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一个才失了身的女人来说,醒来后发现床上就自己,男人早就跑没影了的现实绝对不是什么令人开心的体验。
    虽然以姬笑笑来看419不算什么,但靳枫宇如此没风度的爽完就跑,她仍然有一种被侮辱的感觉。
    又不是她主动的,他爽完就跑是几个意思?还怕她要钱不成?
    她扶着腰走出卧室,正准备走向厨房时,听到了门铃响。
    “谁啊?”心情不好的姬笑笑也没看门镜,过去就把门一把打开了。
    靳枫宇赔笑的脸映入眼帘,姬笑笑一愣之后笑了,“哟,靳总啊?一大早的过来找我有急事啊?”
    如果说开门前靳枫宇只有三分的歉意的话,那么看到眼前的李雨慧后就变成十分的歉意了。
    因为李雨慧露在睡袍外的脖子就没一处好地儿,泛着青的印子和明显嘶咬留下的痕迹简直太触目惊心。
    靳枫宇身后,帮忙抱满了各式早餐的向洋和大刘也看到了,心里不约而同闪过两个大字,畜生啊!
    “慧慧!宝贝儿!亲爱的!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就算体贴你半夜出来给你买早餐也应该先跟你打声招呼的!没带钥匙还要累你出来给我开门,我该死!我这就自罚跪摇控器去!”
    靳枫宇一边说着一边当面一抱,就把人给抱进门里去了。进门了也没把人放下,而是又接着往卧室里走。
    “宝贝儿不是我说你,你要是气老公啊,就都冲着老公来,你也不能暴露自己给别的臭男人占便宜是不是?我跟你讲,除了我,男人都是大猪蹄子,他们才没资格瞻仰你的绝代风华……”
    卧室的门被靳枫宇一脚带上了,门外的两大猪蹄子互相看了一眼,默默进来把早餐放下,然后又默默地离开了。
    畜生不可怕,就怕畜生还脸大!
    --
    卧屋内,靳枫宇把李雨慧放床上后就也想跟着爬上去,却被李雨慧一脚就给踹了下去。
    靳枫宇哪受过这种待遇,他当时脸上就不乐意了,可一抬眼撞到李雨慧冷冷的笑眼,那里分明写着“你还有脸生气?”几个大字,他就什么不满都不敢有了。
    “得,宝贝儿不让老公上床,老公就不上。”靳枫宇干脆单膝跪地把李雨慧的脚丫放在了自己膝盖上,“宝贝儿踹疼脚没?老公给宝贝儿按按。”
    李雨慧终于被他逗乐了,“靳枫宇,你被下降头了?”
    “去,瞎说。没有宝贝儿的允许,谁敢给我下降头?”
    “那你这前后明显两人的模样是怎么回事?看着我的脸,你敢说被这副颜值征服了吗?”
    “喂李雨慧,你说这话我可就真生气了啊?”靳枫宇一拍大腿怒然站起,“我家宝贝儿颜值怎么了?天生丽质倾国倾城!我怎么就不能被这副颜值征服了?我臣服的心甘情愿!”
    李雨慧:……
    他有脸夸她天生丽质倾国倾城,她都没脸接着!
    实事求是,这次任务世界的改造体其魅力还真不在脸上。
    “行了,先吃饭去,我都快饿死了。”实在看不下去眼前这张花美男的高大上脸突然变成了狗腿子的贱样儿,李雨慧怕再不翻篇就得腻着自己。
    “好嘞,主子起驾--”
    差点儿又一脚踹出去,还不能好了是不是?
    “……小宇子侍候着。”
    “喳--”
    --
    李雨慧在这边浓情蜜意着,黄嘉攀那边气得都快把办公室砸烂了。
    那可是两百二十万啊!虽不至于动摇他的根基,但对他来说绝不是轻易就能翻篇儿的小事。
    还有李雨慧临走前只说给他听的那句话,他咋想都咋觉得那人是李雨慧。可李雨慧已经死在缅甸了。就算不死,没有任何身份证明,她也没办法回到云市来。
    可如果不是李雨慧,还有谁能知道他年轻时常挂在嘴边的那句话?
