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觅在丹朱退步后上前“倾钰公子……”
    翾武冷嗤一声,见她上前便后退让开,完全视如敝屣。
    锦觅没理会翾武的态度,看向了风华绝代的倾钰公子,他的发饰在束起的一边贴服在乌黑油亮的发上,银色发饰的形状如同一朵祥云,很好看“公子倾,我真的有很重要的理由要去一趟幽冥界,我知道自己力量微薄,可只要你说出,不管什么我定为你办到。”
    倾钰看向妖君宠“她到底凭仗着什么,以为自己可以让我打了你的脸?”
    妖君宠略微挑眉“天帝依然放在心尖上的女子。”
    倾钰无奈摇头,有点恼恨妖君宠的不争气“就为了个男人,让其他人知道你对花神这般宽容,你妖君的面子往哪里搁?”
    妖君宠扯扯唇,挑了下眉,淡笑着。
    倾钰俊眸微动,看向新花神,上下打量着,目光颇耐人寻味“我说出的要求,你都可以办到?这么能耐啊?这么能耐,自己去幽冥啊。”
    锦觅双膝一屈,跪在了他面前“求求你了,我夫君如今危在旦夕,倾钰公子,不管你要什么,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我一定为你办到。”
    “廉晁啊真是浪费我救他的机会。”倾钰无奈的叹口气“看看,给我惹了什么麻烦,似乎以为只要自己付出点什么就一定能办成事。”当初将廉晁从忘川里捞出来的就是倾钰。
    “那不如你就说一个,也许天帝能替她办到。”妖君宠走回矮榻,坐下“若有天、妖两界支持,其他几人恐也会对你更忌惮三分。”
    倾钰目光随她而动“那我就死的更快了。”也随她走回矮榻边“你说她这般的,有人会找她吧。”
    “那就要看天帝能为了她付出如何的代价了,先前已经没了本条命,如今还会为了她的夫君舍了天界?”妖君宠给他和自己斟了一杯茶,放下茶壶,三指捏起茶盏“这天界长子都怎么是个奉献自己性命的命,廉晁已经没命了,这天帝也打算丢掉自己仅有的半条命吗?”
    “那感情好,少卿肯定乐意。”倾钰也拿起茶盏,抿了一口“倒也让我瞧瞧他值不值得你投入心,我妹子的心,贵重的很。”
    “觅儿,你快起来,别求他们,我们另外想办法!”丹朱看这二人的架势就知道倾钰不会帮忙“幽冥帝又不止他一个儿子,第七子不行,我们找别人。”
    “果然是仗着天帝还喜欢你。”翾武转到倾钰所在的矮榻那边“我倒想瞧瞧哪位幽冥公子愿意为了区区一个花界,打了可与天界一战的妖界脸面,公子倾、龙儿,到时候我们三人合力,先弄死那个家伙如何?”
    公子倾弯起嘴角“好。”
    妖君宠又拿起茶壶,为翾武斟了盏茶“天界当然愿意让幽冥界动荡,这我师父要是知道自己的儿子因此被我们三人所杀,会不高兴的。”
    “老爷子肯定不高兴,我们三个免不得被他责备,不过也不担心,有你在,肯定是雷声大雨点小。”倾钰继续品茶“老爷子最疼你,比疼他十几个亲儿子都疼你,加上他老人家惯会迁怒,他发脾气前你就把前因后果说清楚,最好再哭哭啼啼一会儿,我们仨肯定就能轻松过关。”
    翾武瞅瞅倾钰“你可真是好算盘,借我们之手轻松做掉对手不说,还能让花界肯定顷刻之间化为乌有,你爹发起火来,上清天诸神都要颤三颤吧,上回因为前妖帝之死,他将整个人间杀成血海,上清天诸神竟然没有半个出来阻止,反而是让先帝昊颛陛下尽快将罪人伏诛,好以此熄灭他的怒火。”喝口茶“其实也不担心,花界尽毁后,也还有嫣夷仙上的徒儿在,只是要辛苦龙儿重新培育众花精灵,重塑花界美景。”
    妖君宠傲娇的冷哼一声“我才不呢,花界又不属于妖界,凭何要为她人做了嫁衣裳?除非团团爹肯把花界让给我。”
    锦觅瞧着这三人,言语之中都各自有着算计。
    倾钰巴不得她联络其他幽冥公子,好以此消灭对手,稳固自己在幽冥的地位。
    翾武也不在乎,他本来就是占着旭凤的身体复活,让自己将幽冥帝得罪了,或许他会活的更长久。
    妖君宠完全是无所谓,她有着实力超群的妖界,又深得幽冥帝疼爱,纵横六界,恣意妄为的很。
    彦佑看了丹朱一眼:他在面对润玉的时候都没有这种深重的无力感,而现在面前这三人真让他感觉到深深的无力。
    团团一直在场,扭头看向彦佑“三叔,你怎么还不明白,与其讨好倾钰舅舅,不如讨好我娘亲,因为他们有利益纠葛,而你若没有更好的利益是无法让倾钰舅舅转向你的,而且舅舅和娘亲之间的信任比起与你们的信任要深厚的多。”
    彦佑哪会不知这些“那团团认为我如何才能讨好你的娘亲?”
