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野直吉的故事并没有多少曲折之处,甚至说是非常枯燥。
    他只知道当年这里发生了非常严重的事件。
    首先是华夏的留学生刘珍珍被发现悬梁自尽于自己的房间之中,让全校的师生都感觉很困惑。
    因为刘珍珍日常与人为善,从不曾与任何人交恶。不论是老师还是同学,前辈还是后辈,都对这个刘珍珍印象非常好,而且和她的关系也都不错,谁都找不到她自杀的原因。
    当人们满怀着遗憾送别了刘珍珍,以为这事儿就到此为止的时候。
    这栋宿舍开始发生怪事儿。
    有学生晚上看到刘珍珍穿着白色的纱裙在宿舍里肆意穿行,还有学生看到刘珍珍将自己挂在走廊里,鲜血从她的嘴角一滴一滴往下淌,将她的纱裙染得血红一片……
    面对人心惶惶的宿舍,学生会还没决定该如何稳定人心,宿舍里就开始不断死人。
    和刘珍珍的死法不同,之后死的这些人,死法就非常暴烈了,有被分尸的,有被碾碎的,有被烈火焚身的,短短三两天之后,这栋楼里的人就已经死得一干二净。
    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都被掩盖在黑暗之中,再也没有人能够破解了。
    我皱起眉头:“所以刘珍珍其实已经死了?”
    远野直吉用不解的目光看着我:“老大,你这问法好像在说她没有死一样啊?”
    我摇摇头:“因为刘珍珍前段时间还在华夏国内横行霸道呢,把我打了一顿狠的,不论是咒术还是体术,都强得不像人。”
    “是吗……”远野直吉挠着脑袋,为难地说:“不过这毕竟是十年前的传闻了。学校这边因为这事情性质太过于恶劣,所以干脆把所有的资料都销毁了。传言有误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再怎么传闻有误……这人死没死,总不至于会说错吧?”
    远野直吉点点头:“作为整件事情的开端,刘珍珍的生死是个关键信息,所以这一点确实不太可能弄错,应该是真实无误的。”
    我摸着下巴,心里思绪一时有点乱,抓不到个重点:“那现在在华夏的那个刘珍珍又是谁?”
    远野直吉赶紧打断我的思考:“不管华夏那个刘珍珍是谁,这栋房子终归不好住啊。现在局势紧张,我们要不还是换个安全点的地方住着养精蓄锐?要是有什么万一,我们也好靠自己的力量挡一挡?”
    提起住哪儿的事情,我只好对远野直吉抱歉了。
    如果是别的事情,我可能还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远远地躲开,以免惹祸上身。
    但是在这么意外的情况下,突然获得刘珍珍的情报,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放手的。
    听着这架势,刘珍珍在东瀛这边还闯出了一些祸事,大家都默契地将她的信息给隐藏起来。这次是校方没考虑清楚,才阴差阳错地将我们安排到这栋楼里住宿。
    如果校方脑子稍微清醒点,把我们尽快迁移,我就不见得再有机会像现在这样合理合法,又毫不引人注意地搜索这栋楼了。
    远野直吉看着现在焕然一新,仿佛十年前就是这样子的洋楼,浑身打了个哆嗦:“那……那我先走了啊,老大们注意安全!”
    我赶紧把他拉住,指着推车问:“哎,你东西不拿吗?”
    远野直吉直摆手:“没事儿,放在老大这儿可比放我那边安全多了!就先放这里吧!”
    “那你要记得来拿!”
    我朝着他一路小跑远去的背影喊。他只是摆摆手,一眨眼就没影子了。
    我看向一直在旁边没吭声的林藤太:“你怎么说?走还是留?”
    林藤太耸耸肩:“我不是说了吗,多个人也好互相照应,我留下。”
    “行。”
    田宁婴终于结束了她的整理,擦着汗过来:“咦?刚才那个人怎么跑了?我以为至少会来一起吃个晚饭呢。”
    “他不敢来……”
    我跟田宁婴说了下这屋子里曾经发生过的事情。
    田宁婴吃惊地用手捂住了长大的嘴:“刘珍珍已经死了?”
    我耸耸肩:“谁知道呢,说不定是这里的人以讹传讹,盲听盲信,最后假的都变成真的了。总之,我怀疑这栋洋房里说不定能有一些小小的线索,能让我们搞明白刘珍珍在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田宁婴点点头,又苦着脸说:“可是我收拾东西的时候,什么都没发现啊。”
    “慢慢来吧。”我顺手摸摸她的脑袋:“线索要那么容易找得到,我反而要怀疑那是故布疑阵的假线索了。别急,我们先过好日子再说。”
    要过好日子,首先要把柴米油盐给交代清楚。
    我和林藤太来回倒腾了快三四趟,才把推车上的物资粮食给搬干净。
    如果要将整个洋楼都给利用起来,最好应该是按照之前我在国内住的那栋别墅一样,把这个洋楼重新装修一下。
    但是现在我们没那个条件请人,也没有时间和精力去折腾这事儿,只能三个人龟缩在二层的角落的几个房间里,放弃了大部分房间。
    这样我们抱团也紧密一些,遇到什么事情,三个人在一起,远好过一个人落单。
    整个洋楼是两层,外墙面是陈旧的红砖,内墙面是石灰墙,外边本来贴着布满霉斑和灰尘的墙纸,现在被田宁婴一举清扫得干干净净。
    地板是暗红色的木地板,由于包养得不好,地板早已经干燥开裂,踩上去吱嘎乱响。这点田宁婴就无能为力了,大致将污渍清扫干净,就暂时只能忍一忍这种噪音。
    我们住在靠东头的四个房间里,将走廊那里砌起来一道墙,装上了铁门,当作入户门。
    拆了一个朝北的房间当作客厅兼餐厅,剩下三个房间一人一个住着。
    林藤太靠着门住。
    我住在朝北的房间里,田宁婴住在朝南和林藤太并排的房间里。最东边是分开的浴室和卫生间。浴室朝南,卫生间朝北。
    怎么看都像是一个不错的三居室。
    田宁婴将带过来的地毯铺在客厅的地板上,将做好的饭菜放到餐桌上,我们在这个凶宅的第一夜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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