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哥,藜儿现在有孕在身,容易受惊吓。”公良澈将夏藜收在怀中,安抚的拍着她的后背。
    “嗯,好。”公良煜难得忍了下来,推了推公良煜面前的一碗酒,“你喝了它,六哥就不计较。”
    夏藜目光望着桌上那一大碗酒水,微微蹙眉,有些嫌弃的看向公良煜。
    “驸马爷,您可真爱记仇。”
    “六哥,帮着照顾了藜儿一个月,该喝。”公良澈一首揽着夏藜,一手端起了桌上的酒碗,一口缓慢的喝了下去,没有一滴酒水洒出来,尽数到了腹中。
    夏藜微微心疼,这么多的酒水入肚,会不会太凉了,对身子也不好,不过,她还是忍住了劝酒的打算,安静的待在他的怀里,乖乖的从怀中拿出了手帕,给他擦唇边的酒水。
    公良煜安静的坐在座位上,冷眼瞧着不断撒狗粮的两人,心中微微的吃味,不断的想着,如果公主还活着,拿惯了长枪长剑的她,怀孕的时候,又是什么样子,能不能乖乖的收起来性子,安静的做上半个时辰?
    估计,会把她闷坏吧。
    公良煜一想到这里,唇边勾起一丝浅笑,眉目也温柔了许多。
    室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夏藜忽然意识到,她现在和公良澈算是夫妻团聚,心中得到了满足,可是旁边还坐着公良煜,很明显,他还没有从公主去世的阴影中走出来,每日都是陪着公主,每日都会触及思念,这样子下去,估计以后,他会长期陷入对公主的思念当中,这样子,其他女人自然也引不起他的关注。
    他很难开展新生活,长期处在压抑思念的情绪中,可是一想到平时他隔三差五的请戏班子来到家中热闹一番,不是的举办家宴,闲暇没事的时候,修剪花枝,似乎每日都没有闲暇下来的时候。
    夏藜几乎都以为这位驸马爷就是纨绔一个,直到今日,她看到了他亲手拿着花篮,一朵朵的花瓣仔细的铺在冰棺的四周,他拿着手帕,仔细的握住公主的手,每一根手指都仔细的擦过,一丝不苟,全情投入,仿佛四周的一切都已经忽略,只剩下眼前的女人。
    他们彼此的爱,深沉,浓烈,绵长。
    失去的爱人得不到,每日沉浸在失望和悲伤中,总会令人感觉压抑的,物极必反,他每日让自己彻底忙碌起来,唯有夜深人静的时候,待在公主面前的时候,才是他最放松,最真实的一面。
    免去了他人异样的目光,只独留他和她的自在相处的时光。
    夏藜反而不忍心在公良煜的面前秀恩爱,她虽然很想和时时刻都待在公良澈的面前。
    “你把我放在旁边的凳子上,这么长时间,你肯定也累了。”夏藜凑近公良澈的耳边说道。
    “一个月不见,藜儿懂事了很多,是不是快要做孩子的母亲了,整个人快速成熟了?”公良澈为自己的发现,很开心。
    随后,扫了一眼旁边铺着软垫的椅子,将她小心的放在了椅子上。
    “饭菜都要凉了,你们也记着吃。”公良煜提醒道,他已经喝光了一壶酒水,面皮红透了不少,眸子染上了一层迷雾,头脑还算清明,一个人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端起来一杯酒,走到了小院内,靠着柱子,望着窗外的石榴树发呆。
    夏藜刚刚坐好,公良澈忙着拿小碗给夏藜夹菜,旁边的侍女五儿也在夏藜的胸前铺上了一层吃饭用的白色餐巾,这是夏藜单独交代的。
    公良澈把装满菜的小碗放在了她面前:“慢慢吃,不够,再给你盛。”
    “这些我也吃不完,相公,你快去看看公良煜,和他聊聊天。”夏藜怀孕以后,变得嗜睡,脑子转的也比以前慢了许多,身子慢慢走形,她整个人变得慵懒,容易忘记东西,为了让自己不忘记一些记在心中的东西,她会想到立刻去办,不留遗憾。
    公良澈理解夏藜的担忧和好意,沉吟了片刻,点点头,走了出去。
    喝了一碗酒,公良澈没有什么感觉,他的酒量不小,在军营中训练出来的,除了行军打仗,男人最爱的就是与酒为伴,对月当歌,潇洒度日。
    那个时候,公良煜不受宠,没有出去立军功的机会,他会经常一个人躲在皇宫中的书阁内,那一本书看上半天,看上痴迷的,三天三夜也不会休息,吃饭更是被抛在了脑后,没人在意,每次都是肚子饿的厉害了,他才会出去找些吃的。
    两个人的命运,从小截然不同,公良澈破受公良谨宠爱,自然也成了整个离国的骄傲,年少成名,盛名笼罩。
    一段段的记忆在脑海中过了一遍,公良澈手里端着一杯酒,来到了小院内,拍了拍公良煜的肩膀。
    “六哥,在想什么?”
