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子泰见此,连忙一摆手道:“各位夫人小姐请起,今日我是以客人的身份来向安夫人贺寿的,安夫人无需客气。”
    为了表示自己的亲民,齐子泰还自称都改成了我,真是懂得收买人心啊。
    他是这么说,可是在场的大都是商贾之家的夫人小姐,就是有官家小姐,也都是些小官家的夫人小姐,要说其中地位最高的大概就是莫云昭了,她不仅是一品大员家的小姐,还是正而八经的嫡小姐。
    可是莫云昭的身份再高,也越不过皇家人去,毕竟齐子泰是君,而莫道儒是臣,她更只是臣女。
    好在莫云昭自重生以来一直在练武,如今半蹲着,就当是扎马步了。
    只见安夫人一个头磕在地上道:“多谢四皇子殿下赏光,真是令安府蓬荜生辉啊!”
    莫云昭偷偷打量齐子泰,再看看莫想容,觉得他们俩的关系并不亲近,应该除了那天在府里,现在才是第二次见面。
    而且莫想容似乎对齐子泰也没有那种小女儿的情愫,那后来他们又是怎么勾搭到一起的呢?
    齐子泰见众人不动,自嘲似的笑了笑,道:“看来我不走,你们这里也不能自在,罢了,我还是回我自己的座位上去,各位夫人小姐也平身吧。”
    说着,眼光扫过众人,特地在莫云昭这里多停留了一下,才笑道:“安夫人,我告退了,你们随意。”
    说到这里,一阵脚步声传来,众人再抬头时,齐子泰已经走了。
    场中的人这才纷纷起身,这时的她们谁也没心情去理会刚才莫想容出的丑,话题纷纷围绕着四皇子齐子泰。
    莫想容也是暗自吁了一口气,心道,幸亏刚才四皇子的出现转移了这些女人的注意力,否则自己还不知道要被人议论多久呢。
    此时场内歌舞继续,只是人们的目光再也无法往那些绝美舞姬身上集中,大家都在谈论四皇子的驾临,有人则是奉承安夫人,说他们安府的面子大,连皇子都请得动。
    这会安夫人圆满了,这才对嘛,今天她才是主角!
    安夫人又朝小丫头挥了挥手,小丫头出去了,不一会儿只见一个穿着大红色舞衣的舞姬进入舞场。
    安夫人笑道:“这个舞姬是我们府上从小养着的,说是舞姬其实比我家庶小姐也差不了多少,她每天什么活都不用干,只一门心思练习歌舞。
    下面的人听着都跟着点头,现在富贵人家里都兴这一套,养个把歌姬舞姬的都不在少数。
    “不过,再怎么说,她也是奴婢,再怎么娇养着也养不出大小姐的多才多艺,别看她的舞跳的好,可这琴艺就不行了,只是这再好的舞,若是没人好乐相配,也跳不出神韵来,本夫人有意请在坐中的一位,为本夫人弹奏一曲可好?”
    安夫人这话一出,场中立即炸开了锅,本来,今日是安夫人的寿宴,为她献上一曲也无可厚非,可她把这名舞姬也叫上来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让她们给这个舞姬伴奏,那多丢人啊。
    众位小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不出思议,屏风那边的男宾席不知何时也停了歌舞,也都窃窃私语起来。
    可是这安夫人却并没有作罢的意思,眼睛在场中扫视了一圈,“既然大家都那么谦让,那本夫人可就点名了。
    说着,眼光落在莫想容身上道:“莫家的想容小姐,本夫人请你弹奏一曲可好?”
    众人哗然,这莫想容虽然出身上不提台面,可现在怎么说也姓莫,是莫家承认的小姐,让她给奴婢弹琴伴奏,真的好吗?
    莫想容的脸色一白,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安夫人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给她下不来台。
    而且,她不是跟安以梅说好了吗?
    想到这里,她朝安以梅看去,却见她也是一脸懵地看着安夫人,虽然她也不知道自家娘亲会来这一招。
    莫想容又朝莫云昭看过去,就见她没多大反应,脸上还是一派淡然的神色。
    莫想容想了想站起来道:“安夫人,不是想容不想为您抚琴祝兴,只是您也知道想容从前的身世,这些千金小姐能学的才艺,又岂是想容想学就能学的!”
    说到这里,她又顿了一下,眼眸看向莫云昭道:“若安夫人真想听琴,不如请我大姐姐为您抚上一曲如何。”
    听莫想容说出这样的话,人们又是一阵哗然,这位相府的庶女倒底是有多恨莫云昭,竟想让她一个堂堂相府嫡女,为一个下贱的舞姬抚琴伴奏,她这是想把莫云昭的尊严踩在脚下吗?她怎么敢?
    莫云昭却是不急不恼,要众人看过来的时候,淡淡地看向莫想容,笑道:“想容,你这么说真是伤我的心,难道你忘了你还是宛青的时候,是怎么跟着我一起学琴的吗?
    那时教我琴的师傅还说你有天份,学得比我晚,悟性却比我好,我记得当时父亲还夸过你。
    怎么,过了几天相府小姐的日子,就把自己花了精力和心血学到的技艺给忘了?我怎么听说,现在兰姨娘已经给你请了一位更好的琴师。”
    说到这里,莫云昭顿了一下,又一脸笑意地看向安夫人道:“如果你实在不想弹,可以直说嘛,我想安夫人也是个讲道理的人,今日又是她的寿辰,必然也不会为然于你,我说的对吗?安夫人?”
    “自然。”安夫人也接话道:“想容小姐必然是看不起我,才不想为我的寿宴祝兴,不过莫大小姐说的在理,是我妄想了……”
    她这话才说完,只听对面男宾席上传来一道邪佞的声音:“不就是弹首曲子吗?这个莫家的庶女也太矫情了,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千金大小姐,也不想想,自己是个什么出身!”
    莫想容听了这话,小脸腾地一下涨得通红,她最讨厌别人提到她的身世,可是现在却一下被人提及,心里又暗暗给莫云昭记了一笔。
    倒是安以梅似是现在才想起来似的,站起来打圆场道:“娘,既然莫小姐有不便之处,咱们也不能强人所难,咱们家不也是有琴师的吗,就让他来为这舞姬伴奏,今日是娘寿辰,理应高兴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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