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这里也只有三个人对此冷漠以待。
    一个是江望野,到了他这个内力层次,就是十条玄玉旗王的肉对他也没什么太大作用,今日来是另有目的。
    一个是那大师兄连炔,他好像跟副掌教章春恒等人平辈交谈,但话不多,只淡淡几句,神色淡漠,也不是在想什么,时不时看着远方陷入沉默。
    最后一个就是蔺珩了。
    他在看一个人。
    上闻泠韫。
    秦鱼察觉到了,若有所思,而黄金壁再次偷偷上线。
    ——我刚刚得知了一些事情,忽然觉得你这次的身份是有点惨了。
    意有所指,信息量巨大,但他就是不说。
    秦鱼:“...”
    不就是刚死了老婆的前夫疑似看上死对头的孙女么。
    这算什么。
    不过...难道今日还有修罗场的事儿等着她?
    秦鱼忽然想走了。
    反正也吃不了鱼,也用不着偷溜,因为有人离开了,大概知道自己吃不到这些好东西,未免难堪或者感觉自尊受挫就离开了,秦鱼也正想顺势一起走,忽然听到一声惊呼。
    “这是什么?!”
    “鱼肚子里有东西!”
    什么东西?秦鱼已经起来转身走出去,闻言转身看来,正好看到解刀师从鱼肚子里拿出一个物件来。
    耳坠。
    女人的。
    秦鱼脸色微微一变,这耳坠特么有点眼熟啊。
    不是她戴着的吗,那日她被拽入水中,被急流卷动,她的注意力都在那刺客身上,倒是解决了人抛尸之后才留意到自己的耳坠少了一个,少了就少了呗,这武侠世界的人还能翻江倒海找到一个坠子?
    找到了也无所谓。
    所以她很随意得把另一个坠子也扔进了河里。
    却不想真的被找到了。
    不能说找,只能说意外出现了——竟被这条玄玉旗王给吃进肚了。
    别人惊疑,倒也不怎么在意,鱼么,什么都吃的。
    唯独秦鱼飞快又似不经意得瞥过蔺珩这个男人。
    后者好像神色也很自然,估计是没认出耳坠。
    也是,他连人都不碰,怎么会在意耳坠。
    不过,他好像更在意一个男人。
    咦,这目光又落在了一个男人神色?那目光沉沉的,似笑非笑。
    秦鱼目光一瞥,留意到蔺珩看着的竟是青煌山的人,但不是那劳什子大哥跟什么张明楼,而是大师兄。
    连炔。
    沉默半响,在那解刀师要把耳坠随手扔一边的时候。
    “这是我三师妹的耳坠。”
    连炔浑厚沉沉的声音传来,众人都静了。
    耳坠在鱼肚子里,那人呢?
    看着那白花花的玄玉旗肉,他们的表情有些古怪。
    “三妹?大师兄,你说这是三妹的...”秦少羽表情很难看,目光有些躲闪。
    还有些人下意识看向蔺珩。
    后者淡定自如,似在打量那耳坠,又轻飘飘打量着大师兄连炔。
    “连炔阁下这么一说,我看着倒真像是我家夫人的。”
    然后他双手交叠,转着扳指。
    他不说话,天策阁的人却领会了,把耳坠洗干净送了过来。
    连炔冷眼看着那小小耳坠被蔺珩漫不经心把玩在手心,就像是那个温柔苍白的女子被他玩弄于在心一样。
    他不说话了,脸色沉得可怕。
    那江望野倒是不曾在意,只自顾自饮着小酒。
    其他人能说什么啊,那相府夫人跟他们半点关系没有,可如果她是被这鱼吃进肚子的,那他们这鱼肉是吃还是不吃?
    在无比尴尬的时候,秦鱼反而不好意思走了,因为大家都没动,偏你动了,很容易被人注意,所以她没走,可这一没走就听到了蔺珩说了一句话。
    “大家不必介怀,我那夫人并未亡故。”
    众人错愕,青煌山的人也一时惊疑,连炔却是面无表情。
    秦鱼瞧到这些人的神色,心中陡起一念——那前面袭击她的是应该是那劳什子公主安排的人,后面袭击她并且抓活口的应该跟秦家有关。
    自家抓的人,怎么就失踪了呢。
    秦少羽这个蠢货不用提,未必知道内情,但这个大师兄明显是知道的,所以亲自来找人?
    而蔺珩也知道了,所以故意说这样的话。
    “恐怕那耳坠子既是我的,又不是我的。”
    秦鱼幽幽一句奇怪的话,黄金壁却领会她的意思。
    耳坠子是她放在相府首饰盒里的,每一套坠子都有两幅,这是官家女眷备用的,她出事前戴了一副,还有一副恐怕被这蔺珩拿来“刺激”青煌山秦家人了。
    “我说那鱼好好的今天怎么翻鱼肚,估计是昨晚被临时喂了这坠子,消化不良了。”秦鱼想通关节,觉得这蔺珩手段不俗。
    但那连炔也不是简单人物。
    “相爷可找到师妹了?若是找到,还请让我们见一见,好安心。”连炔沉声说到。
    蔺珩却微微一笑,“她那么不让我省心,我凭什么让你们安心呢?”
    这话...意味深长。
    但乍一听好像又有点宠溺。
    宠溺个MB,她敢打赌这个蔺珩早就知道冰潮那天有人会刺杀她,拿她当诱饵而已。
    老子什么时候不让你省心了?呵!
    秦鱼翻了个白眼,目光瞥过那一牒牒被片出来的鱼肉。
    其实她一直都挺喜欢鱼生,因为后来基本不太吃红肉。
    想起叶堰提及的那些糟心事,秦鱼眼神暗了几分。
    正此时,蔺珩却推了给他的那一大份鱼肉。
    他不吃鱼生?
    “妻子还在病中,我无心口舌之欲,请在场诸位分食了吧。”
    论身份,他是这里最贵重的,但能受邀的也多是有身份的,不好意思分他那份,天策阁也是好手段,竟主动提议让在场的能人比武争鱼片。
    在场的人都来劲儿了。
    秦鱼也挺想吃,因为她现在刚修了内力,水平差得很,跟三流武林人都没得比,要想早点在内力上比拼强者,唯一的方式就是吃天材地宝。
    这鱼肉大概可以让她的内力增强好多。
    可瞥到蔺珩那厮,秦鱼迟疑了。
    “既相爷跟天策阁大方,那我等就不客气了,不知要如何争?”
    “这里论武道造诣,当首选江前辈,你们不如问问他。”
    蔺珩的话让江望野冷笑了下,淡淡道:“承蒙相爷抬举,既如此,那就...看谁抓到那只鸟吧。”
    正好有一只鸟从远处飞来,停落枝头,用鸟喙舒展了下羽毛,但它马上羽毛寒立起来,因为几十个武林好手正直勾勾盯着它。
    哦,抓鸟吃鱼肉啊。
    真会玩。
    那她玩不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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