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穆千棠道：“不管是谁拿到预言家，绝对会非常谨慎，哪怕要验人也会选择在最安全的时候，比如人熟睡的后半夜，这会儿出去乱窜不是活靶子招人贴么。”
“照这么说，陈旻如果刚才出去过，还敲了周薇的门，那他也有可能是狼，对了！”连弋忽然一拍大腿，“忘了件重要的事，我的身份牌还没看呢。”
“我看了。”穆千棠道：“平民。”
“啊？”连弋奇怪，“你什么时候看的，我怎么不知道。”
“刚才说话的时候看的，你要看吗？”她扭开身子去翻被子。
“不用了，知道就行。”连弋起身，打着哈欠道：“时候不早了，睡吧，养足精神明天才能再战。”
穆千棠道：“不错，你快去拿被子过来，我也累了。”
“啊？”
“啊什么啊。”穆千棠嘲笑：“以你的智商一个人睡我还真不放心，还有，刚才已经和周薇说了我们一起，要是被发现是假的，明天被怀疑怎么解释。”
连弋咧了咧嘴，默默出去对面拿被子。
穆千棠等他关上门，立即从被子里拿出两张卡。
连弋的身份牌她刚才确实看了一眼，但不是平民，而是狼人。
如果他知道的话，自然不会用贴纸杀人，但心态上肯定会有影响，穆千棠一番思量后，觉得还是骗他是平民比较好。
等连弋抱着被子过来，穆千棠正好从卫生间出来。
她道：“我想了想，身份牌放着不安全，万一被发现就不好了，就给撕碎用马桶冲了。”
连弋听了也没在意，说道：“怎么睡啊，你不会让我睡沙发吧，这么短。”
“睡床吧，一人一床被子无所谓的。”
“也是，反正在斯加山都睡过了。”
连弋把被子丢上床，整个人蹦了上去。
“对了。”穆千棠一脚把人踹到床那边，严肃道：“关于恐吓信的事，你千万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及。”
如果说了，其他人知道之所以被带到这里最大的原因可能是他，那真是妥妥的拉仇恨，肯定集中火力票死他。
连弋把头埋在被子里，半晌才闷闷“嗯”了一声。
“睡吧，不关灯了。”
“晚安。”
四周安静下来，渐渐只能听到外面重重海浪的拍打声，平静而有规律，然而在这平静内敛的表象下却暗潮汹涌，罪恶仿佛细细密密的蛛丝织起了一张看不见的网……
这个晚上，很多人都没有睡意。
顾允也是其中一个。
梁熠彤揉着眼睛从舱房出来时，见前面过道冒出几缕青烟，迷糊中他的第一反应是着火了，一个激灵冲过去，发现是顾允在那儿吸烟。
“你当自己是烟筒呐，这么吸肺不要了！”梁熠彤伸手把他丢在窗台上的烟盒拿走，结果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梁熠彤揉成一团扔垃圾桶，想把他指间燃着的香烟也拿走，最后还是作罢，说道：“你去睡一下吧，发现目标船我再叫你。”
一夜的焦急等待，顾允眼睛都熬出了血丝，看着玻璃外的夜海，神色深沉。
梁熠彤扯了一下嘴，靠向旁边的墙，“那我和你说说话吧，时间过得快些。”
“几点了？”
顾允问，大概是一直抽烟的原因，声音有些沙哑干涉。
梁熠彤抬手看了眼表，“五点多，快天亮了。”
顾允点点头。
时间拖得越久，人质面临的危险就越大，天亮以后对搜索比较有利，希望能尽快追上去。
他身上烟味很重，呛得人不舒服，要是以前梁熠彤肯定会不习惯，但和苏零这个大烟枪待久了以后，居然慢慢适应了。
“顾先生。”他问：“为什么顾老师会去参加这次节目录制？”
顾允吐出一口烟，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是小棠在重水教的学生？”
这个问题白天提过一次，梁熠彤不知道他为什么又问，只好点头，“是的，那年我们高三，顾老师在开后半月来到我们班，教数学。”
“那时候……”顾允看着指间即将掉落的烟灰，没有动弹，目光仿佛穿透时光落在未知的地方，“她过得怎样？”
“她过得……还好吧。”梁熠彤挠挠头，愈发搞不懂他要说什么，好奇问道：“难道那一年，顾老师没和你们联系吗？”
顾允似乎是笑了一下，是那种特别无奈又毫无办法的自嘲，“她如果不想联系，联系了又能怎样，还不是……”
下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梁熠彤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越发明显了，他斟酌片刻，最后还是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
