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婆一句话也不敢多说,心中暗骂若不是相府给的赏银足,外加她不敢拒绝,还真不想担这差事。
    可怜了这娇滴滴的大美人儿,进了相府还不得被活剥了。
    “来,姑娘。”
    她把牵红拿出来,一头给了秦鱼,秦鱼秉着人设,并没有直接伸手接过。
    这不找死么?
    在场官家里面有一些是清流,迫于威势不得不来,见到秦家女的反应后,才觉得传来的情报非虚,这秦家跟相府的联姻本来就蹊跷,却不想这当事人也是不太情愿的,女儿家么,估计也是怕这位恶名在外的郎君的,知识她怕归怕,却不知晓自己这郎君到底有多冷酷无情,就凭着她此时这一迟疑,就足够让她不久后“暴毙”在相府了。
    年轻少官们可没闲心可怜这位秦家女。
    秦霖那厮可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的女儿也不见得无辜。
    秦鱼故意犹豫了好一会才伸手接过,蔺珩将她的迟疑看入眼里,眼眸深沉阴冷,并不反应,只在喜婆战战兢兢递过牵红另一端时伸手接过,并一侧身,将后背对准人群,跟着秦鱼一起直面正门,打算一起进去。
    然而就在此时,时机到了!
    人群中乍起兵器出鞘声,那些个戴着斗笠的人取下斗笠甩出。
    “有刺客!”
    这些刺客早有计划,一出手十分狠辣,身法也是了得,腾跃纵横掠出人群,已然避开了周边护卫反应过来攻击的路线,最大限度直奔着蔺珩后背而去。
    喜婆等人吓懵了,但只是普通人,压根没得反应,只眼睁睁看着这几个人来势凶猛,刀剑锋利,一眼光景。
    剑刃直入相爷后背....
    铿!
    一根箭矢破空而来,竟凌空射断那剑,原是屋顶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小列队的箭者,抽箭上弓,再射!
    几个人想要舍身相攻也没办法,因为这些箭矢都朝着他们的致命点而去,不得已,他们只能用刀剑横扫,这剑法刀法也是厉害,一扫竟联袂刀影剑影,跟快速旋转的电风扇似的。
    铿铿铿!箭矢被一一斩断,那些箭者正要继续射击,下面的守卫也合围攻杀,但就在此时,拐角处闪出三人,用袖内弓弩暗袭而出,直接射杀箭者,箭杀相防,箭队被吸引走。
    另一边,另有五人不知何时已出各处拐角,在之前第一波袭击时从人群入,从人群出,甩出烟雾弹丸,炸起一笼白雾。
    “保护相爷!!”
    护卫高声呼喊。
    在这混乱中,秦鱼果断和稀泥,打算借着这烟雾把自己藏好了,谁死都不关她的事儿,不过也是她刚往后退一步,陡听到后面有风声。
    不好,还有一个人!
    这才是真正的杀招,在护卫跟箭队都被完全吸引的时候,有一个人已从她这边突围——好死不死,这蔺珩不知何时也在她边上。
    内力翻涌,气劲爆发,一掌爆发,朝着蔺珩。
    这蔺珩竟猛然侧身,一把抓住了秦鱼的胳膊把她往前一挡!
    秦鱼:“....”
    这位刺杀高手也是厉害,竟抖腕一下,那剑就如蛇一样化软,绕开了秦鱼,朝着蔺珩的咽喉而去。
    蔺珩抽腰而出,指尖弹出一把薄如蝉翼的小剑,一个抽刺。
    铿铿!剑光如星,内力倾泻。
    又在交错之中错身而过,再一对掌。
    轰!
    内力强势撞击而出,气流振荡,仿佛带来了一阵风。
    这阵风吹过,蔺珩跟刺杀高手都退了。
    本来打斗也不算结束,暗杀也不会停止,人潮也不会安定,但陡有横插的一幕截然不同于这剑拔弩张的刺杀。
    清冷见白,花色夺艳。
    天上阳光落广阔大地,照耀绝尘,或许就为这人间的凡人见识这人间的美好。
    红盖头随风飘落了。
    秦鱼觉得自己的视线也终于明朗了,看到众人看自己的目光,她皱皱眉,苍白着脸,弯腰伸手捡起那红盖头,重新盖上。
    一句话都没说。
    众人:“....”
    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那蔺珩目光一闪,若有所思。
    不过刺杀高手浅看了秦鱼一眼,陡高声一喊,“此人不是蔺珩!退!”
    所谓高手,所谓绝对精明的刺杀,就是来去自如。
    这些人也不看已经战死的同伴,直接抽身而退,绝不留恋。
    等他们退了后,该追的追,该收尾的收尾,好在没伤宾客半点,相府淡定,其余人也不好说什么。
    倒是不少人都盯着“蔺珩”,刚刚那刺客喊什么,这人不是相爷?莫非~~
    没有莫非,这个“蔺珩”很快把戏做全套,把秦鱼等人带进府内,拜堂成亲一流水完成,没有波折。
    秦鱼其实已经确定这人不是“蔺珩”了,可想着能让一个下属替身来替自己拜堂,这位相爷的心也是够大的。
    或者说——早已认定她会是个死人,将来于相府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历史。
    秦鱼心里沉重,只是面上不显,直到拜堂结束后被送入后院。
    “蔺珩”主动走到撕下面具后躬身作揖,“刚刚失礼了,秦小姐。”
    不是夫人,而是秦小姐。
    呵!
    你那是失礼吗?你那是要我命啊。
    语气还这么冷漠随意,显然不以为然,只是随意交代一下而已。
    秦鱼面上冷笑,左右红盖头盖着,她翻了白眼,淡淡道:“人之常情跟职责所在,不必多说,反正我也没见过你的脸,你什么身份我也不晓得。”
    此人也没多说,直接闪身离去,边上丫鬟已是换过的一波,见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顾自将秦鱼送入屋内,关门看紧。
    跟把人送入囚牢一样。
    “这些丫鬟也都会武功啊,走路都没声音的。”心里如此说的秦鱼看屋内无人,但目光在壁画上瞥过一眼,看到上面细小针眼后的窥伺孔洞。
    有人监视啊。
    她目光一闪,扯下了红盖头放在边上,捂了脸冷坐着,似乎十分哀伤跟沮丧,过了好一会在抚去脸上泪水,看起来好不可怜,又故作坚强冷静,走到茶几边上倒了茶,微观辨别茶中没有什么细微粉末后喝了一口。
    又过了一会,她看到架子上有书,就拿了书看,这一看就是几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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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前朝余孽西陵军旧部,为首的是那徐怀叶,下属跟他对过招,此人武功一流,掌法浑厚,跟下属算是五五之分。”
    假扮“蔺珩”的人正跟真正的蔺珩汇报,后者坐在椅子上翻看帝国各地的奏章,神色冷漠,好像对这场刺杀也不是十分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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