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我长叹了口气:“张叔,跟这个五芒星有关系的案件,我觉得我是有点悬了,咱先别冒进。”
    “别冒进?你小子别不会用词乱用!你倒说说不冒进是啥意思?”
    我挠挠头:“就是先别下结论啊。五芒星这种东西,邪性得很。我们要不要去联系一下洛蜀,至少要点支援呀。”
    张叔直摇头:“我们肯定联系不上他,你去找吧。说不定你还找得快一点。”
    我用手机拍了张照片,微信上发了过去。
    洛蜀和安迪最近不知道在哪里,我也没怎么联系他们,也不知道他们的情况怎样,只希望他们能平安无事。
    “没消息?”
    我耸耸肩:“放着吧,说不定什么时候回呢。”
    张叔笑了声:“你们这隔空喊话还真厉害。”
    一会儿之后,法医那边初步检视了尸体,死亡时间大概在凌晨的两三点左右,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凌晨两三点……近郊的筒子楼,穿着红衣的研究生刚毕业的有着大好前途的女子,默默地投缳上吊……
    怎么看都觉得事情不应该这样,筒子楼、红色礼服裙子、研究生、自杀、五芒星……这些关键词看起来怎样都搭不到一起去。
    算了,破案的事情让张叔自己琢磨去。
    我找了个人字梯,踩了上去,仔细研究天花板上的五芒星。
    五芒星上传来一阵血腥味,我拿了张湿巾,用力蹭了蹭,蹭下来一小块红,交给张叔:“让人帮忙测下,到底是什么血。”
    人血怨气大,如果用的是天葵,那就走的是阴邪的路子。但是如果用的是黑狗血,又走的是破邪的路子。
    用的如果是猫血,就只是走的邪门外道。这里边千差万别,我可不想自己用嘴去尝尝到底是哪种血——再说了,我也尝不出来区别……
    上面四个房间里,最东侧的房间,就是那个叫刘丹的营销妹子住的房间,看起来比较粗枝大叶,东西都摆得非常散乱随意。鞋子一脱就扔门口,内衣和外套恨不得一路走一路扔。
    那个马脸中年女人非常龌龊。她好像有种破坏和玷污的本能,把自己的房间搞得全是灰土,仿佛这样才能确认她在这房间中的使用权一样。
    我看着她房间里那乌漆嘛黑的床单,觉得酒店遇到这样的客人,还真是时运不济。
    死者的房间里比较干净,她带的东西换洗衣服倒是够她用好几天的,但是和普通女生不一样,感觉她的行李少到简陋的地步。
    我翻了翻,衣服、书、鞋袜、充电器……除此之外就没别的东西了。
    毛巾洗面奶之类的单独放在一个篮子里,摆在房间的角落。
    总觉得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具体哪里不对,我像拉磨一样在房间里团团转。
    张叔都被我转得有点烦:“到底怎么了嘛!想到了什么就说嘛!”
    我手舞足蹈半天:“……说不出来,就是觉得不太对。”
    “想不出来就到处走走,说不定就想明白了。”
    张叔大大咧咧地摆摆手。我耸耸肩,张叔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反正不是他心里憋得难受。
    不过到处走走也不是什么错事儿。
    我向着最后一个房间走去,这是那个所谓新媒体主编稻玲的房间。
    推开门进来,这个房间却是最像样的房间,同时也是最不像是应该出现在这里的房间。
    房间被布置得非常有生活气息,墙上贴着粉色的墙纸,床上是粉色的床单和被子,还摆着粉色的毛绒玩偶,地毯同样是粉色的,窗帘是粉色的,摆在一角的沙发是粉色的,衣橱是粉色的……
    我仿佛进入了一个粉色的噩梦之中,眼中看到的粉色让我觉得喉头像是有羽毛在轻轻地搔,直想找个地方呕吐。
    奇怪……
    我也不是没见过主题式装修的房间,只是一片粉色的装饰而已,为什么会让我这么狼狈。
    当然,还有另外一条奇怪的地方是,其他人都把这里当作旅馆或者酒店一样,是作为暂时落脚的地方,暂时居住,没有什么人对房间做什么布置。这个房间为什么如此与众不同?
    我想了想稻玲的装扮,那一身黑的中性装束,实在不太像是会把房间装饰成这样的人。
    唔……
    我立即叫停了自己的思考,不要先入为主。说不定人家心里就是个小公举呢?
    稻玲房间里的生活气息就非常浓重了。我非常不礼貌地查看了她携带的行李。稻玲的行李箱是空的,摆在床底下。
    她所有的物品都摆放在房间里,安置在各个方便使用的位置,用她带来的收纳盒之类的容器妥善存放着。
    稻玲和张曦两个人像是两个极端,一个极其简陋,一个极其丰富。我无暇思考其中的原因,到处翻看房间里的东西,终于明白张曦的行李里缺了什么。
    “卫生巾?纸巾?护垫?”张叔茫然地看着我直眨眼:“这些是必需品?”
    我舔了舔嘴唇:“总得备用的吧?外卖再发达,也比不上手边常备来得方便啊。”
    “唔……嗯……也许有那么点道理……”
    张叔挠挠头,看样子他也不是特别懂这方面的事情,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有没有可能……”张叔挠了半天头,又说:“有没有可能她本来就想死,所以就没准备这些东西?”
    张叔这一反问,我也懵逼了。
    这犯罪心理学我也没学过,女性心理学我也没学过,你让我怎么答?
    好在张叔也明白自己不该这么问,赶紧转移话题:“总之,接下来就是广撒网的时候了,拼命搜集信息,才能有的放矢,你这边看完了?我带你去那边所里看看他们的笔录和口供。”
    张叔也看过了稻玲的房间。不过他没直接作出判断,而是让人将每个房间的所有东西都作为证物带到市局去一个个鉴定。
    看着他们连墙纸和地板都拆走的架势,恨不得是打算在市局那边重新拼好上下两层楼的样子,我是非常深刻地理解到什么叫做广撒网了……
    ……感觉这几天,市局鉴定科的人怕是没时间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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