    黄嘉攀连气带急又焦虑害怕的,人都要疯了。
    后来还是美女秘书何蓉蓉又抱又亲的这才把他稍稍安慰住了。
    何蓉蓉说,“黄总,我觉得你就是被人盯上了。说不定当时围观的那群人里就有那人的托,亦或者店老板就是那人提前买通的。否则的话,你怎么可能会被人轻易算计到?黄总,你也别跟自己置气,你应该把那人找出来解气!这可相当于是在你的地盘上,你还弄不了区区一个外来女人了?”
    “说的有道理,继续说。”黄嘉攀很享受这种无脑吹捧。
    何蓉蓉最会看人脸色了,立刻投其所好道,“黄总不觉得自己最近一直精神恍惚吗?虽然您一直在我们面前假装坚强,但我看得出来,李姐的去世,您还是很受打击的。您那天出去肯定没上心,这才让人抓住了空子。只要再给您一次机会,您铁定能十倍讨回来!”
    “听听这小嘴,叭叭叭的说得多甜!说,是不是今天上班前抹蜜了?”
    何蓉蓉抛个媚眼给黄嘉攀,“我说没抹黄总信吗?要不黄总亲自检查一下?”
    其实就算何蓉蓉不邀请,黄嘉攀也早就决定亲自检查了。
    他和何蓉蓉保持着这种py关系都有三年多了,何蓉蓉那张最会甜言蜜语的小嘴是黄嘉攀最喜欢的。
    在他熬过了穷苦之后,他对于女人的欣赏点早就不是能陪他奋斗,而是柔情解意了。
    女人一旦事业心强了就硬邦邦的,看着就烦,还得像何蓉蓉这样的女人才招人疼。娇娇往怀里一搂,软软的甜甜的,这才是男人的享受。
    翻身把何蓉蓉压倒在沙发上的黄嘉攀早就忘了李雨慧曾经陪他一起吃过的苦。
    --
    黄嘉攀和何蓉蓉各种角度的亲密照足有一百多张,被靳枫宇全拍在了李雨慧的桌上。
    “看看,这就是你差点嫁了的男人!”靳枫宇等着李雨慧生气,到时他就可以借机表表忠心了。
    哪知李雨慧半点生气都没有,甚至连惊讶都没有,“查这些干什么?我早就知道啊?”
    “什么?你早就知道?去缅甸之前早就知道?”这回是靳枫宇震惊了。
    李雨慧耸耸肩,“我不说过了吗?那时候正眼瞎中。他说要收心和我成家,我衡量过后就选了最后相信他一次。谁知,这最后的信任却差点儿害死了我自己。”
    “那你还答应和他去缅甸?你就那么爱他?”靳醋王不想这么没风度,但就是控制不住。
    这要是让他的那些猪朋狗友们看到,铁定能眼睛瞪脱窗几个。
    李雨慧斜眼瞄他,“现在翻旧账有意思么?就算那时候我爱他爱得要死,可那个我也已经死在缅甸了。”
    “对对对,过去的那个你已经死了,现在的你只爱我!只是我的亲亲宝贝儿!”靳枫宇很快自愈完毕,“那亲爱的,我们出去逛逛啊?你想买什么都可以,老公的黑卡给你随便刷!”
    “不用,我自己有钱,我想买什么会自己买。”李雨慧想也不想地回道。
    这下可捅了马蜂窝了。
    “宝贝儿你什么意思?你这是还把我当外人了?爽的时候就喊人家好老公,用不着了就连人家的钱都不屑花?你今天就给我一个痛快话,你是不是不想负责任?”
    李雨慧:……
    她就纳了闷儿了,气场比混黑道的还像混黑道的靳总怎么突然就变成粘人小狼狗了?
    像是福至心灵般,李雨慧想到了重点:“那天是你第一次?”
