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上玉那边,我也会去跟他说清楚。”他继续淡笑说,“所以,以后你……不用再特意避开我。”
    为什么?为什么他总要处处为她着想?明明她对他那么不好,负他负得那么彻底。
    曾经为了不让她为难,他主动提出解除婚约。后来又为了保全她,他忍下心中所有不舍,把她托付给另外一个男人。现在,她另有所爱,他不怪她,不恨她,还想尽办法去帮她留住她心上人的心。
    她凌轻烟究竟给过他什么,值得他为她做到这种地步……
    明明他……那么爱她,那么想拥有她……
    一次次的主动让步,主动放手,全都是为了……她开心就好。
    “莫离,别对我那么好,求求你……”她垂眸口吻极尽伤感说,“我真的是个很坏很坏的女人,所以,别对我那么好,好吗?我不值得,真的一点都不值得……”
    “呵……”他却是笑得云淡风轻,说,“你是我的朋友,我自然要对你好。”
    他表现得那么淡然,那么平静,就好像……真的把他们的过去都放下了一样。
    难道他是真的想通了?真的放下她了吗?她开始疑惑。
    他把她的疑惑尽收眼底。
    “是,我是真的放下了,放下了你,也放下了我们的过去。”他像会读心术一样,回答她心中的疑问。
    而她再一次惊异之后,心下竟莫名安定下来。
    “……谢谢你,莫离。”她仰头对他嫣然一笑,说,“从现在起,我们是最好的朋友。”
    他轻声一笑,眸色温和点点头。
    “好,以后轻烟就是我最好的朋友。”他语气平静如是说。
    幽暗树林里,传来君子与美人温馨和谐的笑声。
    迷鹿儿扭头朝笑声传来的方向看了一眼,清丽面容上滑过一丝怀念。她未作顿足,扭回头继续朝树林外走。
    某烟轻松笑罢,突然一个激灵,想起了一件事。
    “对了莫离,天色不早,我们还是快去找个山洞吧!”她说罢,拉起对方的手就准备往树林深处走。
    司莫离长眉微微一皱,不动声色把自己的手从她手中抽离。
    “我知道哪里有山洞,”他仍是温和说,“你跟我来。”
    “好!”她未觉异常,十分乖巧地跟上。
    靠谱如某庄主,没一会儿的工夫果然找到了个干净宽敞的山洞。
    火堆前,两人同坐一边,不近不远。
    “莫离,你是怎么找到我的?”某烟披着他的外袍,边烤火边问,“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嗯……猜的。”他边拨弄火堆边说,“我猜你如果找不到他,肯定会想到往北走,直接去北地。”
    知她如他,不对,聪明如他。
    夜渐深,渐冻人。
    “莫离,我好冷,冷得睡不着……”某烟半梦半醒,闭着眼睛边发抖边说。
    司莫离看着她的样子略作迟疑,最后还是向她靠近了一点,长臂一伸,将她揽进怀中。
    熟悉的温暖霎时袭来,她迷迷糊糊爬上他的腿,蹭进他的胸膛,紧抱他的腰,安心地沉沉入睡。
    怀中软玉吐气如兰,俊逸的面容上却依然是平静如水,不见一丝波澜。
    话说这片树林外有一条小河,河边,有一座小冰屋,屋里,某鹿正在呼呼睡大觉。
    再话说一个白衣人这时从冰屋前翩然走过,淡定地朝里面看了一眼,嘴角好像抽了抽。
    到了次日,京城所有的百姓又炸开了锅。皇榜示出,天子有旨,利池昭王府上下一概斩首,由定国公亲自率军前往利池缉拿。
    而另一边利池城内,昭王久未回归,生死未卜,众百姓以为战事或可避免,孰料却在这时,战旗插上城楼,城门大闭,持枪兵士日夜巡逻,完全就是一副备战之态!
    东宫大殿之内,重臣齐聚,一派肃然。
    “殿下,请速速召回定国公,一旦放虎归山,后果不堪设想啊!”重臣甲如是劝道。
    安坐于大殿高台之上的,正是一身明黄锦袍的太子萧凛。
    “可是除了他,现在还有谁有能力平定利池?”他神色严峻说,“昭王大军是出了名的常胜军队,一贯势不可挡逢仗必胜,诸卿应该很清楚才是!”