“顾先生，有件事，我一直想问……当年那个晚上是不是你找到的顾老师，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顾老师会不告而别？”
顾允指尖一颤，烟灰落在手指上，他却恍然未察，神色也在一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梁熠彤没有注意到，还在说道：“那晚我们真的很担心啊，顾老师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冰糖出去找也没回来，两个人就这么消失了，还以为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顾允挑眉，“冰糖？”
梁熠彤顿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以洛唯西现在的身份，过去的事最好还是别提比较好。
“呃，就是我们班一个同学，他最先出去找顾老师的。”
顾允眉心微蹙，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事，但发胀昏沉的大脑让他思维变慢，一时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
正在这时，走廊那头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有人从上面下来，朝着苏零休息的房间跑去。
“可能有消息了，我去看看。”
梁熠彤转身小跑过去。
苏零将燃尽的烟蒂摁熄丢垃圾桶里，揉了把脸，打起精神跟过去。
此刻洛唯西乘坐的超级游艇上空盘旋着一架直升机，机身上醒目的红蓝标记使其身份一目了然。
观察室里，船长正满脸焦急地说着什么，旁边的洛唯西冷着一张脸，从始至终没有正眼抬头看，漠然道：“不用理会，继续开船。”
停船警告通过扩音器再次响起：“船上的人注意了！请立即停下来接受盘查。船上的人注意了，请立即停下来……”
“洛先生。”船长急道：“那是海警巡查，按规定我们必须停船的，好歹把话说清楚。”
“耽搁的时间谁负责？”洛唯西冷冷看向他，眼眸如霜，“你？——负不起！”
“可是……”
船长还想说什么，被洛唯西一声打断，他指着前方的三角旗标准道：“邵氏的船会这么怕事，既然同意将船让出，这里就是我说了算。”
话音刚落，外面猛地发出一声巨响。
前方海水像是受到什么冲击，猛地溅起大片水花，与驾驶室相连的对讲机传出声音，“船长，对方开枪警告了，要不要停船啊？”
与此同时，直升机的警告再次响起：“警告！警告！再不停船即将采取强制登船……”
船长抽了抽嘴角，小心看了眼洛唯西，抹汗道：“我刚想说的就是这个，哪怕不停，他们也会想办法逼停的。”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洛唯西简直要被这帮海警气死了，铁青着脸道：“不停，继续！”
“万一他们登船……”
“那就让他们登了试试。”
“……”
*
迷迷糊糊中，有人敲门。
穆千棠睁开眼，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才六点多。
她伸了个懒腰坐起，坐着发起呆来。
敲门声还在继续。
旁边的连弋裹成个茧睡得呼哧呼哧，连头都看不见。
穆千棠拎起枕头砸过去，“起床！有人敲门！”
那坨“茧”拱了供，半晌露出颗脑袋。
“几点了。”
连弋睡眼惺忪地靠着枕头，抓了抓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六点二十，估计天亮了。”
噔噔噔。
外面的人很有耐心，依旧不急不缓地敲门。
“谁啊！”穆千棠喊了一嗓子。
外面的人瓮声瓮气道：“给你们送衣服。”
“船上的人？”连弋缩在被子里道：“我还以为是自己人。”
穆千棠一脚踹过去，“你以为个球！去开门拿东西啊！”
连弋差点连人带被被踹下去，“靠！太粗鲁了！难怪嫁不出去！”
说完，赶紧在穆千棠第二脚踹过来之前掀开被子跳下床，朝门走去。
走廊有两个戴面具的黑衣人，其中一个在他们门口，另一个在对面和龚煌说着话。
门开了后，龚煌见瞧的是穆千棠的房间，来开门的却是连弋，还是刚醒的样子，顿时很惊讶，随后露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连弋：“……”
对方那种撞破奸情的促狭实在是……算了，懒得辩解。
面具人递过两个盒子，冷冰冰地说道：“请收拾好后，在八点以前到餐厅用餐。”
