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技这么拙劣,是要骗鬼呢?”
    红衣默不作声地装作自己没有看出米图卡的蹩脚谎言,只等听完之后才带来的人们做出简要翻译。反正也无非就是要给寻常人的心情平复提供个理由罢了,只要能差不多说的过去就应付应付得了,完全没必要在此等事情上与对方纠缠。
    做为新兴宗教骨干的她自然对此非常熟稔,因为这是几个月以来一直都在具体实践的,她又如何会对此感到陌生?甚至可以说就是当面编造理由都不会打个磕巴,照样能将成百上千之人给忽悠得团团转。
    这大概就是专职战斗与专职交流之人的区别吧,某些事情上并不是说掌握了高技术就能轻松跨越的。因为在这之中必须存在相当时间和次数的实践操作,即便存在着巨大的常识差别也难以随随便便就能赶得上。
    红衣一转身就抬起下巴叉起了腰,并且大声吆喝道:“来来来,大家别再乱瞅了,不就是一堆死牛嘛?以前是没见过还是没吃过咋的?带了刀剑的都赶紧动起来,扒皮、分割、剔骨的商量着来,都赶紧来干活了!”
    有共同信任的人来抚平震惊情绪就是不一样,一路跟随而来的人们便齐齐吆喝一声就分成了若干组。通常都是有较为有经验的一方来主持各人的分工,从携带的工具、力气,乃至于一些小心思去安排不同的活计。
    其实熟悉河青城的人还会发现一个问题,那就是分组标准无非就是按照熟稔程度自然组织起来的。居住在同一条街道上的人会亲近一些,互为邻居的人会亲近得多,而来自同一血缘的人则会表现得更加亲近。
    当然这样也算是人之常情,没有谁会觉得如此的做法有什么问题。
    有公公带着儿媳前来的,有母亲带着儿女前来的,当然也不乏想找点事情做的妯娌姐妹结伴而来。不然在家中地位愈发低下的他们总是会愈发觉得自己的无用,于是才会一听到有什么事情可做之后便巴巴地前来了。
    其实会有这样的急切感也是颇为无奈,可以说这是核心城里许多弱者的共同体验了,只是还有相当部分未能真切察觉到自己到底该做些什么。而这一期的变化基本要同暗流神教带来的变化有关,正是新兴的得利模式才令城内出现了这样的变化。
    本来在农业社会里就是要依靠健壮的劳动力来获得粮食,这与很久以前的采集强于狩猎的分工就呈现了巨大变化。在喂饱家人方面有所不如的女子们就大大丧失了原本的地位,也就是在低劳动力的情况下还能出把力气才不至于过得太糟糕。
    而在河青城现在的盈利方式则对力量出现了加倍的依赖,挥舞着刀剑穿着甲胄的男子们会带回来异常丰厚的战利品。骤然而来的物质丰沛是从前无论如何都想象不到的,可随之伴随的就是力量弱小的女子们加速失去地位,这一现象甚至还蔓延到了老人、弱者和残疾人的身上。
    老弱妇孺们或许可以通过后勤等辅助工作来获得分配,但是在份额上却会随着议价能力的逐渐弱小而渐渐降低。低收入乃至于没有收入就会令他们受到更多的冷遇,乃至于城邑之中的暴力欺压事件也渐渐地多了起来。
    有的弱者在这时就会想起曾经还有个叫做公门的机构了,但是只要不是太健忘就会知道那里好像不怎么管这种“家务事”。毕竟很多的恶劣对待都是分散地发生在许多的家庭中,这么做的人越来越多的话也就没人再会对此产生惊愕,反而会逐渐地适应下来。
    也就是正在成长中的孩童才能保持原本的待遇,甚至还会因为父兄辈们的残酷经历而获得更多关注。因为任谁都知道小孩子们总归是会撑起家中重担的,那么家中未来的生计就得依靠孩子们在数年后的拼杀,故而在待遇方面就会做出相当的倾斜。
    也就是过往日子中的习惯还在起着作用的缘故吧,女性还会彻底失去原本的自由,寻常的男性们也还未邪恶到要彻底去进行禁锢。于是只要以“为家中分担一些”的名义就能去接下四目族的活计了,甚至还可以带着家中的小儿辈一同出门。
    不过能带出来是一回事,至于让这些小家伙们发挥多大作用,又是另一回事了。力量不足的孩子通常只能干些辅助性的活计,这样的做法本来就是相当理所当然的事情,没有谁会为此事说出个不字。
    比如从周围弄来散土以对血泊进行吸收,这样就不至于让地面变得滑腻一片了,起码对于大家的鞋子也是一种保障。又或者是帮忙递送一些工具或者切割下来的肉块,早当家的孩子们在血腥之气中只要忍一忍就行,至少大部分人都对年龄不足之人的在场有什么意见。
    即便是有也只悄悄地存在于米图卡的心中,只不过要将这里的首尾处理完毕的心情更加急切些。所以她就对于孩童在场的事情只是皱皱眉而已,看不下去的话大不了就将目光转向一边便是了。
    不过要说人的适应能力还是挺强的,无论河青人还是格鲁古人都是如此,米图卡过不了多久就饶有兴味地观看起了肢解过程,当然也连带地在偷偷观察土著们地奇怪的行为。
    切割的主要执刀人都是年迈的男性土著,虽然在脚步和胳膊上始终会出现不自觉的抖动,但双手在放在死牛之上时却又变得相当稳定了。只见他们取出随身所带的刀具先捅入下颌处,顺着这处较为柔嫩的地方便沿着腹部中线一直滑动,直到碰在了远超于人类尺寸的那活上才偏转刀锋。
    通常的做法是在这时候顺手一抖,那大号的家伙事就被割了下来揣在自己的兜囊中,如果有人看着的话便还会露出捉黠的微笑。寻常的大姑娘小媳妇地便轻唾一口便红着脸扭过头去,换上豪爽一些的大妈倒是会说些更让人脸红的笑话,并且还会厚着脸皮要讨上一个带走。
    这整套过程对于在场的唯一一个格鲁古人而言就仿佛是谜语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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