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极大,天依旧黑着,似老天爷不一次下个够,它不罢休。
    天香酒楼,厢房。
    棋盘上棋局依旧厮杀的激烈,胜负依旧未分。
    帝聿手中拿着一颗黑子,落在棋盘中间,白子黑子相裹之中。
    瞬间,胜负分。
    黑子赢了。
    一暗卫进来,跪在地上,“王爷,南明山倒塌,辽源兵士被赶至南明山。”
    “覃王殿下与晋王殿下在命人连夜筑墙,防守。”
    “嗯。”
    帝聿起身,离开厢房。
    暗卫跟着离开。
    眨眼间,厢房里人未有,唯有茶香幽幽,炉子里的火燃烧。
    水咕咚咚……
    酉时。
    天漆黑,南明山下,帝临兵士驻扎,不断挖地筑墙。
    空气中都是泥土的味道。
    帝久晋在南明山下指挥兵士,帝久覃在旁边看四周忙碌的兵士,看前方那横亘出来的城墙。
    他神色未动,身形亦未动,似在想着什么。
    雨水一点消停的意思都未有,帝久晋戴着头盔,雨水还是吹到脸上,他一抹雨水,对帝久覃说:“大哥,这里差不多了,你且回黎洲城,这里有我便好。”
    “……”
    帝久覃未回应,他看着前方,身子半点未动,神色亦是。
    似乎他未听见帝久晋的话。
    帝久晋见帝久覃神色不对,出声,“大哥?”
    “……”
    “大哥!”
    帝久晋手去抓帝久覃,但他手还未碰到帝久覃,帝久覃便猛的转身,看着他,“五弟,你且先在此,万事小心,一旦有任何异样,即刻派人来告诉我,我现下想及一事,得尽快回黎洲城。”
    话毕,飞快转身,翻身上马,极快消失在帝久晋视线里。
    帝久晋站在那,看着消失在雨幕里的身影,皱眉。
    刚刚大哥神色极为郑重,似有甚大事。
    只是,这大事应是严重的,但大哥眼里不是严重,反倒是……愉悦?
    可要说愉悦,却又好似不是……
    那是……
    “殿下,这雨怕是要下一夜,未免落石不稳,伤及殿下,殿下还是先回黎洲城。”一穿着盔甲,如副将的人过来,躬身说。
    帝久晋思绪被打断,看四周。
    营帐已然搭起,灯火亦点亮,但是这一切在雨水的冲刷下都变得模糊。
    “无事,本王在此看着,今夜不能停!”
    他们好不容易才把辽源人赶至南明山,他们不能让这一切功亏一篑!
    “殿下……”
    “闲话莫说,让众将士小心!”
    帝久晋大步离开。
    副将站在那,看着离开的帝久晋,眉头皱起。
    贵妃娘娘说过,要好生保护殿下。
    帝久覃快马加鞭回黎洲城,一路上,风雨无阻。
    他看着前方雨幕,眼前早已被雨水打湿,但他仍眼睛不眨。
    而这一刻,他眼中是迫切。
    迫切的想要到黎洲城。
    一炷香的功夫,马儿停在覃王府。
    帝久覃翻身下马,快步进去。
    此时覃王府已然恢复到之前,一点变化都未有。
    管家看见帝久覃回来,快步过来,“殿下……”
    话未完,被帝久覃打断,“侯爷可有醒?”
    “还未。”
    “大夫可在侯爷身边守着?”
    “是的,殿下。”
    帝久覃不再问,快步去内院,直往侯爷卧房而去。
    管家一直跟着帝久覃,见他往齐远侯卧房去,赶忙说:“殿下,您先换一身吧,您身上都湿了。”
    管家还以为帝久覃要回卧房换衣袍,他准备让人服饰帝久覃。
    未想到不是。
    “无事,你去忙,王府有任何异样,与本王来说。”
    帝久覃话落,提起衣袍,进了卧房。
    大夫守在床前,看见帝久覃进来,躬身,“殿下。”
    帝久覃看着大夫,脚步停下。
    这个大夫是齐远侯带到寒山寺照顾百姓的大夫。
    而这个大夫与平常的大夫不同,他极年轻,神色极冷漠。
    完全不似一个大夫,倒似一个杀手。
    之前帝久覃一直未注意,但刚刚在南明山下,想到许多事情后,他察觉到了。
    这个大夫不对,侯爷亦不对,很多很多的地方不对。
    而这些不对的地方都指向了一点。
    黎洲城的一切,今夜的战果,离不开皇叔。
    皇叔在,黎洲城。
    不是屿南关。
    暗卫身子躬着,帝久覃未出声让他起来,他便一直躬着。
    帝久覃走过去,“免礼。”
    他视线从暗卫脸上转过,来到‘齐远侯’床前,看着躺在床上的人。
    昨夜商凉玥给‘齐远侯’身上扎的银针取了,现下‘齐远侯’面色好了点。
    比今晨帝久覃和帝久晋看‘齐远侯’时好许多。
    帝久覃能感受到‘齐远侯’的气息。
    “侯爷如何?”
    “侯爷身子已然未有凶险之兆,但何时醒尚不知晓。”
    帝久覃转身看向暗卫,“现下还不知晓?”
    暗卫躬身,“侯爷年岁不比尚小之人,如今能保住一条命已然不错。”
    “但殿下放心,属下会尽我所能救治侯爷,让侯爷醒。”
    “好。”
    帝久覃转身,看向院外。
    王府里灯火通明,雨幕在灯火的映衬下都变亮了。
    帝久覃看着暗处。
    暗处有暗卫在,不少。
    这些人是保护他的,亦是保护侯爷的。
    他们是皇叔的人,皇叔在护着他们,护着整个黎州。
    “告诉皇叔,皇叔有任何吩咐,覃儿定遵循。”
    暗卫一顿,神色变化了。
    红源村。
    一农户家里。
    书房。
    斯见站在灯光下,他身上灰色披风解下,本就单薄的身子瞧着更是瘦弱。
    就连那拉长的影子,也变得瘦小。
    他手上拿着一封信,上面清楚的告诉了他南伽的战事。
    泯州占上风。
    斯见把信纸放烛火上,看着窗外的雨幕。
    “还未找到那叫张鱼之人?”
    辽源将军在书房外跪着,已然跪了许久。
    他不该逃回来。
    因为这一逃,让他们辽源打败,被帝临赶至南明山不说,还损伤惨重。
    这样的罪,他即便死,也不足惜。
    辽源将军听见斯见出声,身子一顿,随之头更低了。
    王子不是在与他说话。
    确然,斯见不在与他说话,他在与他身后的人说话。
    他身后站着两个侍卫。
    一直跟着他的侍卫。
    侍卫上前,躬身,说。
    【作者题外话】:第一章,后面还有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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