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松香味
在家休假不到两天的凉姑娘，坐了最早一班的飞机，刚一落地京都，就看见一辆警车停在机场外面。
吴灏天拉着两人的箱子，颠颠的跟在后面，“老大，你看见那个长的和屠夫一样的人，真的不瘆的慌？”
凉婵没搭理他。
吴灏天自顾自的说“要是我看见一个和我一样的死人，我会吓的睡不着觉的。”
凉婵摘了墨镜回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会。”
“为什么？”
“你没有价值！”
“我……”
姜源开着车，副驾驶坐上坐着沈月，中间坐着沈廷玉。
三人早早就等在了机场外。
等着两人一上车，警车立马疾驰出去。
凉婵看了一眼车窗外的方向，问道，“这不是去告诉路的方向吗？”
姜源说“是，案发现场不在营东！”
凉婵打开手机，百度了一下地图，营东的位置很偏，位于京都正北方。
几年前那边都是荒地，没有人住，按规划需要，把京都市的工厂，但凡是冒烟的，全部都要搬到营东去。
距离京都大约有四五百里的距离，都是工业区。
“什么情况，现在知道吗？”
凉婵问道。
姜源说“目前还不清楚，是昨天晚上的时候，营东区派出所的人接到了报案，说是在301国道路边发生了车祸，一辆轿车和一辆大货车机撞，两个司机当场死亡，之后营东区交警大队到了现场之后，在货车的车厢里发现一个雕塑，当时也没在意，后来那个香味慢慢的传了出来，大家才注意到，最后竟然发现是具女尸，因为是交通事故现场，大货车严重变形，昨天又下着小雨，交警大队把案子报了上去，上面觉得案件蹊跷，就划到了咱们特案处来，具体的还要等着咱们去现场。”
沈月拿出几张照片递了过去，“这是从案发现场传来的照片，光线不好，又下着雨，只能拍成这样了！”
凉婵接过来一看，差点没从窗户外面扔出去，这哪里是只能拍成这样了呢，这分明就是一团黑……
她瘪瘪嘴，没再发表意见，把自己在林市遇到的案子给车上的人说了一遍。
林市那一起克隆人案，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姜源和沈月都有耳闻。
大家对此纷纷发表了看法。
只有沈廷玉则显得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来。
她坐在凉婵前面，也不说话，呆呆的看着车窗。
凉婵踢了她座位一下，“喂，你怎么了，不会是怀孕了吗？”
沈廷玉眼皮也不抬一起，哼了哼鼻子，“你以为我是同体啊。”
“瞧瞧你这脸色，怎么沧桑成这样。”凉婵一脸掀起的看着她。
沈廷玉立马拿出镜子来照了照，“哪里沧桑，分明只是没涂口红！”
沈月问道，“沈法医，你最近怎么心不在焉的，前天荀处开会的时候，叫了你两次，你都没反应过来。”
吴灏天向前凑了凑脑袋，阴恻恻的说，“我怎么觉得最身你身上阴气比较重呢！”
沈廷玉是个法医，整天和尸体打交道，再加上她今天头发乱遭遭的，没有梳利索，脸色苍白，听到这话，猛的一回头，那样子着实吓了凉婵一大跳。
吴灏天也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啊”的一声惊坐在了后面，咽了咽口水说道，“沈法医，你，你别吓唬我呀……我说着玩的！”
凉婵只觉得自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抬脚就踹了过去，“死开，一个唯物主义者，一个国家工作人员张口闭口阴气重的，给当事人听到你还想不想混了！”
吴灏天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委屈巴巴的靠边坐了坐。
沈廷玉趴在座椅背上，幽怨的眼神看的凉婵有点受了了。
“你不会是被仙人跳了吧？”
