颤动的感觉既非是先前震得脚心痒痒,那短促剧烈的动静毕竟也只有一下而已。也不是上下或者左右的地震晃动,而是某种频率较为均衡的持续性周期波动,但却又没人知道其具体来历。
    直到在过了一阵后才觉得动静更加靠近了些,也能从混杂在一起的杂音中分出主要的声响。硬要类比倒是与挖掘的动静有些像,只是那持续的时间略长了一些,带起的土量似乎也太多了一些。
    可以想象正有什么在地下大力地做挖掘,从声音对土方量的判断则会超出所有人的认知。众人虽然在惊讶挖土者的力道长久,可也就因此而变得更加不安了。
    唯独是在附近有田产的还有工夫想到:“这力气嘿!若种田定会是个好庄稼把式!”
    金头在先前的祈祷中需要到处走动,既是要督促那些表现不虔诚的伪信众,也是要让在场的每个人都能看清自己。这样的做法到时让他不必非要站在地窖之前,也因此躲过了一场杀身之祸。
    地窖门的被掀飞和响亮的爆震声实在突然的很,这既让他庆幸自己勤快之人有好福,又对自家地窖的受损感到万分心疼。那里可是放了不少的酒肉和私财呢,其中也不乏从异界弄来的各种玩意。
    悄悄查看时便发现其中的坛子都破裂成了八瓣,不仅被盛放在其中的酱肉洒落一地,尤其是家中自酿酒水都流了个干净。站在地窖口便能闻到浓重的酒味,但不多时就全都或流或渗地消失不见,只在碎裂的坛底才残留一点点浊液。
    刚才那响亮的一家伙也没有提前打个招呼,说拆门就拆得干脆而直接,真是让人提前转移财物都没机会。尤其是那地窖门也变得不再结实,拿在手中就很容易碎成一块块的烂木条,看来以后只适合用来生火做饭了。
    他现在的心中也处于惊疑不定的状况下,对于事态的了解并不比其他人更多,甚至比之前进入暗河的探查队还要少些。
    他既不清楚那突然出现的冲击波是怎么回事,最多是猜想有人一拳将地窖门给砸了出来。至于那闹事的混蛋肯定是赶紧躲回地道中了,不然怎么谁都没能见到他的身影呢?
    同时也不了解造成那吸气的状况因何而生,甚至都未必能在最初的惊慌中察觉这事情。相关的描述都是听别人说的才知道些,故而能以这样认识做出的猜测也较为荒诞。
    你看定是砸门的家伙被弄得拳头发疼了,这一疼了不还就不停的吸气吗?
    但不论对情况掌握的有多么不足,在猜测上又是如何的荒诞,这都不妨碍他做出一个最为明智的判断:这事情肯定与暗流大神无关,就算扯破大天也是绝对无关的!
    夏天的时候还不知道这尊毛神在哪里窝着呢,直到秋天将东城帮的黑棍赶走后一阵才听四娘提起。她在私下里也承认是随口胡诌出来的,那这玩意还能是无所不能的神灵吗?
    就算退一万步来讲除非是那个小毛神升官了,不然也绝对不会有这么大的能耐。就如同管这一片儿的克立功获得了嘉奖,然后就被提拔成了河青城的捕头,那么他就可以使唤全城的捕快来听命。
    虽然不知神明会不会经历这样的升级过程,但金头更加倾向的是没有。若真有暗流大神来了反而会令他不敢露面,光是数数过去做的那些缺德事就实在难看得很,此外还存在更多会遭天打雷劈的罪行。
    绝对不露面,真要凑上去岂不就是要自首吗?
    杂七杂八的念头在心中都过了一遍,而能等来的则是挖掘之声愈加地靠近,以至于所有人都知道是有什么将要出来了。围在地窖附近的人群都不知该如何面对这未知的状况,于是便集体齐齐地退开了数步。
    而随着他们后退则有侦察机器的前进,观察目标人群的反应也是必要的信息采集。
    金头越看这些东西就越发虚,他可没从涛兄弟那边见识过这种东西,所以很肯定并非同自己一边。
    心中着急就会使得底气大丧,他第一时间想的是赶紧跑回家中。
    像以前不仅能从家里找出私藏着的武器做拼命,四娘也会在第一时间跳出来威武地助拳。而老爹则会一边先声夺人地同外人对骂,一边呼唤附近的帮众们过来帮忙。
    过去多么好啊,若在那时就总能找到最好的依靠。可到现在却只能找到不知能否发挥作用的金剑和空心重棍,能给自己提供帮忙的人一时都不在身边了。
    他开始还在回忆自己藏匿武器的位置,并且开始于心中规划该如何逃跑。但等推进到第二个步骤就不得不停了下来,并且拍打着自己的脑门想到:“不对,这里不就是自己家吗?这地窖按说也是在家中后院的呀!事情都到这地步了还能往哪里躲?”
    心中如此想着就不断的将目光来回扫视,准备重新寻找其他的退路了。反正自小住到大的屋中已不再适合做躲避,真要藏在里头只会被堵着出不来。
    虽然不知道将是什么会从地下爬上来,但的不用说也是非常善挖土。只要一下子不就能轻易连墙都拆了吗?那自己躲在屋中还有什么意义?等着被不知来意的家伙抓个正着?
    心思焦虑之下总是会令人爆发潜力,他并非是个彻底的蠢笨之徒,只是平时没太多用脑的机会罢了。而在这时则是突然脑筋开了窍,一转身就跑到四娘的屋里到处翻找,等抱来一大堆东西后才返回自己的屋中。
    催泪喷射器、身份证、装在许多盒子及瓶罐中的日常药物,还有电棍什么的都攒成一堆,这些东西在他眼中要比金饼等物还要贵重。所以也不做整理地就一股脑装进袋子里,再将袋子往肩上一甩就夺门而去。
    像是非致命性武器和药物什么的还好理解,毕竟无法在现有条件下复制这些东西,所以也便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至于身份证则是轻轻薄薄的一张卡片,怎么又会被金头看中呢?
    其实这主要是因为王涛看中此物,这几乎是记录他过往身份的唯一物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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