    “讨好我爹爹就行了,让我爹爹和娘亲说啊,你不是说的嘛,枕头风比什么风都厉害。”团团一本三正经“你让爹爹高兴了,爹爹就会让娘亲高兴,娘亲高兴了,你求她的事也就办成了。”
    “果然是润玉的闺女,这小心眼子多的,说的一套一套的。”彦佑嘟喃。
    团团挑眸“小心眼子多,也比跪求无门的蠢人好多了。”
    妖君宠朝她伸手“团团,不必理会。”
    团团走了过来,依偎到妖君宠怀里“娘亲,他们到底要求什么呀?这几天好是聒噪。”
    “就是啊,聒噪的很呢。”倾钰抬手,将团团抱到自己怀里“这小人儿越看越让人喜欢,老爷子要是看到了,一定高兴。”
    “团团太小。”受不住幽冥界的地气“等机会。”
    倾钰把玩团团的小手“也是,等机会。”
    牡丹上前想扶起锦觅“主上,起来吧。”
    “倾钰公子,我真的可以付出一切,只要你带我去幽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锦觅推开牡丹,卑微的朝倾钰喊出。
    倾钰则完全视若罔闻,只管与妖君宠品茗闲聊“你说他们闹了这么一出,天帝始终不出面,难不成他就是在等花神去求他?”
    “他不会趁人之危。”妖君宠斩钉截铁“换做是我就会,可他不会。”
    “你可看走过眼,以为是君子,实际上就是个伪君子。”倾钰轻笑起“看起来人畜无害的弱女子却将你玩弄于鼓掌之中,修为耗尽、灵识裂毁,差点就真的身死道消了;唉,你说当初那个女人和现在的你玩起来心眼来,谁会赢啊?”
    “玩什么心眼,直接弄死就得了。”翾武拿了一块栗子糕“公子倾,你是不是这些年来心眼玩的太多了,都忘记最简单的法子。”
    “那种粗暴简单,看不上眼。”倾钰也给团团拿了一小块花生酥“天帝过去的手段倒是让人激赏,可天魔大战一出实在拙劣,明明就是好局面,硬生生变成了罪己诏,我在下面看到那份罪己诏,实在是无语了。”
    “那是你不在乎,而他在乎。”妖君宠淡然“他真的,爱过,她;情爱一事没有道理可言,这个你不懂。”
    “说的好像自己很懂似的。”倾钰笑了出来“我相信,天帝对花神的确是‘真爱’,不然谁会有这闲心,为了个腰身比他自己都粗的女人挑起天魔大战啊?”
    “你是想说我连腰身比他粗的女人都不如吗?”妖君宠眯起眼“找死啊。”
    倾钰看向她“我是想说别对心里有其他女人的男人动心,不值得;留个孩子,没关系,心可要管住了。”
    “不喜欢怎么要孩子?”妖君宠白他一眼“合辙三娘敲断的不是你的长腿。”
    “断了腿哥给你接。”倾钰动动团团头上的银铃“说不定你还能由此拔高几寸,更加婀娜多姿。”
    妖君宠直接怼上“你,圆润离开!”
