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珍珍被土御门元春擒拿,洋楼刚才还满地的冰棱在一瞬之间就消失不见,刚才那股阴寒消失得像是我们刚刚产生了错觉一样。
    土御门元春重新召唤出来一团温暖的凤凰火,绕着我们翩翩起舞,温暖我们的身体。
    但是定春依然是那副血淋淋的模样。刚才被刘珍珍带来的冰雪低温影响,感觉好些地方的肌肉都冻得有些发黑了。
    土御门元春对此束手无策,他不是研究解咒的人,只能两眼噙着眼泪,不停地向门外张望,翘首以待解咒师。
    大概一个小时之后,解咒师才到达这里。
    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以为解咒师的山田应该是一个文质彬彬的人,戴着眼镜,身体瘦弱的年轻人。
    但是到这里的人却是个身高接近两米,胸肌健壮得连阴阳师的大氅穿在他身上像是件紧身衣一样的,皮肤黝黑,脸庞坚毅的壮汉。
    壮汉一到门口就大呼小叫起来:“元春!土御门元春!还活着就赶紧吱一声!我山田啊,山田大辅来了!”
    元春伸手一指,一道符嗖的一声朝着壮汉的面庞飞了过去。
    壮汉一仰身使了个铁板桥,打算把元春的攻击闪过去。他却万万没想到,元春使了个诈,那道符飞过壮汉脸庞的时候突然“啪!”的一声炸开,喷了壮汉一脸的狼狈。
    “喂!元春!”壮汉气急败坏地扯着袖子擦了擦脸:“要不要做得这么过火啊!”
    土御门元春耸耸肩:“我要看看是不是你本人,现在的局势之下,我们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反而是一松懈,就会给敌人可乘之机。”
    壮汉歪歪头,正想点头,突然转念一想,又暴跳如雷:“那你不能核对口令啊?”
    “口令不可靠,我还是喜欢用这种方式,简单直接,不留后患。”
    壮汉听得后背一凉:“什么叫做不留后患……要不要这么夸张……好了好了,我不跟你争,病人在哪里?”
    元春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定春床边。
    壮汉山田立即会意,走了过去,拉开定春的被子一看,也是大大地吸了口凉气:“怎么干的?全身的皮都被揭了?可怕……”
    山田面色凝重,又仔细看了看定春的情况,拿出一些仪器检测了一番,连连摇头:“可怕!”
    我好奇地问:“是不好解咒吗?”
    山田摇着头说:“不是不好解咒,是这个咒文很可怕。要达到这种效果,不知道施咒的人之前曾经做过多少次这种事情了。听好了小子,施咒不是说你闭着眼睛说,要干啥干啥,就有那么个东西帮你去做的。特别这种剥人皮的高级工作,你得知道人皮剥下来是什么样的——皮是什么样的,肉是什么样的,需要怎么剥……然后你调集法力,使用咒语,才能有较大机会成功。”
    这下我也不寒而栗了。一个人心里将人类人体的结构,特别是怎么剥皮这种事情记得清清楚楚,怕不是个反社会人格的变态啊?
    山田对着元春指着地板问:“下面的东西上来了?”
    元春微不可查地点点头。
    山田倒吸了口凉气:“怪不得你们每天忙成这样呢。估计过不久,就该我们上阵了。”
    元春不太同意:“你们是医疗的,让你们上阵也没什么意义啊。”
    山田拉长了脸:“这种事情谁知道?我现在感觉很不妙啊……怪不得驱散了村名,还把学生全部集合了,原来是那个封印?”
    元春点点头。
    山田的声音更小了:“要命!最开始我还以为这只是例行的演习呢,没想到是来真的!”
    元春有些不耐烦了:“赶紧治,治好了大家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好好休息。明天估计还有一场大战,你们肯定是逃不掉了,至少要蹲在这个地方待命。”
    山田摇摇头:“行行行,给你治给你治。”
    壮汉看向我:“小子,来搭把手。”
    我指着自己:“我?可是我连一点法力都没有的。”
    “没有法力才好呢,不会引起咒术的反扑。要是有法力的话,稍微碰一碰,说不定就要被下咒的人知道了。”
    原来如此,这个说法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那要我做什么?”
    壮汉递给我一瓶药膏,闻起来一股子臭水沟的味道,熏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一会儿我做法,你就将这瓶膏均匀地涂在他身上。”
    “有什么涂法和忌讳吗?”
    壮汉摇摇头:“没啥说法,你就拼命往上涂就是,一次别抹太多,要擦到他身上只有薄薄的一层就好。另外要搓到他身上发热。”
    我撇了撇嘴。那一身冒血被扒了皮的样子,我真的不想把自己的手往他身上贴,感觉好恶心。
    但是元春那边已经松了口气,眼神里带着希冀看着我了,我实在不好意思拒绝他。
    林藤太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了,连元春都没注意到。我想了想,这个山田来的时候,这个林藤太好像还在。
    但是说起擦药的事情,林藤太就已经脚底抹油,悄没声息地离开了客厅,真是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最直观的典型。
    定春的治疗过程我不想再回忆一遍。那肌肉和血污的记忆几乎像是噩梦一样,好好地缠了我好几天,才渐渐消逝而去。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但是涂上药膏之后,随着山田诀指变幻,法力流转,定春身上居然真的长出了皮来,令我大大开眼界。
    顺口提一句,长皮的过程也是相当令人感到恶心的。
    折腾了这么多事情,当我们重新在客厅里坐下来的时候,已经是后半夜了。
    “算了,今天怕是大家都没的睡。颜飞,我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我可以回答你的困惑。”
    元春的话让我心里一紧,但是转念一想,终究是要问清楚的事情,就趁这个机会多问一问吧。
    我干脆直入主题,不要拐弯抹角:“刘珍珍是怎么死的?为什么我在华夏还看到了一个活的刘珍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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