沈廷玉摇头，“我到是想，但得有人跳啊，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我做过的梦吗？我最近几乎每天都在做梦，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你说那是不是我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我要不要找个半仙看看，驱邪气？”
沈月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没想到沈法医也信这些？”
凉婵若有所思的看了沈廷玉一眼，指了指她的脑袋，“我觉得你需要看的是医生，而不是跳大神的半仙！”
猛的一个刹车，姜源低骂了一声，“不长眼啊！”
只见前面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手里拄着一根粗树枝，正慢条斯理的从前面的道上走了过去。
那人头发很长，一绺一绺的，看上去像是很多年没有洗过一样。
他头上戴着一顶破旧的鸭舌帽，油乎乎的。
那人走到车前，忽然又绕了回来，靠在了车窗上。
“我说怎么这重的紫气，原来有天子在此，看你憔悴如此，定是近来受天象困扰，时机未到，时机未到啊……”
那人叽里呱啦一顿胡言乱语，说完“啪”的一声扔出来一个黑呼呼的手串，正砸到沈廷玉怀里。
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众人沉浸在懵逼状态中。
凉婵拿起沈廷玉怀里的那串珠子，一股极淡的香味传来。
她无比震惊的看着沈廷玉，“我刚没听错吧，那疯子是说你是天子？”
姜源刚一起动车子，猛的憋死了。
沈月一脸嫌弃，“自动档起步都能憋死，你这车技到家了”
姜源赶忙转过头来，“我也好像也听到了？”
沈月“好好开你的车。”
然后来了兴致，凑了过去。
凉婵说“这东西你认识吗？”
沈月摸了摸，“好像是小叶紫檀的，这上面竟然还有雕花？卧槽，沈医生，你发财了！这是古董！”
沈廷玉一脸莫名其妙，只觉得那串珠有点莫名的眼熟。
她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像是从哪里见过一样！”
凉婵看着她这副样子，只觉得后槽牙有点疼，“我说女王陛下，我看您也没有外国血统啊，现在还有哪个国家，保留着皇位世袭？”
吴灏天立马学霸附身，“英国，还有几个北欧的小国家。”
姜源也来了兴致，“能给我看看吗？”
几个人唧唧喳咋的，车厢里异常热闹。
凉婵按了按眉心，有点头疼，“你看她有外国人的基因吗？”
众人齐齐摇头，“没有。”
“没有就该干嘛干嘛去！”
短暂的小插曲很快过去了。
大家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沈廷玉自己也没把那个疯子的话当真。
车子在告诉大概开了两个小时后，便驶离了高速路。
还没进入国道，便能看见冒着黑烟的烟囱。
天的颜色也是灰蒙蒙的。
这一带的环境不是很好，周边都是工业区，几乎没什么村庄。
连山也光秃秃的，全是石头。
案发地点在临靠着山体的国道旁边。
大约距离高速路口十公里的位置。
所以他们一行人几乎没怎么费劲就找到了案发地点。
灰蒙蒙的天，看样子像是要下雨，空气里有一种烧焦的味道。
一下车，大家只觉得眼睛有点疼。
还没入冬这里已经开始有雾霾了。
蜿蜒曲折的国道上，一辆红色的大货车的脑袋直直的镶嵌进入了光秃秃的山体里，露在外面的车头上，一滩黑漆漆的血迹看上去还没有凝固。
货车后面的车厢已经侧翻到了，下面压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轿车几乎是被大货车碾压的姿态缩在了货车车厢底下。
很惨烈的交通事故。
几辆警车停靠在警戒线外，黄色的吊车，已经在候命了，看样子还没有开始干活。
往前走了几步，便看见了老熟人。
