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着一大包古钱币,我们连安检都差点没过去,好在小镇上一切好说话,安迪给塞了两包烟,我们才终于坐上了回城里的车。一到市区就找到快递点把死沉死沉的钱币快递给了何清。
    “你这是出门还带土特产的?”我看快递小哥收下那个收件地址写着青云山三元观的包裹表情很痛苦啊。
    安迪不以为然地把快递费一甩,“哼,何清以为他让我们跑这一腿是不用代价的吗!”
    快递小哥终于核实地址和收件人都真实,这才收下了快递。
    我们三个则辗转了好几种交通方式才终于回到了唐家别墅。
    回来的感觉真好。
    安迪不在时候,别墅的修复工程也暂停了。我们回来还是刚刚离开时的样子。
    直到回到别墅,安迪才解释了那堆古钱币的事情。
    他靠肉眼观察,那些古钱币竟然不像是造假的。而莹莹更是通过钱币上残留的气息判断出来它们年代久远,且刚刚从土里出来不久。
    “那么一大包,是真的古钱?”我有些心疼没留两个自己玩一玩,做个纪念也好啊。
    “让何清去辨别吧。这些古钱如果是真的,可以做成道家法器,甚至还可以做成魂魄依附之所在。”安迪占据了整个沙发,“这几天过的太糟糕了,让我好好清理一下自己,才好出去认识更多好看的姑娘啊。”
    “卧槽你就想着这个?”莹莹已经回房修炼了,只剩我和安迪两个在客厅大眼瞪小眼。
    “我可不想被问起来上一次kiss是和谁的时候,答案是和恶心的绿眼睛尸体。”安迪白了我一眼,“反正你又不会和我一起去。”
    这点他倒是说对了。我这会只想躺下睡觉。
    本来嘛,过年休假的真谛不就是睡觉看电视吃零食刷手机吗。
    忽然我的手机一个震动。
    是何清的消息。
    他说这次阴气爆发的事情后续已经交给道家负责那一片区域的人了。我们的快递他也收到了,正在处理。有个以前的朋友,麻烦他帮个忙的事情,他给那位朋友介绍了我们的地址,随时可能会登门拜访。
    我立刻回复了信息,又把半梦半醒的安迪从沙发上拎起来,让他看完何清的消息。
    “我知道啊,他给我发了。我没理他。你也当没看见好了。”安迪随手就把我的手机给锁屏了,接着往沙发一丢,自己又躺了上去。
    “喂喂喂,大哥你对何清有意见也别拿我的手机说事啊。”我赶忙从安迪身下把我的手机拯救出来。
    咚咚咚。门口这就传来了敲门声。
    是何清说的以前的朋友吧。
    我赶紧去开门,将来人迎到了客厅。
    来的人让我有些意料之外,是一位极为普通的中年大叔。有些秀顶光,穿着格子衬衫,外套着一件墨绿色羽绒服,与我说话时态度极好,几乎可以说是谦卑。
    何清会有这样的朋友么。
    我没敢问出口,来人先自我介绍了起来,“我叫黄友,是何道长介绍我来的。过年期间,麻烦二位大师真的不好意思了。”
    还没说什么,他就客客气气的先道歉起来。
    “不不不,我们不是……”刚想否认一下大师这两个字,看见安迪的表情我决定还是闭嘴。
    “大叔,有什么事情?你先讲给我们听一听。”安迪对大叔的态度吧还算是可以了,至少没有当场赶人。
    黄友便大致讲述了一下他遇到的事情。
    他在音乐学院附近开着一家小琴行,弹奏乐器的能力一般,他主要靠乐器的销售和维修手艺过活,相比其他琴行,算是生意寡淡的。只是一直有老客回头照顾生意,来他琴行的也大多数是一些在乐器上付诸多心血的人,黄友的琴行被开玩笑说是琴行里的验金石,玩乐器多年的老饕或是淫浸其中的沉迷级玩家才会认识黄友。
    因此经常有一些别人维修不了的乐器被送到黄友这儿试试。有些乐器也不是修不了,而是别人不愿意修。买个新的对买卖双方都更加方便,还修旧乐器干什么呢。
    有一天音乐学院一位经常来给吉他换弦的年轻教师问黄友愿不愿意接个兼职。
    音乐学院搬仓库的时候整理出来许多老乐器,其中有不少已经不能用了,放着也占地方,本来打算扔掉了。如果黄友愿意维修的话,修好了的乐器可以由他转手卖掉作练习乐器。条件是年尾学生表演的时候找他换弦什么的给个合作价。
    黄友觉得这是个无本的买卖,只要能修好,乐器几乎就是给他的,非常划算。
    可诡异的事情就是从给音乐学院修乐器开始的。
    最初,黄友修的都是比较容易出手的吉他贝斯一类,其中不少是当年的流行款,至今也有发烧友收藏,黄友将他们修理好,在自己琴行里展示,很快就出手了好几把。
    出事的那天,他去学院仓库里修一架不方便挪动的钢琴。
    那架钢琴原本是学院采购了给学生汇报表演用的,不知为何最终在仓库里沉睡了多年。
    黄友擦干净钢琴表面的灰尘,尽管在仓库沉睡,许多部件有了锈蚀,这架钢琴当年的光辉还是可以从每个细节感知到。黄友是每天和乐器打交道的人,他的手摸着钢琴就像是和钢琴聊天。这架琴绝对不该在这里蒙尘。
    可是摸着摸着他就觉得不对,手下忽然出现了女人肌肤一样的手感,吓得他赶紧一睁眼。眼前还是那家钢琴。
    也许是一时错觉吧啊。这么安慰了自己,黄友抬手试着弹了两下,果然有很多地方出了问题。接着黄友就开始调试、维修。可修到一半,他就觉得有人在身后,一转头又什么都没有。一会又有人在他耳边吹气,一会又有手指抚摸他的手臂。总之与人体接触的感觉不断发生,钢琴的维修也没法继续,黄友就害怕地跑了。
    因为这个好几天没去仓库继续维修,黄友只是在店里修理拿回来的乐器——他是这么觉得的。直到有一天查看监控,黄友忽然发现自己每晚都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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