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臣风一手揪住傅子轩的衣领,眼里迸射出骇人的冷光。
    “她在哪儿?”
    一身冷冽,容貌非凡的男子几近咆哮的低吼着,瞬间惹来了更多人的围观。
    人群中再次议论不已,都在猜测这两位男子和方才被抱进去的女子是何关系?
    “臣风,你冷静些。”
    傅子轩一脸的‘痛不欲生’,白哲天无奈上前,将顾臣风拉开,沉声劝阻道。
    “清清眼下情势凶险,刺客虽已阵法,却难免有漏网之鱼,有什么事,回府再议。”
    白哲天话里诸多暗示,可顾臣风却是一刻也等不了了,他扭头看向四周,发现那辆缓慢行驶的马车时,顿时掉头追了上去。
    车厢内,叶清清一脸无语的睁大眸子,望着车顶,陆浅在一旁坐立难安的绞着手指。
    听着白哲天劝不下顾臣风时,连忙掀开车窗探出头去。
    “将军,这里。”
    顾臣风跑得快,傅子轩跑的更快,他三步并做两步,几乎是和顾臣风同时挤进了马车里。
    也亏得白哲天找来的马车够大够宽敞,若不然,这么两个身高马大的人挤进来,怕是马车顶都要被拆了。
    “顾臣风,清清的情况很不好,你千万不要动她。”
    傅子轩抢在顾臣风出声之前率先喊道:“你若不想她出事,就安安静静的坐着,那箭头上可是淬了巨毒的,若不是纪大夫仁心仁术,她怕是早没救了。”
    叶清清:“……”
    大爷的,傅子轩这个猪队友,这是要坑死顾臣风的节奏啊。
    她实在不忍心看到少年郎那一脸心疼到心碎的表情,急忙的冲他招了招手:“臣风哥哥,我……”
    “都怪我。”
    顾臣风一把推开傅子轩,紧紧的握住叶清清柔弱无骨的小手,寒眸之中一片水光浮现。
    “清清,你要坚持住,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我都会想办法救你的。”
    叶清清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顾臣风已经自责到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了,明知道最近京城不太平,为什么不将她送到安全的地方去呢?
    “我……”
    “你别说话,我这里有几粒补血的丹药,你快些服下去。”
    顾臣风惊慌失措的像个小孩一样,一会儿握着她的手温言软语的劝告着,一会儿又满怀谦疚的看向她的伤口处。
    “臣风哥哥,如果我,我真的……”
    突然间,叶清清眼底闪过一抹狡黠,可怜巴巴的出声问着顾臣风:“我看那晚凝郡主对你心悦的很,你若是娶了她,想必也……”
    “清清,不得胡言。”
    顾臣风眸色陡然凌厉,压低嗓音斥责道。
    “你胡思乱想些什么,你要相信我,相信纪大夫,一定会把你治好的,至于其他事,待你好了,我会一一与你说清的。”
    “我不要,胸口箭,心脉受损,谁知道还能活得了几时,我就要你现在说清楚,若不然,我死都不瞑目的。”
    叶清清原本只是存着坏心思想要逗弄一下顾臣风,却是说着说着就悲从心来。
    她虽未中箭,可心脉受损是事实,那蛊虫一天不除,她便一在不能解除危机,这种生不由已的感觉实在是太糟了。
    她憋屈,难过,伤心……情绪瞬间积攒到顶点,眼泪不用伪装也像开闸的水笼头一样,哗哗的往外流着。
    “臣风哥哥,不过一纸婚约……哦,不,现在连纸也没有,你原本也不是顾叔叔亲生的,也不算顾家的孙子,我们的婚约完全可以不做数,你,你不用娶我也……”
    “呜呜……”
    “清清,你放心,你若有真有不测,我傅子轩宁愿终身不娶,也要为你守身如玉。”
    叶清清:“……”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正主在那儿阴着脸一声不吭,倒是傅子轩这个猴子派来的救兵,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仿若海誓山盟似的感人。
    “傅子轩,你讨厌,你走开,谁要不测?我还要长命百岁,寿终正寝呢!”
    叶清清气急,一把掀开身上盖着的薄被坐了起来,然后愤怒对着傅子轩就给了一拳。
    “清清,你……你快躺下,你身负重伤,要小心啊!”
    傅子轩连忙伸手去按她,却是已经晚了。
    “还躺什么躺?”
    顾臣风低冷的嗓音里是浓浓的戾气:“叶清清,你……你这是在闹什么?”
    顾臣风生气起来的样子是真的吓人,叶清清这些年独自一个人拼博惯了,倒是显些忘了这少年郎在她心里的威慑力,这猛地被她一吼,骨子里对他的那种惧怕蹭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她湛黑的眸仁微微一颤,本能的往后缩了缩。
    叶清清在害怕顾臣风,这是傅子轩的第一想法,他从未有过的愤怒不解,当即将叶清清护在身后,对着顾臣风冷声讥讽道。
    “闹什么?”