    人类历史证明,第一次的威力仅次于鬼门关前走一趟,性格不坚定的人类很有可能会因为第一次而性格大变。
    看着靳枫宇瞬间红了耳朵,李雨慧知道答案了。
    “虽然很抱歉,但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噗哈哈哈,你不是十六,不是二十六,而是三十六,这样的你居然是第一次?你可是靳矿大佬靳枫宇啊!”这太不可思议了好吗?
    “笑什么笑,你也是第一次!”靳纯情蹲墙角画圈圈去了,周身阴郁的黑雾都快能下雨了。
    “咳咳咳,好了好了,我不笑你了。”
    靳枫宇扭过头来幽幽道,“你不道歉吗?我要三个你在上面的爱爱才能原谅你。”
    李雨慧:……
    开荤初哥儿就这点不好,事后兴奋期特别长,逮点啥事儿都能联系到吃肉上。
    “不是说要出门买东西吗?走吧,这就去。”
    墨镜带上,桃花眼遮住,靳枫宇从幽怨小狼狗秒变回霸气大佬,“走!宝贝儿随便买,老公不差钱!”
    两人一路来到了地下赌石场。
    靳枫宇觉得自己的三观又要再次被刷新了,“慧慧你居然知道这里?你不是良家妇女吗?”
    李雨慧被“良家妇女”四个字吓得差点儿崴着脚,“你到底从哪里得出我是良家妇女的结论的?”
    “你看哈,你像一头辛苦的老牛一样帮你前男友拼搏出了一家鉴定所,你明知道他在外花心不断却还相信他能一心改过,这不是十好良家妇女是什么?”
    得,这是吃醋还没完了。
    李雨慧服了,“怎么着,是嫌我什么也没给你拼搏了?”
    “嗯,宝贝儿一点都不疼老公!”
    靳枫宇倒是承认得很干脆,李雨慧却要快被他矫情的语气弄恶心了。
    没办法,只能踮高脚拍拍他的头,“乖,这次姐姐就疼你个大的。”
    后面跟着的向洋:狗眼要瞎了。
    向洋旁边的大刘:瞎狗眼了要。
    别说李雨慧想不到靳枫宇崩人设似的前后大突变了,他们也没想到啊!
    放眼整个云市,任谁都想不到风流名头在外的靳总会出乎意料的是个纯情粘人小狼狗吧?
    “靳总?”黄嘉攀搂着何蓉蓉走近过来,“靳总今天也来这里逛?这位是……李小姐?看来飞机上的那位大波浪小姐已经下线了,靳总厉害!”
    这几天黄嘉攀终于查到了那位坑了他的李小姐的消息,一听眼线说那位李小姐带着靳枫宇朝地下赌石场来了,他就也立刻跟了上来。
    来时还想着,如果这位李小姐真是靳枫宇的人,那么他就不找回场子了,倒是可以借机卖个人情给靳枫宇;但见到这位依然大帽眼镜口罩全副武装的李小姐后,他突然想起机场上的那位大波浪小姐了。
    靳枫宇是谁?身边女人就没断过,总不能这回栽到这位连脸都不肯露半分的李小姐身上吧?
    黄嘉攀改主意了,就不信靳枫宇会为了一个住在老房区的女人宁可对上有一家玉石鉴定所的他。
    切,不知道拿什么手段勾住了靳枫宇又如何?真以为靳枫宇会为你撑腰吗?别做梦了。再见李雨慧,黄嘉攀的恨意简直要化为实质。
    “黄总?幸会幸会。”靳枫宇隔着墨镜扫黄嘉攀旁边的何蓉蓉一眼,似笑非笑道,“黄总也不遑多让。李雨慧小姐还尸骨未寒吧?黄总这就换了一位了。这速度之快真让人佩服,就是这质量……啧啧啧,看来李小姐的意外身亡还是伤黄总太深,这连最基本的审美都大失水准了。”
    一句话说完,对面的黄嘉攀和何蓉蓉都变了脸。
    靳枫宇的话不仅讽刺了黄嘉攀,还鄙视了何蓉蓉比不上李雨慧。但因为靳枫宇的身份,他们两个再脸色难看也不敢轻易反唇相讥。
    何蓉蓉不敢惹靳枫宇,但可没把李雨慧放在眼里。
    一来是她看不到对方的脸,二来是李雨慧的穿着打扮一看就不是知名大牌。
    反观何蓉蓉自己,单她今天拿的手包都是六位数的。
    女人的优越感总是这么轻易确定。
    “李小姐,这里又不是外面,你还武装那么严实做什么?女人啊,要是娇气过了那可就是矫情了。”何蓉蓉假笑,“能获得靳总的青睐,想来李小姐至少也是倾国倾城之貌。不如李小姐让我等凡人开开眼界?”