    公良煜收回神,看了一眼身边的公良澈,和他差不多的身高,俊逸的眉眼,长眉入鬓,星眸寒光,薄唇微启,整个人从容淡定,给人一种信赖感,和年少时期先比,多了一丝沉稳,相比公良逸的残忍狠辣相比,他更宽容,更有底线。
    公良逸自然也是一个精明的人,能在皇帝心中受到重视的皇子,哪个不是人精呢?
    他和他们相比,最差的也就体现在卑微的出身,生母生下他,还没有好好的和他相处,年幼的他便被奶娘抱走,生母没多久便饱受欺凌,抑郁而终。
    “在想咱们相处的时光,六哥记得,咱们第一次相识,还是十年前,哪个时候,六哥被宫内的宫女欺负,经常吃她们的剩饭,还总是挨其他皇子的打骂,最严重的一次,被人推到了河里,还是碰巧遇到了你,派人救了六哥一命,从此以后,你就把六哥带在你的身边,从那以后,还真的没有什么人敢欺负六哥了。”
    公良煜笑的淡然,时光久远,他却依然记得清清楚楚,太过艰难的时光,如果不是亲手将欺负他的那些人统统除掉,他又如何能坦然的说出来呢,毕竟是他童年时期的屈辱时光。
    “六哥,天资聪慧,能力卓著,还有什么困难能打到你呢。”公良澈不想提过去公良煜的凄惨童年,他总感觉这是不尊重,也不想拿这些事情取乐,他可没忘记,他是如何将过去欺辱他的人,如何毫不留情的一刀砍死,或者暗中下毒,或者直接以各种理由除掉。
    皇帝公良谨也是一个重视颜面的人,他不想被人指出虐待亏待公良谨,在他成年以后,分了出去,建了单独的府邸,规模自然是没什么可说的,京城郊区,普通的山水庄园,和普通的有些钱的人家没什么区别。
    “不过,和你密切相处了几年,还是感谢你,没有你,六哥真的不知道当时能否活下来,另外感谢的人,便是公主,没有她,我活不到现在,怎么办,一直都在亏欠。”
    公良煜说到这里,弥漫出浓浓的苦涩,眉头深深地皱着,似乎凝聚着一股化不开的浓愁。
    “六哥莫说这些丧气话了,无论如何,关心你的人,自然是希望你好好的活下去,每日这样暮气沉沉的,会让关心你的人担忧,你要宽心,有没有可能,离开这里,毕竟,你不能一辈子存在这样的地方,难道,你不想为六嫂报仇吗?她到底是谁害死的。”
    “如果不是六嫂,那么,现在躺在那个花园冰棺内的人就是你,六嫂一个人每日以泪洗面凄苦的活着,相比你也绝对不会看着不管,你们无论是谁,都要报仇,自甘堕落。”
    “你难道不想报仇吗?”