    “可是昭王行刺一事尚未完全查明,真相也未可知,”重臣乙说,“依臣之见,还是等皇上醒转之后再作决定为好!”
    “人证物证俱在,还需要作何查明?”萧凛又说,“若不是自认有罪,他又何须潜逃?诸卿不必再劝,旨意已下,定公国已出京城,此事也已经再无回旋余地,不必再议!”
    京城往东去的大道上,军队浩荡。萧兰玥一身戎装骑马行在最前端,伴其左右的,是一名梅衣女子和一名绿衣男子。
    “主子,我们终于可以回东疆了!”梅言神色略喜说道。
    萧兰玥不动声色点点头。
    “竹欢,找到他的尸体了吗?”他目不斜视问。
    “回主子的话,还没有。”绿衣男子答,“不过请主子放心,他必死无疑。”
    话说罢,绿衣男子双眸半眯,眸色悠远,似是陷入了回忆。
    时间回到大半月前,萧忘一行人在出了玉灵镇往利池去的路上,突然遭到了一批蒙面刺客的埋伏——
    宽阔大道上,杀喊不断。
    马车破碎,马车上的玄衣男子却依然稳稳安坐原位……一身是血。
    竹欢一身绿衣站在其背后,缓缓将手中利剑从其胸口抽出,神色极其淡定。
    “纵是只猛兽又如何?说到底,残废就是残废,废人就是废人,”他口吻不屑说,“和我们这种正常人……根本没办法相提并论!”
    萧忘双眸半眯,身姿不动,面无表情。
    “王爷!”何伍一声大喝,剑气狠狠一扫,将纠缠他的数名刺客尽数甩开,然后再迅速起身一跃,持剑击向绿衣男子。
    竹欢脚尖一点,向后一个空翻避开。何伍便趁这时一跃至马车上,背起玄衣人不加迟疑跳上马背,再长鞭一抽,奔离原地。
    竹欢二话不说刚想追上去,几个黑衣人却在这时齐齐持剑攻了过来绊住了他的去路。
    回忆结束,绿衣男子的嘴角微微上扬,尽是嘲讽。
    好吧这边乱七八糟打成一团,另一边某鹿那里,亦是危机重重。
    小河边上,有一座小冰屋,小冰屋外,有一位碧衣姑娘,还有一群江湖人士。
    “敢问姑娘可是天下第一神医迷花阁主之女?”一位气质文雅的年轻男子拱手客气问。
    迷鹿儿淡定点点头说:“你们认识我父亲?”
    “在下不认识,只是久仰大名。”文雅男子说,“听说迷花阁主医术绝顶妙手回春,不知在下可否有幸能前去迷花阁拜会他一面?”
    “我父亲已经死了。”某鹿语气平静说。
    对方明显一怔,尔后又是一惊。
    死了?难怪江湖中多年没有他的消息……文雅男子心中暗忖,忖罢,神色一转又恢复平静。
    “那还真是天下人之不幸,姑娘请节哀。”他客气道,“恕在下无礼,在下想知道,姑娘是否也精通歧黄之术?”
    某鹿再次点头。
    对方眼睛一亮,面露喜色。
    “那请问姑娘,可不可以随在下走一趟?”他更是客气说,“实不相瞒,在下有一位同伴身患腿疾久治不愈,为了治好他的病,在下近半年来一直在寻找您父亲迷花阁主的下落,今日能得见姑娘,实在是上天眷顾!还请姑娘大发善心,救救我那位同伴!”
    “我没空,”某鹿毫不犹豫便说,“我要去找我夫君。”
    此话一出,对方众人明显杀气乍泄。文雅男子不动声色伸手挡了挡身后的人,众人的杀气便又暂时收敛了起来。
    “您的夫君在哪儿,在下可以派人帮您去找!”他淡笑仍是有礼说,“现在还请姑娘移步,随在下走一趟。”
    “不走,我要去找我夫君。”某鹿再次淡定拒绝,说罢就侧身想走人。
    一众人等马上挡住她的去路。
    只听其中一名膀大腰圆的大汉口吻很凶说道:“臭丫头,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香主亲自来请你你都不去,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
    再听另一名瘦高个儿也是很凶说:“别跟她啰嗦,直接把她绑起来抬回去!”
    众人立即扛着大刀阔斧向前,就在这时——
    “住手!”伴着一声低沉轻喝,一道白色身影突然飞身出现,刚好落在迷鹿儿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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