    “顾臣风,对你而言,究竟是清清受伤真假重要,还是她此刻的处境重要?”
    “她不过是想要一句真心诚意的保证,你不出声回答便罢了,怎得还恼羞成怒了呢?”
    傅子轩有意曲解顾臣风方才的表现,这里面挑拔的意味太重,叶清清不是听不出来,可此刻,她却也是真的有些心凉了。
    不管顾臣风刚才是真的在考虑要怎么回答她,还是有着怎样的苦衰,他总归是……犹豫了。
    这一犹豫,其中包含了太多的信息,突然就让叶清清产生了一种迷茫的心理。
    她不确定,自己心心念念想要捧高的人,是否和她有着一样的初心?
    被傅子轩一通怒怼,顾臣风脸色更加冷的骇人,他缓缓的握了握拳,然后嘴角勾起一抹冷肆,冷冽的眸光直直的落在傅子轩脸上。
    “傅少,不如,出去说。”
    顾臣风最后三个字,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叶清清听着一阵心惊,连忙推开傅子轩,对着他喊了一声。
    “臣风哥哥,你冷静些。”
    “清清,你也很认同他的话,是么?”
    顾臣风正准备转身的动作一滞,他一双眸子喜怒不辩的看着叶清清:“又或者,你是在担心我把他打残了?”
    “顾臣风,你欺人太甚。”
    “砰”的一声,随着傅子轩的话落,顾臣风已经被他一拳砸过来,直接给打出了车厢外。
    两人很快缠打在一处,车厢内,叶清清看着车帘处那一片染红的血渍,心口蓦地一缩。
    “小浅,快,臣风哥哥胳膊有伤,你快去拦着傅子轩,别让他下重手!”
    “姐姐……”
    “快去啊!”
    要说叶清清也有够偏心的,竟然完全不担心傅子轩被打坏,只知道心疼自家的少年郎。
    马车外,傅子轩和顾臣风打的难舍难分,也幸好白哲天带来的人多,侍卫们护在两旁,倒是阻碍了不少百姓的围观。
    不过,这两人也太不识趣了些,这一打,竟半点没有要停的意思。
    陆浅身手再好,也难从中周旋,最后还是孟晚凝赶过来,才结束了这一场打斗,要说这其中没有傅子轩的故意,就连纪仁看了都表示不相信。
    孟晚凝一全心焦的看着顾臣风被血染红的半边臂膀,对着傅子轩恨恨的骂出声。
    “好个智勇双全的状元郎,今日这一出,怕是你已谋划许久了吧?”
    “晚凝郡主,如此血口喷人,可有些不像你的风格啊?”
    傅子轩冷笑,看向转身准备追上马车的顾臣风,不紧不慢的又补了一句。
    “你现在去,是想让她看到你这一身伤而心生担忧么?”
    顾臣风高大挺拔的身躯微微僵硬,显然是在犹豫了。
    傅子轩眼底渐渐露出一抹得逞:“你放心,就算没有你,我傅子轩一样会倾尽全力将她救活的。”
    话落,他便抬脚向着马车而去,顾臣风眸色微缩,却是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
    白哲天已经带着了马车和护卫队远去,孟晚凝缓步上前,轻轻的扶住他。
    “臣风,傅子轩说的对,你现在这个样子,让清清看了,她只会更担心。”
    “她昏迷不醒,又怎会看到?”
    顾臣风扭头惨淡一笑,然后甩开她向前走去。
    ……
    京城刺客猖狂,皇帝震怒,当天便将京城巡防营的将领贬了职,在镇国公府的极力举荐之下,暂时将巡防的任务交到了顾臣风手上。
    顾臣风虽然带伤在身,可他手下的副将却是个顶个的强悍,不出三天,京中一派安宁,就连平日里的盗贼都不怎么出没了。
    晚凝郡主依例每日来府上一逛,一边将南安国的近况转述,一边旁敲侧击的打听着了叶清清的事。
    “我一步未能出府,又怎知她现在如何了?”
    “听闻安定王有意收她为义女,想来定是没有大碍了。”
    孟晚凝一脸的笑容浅浅:“臣风,清清若真认了安定王为义父,这身份上倒也有了依仗,也不似从前那般卑微,你们的婚事……也就不必担忧在皇帝哥哥面前不好开口了?”
    “我何时说过,她的身份卑微了?”
    顾臣风将手中的茶杯重重的磕在桌面上:“郡主,我有没有说过,不管你存着怎样的心思,都不许打清清的主意。”
    “臣风,我……”
    “你有没有,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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