刑侦局的岳昀。
虽然特案处和京都市刑侦局都属于平级的，但特案处是公安部直属的，给人感觉……嗯，技术水平高那么一点点。
岳昀一见她们一行人走来，立马跳了出去，揽住了那个警戒线外准备给凉婵要证件的小民警。
岳昀说“老荀正在回来的路上，这案子一出，他就得到了消息，让我先给看着点，不让交警大队的动，你们来了我就的任务就完成了。”
岳昀拿出一个录音笔来，递了过去，“这是现场的口供，我听了两遍感觉没什么价值，这一带有监控录相，已经调回来了，在副队那，一会你们找人去拿，按照你们荀处的要求，由他指定的人进行现场证据采集！”
凉婵说“灏天跟岳队去拿监控，沈月，你跟着廷玉去现场收集证据，姜源和我去看看死者！”
她安排好任务，大家纷纷忙碌起来。
凉婵穿戴整齐，跨进了第二重的警戒线。
交通事故的现场她之前在林市的时候也出过，但是你这样惨烈的，还真是头一回。
人还没靠近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现场到处都是散落的玻璃渣子，亮晶晶的，有的还沾着血，和碎肉。
此次交通事故三人当场死亡。
其中一人为货车司机，黑色轿车上坐着两人，也当场死去。
人已经清理出来，也已经确定确实是死于交通故事。
国道拐弯处，大货车有个视觉盲点，黑色轿车迎面来的时候没看到，两车相撞……
至于后面的事故鉴定，自然有专业的人员来做。
凉婵顺着货车车头，绕到了车尾部。
人体雕塑就是在货车后发现的，现在还保持着原状。
因为惯性的冲击，在货车与轿车相撞的同时，装着人体雕塑的箱子冲破了铁皮车厢，木箱子当即散了，露出了里面的雕塑。
据当时处理现场的交警说，他看到第一眼的时候，也认为那是个雕塑，之后他闻到了一股松香的味道，所以就走近了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不要紧。
妈呀，那竟然是一个人！
凉婵站在雕塑边上，竟然生出一种感叹来。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有的人会因为雕塑这种艺术而走火入魔了。
因为眼前的这具尸体，堪称是完美！
她像一个偏偏起舞的舞者一样，两只手高举着，足尖立起，甚至每一根头发丝还保留着飘起来的状态。
整个人镶嵌在金黄色的松脂里。
嘴巴微张，脸上的表情，细纹都生动可见。
她环视了一眼，跳上了倾斜的货车车厢。
里面竟然只有一个箱子卡在车厢外的铁皮中间，空荡荡的，除了剩下的几用来防震的破棉被之外，什么也没有。
凉婵从车厢里转了一圈，又跳了下去。
盯着车牌号看了一眼，没说话。
姜源说“是套牌的，怪不得走国道！”
凉婵说，“先查一下吧，车架序列号，和发动机序列号吧，等着死者的身份出来，再说。”
沈廷玉戴着手套走了过来。
对两人说道，“这是我从业以来见过的最完美的尸体！来帮个忙搭把手，我需要把她抬下来。”
木头箱子卡在了铁皮中间，卡的很结实。
姜源找来切割机，忙活了大半个小时，才把箱子给扣了出来。
几人合力，把做成雕塑的尸体抬了出来。
光一照，尸体身上的附着的那一层松脂，还反射着微的亮光。
凉婵这才看清楚，尸体身上竟然还穿着一抹胸的礼服。
女人眼睛紧闭，嘴巴微微张开，如果把尸体立起来，那个手势有点像……向上爬的姿态。
“我怎么看着好像从哪里见过这人？”
凉婵一说完，沈廷玉说“满大街上都是这种整容脸，也不知道现在的人什么审美，都喜欢弄个锥子脸，大眼睛，流水线生产。”
凉婵想了想，“可能吧，再一画上浓妆，几乎都长的一样了。”
她这话说完，忽然间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在飞快的拼凑到一起。
她猛的回头，再次盯住住了平放在地上的尸体。
只见那女人脖子下方有一颗很小的黑痣，看样子应该是进行过遮盖，显得有些发白。
她眉头紧蹙，“我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谁？”
