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对视好一会,上闻遐迩按了下胸口,吐出一口气,“我还想多活几年,谈谈正事吧。”
    你的老父亲已经不想再谈你的私事了。
    上闻雅致莞尔,笑着给上闻遐迩后背轻拍舒展,“好吧,不说就不说嘛,我又不是不孝,真是的...这第三波人的确是我海域天莱的,不过不是月咏家的,是其他家的。”
    上闻遐迩目光锐利,其他家的?
    半响,上闻遐迩眉目舒展,“你是故意的,其一,若是蔺珩情况非虚,海域天莱这些人能成事,于我们有莫大助益,其二,若是这是蔺珩下的套,或者他最终还能反胜,那么也能你铲除月咏家的对手,最后让月咏家方便独霸海域天莱。”
    “呜,老姜尤辣啊。”上闻雅致夸赞道。
    “呵!小女不孝啊。”上闻遐迩冷笑说。
    两父女正闲扯,忽然同时看向相府那边....
    动静停了。
    结束了?
    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凝重,因为他们刚刚看似闲扯,其实并没有那么轻松,因为他们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事情——蔺珩还未出场,相府的力量却已经强到可以硬抗三波强攻而不露任何缺口。
    “难道今夜诸方联手结果竟是连蔺珩的虚实都探不出来?若是如此,那就太...”
    太可怕了。
    上闻雅致眉眼有恐惧。
    ————————
    的确很可怕。
    秦鱼冷眼听着外面的动静,判断外面的厮杀情况——这些杀手没有一个靠近这个房间三米之内,连血都不带溅一滴到房门上。
    最可怕的是璜宗还没有出手。
    但已经有宗师死了,那就说明在相府内部还有宗师级的战力。
    她觉得很奇怪,一个相爷有那么大的能量去招募这些武林高手吗?
    尤其是宗师跟天宗。
    这个人的秘密也太深了。
    娇娇:“我听着外面声音没了,是结束了吗?”
    秦鱼:“你先别出来,我怕还有后手。”
    娇娇:“卧槽?你不要告诉我有天宗来啊!”
    秦鱼没说话。
    坐在厨房菜板上吃着馒头的娇娇一怔,身体瑟缩了下,迅速躲进一个米缸里。
    靠,真来了!
    ————————
    是来了。
    因为轰隆一声,屋顶破开了!
    一个男人从天而降。
    血衣,血骷髅面,血流河宗主!
    我靠,又是你!
    秦鱼是宗师,还没到能察觉天宗的水平,所以血流河宗主说来就来了。
    一落下就有两个目标,一个温泉池里的蔺珩,一个边上翘腿坐着看书的秦鱼。
    秦鱼:过去过去过去,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靠!
    ——一般你这样的时候,对方百分百会过来。
    秦鱼也有这样的预感,然而这次竟然落空了!
    血流河宗主朝蔺珩去了?
    不,他拔出腰上一把剑。
    诡秘霸道,强横尖锐。
    十四名剑之诡剑黄昏。
    天宗拔剑了,说明有另一个天宗。
    璜宗来了。
    此人是枪客,长枪,秦鱼认出这是另一把十四名器。
    长枪墨河。
    长剑跟枪走一波的瞬间,天宗内力之强让那脆响都带着刺破耳膜的尖锐。
    外面惊骇中赶来的官家等人齐齐脸色大变。
    不过大惊之下,他们也在管家等人的强制下守卫在外面,没有冲进去,因为里面已有璜宗。人多无用,反而容易暴露隐秘,给自家主子带来麻烦。
    当然,管家更知道这个隐秘一旦暴露,更大的可能性是这里大部分人都会遭到自己主子后期血洗。
    温泉池好在够大,不然两个天宗实力超绝,随便过个十几招也可以把这拆了。
    这天宗打起来真是鸡鸭都嫌啊,不过这里没有鸡鸭,两个天宗倒是发现唯一的一个人...某个夫人早已勾着椅子躲得远远的,就差找机会跑出这个屋子了。
    那个干净利落啊,跑得比兔子还快,愣是连两个天宗都没察觉到。
    璜宗无语了,不过他也知道按照合作关系,秦鱼只需要看顾好蔺珩,并不需要对抗天宗。
    那狐狸大夫说什么?不正经关系也有不正经感情?
    怕是活在梦里吧。
    不过他们也没想到秦鱼也不是一心逃走,她在观察两个人的武功。
    天宗嘛,就算是扎马步这种基础底子到了天宗的水平也是精髓了,何况这两个一个是宗主,一个给蔺珩做事的大佬,手底下都不缺最顶尖的心法跟武功。
    果然,秦鱼大开眼界,也隐隐博捉到一些武学的意境。
    直到两人打断了一根顶梁柱。
    丫,这屋顶要塌了。
    秦鱼脑海闪过一念,留还是走?她看了没有反应的蔺珩一眼,心中有了决定。
    她要走!
    也不走房门,上面不是有屋顶吗?
    这厮正想往上跳,忽然脚踝被抓住了。
    哗啦一下,整个人被往下一拽。
    秦鱼入水,水花溅射,而血流河宗主跟璜宗齐齐看来...
    站在温泉池中被温热药水包围的秦鱼被拽到跟前跟一个人默默对视。
    苍白,虚弱,眉目依旧幽深。
    却没锋芒跟无神,黑洞洞的。
    反有一种古怪。
    怎么说呢,秦鱼感觉被盯上了,烙印似的。
    要把她拽进这个黑洞洞里。
    但他的确醒了,也不知道之前是真昏着还是假昏。
    秦鱼从来不敢尽信别人,尤其是副本里面的人物,所以没有直接下判断,不过姑且认定今晚这事儿...蔺珩未必是被动防御。
    相府的防备太有精密强悍了,要说蔺珩事先没有准备,她打死也不信,除非这个人是另一个尹幽,有天然可怕的逆天妖能。
    可若他是尹幽,也更有可能提早算计到这一步咯,轮不到临时赶场。
    所以...
    秦鱼脑子里思虑快如闪电,也才把蔺珩进一步判断成一个心机老狗,忽然情势急转。
    彼时,璜宗也没期待过秦鱼帮自己对付这血流河宗主,于是牵制住后者,朝秦鱼冷静说:“你带他走。”
    你说带就带?
    “条件以后算。”
    成吧。
    秦鱼:“不过这么大一个人带着累。”
    她选择动手。
    铿,干将拔出。
    锋芒卓越。
    血流河宗主目光眯起,身上血袍随着涌动的内力飘动,血气森森的跟红袍老妖似的。
    一个宗师对天宗的比斗并无太大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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