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这样认为。”她把六岁那年发生的事简单说了一遍，“因为我算是救了萌萌，邵家把我当救命恩人，这些年确实对我很不错，如果背后有人要对我不利，又有能力替我阻挡一二的话，最有可能的就是邵家，但是……”
“怎么？”
穆千棠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多想了。”
见她不愿说，洛唯西也没继续问，而是想了想，问道：“你是怎么发现董修阳这条线索的？”
穆千棠靠着沙发，目光变得悠远起来，“你还记得我当年说过的记忆宫殿吗？”
“嗯，我还记得一桶问你的记忆宫殿是什么，你说是自己家。”
“是的，那是我六岁以前的家，奇怪的很，我连父母长什么样都记不得，偏偏记得家里的百色，进门的玄关、过道上的摆设、桌子、沙发……每个东西的位置都记得很清楚。”说到这儿，她闭上眼睛，过一会儿睁开，继续道：“我在脑院仓库找东西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一堆废弃物品，可能是要扔的，但被人遗忘了，我上前一看，竟然是我父亲生前的东西。”
“都是些办公用的零碎物品，还有些零碎的手写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纸片，乱七八糟地夹杂在笔记本里。都说我是天才，其实我不是，我只是比常人聪明那么一点，我父亲才是真的天才，这种天才体现在他科学研究上面，我是万万不能及的。”
穆千棠笑了一下，“天才嘛，总有些常人不懂的地方，比如他记事的方式，手写的那些东西，真没人能看得懂。但是我看着吧，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我的家。”
“记忆宫殿里的每样东西都有对应的信息，数字、字母或者颜色等等，我把纸片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带进了我的记忆宫殿，其中一部分居然能对应上。”
洛唯西惊讶，“你的记忆宫殿，和穆伯伯的一样？”
“完全一样的可能性不大，但字母和数字能对应得上，我想，在我小的时候，我父亲应该用他的记忆宫殿教我识字学数，或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总之我记得这个，通过转化，读懂了一小部分内容，其中有一条，应该是他去死前最后写的内容。”
“是什么？”
“14日下午三点半，景街咖啡厅，把东西交给董修阳。”
洛唯西倒吸口气，“那是你父亲出事那天，景街，当年跳下来的那栋楼，就在那儿。”
“不错。”穆千棠嘴角勾起冷嘲，“你觉得这样写小纸条提醒自己的人，会突然自杀吗？”
“不会，哪怕存了死志，我觉得也不会选择在那种地方，要是我的话，会直接在脑院研究楼跳下来。”
“当然不行喽，脑院上上下下那么多摄像头。”穆千棠沉沉道：“而景街，只有面向街道的摄像头，附近没有高楼，唯一能拍到事发地的两个摄像头，一个是落地角度，一个方向是偏的，加上广告牌遮挡，只拍到他上楼的半个侧影，但就这个，也成了他自杀的铁证，因为没有拍到其他人。”
洛唯西看着她，“那么，董修阳会不会是？交给他的东西又是什么？”
穆千棠摇头，“不知道，但他很可能是最后一个见过我父亲的人，后来他在文城待不下去逃到重水，我也是无意中得到这条线索，所以才去重水碰运气，希望能找到他。可惜找是找到了，却没什么机会问，唯一一次交涉是在图书馆，他对我提到的穆方教授反应很复杂，有仰慕，有愧欠，也有憎恨，结合后来他死得不明不白，我猜测当年他很可能也是被利用了，然后对方要杀人灭口，所以他才逃的。”
“怪不得他会给你提供线索，还暗示得这么隐蔽……”洛唯西叹了口气，“估计他也知道危险，不想让你那么快找到线索吧。”
“也有这个可能。”穆千棠看向那本《局中有局》，“我确实花了不少时间。”
洛唯西看向边上的《时间简史》，心里一动，“对了，除了荣和制药，还有其他线索吗？”
“有。”穆千棠拿起《时间简史》，神色也变得深沉起来，“剩下的页码数字，在这本书里对应着几个人名，都是参与大计划的科研人员。”
说完，她心里一叹，其中就有她的老师韩孝正。
真希望这些名单只是个调查方向，不是害死她父亲的凶手。
“原来如此，那只要查出他们二十多年前的调查项目，或许就能找到穆伯伯被害的原因。”