“她是周震迁的女朋友，叫coco！”
“coco，好好中国人，取个外国名字，难听死了！”沈廷玉嫌弃的说。
凉婵蹲在地上仔细的辨认了一下，“没错就是她，前几天，我在时代购物广场遇见唐心怡，车停放在广场中央，被周震迁撞了一下，他车上走下来的就是这个女人，那天天有点冷，她也是穿了一件这样的衣服，抹胸的，脸上涂着很厚的粉，但是脖子上的这颗痣很明显！”
沈月说“周震迁不就是环羽集团的老板的儿子吗？”
凉婵说“环羽集团？”
“是啊，前几天刚成立的，都上新闻了！我当时还看见周震迁来着。”
凉婵冷冷一笑，“又是这个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
吴灏天拉着两人的箱子，颠颠的跟在后面，“老大，你看见那个长的和屠夫一样的人，真的不瘆的慌？”
凉婵没搭理他。
吴灏天自顾自的说“要是我看见一个和我一样的死人，我会吓的睡不着觉的。”
凉婵摘了墨镜回头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不会。”
“为什么？”
“你没有价值！”
“我……”
姜源开着车，副驾驶坐上坐着沈月，中间坐着沈廷玉。
三人早早就等在了机场外。
等着两人一上车，警车立马疾驰出去。
凉婵看了一眼车窗外的方向，问道，“这不是去告诉路的方向吗？”
姜源说“是，案发现场不在营东！”
凉婵打开手机，百度了一下地图，营东的位置很偏，位于京都正北方。
几年前那边都是荒地，没有人住，按规划需要，把京都市的工厂，但凡是冒烟的，全部都要搬到营东去。
距离京都大约有四五百里的距离，都是工业区。
“什么情况，现在知道吗？”
凉婵问道。
姜源说“目前还不清楚，是昨天晚上的时候，营东区派出所的人接到了报案，说是在301国道路边发生了车祸，一辆轿车和一辆大货车机撞，两个司机当场死亡，之后营东区交警大队到了现场之后，在货车的车厢里发现一个雕塑，当时也没在意，后来那个香味慢慢的传了出来，大家才注意到，最后竟然发现是具女尸，因为是交通事故现场，大货车严重变形，昨天又下着小雨，交警大队把案子报了上去，上面觉得案件蹊跷，就划到了咱们特案处来，具体的还要等着咱们去现场。”
沈月拿出几张照片递了过去，“这是从案发现场传来的照片，光线不好，又下着雨，只能拍成这样了！”
凉婵接过来一看，差点没从窗户外面扔出去，这哪里是只能拍成这样了呢，这分明就是一团黑……
她瘪瘪嘴，没再发表意见，把自己在林市遇到的案子给车上的人说了一遍。
林市那一起克隆人案，在当时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姜源和沈月都有耳闻。
大家对此纷纷发表了看法。
只有沈廷玉则显得蔫蔫的，打不起精神来。
她坐在凉婵前面，也不说话，呆呆的看着车窗。
凉婵踢了她座位一下，“喂，你怎么了，不会是怀孕了吗？”
沈廷玉眼皮也不抬一起，哼了哼鼻子，“你以为我是同体啊。”
“瞧瞧你这脸色，怎么沧桑成这样。”凉婵一脸掀起的看着她。
沈廷玉立马拿出镜子来照了照，“哪里沧桑，分明只是没涂口红！”
沈月问道，“沈法医，你最近怎么心不在焉的，前天荀处开会的时候，叫了你两次，你都没反应过来。”
吴灏天向前凑了凑脑袋，阴恻恻的说，“我怎么觉得最身你身上阴气比较重呢！”
沈廷玉是个法医，整天和尸体打交道，再加上她今天头发乱遭遭的，没有梳利索，脸色苍白，听到这话，猛的一回头，那样子着实吓了凉婵一大跳。
吴灏天也被她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啊”的一声惊坐在了后面，咽了咽口水说道，“沈法医，你，你别吓唬我呀……我说着玩的！”
