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王涛是持棍笑眯眯站在一边的,他登上高台的时间还要在绿的前面,甚至还在与绿面对面的时候点头致意。但是在下一刻就当众将手中的棍棒高高举起,然后便不停地用力向着甲之人没头脑地抽打了过去。
    “啊!”
    “别!”
    台下诸色人等都被吓得纷纷惊叫出声,他们只从常识就预想到下一秒后可能发生的事情。但之前分明看这两人还好好打招呼来的,真就是一点隔阂都没有的样子,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呢?
    不过台上其实并没有互相殴击的打斗,根本就只有一方在猛力挥棍,而另一方连抬手遮挡的动作都没有。所以这绝对称不上是在打架,不过是王涛在单方面痛殴浑身着甲的绿。
    只从那抡圆的姿势就知道出力不小,而且破开空气所带出的呜呜声也说明棍速很快,显然是全力为之才会有这样的声势。很多人便在惊讶中八卦地猜测到:
    难道他俩已经结仇多年了?不然又怎么会憋出这样的攻击呢?
    第一下先打在左边肩膀,然后是用力地抽在右边的侧腹部,再往下就是抽打着双腿两侧。但挨揍的那个人却毫无还手的意思,反而是在原地撑开双臂地微微转身,到似是在配合别人给自己抽打尘土一般。
    于是绿的后背、胸腹腹部和身上大部分都受到了伺候,只有并未遮起来的面部才避过了每一次打击。他甚至还能抽出精力同熟人打招呼,并且主动对想要上来劝架的人做安抚:
    “没事,我们这玩儿呢。”
    “别怕别怕,这就是做个示范。”
    “你们都别上来,其实我一点事都没有!”
    说话的时候还伴随着清脆响亮的抽打声,而绿则还得不时将飘舞起来的木屑轻轻吹开。由此可见那被挥舞的棍子真是快要承受不住了,而且也的确在多来几下后就自行碎裂,也算是让人们对于甲胄的防御力有了直观的感受。
    这样的力道可没法假装出来,那一声声的响亮敲击声也如同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至少在场看热闹的人们都自认自己的皮囊柔弱,再是坚忍也不可能在如此抽打下侃侃而谈,最多是在梦境中才有过如此的妄想。
    就比如当着自己最畏惧之人做些放肆之事,就算收获正常应有的叱责也不会当一回事,反而会当众摆出镇定自若的风范。而这也只是故事开场的前奏,热闹部分还该在于自己只是挥挥手就打趴对方,并且在街坊们羡慕的目光中笑看讨厌鬼跪地求饶。
    当然这些都只是无人之时的妄想,正因为做不到才会格外引人偷偷在心底意淫一番。可没想到这样的景象就突然跳在了自己的面前招摇,而且还当众以大摇大摆的姿势肆意展现了出来。
    什么叫安全?哪个叫风骚?王涛和绿的共同合作就让在场的人们见识了一番,并且勾得大多数的男人们都痒痒地不行。可是他们现在就只有眼馋的份儿,不论是谁都没法伸手去搔到那个柔软的地方。
    不过抡圆了狠狠抽打的展示就只有一次,王涛随后就颇有高手风度地将双手放于背后,随后就不再做出更多演示了。因为影响示范出现的并不是手边缺少棍子,而是又疼又麻的双手实在是颤抖个不停,必须得藏在身后才不至于露怯。
    绿以自己所处的位置轻轻瞥了一眼,随后就在嘴角微动地笑道:“以前没帮过场子吧?中间得稍微砸一砸的,而且你得将棍腹砸在落点上,这样才好弄断。不过还好你的力气够大,不然我还真不知该怎么演下去了。”
    反正在说话的时候是控制着面部肌肉的,以外人看来并不能发现嘴巴的明显变化。而且在声音上也控制得恰到好处,也只有身边的几人能听到绿在说什么,并不会被更远处的人们所听到。
    然而王涛一听这风凉话就差点气炸了肺,心想自己可向来都没沾过这种事情,又怎么可能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呢?之前不提醒就分明是想看自己的笑话,那发麻发疼的双手岂不相当是被他打疼的?
    他在心头躁郁之下也不管眼下的场合,气得直接就一肘子向讨人厌的方向撞了过去。
    有此作为就说明他行动时真没过脑子,也不想想自己双手是为何疼痛的。以自己存在麻筋的部位怎么能去砸别人的坚硬之处呢?那获得的瞬间酸爽都不能用言语形容,只能是疼得他浑身颤抖带呲牙咧嘴,差点连高台上的位置都站不稳了。
    “哈哈哈……”
    这样的动作在台下众人看来是真的滑稽,于是就都当场大声地轰笑了起来。他们再怎么迟钝也能看出这是一场表演了,就连王涛的呲牙咧嘴也当做是附带的滑稽戏,至于当事人之间是否真存在仇怨也不当回事了。
    基本上可说与胸口碎大石并无差别,最多是表演的形势稍微发生了些变化。但不管怎么说都是非常具有吸引力的,小地方的日常生活实在是缺乏娱乐活动,也难怪信众们会对此表现出喜闻乐见的态度。
    经历的久了些也多少能知道套路,此次召集多半是与这么一套精良甲胄相关的事情。只要想明白这一点就没人再着急了,而是在噪杂的议论中看向绿,当然还有一通站于台中心的四娘。
    每个人都已经知道他们是有事要讲的了,自然都想知道接下来会说些啥事情。
    事情其实就两件,一为转手售卖甲胄,一为给格鲁古人出工。而这两件也可说是联系在一起的,无论哪件办砸了都会影响到另一件,所以负责任的主持人都得确保维持场面,绝对不可让宣讲受到任何干扰。
    “咳咳!圣哉!”
    以神使之姿出面的四娘用力清了清嗓子,并且喊出了自己最擅长的那个词语。
    于是有说有笑的场面便立刻为之一肃,大家便知道这是正主要说明召集众人前来之目的了。想必也是脱不了同刚才那番表演的关系,若要弄明白就不如静心倾听,神使应该会给大家一个解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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