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玄真人则忽然想起了玉州之行,遇上顾苍一事,急忙向其他三人提及。
    “三位道兄,此次贫道本来只是想去玉州多跋陀寺一行,为门内长老一尘子寻仇,却不想遇上了一位了不起的修士。
    此人名唤顾苍,修为已经臻至大罗金仙后期巅峰,就连多跋陀寺主持法空神僧都败于其手,被其斩杀身陨。
    而且此子似乎与云中子师祖有几分关系,故而贫道也将这雷池虚界异动之事告知,待其将多跋陀寺之事了结,想必也会来此探查究竟。
    此人贫道以为只可结交,却不宜得罪。咱们四派把守之人,依贫道看,还是尽量不要为难于他,让他安然同行。”
    “顾苍?云中子师祖?”崆峒派掌门青一真人忽然想起了那个身影。只不过当时那人自称名为尹季,可不是什么顾苍,而且修为好像也只是大罗金仙初期而已。
    “一玄师兄所言极是,我等这便吩咐下去。只是那顾苍的名字十分陌生,却不知此人究竟是何等样貌,也好让我等与门下交代。”
    “青一师兄所言极是,这便是那人的容貌。”一玄真人通过法力将顾苍的外貌幻化了出来,展示给众人观看。
    “果然是他!”青一真人心中暗自点头,终于确定了尹季便是顾苍。当日他能够破碎虚空离去,却又安然返回,怪不得啊。
    这家伙必然是通过雷池虚界的指引,才能够安然无恙的游走于九重界天之间的。当日多亏自己崆峒派没有下杀手啊。
    甚至还将昆仑派推到的最前面,想必这次昆仑派有好戏看了。尤其此人修为竟然突飞猛进到了大罗金仙后期巅峰。
    想必是在雷池虚界又得了云中子师祖的真传吧?青一真人便展开了丰富的脑补。武喆和佘屈两位掌门并不识的尹季还是顾苍。
    两人只是将此事记下,然后便开始盘算接下来的行动了。四人又商议片刻,便各自向本派之人交代了一二。
    四派分别各自去把守一个入口,如今一些小势力之人根本不敢靠近,只有中州三大帝国组织的修士不得不靠近探查。
    只是他们也是上命下派迫不得已,此时见到有这四派人马进驻,便也都十分敷衍的走了个过场,然后悄然看起了热闹。
    这雷池虚界机缘不大,危险可是不小。既然有人愿意进入其中,他们自然乐的旁观,反正就算有机缘也可以等出了雷池虚界再行抢夺。
    ……
    雷池虚界之中,云中子正紧皱双眉凝视虚空。身处此处,这等异动自然是瞒不过他,只是让他心悸的是,他也不清楚那异动的来源之处。
    “这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呢?乾坤鼎依旧稳稳的勾连着第四至第九重界天的大小世界,没有不稳固的样子,可为何虚空内一直在颤抖呢?”
    若是勾陈大帝还在,他还有一个商量之人。可如今,整片雷池虚界之中,只有他独身一人,对于这等未知的危险便有些无可奈何了。
    “哈哈,云中子师兄。多年不见,一向可好?贫僧不请自来,还请师兄勿要责怪才是。”忽然一道爽朗的声音响起。
    “嗯?是你?!”云中子听到这声音,顿时大吃一惊。然后甩脸观看,果然一个大腹便便,满面带笑的矮胖和尚出现在自己身前。
    “不敢当,云中子不才,如今可当不起阁下的师兄之称。只是贫道不知道该称呼阁下弥勒佛祖还是惧留孙呢?”
    云中子原本的慈悲双目之中透出阵阵的酸楚与凄凉,虽然如今面前之人打扮变了,可终究样貌变化并不大,他哪里不认识呢?
    这人正是原本阐教十二金仙之一的惧留孙,只是后来不知何故,竟然判教而出,入了西方佛教,位列东来佛祖。
    也正是因为诸多师兄弟的判教而出,才会惹得元始圣人震怒。否则哪里会出现如今这等局面?
    可以说,云中子对判教而出的这些师兄弟心中十分抵触。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想去原谅。
    师尊被鸿均道祖惩戒,身陨于陨圣丹之下。虽然还有重修的机会,也保留了圣人之位,可终究阐教失去了圣人,这才导致最终的分崩离析。
    尤其是盘古周天在盘古幡下生灵涂炭,如今化作九重界天,却依旧不能稳固。爱徒雷震子哪怕牺牲了勾陈大帝果位,却仍旧只能勉强维持。
    自己也等于变相的被囚禁于此,每日小心的照看乾坤鼎和九重界天,让他心力交瘁,在人天出现之前,看不到丝毫希望。
    凡此种种,他对这些判教而出的师兄弟并不待见。所以今日见到惧留孙,一向和蔼的老好人,也不由得心中发怒。
    “哎,师兄不要如此说话。在您这里,师弟始终都只能是惧留孙。”惧留孙那笑容背后涌出一丝酸楚和无奈。
    有些事情,他不方便直接告诉云中子,自己的苦又有谁知道呢?好在已经见过师尊了不是么?师尊理解自己,这便足够了。
    他思量半晌,终于再次恢复过来。笑呵呵的冲云中子深施一礼,不管对方是否能够接受自己,这一礼都是要有的。
    可以说,整个盘古周天之中,云中子应当是真正的道德金仙。对于生灵万物算是最为慈悲的,于公于私,他都对云中子比较敬佩。
    “哦?若阁下是惧留孙,为何一副佛教打扮?你,你可知道师尊正是因为此等事情,才会酿成大错,更是被道祖打下了圣位!……”
    云中子心中气极,用手点指着惧留孙便是一通破口大骂。惧留孙依旧笑容满面,既不争辩,也不气恼,只是眼角隐隐有几滴泪珠滚动。
    换做旁人,胆敢如此指着鼻子谩骂,他惧留孙早就将其抹杀了。可是云中子有这个资格,在其心中,除了圣人之外,这是最让他敬重之人。
    云中子数落了半晌,终于将心中怒气发泄的差不多了,这才甩了甩胳膊。然后吐出一口浊气,长叹一声。
    “你今日到此,所为何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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