凉婵只觉得自己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抬脚就踹了过去，“死开，一个唯物主义者，一个国家工作人员张口闭口阴气重的，给当事人听到你还想不想混了！”
吴灏天悻悻的摸了摸鼻子，委屈巴巴的靠边坐了坐。
沈廷玉趴在座椅背上，幽怨的眼神看的凉婵有点受了了。
“你不会是被仙人跳了吧？”
沈廷玉摇头，“我到是想，但得有人跳啊，你还记得我给你说的我做过的梦吗？我最近几乎每天都在做梦，乱七八糟的，什么都有，你说那是不是我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我要不要找个半仙看看，驱邪气？”
沈月不可思议的看着她，“没想到沈法医也信这些？”
凉婵若有所思的看了沈廷玉一眼，指了指她的脑袋，“我觉得你需要看的是医生，而不是跳大神的半仙！”
猛的一个刹车，姜源低骂了一声，“不长眼啊！”
只见前面一个衣衫褴褛的人，手里拄着一根粗树枝，正慢条斯理的从前面的道上走了过去。
那人头发很长，一绺一绺的，看上去像是很多年没有洗过一样。
他头上戴着一顶破旧的鸭舌帽，油乎乎的。
那人走到车前，忽然又绕了回来，靠在了车窗上。
“我说怎么这重的紫气，原来有天子在此，看你憔悴如此，定是近来受天象困扰，时机未到，时机未到啊……”
那人叽里呱啦一顿胡言乱语，说完“啪”的一声扔出来一个黑呼呼的手串，正砸到沈廷玉怀里。
什么也没说，转身就走了。
众人沉浸在懵逼状态中。
凉婵拿起沈廷玉怀里的那串珠子，一股极淡的香味传来。
她无比震惊的看着沈廷玉，“我刚没听错吧，那疯子是说你是天子？”
姜源刚一起动车子，猛的憋死了。
沈月一脸嫌弃，“自动档起步都能憋死，你这车技到家了”
姜源赶忙转过头来，“我也好像也听到了？”
沈月“好好开你的车。”
然后来了兴致，凑了过去。
凉婵说“这东西你认识吗？”
沈月摸了摸，“好像是小叶紫檀的，这上面竟然还有雕花？卧槽，沈医生，你发财了！这是古董！”
沈廷玉一脸莫名其妙，只觉得那串珠有点莫名的眼熟。
她接了过来，看了一眼，“像是从哪里见过一样！”
凉婵看着她这副样子，只觉得后槽牙有点疼，“我说女王陛下，我看您也没有外国血统啊，现在还有哪个国家，保留着皇位世袭？”
吴灏天立马学霸附身，“英国，还有几个北欧的小国家。”
姜源也来了兴致，“能给我看看吗？”
几个人唧唧喳咋的，车厢里异常热闹。
凉婵按了按眉心，有点头疼，“你看她有外国人的基因吗？”
众人齐齐摇头，“没有。”
“没有就该干嘛干嘛去！”
短暂的小插曲很快过去了。
大家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甚至沈廷玉自己也没把那个疯子的话当真。
车子在告诉大概开了两个小时后，便驶离了高速路。
还没进入国道，便能看见冒着黑烟的烟囱。
天的颜色也是灰蒙蒙的。
这一带的环境不是很好，周边都是工业区，几乎没什么村庄。
连山也光秃秃的，全是石头。
案发地点在临靠着山体的国道旁边。
大约距离高速路口十公里的位置。
所以他们一行人几乎没怎么费劲就找到了案发地点。
灰蒙蒙的天，看样子像是要下雨，空气里有一种烧焦的味道。
一下车，大家只觉得眼睛有点疼。
还没入冬这里已经开始有雾霾了。
蜿蜒曲折的国道上，一辆红色的大货车的脑袋直直的镶嵌进入了光秃秃的山体里，露在外面的车头上，一滩黑漆漆的血迹看上去还没有凝固。
货车后面的车厢已经侧翻到了，下面压着一辆黑色的轿车。
轿车几乎是被大货车碾压的姿态缩在了货车车厢底下。
很惨烈的交通事故。
几辆警车停靠在警戒线外，黄色的吊车，已经在候命了，看样子还没有开始干活。
往前走了几步，便看见了老熟人。
刑侦局的岳昀。
虽然特案处和京都市刑侦局都属于平级的，但特案处是公安部直属的，给人感觉……嗯，技术水平高那么一点点。
岳昀一见她们一行人走来，立马跳了出去，揽住了那个警戒线外准备给凉婵要证件的小民警。
岳昀说“老荀正在回来的路上，这案子一出，他就得到了消息，让我先给看着点，不让交警大队的动，你们来了我就的任务就完成了。”