    黄嘉攀陪站在一侧不吱声,颇有几分纵容的意思。
    靳枫宇冷哼一声,刚要怒斥哪来的野鸡给自己加戏,却见李雨慧抬手安抚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
    既然是野鸡,哪里轮得到靳枫宇出手了?没的自降了身份!
    “我这样全副武装可不是娇气或者矫情,我是怕一露脸出来啊,吓死你,们!”说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李雨慧的目光重重落在了黄嘉攀的身上。
    黄嘉攀只觉得像是有道利刃从眼睛直插而入,他本能地打个哆嗦,再定神时,李雨慧已经挽着靳枫宇跟他们擦身而过了。
    他还能听到他们貌似小声的悄悄话--
    “宝贝儿你跟他们废什么话?他们连给你提鞋都不配!”
    “话不是那么说,他们不配给我提鞋,我就不能踩他们了?”
    “宝贝儿说的有道理,那下次我帮你一起踩,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黄嘉攀和何蓉蓉:……
    “黄总!你就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么欺负我和你?”何蓉蓉晃着黄嘉攀的胳膊不依道。她怎么说都算得上是美女了,那个女人却是连脸不露。靳枫宇凭什么那么看不起她?!
    “蓉蓉乖!现在先让他们得意着,一会儿有他们好看的!”黄嘉攀看着那两人的背影阴狠道。
    两百多万呢,他今天无论如何也要加倍讨回来!
    --
    靳枫宇小声bb,“宝贝儿你信今天是偶遇吗?只怕是某人不服那天被你算计的大出血,这才故意追着你来想要伺机报复的。”
    李雨慧云淡风清的,“他来就对了。至于最后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最后一定是宝贝儿赢!就宝贝儿那被誉为赌石女皇的手还能输?瞧瞧那天的战果就知道了。对了,宝贝儿你咋知道那天的玉石会先涨再垮了?你这手真是神手不成?”
    落后三步的向洋和大刘一听这话也不由加快速度拉近了距离。他们也对那天的纠结石好奇极了。难道李雨慧早就看出来那块毛料会先涨后垮了?如果答案是肯定的,那他们靳总就是被睡了也不亏了。
    李雨慧却好像并没注意到三双竖得高高的耳朵似的,她只是把自己的手缓慢却坚定地抽离了靳枫宇的掌握,“嘘,不可说不可说。”
    “宝贝儿,你不跟我说实话就是不相信我!”靳枫宇控诉道。
    李雨慧把墨镜扒下一点露出半只眼,反问他,“我该信一个爽完就跑的男人?”
    靳枫宇:……
    他就知道污点一旦形成就不好洗白了!
    向洋和大刘:……
    李小姐威武!畜生终于有克星了!
    --
    地下赌石场,顾名思义,在这里,任何玉石都能拿来赌,也都能以任何形式赌。
    无论是半解的,还是全解的;无论你是单挑单赌,还是参与群赌。只要你有本钱,赌石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李雨慧和靳枫宇才进入预定的包厢就见包厢内的大型触摸屏亮了,那里收到了第一个标注着醒目的单挑单赌字样的讯息。
    [九号包厢的李小姐您好,十四号包厢的黄先生向您发起了单赌挑战。同意请按绿键,拒绝请按红键。]
    “黄先生?黄嘉攀?”靳枫宇挑眉,邪笑道,“男人这么快就沉不住气可不是什么好事,你说是吧,慧慧?”
