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亲手……砸了他?
    叶清清一脸不可思议,外加惊慌无措的看着景临:“景副将,您可不能冤枉我啊,我这么胆小……”
    景临冷冷的哼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叶清清,本将就该……让你狠狠的摔上一摔,?看你还如何狡辩?”
    他一脸的怒气腾腾,青筋暴起,那被砸破的伤口处,血顺着指缝再次渗了出来,别提多吓人了。
    叶清清见状,也不敢再回嘴,生怕把对方给气的爆血而亡。
    她顿时站的笔直,低眉敛目,盯着自己的脚尖,安安静静的不再吭声,做出一副老实受训的模样来。
    景临:“……”
    他现在最气的是,他明明是因为接住她才避不开被砖块砸到的,而这丫头,居然只顾着撇开责任,半点没有上前查看一下他伤势的意思。
    生气,愤怒,不甘……
    景临上战场,受伤大小不计其数,可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的感受。
    疼,实在是太疼了。
    叶清清看似盯着自己的脚尖,实则是盯着地上的影子看,说实话,她有点怕景临这又冷又硬的脾气,万一打她怎么办?
    叶清清和景临打交道不止一次,他教训手下士兵的样子有多狠,她还是有幸观摩到的。
    因此……
    她一刻不敢放松的看着脚边影子,心里早已做好了打算,只要他有挪动的意向,她就掉头跑。
    结果,那影子,一晃二晃……
    “景副将。”
    叶清清察觉着不太对,抬头惊呼之时,刚好接住闭眼倒向她的景临。
    叶清清:“……”
    还好意思说她闭上眼不认账,这现在算什么?
    讹人?
    碰瓷?
    不管怎么样?人额头上的伤,确实是她抠下的那块砖砸到的,叶清清再怎么对人不满,也不能真的看着不管。
    不过……
    “景副将,你真的晕了么?”
    大爷的,他们军队的伙食都差成那样了,是怎么吃的这么重的?
    景临整个重量压过来,叶清清弯腰驼背垮着半个肩膀,好不容易才将人扛稳,她累的满头好汗,像一只押运超重的骆驼一样,走几步就抬头看看前方,希望有个人来帮帮她。
    然而,因着景临先前的一声厉喝,那些个士兵,都是只敢竖着耳朵在暗处听,别说露面了,连个脚尖都不敢冒出来。
    叶清清驼着景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就走了不过五六步远。
    她实在是走也不走不动了,在喊了几嗓子,确定对方是真的晕了之后,顿时一个激灵,将人掀翻在地,然后扯着嗓子嚎了起来。
    “快来人啊,有刺客啊!”
    原本只是有些晕乎的景临,被她这一摔一喊,当下一口气没提上来,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
    ……
    景临这一昏,竟然昏了一天一夜。
    他再醒来时,人还未睁眼,就听到了叶清清在一旁吩咐小兵如何照顾他的巨体细节。
    莫名的,他心中一暖,只觉得这一砖头挨的还挺合算的。
    “差不多就是这些了,换药及时,伤口切记别感染了。”
    “还有啊,景副将太喜欢生气了,你们可千万别惹怒他,别忘了军医是怎么说的,这伤口的地方有些特殊,一生气就容易气血上涌……”
    “叶姑娘说的是,也不知道是哪个黑心的刺客,下手如此狠辣,我们将军在沙场出生入死,伤的比这重的时候多的去了,可从来没有这般虚弱过。”
    景临身边的士兵,一脸的义愤填膺:“他最好去庙里多烧几柱香,可别落咱们手里,不然,脑袋都给他砸开花了。”
    叶清清:“……”
    告辞,不见。
    “咳……”
    就在她转身准备遛之大吉时,景临适才睁开眸子,一副刚刚醒来的样子。
    叶清清被他那双幽幽暗暗的眸子盯着,顿时有种慌乱到手脚无处安放的尴尬感。
    为避免他一开口就把自己这个“刺客”给供出来,然后再让他身边那忠心耿耿的侍卫给削了脑袋,叶清清抢在景临开口说话前,便一脸讨好的走上前去。
    她顺手端过一旁的汤药碗,试了试温度不是很烫后,直接递到了景临面前。
    “景副将,药都给您熬好了,您快喝吧。”
    景临:“……”
    “怕苦是么?这里有蜜饯。”
    叶清清继续微笑,背对着一旁的士兵时,还悄悄的对景临眨了眨眼。
    她这赤果果,明晃晃的过分讨好,景临心里门清似的。
    他接过药碗,倒也没有再为难叶清清,一口气就喝了个净光。
    “景副将痛快,那您先养着,我就不打扰了。”
    “等等。”
    叶清清接过他递来的药碗,转身之时,突然被喊住。
    她扭头,尽管心里慌的很,可还是装出了一脸的不解看向对方:“景副将,还有事么?”