    公良澈再一次问道。
    没有回应,交谈陷入一片沉默之中。
    “我想陪着公主。”公良煜回道。
    公良澈没有再说什么,兄弟二人心思各异,独自相处了一会,公良澈准备离开。
    “如果父皇,不喜欢夏藜,要除掉她,你怎么办?”公良煜突然问道。
    “生的机会只有一个的话,自然是送给藜儿,能拼一把的话,就努力掌握权势,将生死的大权握在自己手上,不必受制于其他人。”公良澈说完,看向公良煜。
    “六哥,没什么事情,我要带着藜儿回去。”
    “随你们,这里本来就是一个活人墓,没什么好逗留的。”
    说完,公良煜向着花径小院去陪着公主去了。
    翌日清晨,夏藜被公良澈抱着上了马车,车夫自然是雷恪,他长期跟随在公良澈的身边。
    “我们要去哪里?”在春城和离国的边境呆了许久,习惯了有水包围空气湿润的气节,猛地一离开,她的心中竟然有些不舍,果然是好气候养人吗,一出春城的边界,进入离国,她只感觉寒意窜了起来,全身不舒服,尽管她已经传了几层厚厚的棉衣。
    “绕过离国的边境,躲过官兵的追查,走到离国和蒙国的边境,抢回北边边境线上的几个将领手中的兵符。”
    “可是,我们手上的人很少,去了以后,会不会被人家抓起来。”夏藜心中狂跳,他们这一路也只有几十个护卫守着而已,进了军营,那可都是一些上战场将砍人当家常便饭的人,没有什么所谓的慈悲心,他们的心早就变得冰冷麻木。
    战场上出勇士,更鄙视逃兵,更瞧不起胆小懦弱的人。
    一个失踪一年多的皇子,如今又能给他们多少震慑力?夏藜不得而知。
    “主子以前就是从这里扬名天下的,经过大大小小的机场战役,赶走了蒙国入侵离国的士兵,这里的将领有一半的人都是主子提拔上来的,在军中拥有极高的人气,至于另外一本,则是被皇帝陛下安排进来的,彼此的头子都掌握一半的兵符,唯有他们合力下命令,将兵符合在一起,才能形成新的命令。”
    “皇上之前是为了放着主子羽翼丰满,不好管束,所以安排了一半的将领军中牵制主子的人,如今,自然是不存在的,皇上的密令早就下到了军中,一切都听从主子的安排。”
    雷恪粗哑的声音,从车帘子外面清晰的传了进来。
    夏藜不禁莞尔,什么时候,公良澈的力量这么大了,他嘴巴可真严实,自己现在才从雷恪从口中得知这些消息。
    “雷恪,闭上你的嘴,好好驾车。”公良澈冷冷的说了一句,车帘子外面立刻没了声音。
    “这只是表面上好看罢了,如今公良逸和他的母后,联合王丞相,一起控制了京城四周的禁卫军,封闭了进入京城的所有的出口,父皇被他们逼着写下了圣旨,传位给公良逸。”
    公良澈淡淡的说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那我们去东北边境的军营,难道不是送死吗?”夏藜捂着自己的胸口,心脏狂跳。
    “父皇的玉玺在相公我这里。”公良澈说着,从贴身的衣袋内,摸出了一块巴掌大小的金灿灿的方形玉玺,看在夏藜的眼中,就像一个纯金铸造的方块,看得人直流口水,这可是金子。
    “是不是能卖钱,这玉玺看起来,像是纯金打造的。”夏藜凑近玉玺,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
    “上好的金子,夜明珠,金银珠翠,一起淬炼出来的玉玺,自然是无价之宝,是离国世代相传的象征皇帝身份的宝贝,玉玺的底部刻下了一个字,离。”
    公良澈接着说道:“满朝文武自然都认识离国的传国玉玺,没有这玉玺在圣旨上扣章,他就做不成这皇帝。”公良澈说道这里,忍不住勾起了唇角。
    “可是,传国玉玺在你的手上,他们不傻的话,肯定会怀疑在你的手上,到时候,我们身后就会有无数的追兵,随时性命不保。”
    夏藜说道这里,嘴唇都咬破了,脸色苍白。
    “那我们就只能跑快一些了,毕竟离国南部的军队,所有的军符,除了将军首领握有一半,剩下的一半在你相公我的手中,没有凑成完整的军令,谁也调遣不动。”
    “他们唯一能调动的也只有禁卫军,还有沿海东部一些军队,只是远水止不了近火,就是不知道他们想用这沿海东部的一些军队,来做什么,是用来围追堵截我们,还是被派去保护京城,着实不好猜。”
    公良澈说着看似轻松,却不知不觉皱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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