    他色气地拿手指戳李雨慧的腰。
    李雨慧反手给他拍飞,然后三步走到触摸屏前毫不犹豫地按下了绿色确认键。
    “沉不住气的男人多可爱不是吗?”她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疼爱可爱的男人了。
    触摸屏上的文字很快又变了:
    [随机匹配三号毛料小厅,请九号包厢和十四号包厢的贵宾即刻移步三号毛料小厅。]
    单挑单赌的规则是这样,此项目的参与者只有两方。匹配好的毛料小厅里会提前布置好二十块的毛料,参与双方可自行选中其中一块毛料,然后和对方选中的进行价值的比较。
    参与双方除毛料必须的押金之外还可进行额外的下注,同时围观者也可对相中的那方进行下注。
    下注完毕后就是公开解石,通过解出的玉石价值来决定参与双方和围观下注者的输赢。
    这种单挑单赌的形式一向受人追捧,除了来钱快以外,还因为能同时带给参与者和围观者快感。
    当李雨慧和靳枫宇来到三号毛料小厅门外的时候,黄嘉攀和何蓉蓉早就到了。而且除了他们之外,周围也已经聚集了不少的人。
    大家也都从滚动广播里听到了黄嘉攀发起的挑战,但一听说对方是跟靳枫宇一起来的人,大家就都不对黄嘉攀抱有希望了。
    靳枫宇虽没有赌石师的名头在外,但人家家里可是有玉石矿的,这样的人家身边跟的人会是普通人吗?
    他们着急聚过来就一个目的,那就是想看看黄嘉攀如何找死。
    有相熟的人已经开始跟靳枫宇热情打招呼了,“靳总,别留手,给那些不知天高地厚的暴发户点颜色看看,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叫你爸爸永远是你爸爸!”
    但也有靳家的商场对手们小声鼓励黄嘉攀,“小黄别慌,稳住,你能行!”
    地下赌石场的服务生见双方都到了就说道,“先请双方各付毛料押金二十万。此押金的百分之二十将用于堵场的经营费用,剩余百分之八十将由赌石结束后的胜方获得。”
    这是既定流程,没有人提出异议。
    服务生在先后确定了双方的四十万押金都到账后又道,“接下来有请双方的赌石师出列,挑选毛料的时间规定为一小时。一小时后,三号毛料小厅将不再开门。”
    黄嘉攀应声出列没人有问题,但当不是靳枫宇出列,而是看不到脸的一个女人出列时,人群小沸了。
    “靳总,这谁呀?靳家新聘到的赌石师?怎么连个鼻孔都不露?现在还搞什么神秘?”
    靳枫宇好像听不见似的,只顾着低头跟李雨慧嘱咐着什么。
    这时有人认出来李雨慧了,毕竟昨天那出纠结石先涨后垮的少有表现弄出的动静可不小。黄嘉攀赔了两百多万的同时,这位不露脸的李小姐却是转眼间就赚了一百多万。
    大家互相一通气,得,气氛更热烈了。
    谁都不傻,随便一品就明白了,这是黄嘉攀不服气故意挑战,希望找回场子呢。
    三号毛料小厅的门开了,黄嘉攀绅士地一伸手,摆了个“请”的姿势,“女士优先,李小姐请--”
    李雨慧冲他微点个头,也没客气,抬步就进去了。
    哪知进了门,门一关上,黄嘉攀却是两步并作一步,就差小跑着冲向里面准备好的毛料了。
    礼让?早扔了。
    为了不让结果出现惹麻烦的平局,是以这些毛料都是经过了初步估测的,基本不会出现两块价值相当的玉石。
    一共就二十块,其中只有一块价值最高的,当然是谁先找到谁赢。
    黄嘉攀不急就怪了。
    而且他还没忘了借着从李雨慧身边擦身而过的机会狠撞了李雨慧一下。
    李雨慧被他撞得身子一歪,及时扶住了旁边的墙壁才没有摔倒。黄嘉攀只是随口扔下一句“抱歉”,连回头看一眼人撞伤没都不曾。
    这一幕通过监控器,原原本本地都展现在了厅外人面前的大屏幕播放器上。
    可是没有人对此表示同情。赌石残酷,分秒必争。像李雨慧那样都先进门了还慢悠悠走,一点不知道着急,他们才看不上。
    那里不是你家后花院,你慢一秒都有可能赔个倾家荡产。你还慢你妹的慢啊!