他接过来，关门进屋。
还是昨天一模一样的盒子，穆千棠打开一看，居然又是条漂亮裙子，只是没昨天那条华丽，比较日常一些。
看来魏霖是想让他们穿得漂漂亮亮去死。
连弋那个盒子里就简单了，一件新衬衣，以及换洗的内裤、袜子。
他拎起内裤闻了闻，“居然还是洗过的，这人什么毛病，准备得太充分了吧。”
“所谓体面和绅士的偏执。”
拿着衣服进卫生间，“我对他推测少了重要的一点，得重新理理思路。”
“少了什么？”连弋问。
回答他的是一记关门声。
连弋发了会儿呆，决定先回自己房间。
*
接到发现可疑船只的消息后，苏零就命船全力加速追赶。
他们乘坐的是海警最新投入使用的“冲锋号”，是目前世界上唯一能够到达75节的先进游艇，由两台柴油机和三台燃气涡轮发动机共同作用，提供22600马力的惊人动力，速度非常快。
天亮时，冲锋号终于追上了前面的船，所有人士气大震，摩拳擦掌做好准备解救人质，结果——
当苏零通过望远镜瞧见洛唯西那张堪比冰山的冷脸后，立即意识到闹乌龙了。
洛家少爷出现在这里，恐怕只有一个原因——穆千棠。
那艘船根本不是绑走人质的游轮。
而搜索海域的那架直升机，此刻还紧追不舍地在附近盘旋，架势员愤怒委屈的声音在频道想起：“他们无视警告不停船，下去的两位武装人员上船就被控制住，这么嚣张，劫匪肯定在上面……”
别说了，丢脸丢大了！
搜索落后一步不说，还弄错了目标……
苏零对身边的海警队长道：“让直升机继续往前搜索，这艘船不是。”
“不是！”那人虽然吃惊，但上面说了这次营救行动交由seals调查局指挥，既然苏零这么说，那应该是有把握的。
警队下命令时，苏零打开门，对守在外面的梁熠彤招手，“你过来，有事。”
顾允赶紧问道：“现在情况怎样，我妹妹是不是在那艘船上？”
苏零道：“不是，那不是劫匪开走的船。”
见顾允如遭雷击，眼里的期盼的光瞬间黯淡下去，又安慰道：“你也不用担心，应该快了。”
说完拉着梁熠彤进去，重新关上门。
梁熠彤也很失望，“不是那艘船吗？怎么会，再往前就要进入冰区，只有破冰船才能开去，那艘船怎么会开到这里，很可疑啊！”
苏零却没那么多废话，指了指他，“手机。”
梁熠彤莫名其妙，但还是服从命令地拿出手机。
“你那个朋友，洛唯西，给他打电话。”
“啊？”梁熠彤怔了一下，随即急道：“是不是顾老师出事了！前面有不好的消息传来吗！是不是啊！”
苏零无语，“出事的话，门外就有她家属，我为什么要找洛唯西。”
“呃，也是。”梁熠彤冷静下来，“那为什么找冰糖啊？”
“废话怎么那么多，让你打就打。”
“哦。”
梁熠彤讪讪找出洛唯西号码拨过去。
苏零一把拿过手机放在耳边，朝着窗边走去。
片刻，那头传来冷冷的男声，“苏警官。”
居然直接猜到是他！
苏零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洛唯西发出声冷笑，“不然等你们？黄花菜都凉了。”
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这人冷嘲热讽的语气简直和某人一模一样。
苏零耐着性子说道：“我们目的一样，你知道什么的话信息共享吧。”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以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道；“你们警方那么菜，给我个合作的理由。”
苏零抓着电话的手指用力收紧，恨不得把对面的人拖过来打一顿，什么态度嘛！
“我们的船快！”
“喔，勉强算个优点，”洛唯西淡淡道：“成交。”
“照这么说，陈旻如果刚才出去过，还敲了周薇的门，那他也有可能是狼，对了！”连弋忽然一拍大腿，“忘了件重要的事，我的身份牌还没看呢。”
“我看了。”穆千棠道：“平民。”
“啊？”连弋奇怪，“你什么时候看的，我怎么不知道。”
“刚才说话的时候看的，你要看吗？”她扭开身子去翻被子。
“不用了，知道就行。”连弋起身，打着哈欠道：“时候不早了，睡吧，养足精神明天才能再战。”
穆千棠道：“不错，你快去拿被子过来，我也累了。”
“啊？”
“啊什么啊。”穆千棠嘲笑：“以你的智商一个人睡我还真不放心，还有，刚才已经和周薇说了我们一起，要是被发现是假的，明天被怀疑怎么解释。”
连弋咧了咧嘴，默默出去对面拿被子。
穆千棠等他关上门，立即从被子里拿出两张卡。
连弋的身份牌她刚才确实看了一眼，但不是平民，而是狼人。
如果他知道的话，自然不会用贴纸杀人，但心态上肯定会有影响，穆千棠一番思量后，觉得还是骗他是平民比较好。