    “你……”
    “您现在可是伤患,什么事都比不上您的休息重要,至于其他事,不管是那个打伤您的刺客,还是别的什么人,都先放一边,养好了伤再追究也不迟的。”
    叶清清半点发表意见的机会不给景临,一口气说完后,掉头就匆匆的离开了。
    景临目光始终追随着她手上的那包蜜饯,直到叶清清整个人都消失在院门外后,他才一脸阴郁的收回视线。
    只觉得嘴里的药味一直漫延到了心里,苦的很。
    “她一直……都在等着本将醒来?”
    “将军,您说什么?”
    一旁负责照顾景临的士兵,一时有些反应不及。
    “将军,您指的是叶姑娘么?”
    “哦,您昏迷不醒时,是王爷身边的杜二亲自送她出的院门,原来她早就得了王爷的特许可以随意进出,就是不知道咱们先前拦她时,她为何没提……”
    “不过,叶姑娘还真是仗义,她不仅没有把咱们拦她的事去找王爷告状,还亲自带了大夫来给您看诊,这一天里,也时不时的跑过来看您醒没醒?”
    那士兵也不看看景临的脸都黑成什么色了,只管一个人说的欢。
    景临:“……”
    好,好的很。
    他原以为,叶清清拍了他一砖头后会良心发现,守着他醒来,却没想到……
    景临没想到的事,可不止此。
    叶清清因为害怕被他找后账,在确定他醒来没有被一砖头拍傻后,当天便和白哲天打了招呼,直接回了洛河村。
    这一消息传到他耳中时,景临也只是冷冷的哼笑一声,在心中默默的又把他表哥的话想了一遍。
    ……
    秋收,秋种。
    一连半个月,叶清清忙的脚打后脑勺,别说景临了,就是白哲天想见她一面,那都得翻山越岭。
    顾家院子里,叶清清正忙着把顾寒冬穿的衣服和盖的被子都拿出院外来晒晒时,就见大黑汪汪两声,冲到了院门口。
    紧跟着,一抹高大的身影推门走了进来。
    “王爷,您怎么来了?”
    叶清清一脸的惊喜,连忙迎了白哲天进屋。
    “您不是回京城了么?”
    “你这丫头。”白哲天佯装不悦的沉下脸,“知道本王要回京都不去送送?”
    “我这不是……事多走不开嘛。”
    叶清清脸上的笑容有些凝滞:“王爷,连累您受伤我这心里已经很过意不去了,如果再……”
    孟县最近的流言蜚语就像雨后的竹笋一样,一茬一茬的往外冒,叶清清若不是跟着薛家珏去参加了几次宴席,还不知道,原来那些衣着华丽,周旋在官商之间的有钱有权者,比市井小民,更喜欢搬弄事非,拿人笑柄当茶后消遣。
    叶清清起初还能装作一脸的不在意,毕竟清者自清。
    可在她发现,大家的关注点并不是她,而是白哲天后,她就有些崩不住了。
    什么千年的王爷,万年的铁树,不是不开花,而是老牛喜欢吃嫩草。
    什么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战功显赫,不过是人前夫妻恩爱,貌合神离,背后巡欢的伪君子。
    明里暗里,大家都在编排着白哲天道貌岸然,跑到孟县这犄角旮旯里作乐,还不是看上了人家小姑娘长得姿色出众。
    这男人啊,都是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
    叶清清:“……”
    若说没人在背后故意阴白哲天,她是说什么也不相信的。
    然而,她更清楚的是,在此之前,绝对有人借着这件事想要把她的名声毁尽,不过可惜的是,风向有变。
    事情出乎意料的一边倒,把这一老一少间见不得人的事情,全都扣在了白哲天的头上。
    啊呸!
    叶清清真的很想揪出幕后黑手,狠狠的吐他一脸。
    白哲天和她之间,哪里就不清不白、暧寐横生了?
    白哲天是救了她一次,而且还对她格外的好,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妙龄女子之间,除了不明真相的人们意想出来的那点龌龊关系,就不能有点纯洁美好的向往了么?
    白哲天不止一次表明,想认她做干女儿,叶清清不过是觉得自己高攀不上,才不敢轻易应下。
    呵,现在倒好,一盆屎尿不分清红皂白的就给他们两个兜头扣下,叶清清想来想去,觉得最好的办法就是,让流言不攻自破。
    她远离白哲天,反正以后,他们一个京城,一个孟县,没有交集,自然也就没有了谣言。
    不然怎么办?
    难不成让她真的认下白哲天当义父么?
    “清清,你该知道,本王是真心实意的想认你做义女,本王可将你的名字入到白家族谱,你若觉得一人拿不了主意,大可休书一封,问问你顾叔叔,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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