    黄嘉攀能做到先让人进门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门关后不让了也在情理之中。
    何蓉蓉娇笑出声,“看靳总的脸色好像有点心疼呢,要不您现在就把人换出来?挑选毛料虽然规定了时间要在一小时之内,但并没有规定参与选石的赌石师人数。”
    只是那样的话,这脸可就丢大了。
    虽说不上下注离手,落棋无悔吧,但要是真有人这么做了,就算最后结果赢了,这赌石师以后也再没脸往这行当里混了。
    靳枫宇都不惜得给何蓉蓉一个眼角余光。原来就看不上,现在李雨慧不在了,他干脆就闭眼打起了盹。
    他依然戴着墨镜,别人倒也看不出来他是不是闭上了眼,只是他双手抱胸面无表情地落座,也足以让众人明白他有多看不上何蓉蓉了。
    人群中发出心领神会的哄笑声,何蓉蓉的脸色则在这哄笑声中一会儿红一会儿白的来回变。
    她也心知以她的颜值,以她的身份,在这卧虎藏龙的地下赌石场根本没有发怒的资本,于是只能恨恨地咬着牙紧盯着大屏幕,寄希望于黄嘉攀一招制敌,她也好跟着扬眉吐气。
    再说厅里,黄嘉攀本来一直惦记着再见着李雨慧一定要先问问她怎么会知道“人生残酷,蠢是原罪”这句话,只是现在也顾不上了。
    他可不敢保证稍一分心,他会不会就失了手。
    反正李雨慧不可能活着回来,那么别人从哪里知道的这句话又有什么要紧呢?黄嘉攀这样安慰自己,也强制自己全神贯注地估测起眼前的毛料来。
    他很聪明,估测下一块毛料的时候永远不忘先占着一块已估测过的最好的毛料。如果下一块比这块好,那么他就立刻换。而如果不好,他也不用再去重复估测已经扔掉的了。
    外面围观的人们都对黄嘉攀这样的行为表示肯定,因为这种动作基本上已经是常态了。
    可当他们再注意到李雨慧的行为时,他们就无语了。
    你说你走路不着急也就算了,怎么人家都开始火急火燎的开始挑石了,你还不紧不慢的呢?二十块毛料呢,黄嘉攀再厉害还能一下子同时估测二十块?他从这头估测,你可从那头开始啊?万一价值最高的那块刚好在那头呢?
    李雨慧可倒好,她居然就跟在了黄嘉攀的身后,专门估测黄嘉攀估测过的。
    这种行为说好听点叫,怕不是个外行吧?说难听点就是,你到底还知不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莫不是脑子有坑吧?
    大刘也急了,问向洋,“向助理,李小姐是不是不知道可以同时从那头开始估测?”
    向洋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不能吧?看她来的时候轻车熟路的样子,也不像是外行啊?”
    两人同时去偷瞄靳枫宇的神色,结果却发现,貌似,好像,大概他们靳总睡着了?