“没那么容易的。”穆千棠道：“大计划属于高级国家机密，泄露情报可是死罪，所以保密措施简直像铜墙铁壁——我说，你可别把晨晨拉下水，这个真的要命的。”
洛唯西朝她眨眨眼睛，“放心，我自有分寸。”
说完翻开《时间简史》开始找人名。
穆千棠也没阻止，他说了要信任他依赖他嘛，那就试试呗。
从那晚交谈过后，洛唯西都很忙，早出晚归两人都没见上面。
穆千棠原本接了那个虐待动物的小恶魔的case，林雪月说和对方约时间，结果约了几天都没约上，后来说对方直接取消，不打算来看诊了。
虽然觉得奇怪，但这种棘手的案子取消更好，她也没多想。
这天，她和范娜一起接待了个有异食癖的患者，通过催眠找出患者喜欢吃刚印刷出来的纸张的心因，然后对症下药进行心理疏导。
结束后，两人在茶水厅闲聊，范娜突然说起那个取消看诊的患者。
“刚开始我就和雪月姐说不要接这种身份麻烦的客人，她说是熟人介绍不好推辞，幸好你把时间往后推，一来二去没看成，不然现在就麻烦了。”
穆千棠问：“什么麻烦。”
“你还不知道吗。”范娜摇着头，一脸早知会这样的表情，“那个小变态，杀人了！”
穆千棠吃了一惊，倒也没太大的反应，“杀了谁？证据确凿吗？判定没有？”
“杀了他同学的弟弟，一个刚满周岁的婴儿，又是下毒又是闷死，至于证据……”范娜冷笑一声，“没有，现在警方把那家的保姆扣起来了，因为那婴儿吃的东西是她煮的，偏偏那保姆平时打过那孩子，被对面的邻居从窗户看见过，人证物证都有，浑身是嘴都讲不清楚了。”
穆千棠挑眉，“既然保姆有嫌疑，你干嘛说是小鬼杀的。”
“我用我从业十年的信誉做保证，那小鬼一定脱不了干系，你也是看过那些照片的，一个9岁的孩子，已经形成初步的道德价值观，或许会因为好奇好玩去烧死地上的蚂蚁、扯掉蝴蝶的翅膀，但对于与人类亲密的高等一点的动物，比如猫、狗之类的，会有一种带入家人、同伴的心理，通常是不会要它们的命的，即便被咬了生气或者因为不喜欢等原因想要弄死这些宠物，也不会用这么残忍的方式虐杀，那孩子本来就心理扭曲，从杀金鱼、到兔子、猫狗，现在上升到婴儿，也是罪恶快感的一个上升过程，不加以矫正的话，日后必然是个杀人魔。”
穆千棠悠悠喝着茶，“你说的义正言辞，之前还不是不想看诊。”
“我……”范娜语塞，“我也不是不看，就是把利弊和院长说了一下。”
“因为你没把握吧，范大老师。”穆千棠笑着揶揄道：“你没把握治好那个小恶魔。”
“难道你有？”范娜反击道，“你不是也不想接这个case？”
“是啊，但我又不负责心理治疗。”
“可你不也得找心因。”范娜“哦”了一声，笑道：“穆大女神，你其实也没把握能找到心因吧。”
“怎么？”
穆千棠摇摇头，“没什么，可能是我多想了。”
见她不愿说，洛唯西也没继续问，而是想了想，问道：“你是怎么发现董修阳这条线索的？”
穆千棠靠着沙发，目光变得悠远起来，“你还记得我当年说过的记忆宫殿吗？”
“嗯，我还记得一桶问你的记忆宫殿是什么，你说是自己家。”
“是的，那是我六岁以前的家，奇怪的很，我连父母长什么样都记不得，偏偏记得家里的百色，进门的玄关、过道上的摆设、桌子、沙发……每个东西的位置都记得很清楚。”说到这儿，她闭上眼睛，过一会儿睁开，继续道：“我在脑院仓库找东西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一堆废弃物品，可能是要扔的，但被人遗忘了，我上前一看，竟然是我父亲生前的东西。”
“都是些办公用的零碎物品，还有些零碎的手写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纸片，乱七八糟地夹杂在笔记本里。都说我是天才，其实我不是，我只是比常人聪明那么一点，我父亲才是真的天才，这种天才体现在他科学研究上面，我是万万不能及的。”
穆千棠笑了一下，“天才嘛，总有些常人不懂的地方，比如他记事的方式，手写的那些东西，真没人能看得懂。但是我看着吧，不知道为什么就想到了我的家。”
“记忆宫殿里的每样东西都有对应的信息，数字、字母或者颜色等等，我把纸片上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带进了我的记忆宫殿，其中一部分居然能对应上。”
洛唯西惊讶，“你的记忆宫殿，和穆伯伯的一样？”
“完全一样的可能性不大，但字母和数字能对应得上，我想，在我小的时候，我父亲应该用他的记忆宫殿教我识字学数，或者冥冥之中自有天意，总之我记得这个，通过转化，读懂了一小部分内容，其中有一条，应该是他去死前最后写的内容。”
“是什么？”
“14日下午三点半，景街咖啡厅，把东西交给董修阳。”
