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陌逸眼睛一眯,抬头和白以枫对视了一眼,心中同时掠过一丝疑惑。
    只是,他们哪里想得到,上辈子的白以初,有过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吃着残羹剩饭活下来的,甚至在临死的那一刻还在翻着垃圾桶里的食物,只为了活着。
    以前她娇气,挑食,可是现在对她来说,只要能填饱,那就是食物。
    “唔……怎么不吃了?不好吃吗?”以初吃了几口饭,感觉饭桌上有些静,诧异的抬头,却见两人都用一种十分复杂的眼色看着她。
    白以枫急忙摇了摇头,“吃,当然吃。”他眸光沉沉的,看向对面的裴陌逸,却见他的全副视线精神都集中在以初的身上,那神情里有着浓浓的深情和怜惜。
    尽管心中诧异,他还是小心的压下陡然升起的敏锐,边吃边问,“好了,以初,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吧?”
    裴陌逸挑了挑眉,他不开口,但是小妮子要是漏了什么,他一定会及时的提醒的。
    以初抿了抿唇,又扒了一口饭,直至咀嚼了两下咽下去,才低低的开口,“好吧,我说,那就从我知道滕柏涵心怀不轨开始说吧。我是在刚高中毕业收到录取通知书后,才偷听到严丽如和白以儿的对话的,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滕柏涵对白家,对我,都有存有目的的接近,并且他早就和严丽如母女合作勾结,想要白家的财产。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对他们存了戒心,才会让爸爸帮我改了学校,留在本市呆在爸爸的身边,以免他们使坏,那是因此,我才会想到漾湖去散心,遇到了裴陌逸……”
    她将事情换了个角度来说,自己重生的事情毕竟太过离谱了,只能将得知滕柏涵野心的原因归结到严丽如母女的身上。
    故事很长,桌子上的菜消灭的差不多的时候,事情也告一段落了。
    白以枫静默的听着,只是眸中的冷冽,却让以初看的胆战心惊。
    “严丽如那个贱人,居然敢让人绑架你。”白以枫手上的筷子‘咔嚓’一声断了,他的表情阴郁的像是狂风暴雨来临了一样,十分可怖。
    他豁然扭头转向裴陌逸,声音冷硬,“谢了。”
    裴陌逸挑了挑眉,略略的点了下头,他知道他想表达什么。
    白以枫说完那句话后,豁然推开身后的椅子,二话不说朝着二楼走去。
    “哥,你去哪儿?”以初一愣,急忙追了上去。
    坐在餐桌旁的裴陌逸,却一声不吭十分淡定的将剩下的菜都划拉进了自己的碗里面,吃的一丝不剩。等到他将碗全部收好放进水池里,挽起袖子洗干净了以后,这才抬头看了看二楼,斟酌了一下,还是抬步走了上去。
    书房内椅子台灯都已经摔到了地上,白以枫正在想办法开保险柜,以初却在旁边破坏,伸手阻止他,让他有些恼恨。
    “找什么?”裴陌逸闲适的靠在一边的桌子上,好笑的看着兄妹两个的争夺战,越发的感到有意思了。
    以初满头大汗的抬头,“我哥要找出爸爸的那份离婚协议书,他说要逼爸爸签下字,和严丽如离婚。”
    裴陌逸恍然大悟,他是听到以初被绑架的事情,所以怒火中烧了是吗?其实他也挺气的,每次来白家都恨不得将严丽如给踹死,可是暂时还不行。
    不说白斯集团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就单单这些年在白家的经济基础下越来越嚣张的严家人,一旦和白家断绝了关系,那些人就会拼命的报复,无法无天。
    白家现在四面楚歌,再填上仇家毕竟不利。至少现在有了那份离婚协议书,让不想离婚的严丽如多少顾忌了一些。
    裴陌逸偏过头去,看向还在想要打开保险箱的白以枫,轻轻的说道:“严丽如这个人虽然罪该万死,不过作用也不小。她在白家还好控制,若出了白家,我们倒是少了一个给滕柏涵传递消息的传声筒。这样吃亏的是我们。”
    他的话不疾不徐,听在白以枫的耳里,竟让他意外的平静下来,理智也慢慢的回归到了脑海里。是啊,有时候敌人放在身边才是安全的,自己看得见有了防备才能更好的利用。
    他必须冷静,不能说明事情牵扯到以初的安全问题就如此失控。
    以初和裴陌逸对视了一眼,笑了一下心理暗暗的松了一口气。
    “哥,他说得对啊,那份协议书就先留着吧,反正早晚有一天会派上用场的。”
    白以枫眸色深沉了一分,还来不及点头答应,楼下忽然传来一道兴奋的声音,“以枫以初,你们看看谁来了?”
    楼上的三人微微一怔,听声音便知道是白井方回来了。
    只是宴会这个时候应该还没结束,他怎么回来的这么早?