    不是吧?现在这种时候睡?两人有心叫醒吧,可互相看了看,谁也没敢。
    毛料厅内的黄嘉攀已经估测了将近十块毛料了,他怀里一直没放下的那块也前后换过了三次。现在的这块通体发白,二十来斤的重量,表象看起来就不错。
    他蹲在地上估测时,这块暂时被他贴上最好标签的毛料就放在他前面的地上,他和毛料正好夹着。
    太过小心的姿势有些好笑,但没有人笑。因为历史上就发生过被人抢了相中毛料的案例,还有大打出手的呢。没办法,谁也不知道输不起的人会有什么异常的表现。
    “喂,我说,你能不能别那么寒酸?我向天发誓,一会儿时间截止的时候,一定是你先挑中后,我才从你剩下的里面挑选行吗?你又用手抱,又用腿夹的,脏不脏啊?你说我到时候捡不捡漏?不捡吧,你送上门的机会;捡吧,我又嫌恶心。”李雨慧挤兑黄嘉攀道。
    毛料厅内不仅有监控器,还有收声器,李雨慧这话会原封不动的让外面围观的人听到。
    一想到外面那么多人会听到李雨慧嫌弃他脏的话,黄嘉攀就觉得受侮辱极了。
    “我看是李小姐就等着捡我的漏呢吧?那天李小姐要出手的两块毛料难道不都是因为我先露出了想买的意愿?李小姐,你要是外行最好提前认输,这样后面的押注你还能逃过。至于别的小人招数,劝你还是省省吧!我再不会给你任何投机取巧的机会了,你等着输个一干二净吧!”
    李雨慧进门后就追在他后面估测的行为早就被黄嘉攀认为是李雨慧肯定不如他,这才不敢去另一头自行估测。
    哼,那天肯定就是个意外!今天他绝不会再走眼了!
    怀着必胜的信念,接下来黄嘉攀估测毛料的行为越加谨慎起来了。
    于是他就忽略了李雨慧那藏在墨镜后无限嘲讽的眼神。
    相处小半生,黄嘉攀几斤几两重再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了。也许黄嘉攀的玉石鉴定技术不算错,但那要看跟谁比。跟她比,呵呵,不好意思,她和他之间的距离能差一万个何蓉蓉。
    “叮咚”一声响,时间到了。
    黄嘉攀顺利估测完了所有二十块毛料,并从中满意地选到了最有价值的一块。
    李雨慧也像她说的那样,就在黄嘉攀估测过的毛料中选了一块,那态度好像看起来还挺随意。
    黄嘉攀强压下火气率先走出了三号毛料厅的门,李雨慧仅跟其后。
    服务生就候在门外,“请二位把毛料分别放在标着您包厢号的展示台上,接下来将是让大众公开估测的时间,为时一小时。”
    黄嘉攀把毛料放在展示台上后也没离开,而是就近和一些人交流起了意见。
    另一边李雨慧却是把毛料一放就走开了。她这一走开,围观的人群哗一下就涌了上去。
    他们早在大屏幕上就看到李雨慧是捡的黄嘉攀的剩儿了,他们急于确认究竟是黄嘉攀错把明珠当砂砾,还是李雨慧就是脑子有坑准备破罐子破摔。
    向洋和大刘心里也想去看,但注意到靳枫宇依然没有一点动静,他们就没敢动。
    李雨慧过来坐在靳枫宇旁边给她预留的位子上,问他,“你不去看看?就对我这么有信心?”
    靳枫宇粘乎乎地把她搂怀里:“那当然。你要是连那么个玩意儿都赢不了,我就自挖双目!”
    “靳总!”向洋和大刘惊呼出声。
    就算再怎么想殷勤讨好,有些话也不能说太过吧?这可是比股价还难预测的赌石!李雨慧就算曾有“赌石女皇”的盛名又如何?哪个赌石大师都不敢保证自己万无一失,李雨慧就能次次都赢了?
    “那好吧,为了你那双多情的桃花眼,我还是别输吧。”这世界上哪个女人不喜欢听好听的话呢?
    李雨慧扒着靳枫宇的胸膛,像奖励一般亲了亲靳枫宇的脸。
    尽管还隔着口罩呢,但依然让在场的人沸腾了。一是因为靳枫宇虽风流名声在外,但还真没有放纵过任何一个女人如此当面跟他腻乎过;二就是因为李雨慧的话了。
    这话里的口气也太大了吧?她谁啊?