洛唯西倒吸口气，“那是你父亲出事那天，景街，当年跳下来的那栋楼，就在那儿。”
“不错。”穆千棠嘴角勾起冷嘲，“你觉得这样写小纸条提醒自己的人，会突然自杀吗？”
“不会，哪怕存了死志，我觉得也不会选择在那种地方，要是我的话，会直接在脑院研究楼跳下来。”
“当然不行喽，脑院上上下下那么多摄像头。”穆千棠沉沉道：“而景街，只有面向街道的摄像头，附近没有高楼，唯一能拍到事发地的两个摄像头，一个是落地角度，一个方向是偏的，加上广告牌遮挡，只拍到他上楼的半个侧影，但就这个，也成了他自杀的铁证，因为没有拍到其他人。”
洛唯西看着她，“那么，董修阳会不会是？交给他的东西又是什么？”
穆千棠摇头，“不知道，但他很可能是最后一个见过我父亲的人，后来他在文城待不下去逃到重水，我也是无意中得到这条线索，所以才去重水碰运气，希望能找到他。可惜找是找到了，却没什么机会问，唯一一次交涉是在图书馆，他对我提到的穆方教授反应很复杂，有仰慕，有愧欠，也有憎恨，结合后来他死得不明不白，我猜测当年他很可能也是被利用了，然后对方要杀人灭口，所以他才逃的。”
“怪不得他会给你提供线索，还暗示得这么隐蔽……”洛唯西叹了口气，“估计他也知道危险，不想让你那么快找到线索吧。”
“也有这个可能。”穆千棠看向那本《局中有局》，“我确实花了不少时间。”
洛唯西看向边上的《时间简史》，心里一动，“对了，除了荣和制药，还有其他线索吗？”
“有。”穆千棠拿起《时间简史》，神色也变得深沉起来，“剩下的页码数字，在这本书里对应着几个人名，都是参与大计划的科研人员。”
说完，她心里一叹，其中就有她的老师韩孝正。
真希望这些名单只是个调查方向，不是害死她父亲的凶手。
“原来如此，那只要查出他们二十多年前的调查项目，或许就能找到穆伯伯被害的原因。”
“没那么容易的。”穆千棠道：“大计划属于高级国家机密，泄露情报可是死罪，所以保密措施简直像铜墙铁壁——我说，你可别把晨晨拉下水，这个真的要命的。”
洛唯西朝她眨眨眼睛，“放心，我自有分寸。”
说完翻开《时间简史》开始找人名。
穆千棠也没阻止，他说了要信任他依赖他嘛，那就试试呗。
从那晚交谈过后，洛唯西都很忙，早出晚归两人都没见上面。
穆千棠原本接了那个虐待动物的小恶魔的case，林雪月说和对方约时间，结果约了几天都没约上，后来说对方直接取消，不打算来看诊了。
虽然觉得奇怪，但这种棘手的案子取消更好，她也没多想。
这天，她和范娜一起接待了个有异食癖的患者，通过催眠找出患者喜欢吃刚印刷出来的纸张的心因，然后对症下药进行心理疏导。
结束后，两人在茶水厅闲聊，范娜突然说起那个取消看诊的患者。
“刚开始我就和雪月姐说不要接这种身份麻烦的客人，她说是熟人介绍不好推辞，幸好你把时间往后推，一来二去没看成，不然现在就麻烦了。”
穆千棠问：“什么麻烦。”
“你还不知道吗。”范娜摇着头，一脸早知会这样的表情，“那个小变态，杀人了！”
穆千棠吃了一惊，倒也没太大的反应，“杀了谁？证据确凿吗？判定没有？”
“杀了他同学的弟弟，一个刚满周岁的婴儿，又是下毒又是闷死，至于证据……”范娜冷笑一声，“没有，现在警方把那家的保姆扣起来了，因为那婴儿吃的东西是她煮的，偏偏那保姆平时打过那孩子，被对面的邻居从窗户看见过，人证物证都有，浑身是嘴都讲不清楚了。”
穆千棠挑眉，“既然保姆有嫌疑，你干嘛说是小鬼杀的。”
“我用我从业十年的信誉做保证，那小鬼一定脱不了干系，你也是看过那些照片的，一个9岁的孩子，已经形成初步的道德价值观，或许会因为好奇好玩去烧死地上的蚂蚁、扯掉蝴蝶的翅膀，但对于与人类亲密的高等一点的动物，比如猫、狗之类的，会有一种带入家人、同伴的心理，通常是不会要它们的命的，即便被咬了生气或者因为不喜欢等原因想要弄死这些宠物，也不会用这么残忍的方式虐杀，那孩子本来就心理扭曲，从杀金鱼、到兔子、猫狗，现在上升到婴儿，也是罪恶快感的一个上升过程，不加以矫正的话，日后必然是个杀人魔。”
穆千棠悠悠喝着茶，“你说的义正言辞，之前还不是不想看诊。”
“我……”范娜语塞，“我也不是不看，就是把利弊和院长说了一下。”
“因为你没把握吧，范大老师。”穆千棠笑着揶揄道：“你没把握治好那个小恶魔。”
“难道你有？”范娜反击道，“你不是也不想接这个case？”
“是啊，但我又不负责心理治疗。”
“可你不也得找心因。”范娜“哦”了一声，笑道：“穆大女神，你其实也没把握能找到心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