    以初拍了拍大哥的肩膀,轻声说道:“我们下去吧,被爸爸看见了不好。”
    白以枫冷哼了一声,多少还是对父亲没有签下离婚协议书表示了一丝不满,他缓缓站起身来,将倒在地上的桌子书本都重新放好,这才率先走了出去。
    见到裴陌逸的身影时,白井方微微的诧异,还没来得及开口询问,身边一道轻轻脆脆的声音便疏忽响起,随即,一阵风儿似的身影跑向了白以枫,只是距离他一步之远时,又蓦然停了下来,笑着看向他,“以枫哥哥,你真的回来了?”
    裴陌逸挑眉,询问的视线看向了白以初。后者也是一头雾水的,仔细的看向那个眼里闪着爱慕光彩的女孩子,皱着眉头开始回忆了起来。
    蓦然,一道沉沉的笑声在她耳畔响起,她诧异的一抬头,便见到一个身材有些发福然而脸上依旧可以看出昔日光彩的中年男人。以初眸光陡然一亮,惊喜的喊了一声,“舅舅?”
    对那女孩子或许并没有印象,可是面前的男人,她的脑子里却模模糊糊的有些熟悉,直至看到他额角的那道疤痕时,她才瞬间记起来。她记得那道疤还是小时候为了救她才留下的,想不到过了这么多年,她还能见到他。
    东方和笑着揉了揉以初的脑袋,声音爽朗,“哈哈哈,这么多年没见了,以初,你都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以初抿着唇角笑了一声,“舅舅见笑了。”
    “瞧瞧,瞧瞧,还跟我客气起来了。”东方和回头和白井方笑看了一眼,眉眼间全都微微的弯了起来。白井方也跟着哈哈大笑,拉着他到一边坐了。
    似乎只有严丽如,从一进门开始就扳着一张脸,这会儿更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东方和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冷冷一笑,狗改不了吃屎,还是和以前一样没有教养。
    裴陌逸走到以初身边,垂着头低低的问她,“他是谁?”
    “我妈妈的义兄,我没出生前和我们家走的很近,很照顾我妈妈。后来我妈妈去世了,来往就少了,等到我两三岁的时候便去了v省,我哥哥离开的前一年,他来过我家做客,当时我才十岁,他额头上的疤痕就是为了把我从车轮子底下救出来时候受伤的,后来是和严丽如不欢而散才走的,自那天开始,就再也没来过我家了。呐,站在我哥哥面前的那个女孩子看见没有,她比我大半岁,叫东方温婉,那时候就是她跟着舅舅一起来的,小时候就特别喜欢粘着我哥哥。”
    裴陌逸迅速的将他们的关系在脑中过了一遍,心里大致有了数。
    东方温婉和白以枫打了声招呼后,一时之间不知道要说什么,便干脆走到以初的身边,笑得羞羞涩涩的,看起来倒像是古代的大家闺秀,“以初妹妹,还记得我吗?”
    “记得。”以初瞄了白以枫一眼,“我印象最深的,是小时候你说要嫁给我哥哥的话。”
    东方温婉一愣,脸蛋瞬间通红一片,说话都结结巴巴了起来,“那个,那个……以初妹妹,那时候还小……”
    白以枫瞥了以初一眼,拉过东方温婉的手坐到一边的沙发上,“别理她,她就喜欢恶作剧,来,坐这。”
    “恩。”东方温婉看着他牵着自己的手,微微怔了怔,脸蛋更加红了。
    以初乐的不行,小时候倒是大胆,怎么越大胆子反而越小了,三两句话就说的招架不住了。
    “看你大哥的态度,说不准以后她还能成为你大嫂,这么捉弄她,小心你大哥要你好看。”裴陌逸斜睨了她一眼,小声的警告她。
    以初眯着眼睛抬起头,嘿嘿一笑,“你保护我啊。”她说话极轻,轻到她感觉自己都听不出清楚的样子,可是裴陌逸却听见了,当下严肃的点点头,“那是自然。”
    白井方和东方和在沙发上聊的不亦乐乎,毕竟年纪相仿又多年不见,虽然两人中间有过不开心的插曲,虽然东方和认为自己义妹的死白井方要付上全责,虽然这当中有个让东方和极度厌恶的严丽如,可是他还是打心底里觉得白井方还是个值得深交的朋友,只是私生活不太好。
    东方温婉则由一开始的羞怯慢慢变得大胆了起来,和白以枫同样谈笑风生,似乎共同话题很不错一般。
    以初和裴陌逸对视了一眼,耸了耸肩笑道:“我们出去走走。”
    “好。”趁着他们不注意,裴陌逸拉着以初悄悄的从后门离开了。
    门外的月色很明亮,照耀的整个大地都清晰可见。裴陌逸搂着以初的肩膀,踏着松软的草地,心情忽然好的不得了。
    两个人一句话都没说,一路上都以着十分龟速的姿态在行动着,不知不觉居然越走越远。
    看着已经完全看不到白家大宅的远方,以初有些哭笑不得,“走回去?”
    “不,我们直接回晋城国际吧,你给你大哥打个电话告知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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