    ……
    彦佑和丹朱强硬的将锦觅带离,他们都很清楚倾钰的态度了,他不会为了一个外人与妖君宠闹翻,所以求他是白求。
    太白金星来到花界,自然要去拜见一下天帝,并将自己所见所闻都告知了他。
    “太白觉得公子倾除了不想得罪妖界之外,为何不愿助花神?”润玉站起身,走出御案。
    太白退了几步“自然是因为他与妖君感情深厚,非常人能比。”
    “感情深厚。”润玉重复了他的话“也是,他们认识多年,自然是感情深厚。”
    “陛下,公子倾与妖君之间的关系是有诸多利益纠葛,也是因为公子倾曾看护过年幼的妖君,幽冥帝收妖君为徒,但更多时候教导妖君习练幽冥法术的人是公子倾,所以妖君继任后就鼎力相助公子倾,他们之间亦师亦兄更亦友,算起来也认识尽二十几万年了,自然感情不是他人所能相比。”太白实话实说“但并无陛下所担忧的‘情谊’,说句僭越的话,若妖君与公子倾真有什么,那恐怕他们的孙儿都能娶妻了。”
    润玉表情不显。
    太白含胸待在原地。
    过了好半晌。
    “依你看,公子倾真的不愿相助?”润玉问的直接。
    太白想了下“依臣之见,是如此;花神仙上去幽冥之事恐是极难,不说能不能找到那扇飘忽不定的门,单是幽冥界的地气就非比寻常,比起穷奇的瘴气更胜三分,就算是上神也未必能忍一日,所以踏足幽冥界非常危险,只有妖君能结压制地气的斜月,此晶石能保人活进活出。”
    “晶石?”润玉微微蹙眉“是烛照九幽之处的斜月?”这个他在省经阁的一本书里看到过
    太白微微躬身“是,陛下自然知晓,天有九重天、地有九重地,在天,玄穹之光可照三千世界,而在地冥,便是烛照九幽十九层;幽冥九幽是纯阴无阳之地,山不生草,峰不插天,岭不行客,洞不纳云,涧不流水,因为处在最幽深的地下,所以地气惊人,又因为那里是黑水的源头,故那地气是上神都无法承受的存在。”
    “我在杂书里是看到过一些零星记载,说是幽冥地气轻则可伤上神元神,重则可让其灵识碎裂,唯有斜月才能压制幽冥这凶残的地气。”润玉的确知道“且这晶石也一直都是特定的人才能结成。”
    “是,一直都是妖帝方能结出,因为他们是烛龙。”太白眼观地“臣本不想来,但花神仙上苦苦相求,臣想求公子倾几句,由他出面说服妖君,可没想到他一句话就将臣的话堵上了,臣无用。”
    “不是你无用,而是他根本不想助花神。”润玉很清楚这点“比起断了交际的天界、花界,妖界的确更可靠,关于幽冥帝其他几子,你可有什么消息?”
    太白摇头“这个不知,原本是说第六子公子骁,第九子公子彬、第十一子公子厉、第十四子公子靖,与第七子的公子倾为了帝位争夺激烈,他们也在竭力争取妖君,因为幽冥苍芜帝最疼的不是那十几个儿子,而是他最后的关门女弟子,疼到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所以她说不与天界开战,苍芜帝便真的退了兵,还放过了人间。”
    润玉微微转眸“为何?”
    “这也是便是公子倾与妖君情谊不曾出格的缘由,有人传言妖君是苍芜帝的血脉,母亲是谁却真的不好说,那时妖界诸位公子、公主为了妖帝之位争夺太甚。”太白也是从瑢霁那里听说过一两句“那时候这只是传言,但如今看来此言未必全虚,毕竟幽冥帝几子都是杰出之辈,妖界也一直在为继承人头疼,却从未传出过联姻之事,想来也不全是诸子难以平衡一说可以解释的,因为据说第五子、第九子都曾起过擒拿妖君而夺取妖界之念,不过随着他们俩的消失,很多事都不为人知了。”
    润玉再度眯起眼:幽冥帝之女?他知道她有幽冥血脉,没想到她的的父帝会是?“那此事瑢霁可知?妖君本人可知?”
    “瑢霁猜过,但没有直接证据可以证明,至于妖君,臣不信她没听过那些传言,但传言也许就是传言,她没有回应过。”所以太白也无法下最终结论。
    润玉沉声“你可知视囵镜,如何用?”
    “陛下要用视囵镜?”太白正色“不可啊,陛下,那镜子十分邪门,说是镜子,实是凝结幽冥地气而长出之物,幽冥不长寸草,这地气所育之物应该是一种石晶,如同一面镜子。”
    “你只要告诉本座,如何用。”润玉不想听他劝告。
    太白见他如此态度“这个,臣不知。”
    润玉转头瞥了他一眼“不知,还是不愿告知?”
    “臣是不知。”太白无惧。
    润玉走离几步“退下吧。”
    “臣告退。”太白揖礼,退后。
    润玉背对离开的太白:幽冥帝之女,她真的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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