都毫无保留的告诉了方士青。
这座城池,是离村子最近的一处并未被洪灾影响的地方,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可以在这里等付安回来。
他现在人在何处,还是个未知数,若是方士青派去的人能找到他,自然是最好,但万一找不到人呢?那她留在附近,不要走远就是最好的办法,付安若是能平安,必然会回来找她,当初走的匆忙,她并未在村子里留下任何线索,要是他转头来找她,离的近,起码找起来会比较容易一点。
“既然你昨天就已经发现了端倪,今日并不急着离开,去往更安全的地方,想必是已经有了保障自己的应对之策,不如说来听听,看你这计划是否可行。”
“我认为,知府大人封锁消息的初衷是没有错的,但如果只是隐瞒消息,却什么后续动作都没有,只寄希望于这次洪灾的影响快点过去,不要波及到这里,这实在太过被动!”
“那你认为,官府需要做些什么?”
“官府要做的事,其实很简单,趁着现在大家手头上都还有余量,悄悄的将市面上所有的粮食都收购过来,其他民生用品还好,最重要的就是这粮食,这些粮食收购回来之后,与官府原先的存粮一道,先存储起来,若是到时候不受这洪灾影响,自然最好,但若是受到了波及,粮食的供给断了,百姓们的存量也都没了,届时,就由官府张贴告示,告知百姓,每日官府都会在衙门前售粮,粮价还是和以往一样,但数量却有限制,每户 按照人口,购买一定的数量,这样既能避免粮价上涨引起的动乱,又能保证百姓们不会饿肚子,还能让现有的粮食最大限度的发挥作用。”
听了周桃桃的这番话,方士青低头沉吟许久,好半响之后才抬头看向周桃桃。
“我明白你这么做是想控制粮食价格,避免有人发灾难财,但这么做,首先会损害城内粮商的利益,你要明白,自古钱权就是一体,商人,特别是财力雄厚的商人,背后都会有一些官府势力,你现在损害了他们的利益,也就是动了他们背后之人的利益,实行起来难度只怕会很大。”
“没错,这事儿要是由我来操作,不仅是难度大,只怕是说再多话,做再多事,都难以实现,但这事儿,若是由方大哥来做呢?您觉得胜算会有多少?”
方士青有些惊讶的看向周桃桃,“我?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出面办这事儿,牵头让官府收购粮食,这可是一件得罪人的事儿,生意人以和为贵,你觉得我会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儿?”
周桃桃淡淡一笑,“以房家的势力,又怎么会在意是否得罪了这小小的粮商,再者,我相信以方大哥的口才,必然可以压下这些粮商的不满,在未看到既得利益之前,人,还是很容易保持理智的,所以,方大哥的动作要快,要赶在这些粮商反应过来之前,让他们将粮食卖给官府,如果晚上一步,让他们察觉到了这次洪灾带来的巨大商机,那到时,只怕会出现鸟为食亡,人为财死的局面。”
方士青勾唇一笑,“桃桃,你看别忘了,我也是个商人,商人重利,没有利益的事儿,我可不会去做。”
“没有利益?”周桃桃眨了眨眼睛,难得的俏皮。
“明人面前不说暗话,方大哥心里不是很清楚吗?这件事虽说眼下是有点吃亏,但若是这事儿办成了,事后再有人将您极力促成这事儿,救百姓于水火的事迹传言出去,您以及您背后的王家可就成了大善人了,要是有了这样的好名声,王家在全国各地的生意还会不好吗?这种软实力,有时候可比钱管用,再者,您出主意让知府大人守住了这座城池,让百姓免受粮价飞涨之苦,这么大的一份政绩,年底必然会为知府大人的考核锦上添花,若是知府大人因此考核得了优,更甚者,因此升了官,您说,知府大人会不念您这个情吗?”
待到周桃桃将话说完,方士青仰头哈哈大笑了起来,声音爽朗而愉悦。
“桃桃,你若是男儿身,该多好,以你的头脑和心胸,必然能位极人臣,亦或富甲天下。”
“男儿身如何?女儿身又如何?有能力的人,不管男女都不会籍籍无名,不是吗?”
方士青先是一愣,随后抚掌大笑,“对,你说的对,是我迂腐了,桃桃,能让我一次次刮目相看的人,你还是头一个。”
“多谢方大哥高看!”
周桃桃脑袋一歪,再次眨了眨眼睛,惹的方士青又是一阵大笑。
在院子里的江小绵等人听到动静,不由的都往堂屋的方向看了一眼,在他们眼里,方士青这人看着温和,但却并不是个喜形于色的人,如此放声大笑,别说是江小绵这些外人了,就是被方士青指派到这院中伺候的小丫鬟也从来没见过。
这两个小丫鬟能在前院服侍,就说明在下人中的身份地位不低,而她们也是一路从王家老宅那跟过来服侍的,相比于其他下人,他们对方士青的了解显然更多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