    黄嘉攀正好也看到了这一幕,他不及过脑子,一声“大言不惭”就骂出了口。
    何蓉蓉本来是半依偎在他怀里的,却被他无意识地掐疼了腰。可是这种场合她又不能喊疼,只能使劲忍着,忍到那张化了浓妆的脸扭曲了五官。
    本来围观的人看在靳枫宇的份上,都是准备押李雨慧的,但一看李雨慧如此轻浮又嚣张的表现,他们中的一部分就想改主意了。
    看样子没准就是个靳总拿来玩的小玩意儿,人家大业大的,输点钱不痛不痒,纯粹就是哄女人玩,但他们可没那么大的家产让败的。
    再想起刚才黄嘉攀挑石时全程占据主导地位的表现,这些人就更倾向于押黄嘉攀了。
    很快一个小时过去了,服务生示意现场围观群众有愿意下注的可以买定离手了。
    结果即时显示在大屏幕上,很明显押黄嘉攀的人多。就连黄嘉攀本人都是买了自己一百万。
    靳枫宇当然押李雨慧,一出手就是一千万。
    因为这份壕气象征着的自信,向洋和大刘也在征得了老板同意后各买了李雨慧二十万。
    何蓉蓉妒嫉红了眼,不由酸道,“靳总,您可得擦亮眼睛看清楚了,有些女人可不一定值那么多钱的!”
    靳枫宇:“亲爱的你累了吗?解石的准备工作至少半小时,要么你先眯一会儿?”
    这种加倍的体贴简直就是对何蓉蓉最大的蔑视,以及最重的打脸。
    她还想说什么,却被黄嘉攀喝止了。
    “你要是那么关心靳总你就站靳总那边去!”
    何蓉蓉光顾着妒嫉李雨慧了,却没注意到黄嘉攀的脸色都快黑出水来了。
    自己带来的女人张口闭口靳总的,这任哪个男人脸上也挂不住了。
    何蓉蓉当下什么念头也不敢有了,赶紧伏低做小,蜜意柔情的好一通安抚。
    那边服务生开始做最后提醒了,“截止下注倒计时开始,十,九……二,一!停!买定离手--”
    接下来的流程就是解石了。赌石师可自己解,也可请地下赌石场的解石师傅代劳,当然是免费的。
    服务生先问李雨慧,李雨慧仍然选择了请场子的解石师傅代劳。
    她这一行为落在黄嘉攀的眼里无疑又是增强了黄嘉攀的自信。
    那就是个什么也不懂,只是凭着一腔捡漏的热情出来玩儿的行外人!那天自己的失利就是个意外!所以他还紧张什么?没的自己吓自己。
    于是黄嘉攀这次也选了请解石师傅代劳。
    李雨慧远远地怼他,“黄先生,你真的不自己下场解石吗?别最后结果出来了,你倒要诬蔑我或场子买通换石故意算计你。”
    “哼,李小姐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就算不相信李小姐的人品,也不会不相信这场子的大老板的!”这地下赌石场的年龄比他还大,但就没有传出过一次出老千的黑吃黑行为,黄嘉攀这点信任还是有的。
    “李小姐还是先想想自己的后路吧!靳总押的可不少,到时输了,一怒之下李小姐可就丢了大靠山了!”
    李雨慧不理他,扭头问靳枫宇,“一千万对你来说算不少吗?”
    “当然不算!一个亿可能还差不多。”靳枫宇停顿一下,冲黄嘉攀喊话,“要跟我赌一个亿吗?我要是这次能输一个亿,没准真会有可能如你所愿甩了这位李小姐哦。”
    周围的欢呼声都快把天花板顶炸了,“跟他赌跟他赌!过了这村可就没这个店了,那可是一个亿啊!”
    黄嘉攀把腮帮子都咬疼了。他不心动吗?才怪!那可是一个亿!有了那一个亿,他去买个小矿都够了。等他也有了矿,看谁还敢笑他穷。
    可……“靳总说笑了,我就一个小小的玉石鉴定所,哪里有那么大的资本跟你赌。”
    靳枫宇把墨镜向下一扒,露出了笑弯了的桃花眼,“好啊,爷今天心情好,只要你敢押你的玉石鉴定所,爷就押一个亿作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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