岳昀拿出一个录音笔来，递了过去，“这是现场的口供，我听了两遍感觉没什么价值，这一带有监控录相，已经调回来了，在副队那，一会你们找人去拿，按照你们荀处的要求，由他指定的人进行现场证据采集！”
凉婵说“灏天跟岳队去拿监控，沈月，你跟着廷玉去现场收集证据，姜源和我去看看死者！”
她安排好任务，大家纷纷忙碌起来。
凉婵穿戴整齐，跨进了第二重的警戒线。
交通事故的现场她之前在林市的时候也出过，但是你这样惨烈的，还真是头一回。
人还没靠近浓郁的血腥味扑鼻而来。
现场到处都是散落的玻璃渣子，亮晶晶的，有的还沾着血，和碎肉。
此次交通事故三人当场死亡。
其中一人为货车司机，黑色轿车上坐着两人，也当场死去。
人已经清理出来，也已经确定确实是死于交通故事。
国道拐弯处，大货车有个视觉盲点，黑色轿车迎面来的时候没看到，两车相撞……
至于后面的事故鉴定，自然有专业的人员来做。
凉婵顺着货车车头，绕到了车尾部。
人体雕塑就是在货车后发现的，现在还保持着原状。
因为惯性的冲击，在货车与轿车相撞的同时，装着人体雕塑的箱子冲破了铁皮车厢，木箱子当即散了，露出了里面的雕塑。
据当时处理现场的交警说，他看到第一眼的时候，也认为那是个雕塑，之后他闻到了一股松香的味道，所以就走近了多看了几眼。
这一看不要紧。
妈呀，那竟然是一个人！
凉婵站在雕塑边上，竟然生出一种感叹来。
她忽然明白为什么有的人会因为雕塑这种艺术而走火入魔了。
因为眼前的这具尸体，堪称是完美！
她像一个偏偏起舞的舞者一样，两只手高举着，足尖立起，甚至每一根头发丝还保留着飘起来的状态。
整个人镶嵌在金黄色的松脂里。
嘴巴微张，脸上的表情，细纹都生动可见。
她环视了一眼，跳上了倾斜的货车车厢。
里面竟然只有一个箱子卡在车厢外的铁皮中间，空荡荡的，除了剩下的几用来防震的破棉被之外，什么也没有。
凉婵从车厢里转了一圈，又跳了下去。
盯着车牌号看了一眼，没说话。
姜源说“是套牌的，怪不得走国道！”
凉婵说，“先查一下吧，车架序列号，和发动机序列号吧，等着死者的身份出来，再说。”
沈廷玉戴着手套走了过来。
对两人说道，“这是我从业以来见过的最完美的尸体！来帮个忙搭把手，我需要把她抬下来。”
木头箱子卡在了铁皮中间，卡的很结实。
姜源找来切割机，忙活了大半个小时，才把箱子给扣了出来。
几人合力，把做成雕塑的尸体抬了出来。
光一照，尸体身上的附着的那一层松脂，还反射着微的亮光。
凉婵这才看清楚，尸体身上竟然还穿着一抹胸的礼服。
女人眼睛紧闭，嘴巴微微张开，如果把尸体立起来，那个手势有点像……向上爬的姿态。
“我怎么看着好像从哪里见过这人？”
凉婵一说完，沈廷玉说“满大街上都是这种整容脸，也不知道现在的人什么审美，都喜欢弄个锥子脸，大眼睛，流水线生产。”
凉婵想了想，“可能吧，再一画上浓妆，几乎都长的一样了。”
她这话说完，忽然间脑子里闪过一个画面，紧接着有什么东西，在飞快的拼凑到一起。
她猛的回头，再次盯住住了平放在地上的尸体。
只见那女人脖子下方有一颗很小的黑痣，看样子应该是进行过遮盖，显得有些发白。
她眉头紧蹙，“我想起来这人是谁了？”
“谁？”
“她是周震迁的女朋友，叫coco！”
“coco，好好中国人，取个外国名字，难听死了！”沈廷玉嫌弃的说。
凉婵蹲在地上仔细的辨认了一下，“没错就是她，前几天，我在时代购物广场遇见唐心怡，车停放在广场中央，被周震迁撞了一下，他车上走下来的就是这个女人，那天天有点冷，她也是穿了一件这样的衣服，抹胸的，脸上涂着很厚的粉，但是脖子上的这颗痣很明显！”
沈月说“周震迁不就是环羽集团的老板的儿子吗？”
凉婵说“环羽集团？”
“是啊，前几天刚成立的，都上新闻了！我当时还看见周震迁来着。”
凉婵冷冷一笑，“又是这个家伙，还真是阴魂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