等连弋抱着被子过来，穆千棠正好从卫生间出来。
她道：“我想了想，身份牌放着不安全，万一被发现就不好了，就给撕碎用马桶冲了。”
连弋听了也没在意，说道：“怎么睡啊，你不会让我睡沙发吧，这么短。”
“睡床吧，一人一床被子无所谓的。”
“也是，反正在斯加山都睡过了。”
连弋把被子丢上床，整个人蹦了上去。
“对了。”穆千棠一脚把人踹到床那边，严肃道：“关于恐吓信的事，你千万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及。”
如果说了，其他人知道之所以被带到这里最大的原因可能是他，那真是妥妥的拉仇恨，肯定集中火力票死他。
连弋把头埋在被子里，半晌才闷闷“嗯”了一声。
“睡吧，不关灯了。”
“晚安。”
四周安静下来，渐渐只能听到外面重重海浪的拍打声，平静而有规律，然而在这平静内敛的表象下却暗潮汹涌，罪恶仿佛细细密密的蛛丝织起了一张看不见的网……
这个晚上，很多人都没有睡意。
顾允也是其中一个。
梁熠彤揉着眼睛从舱房出来时，见前面过道冒出几缕青烟，迷糊中他的第一反应是着火了，一个激灵冲过去，发现是顾允在那儿吸烟。
“你当自己是烟筒呐，这么吸肺不要了！”梁熠彤伸手把他丢在窗台上的烟盒拿走，结果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梁熠彤揉成一团扔垃圾桶，想把他指间燃着的香烟也拿走，最后还是作罢，说道：“你去睡一下吧，发现目标船我再叫你。”
一夜的焦急等待，顾允眼睛都熬出了血丝，看着玻璃外的夜海，神色深沉。
梁熠彤扯了一下嘴，靠向旁边的墙，“那我和你说说话吧，时间过得快些。”
“几点了？”
顾允问，大概是一直抽烟的原因，声音有些沙哑干涉。
梁熠彤抬手看了眼表，“五点多，快天亮了。”
顾允点点头。
时间拖得越久，人质面临的危险就越大，天亮以后对搜索比较有利，希望能尽快追上去。
他身上烟味很重，呛得人不舒服，要是以前梁熠彤肯定会不习惯，但和苏零这个大烟枪待久了以后，居然慢慢适应了。
“顾先生。”他问：“为什么顾老师会去参加这次节目录制？”
顾允吐出一口烟，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是小棠在重水教的学生？”
这个问题白天提过一次，梁熠彤不知道他为什么又问，只好点头，“是的，那年我们高三，顾老师在开后半月来到我们班，教数学。”
“那时候……”顾允看着指间即将掉落的烟灰，没有动弹，目光仿佛穿透时光落在未知的地方，“她过得怎样？”
“她过得……还好吧。”梁熠彤挠挠头，愈发搞不懂他要说什么，好奇问道：“难道那一年，顾老师没和你们联系吗？”
顾允似乎是笑了一下，是那种特别无奈又毫无办法的自嘲，“她如果不想联系，联系了又能怎样，还不是……”
下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梁熠彤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越发明显了，他斟酌片刻，最后还是问出了一直以来的疑问。
“顾先生，有件事，我一直想问……当年那个晚上是不是你找到的顾老师，发生了什么事吗，为什么顾老师会不告而别？”
顾允指尖一颤，烟灰落在手指上，他却恍然未察，神色也在一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梁熠彤没有注意到，还在说道：“那晚我们真的很担心啊，顾老师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冰糖出去找也没回来，两个人就这么消失了，还以为他们发生了什么事……”
顾允挑眉，“冰糖？”
梁熠彤顿时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以洛唯西现在的身份，过去的事最好还是别提比较好。
“呃，就是我们班一个同学，他最先出去找顾老师的。”
顾允眉心微蹙，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事，但发胀昏沉的大脑让他思维变慢，一时也想不通到底是什么。
正在这时，走廊那头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有人从上面下来，朝着苏零休息的房间跑去。
“可能有消息了，我去看看。”
梁熠彤转身小跑过去。
苏零将燃尽的烟蒂摁熄丢垃圾桶里，揉了把脸，打起精神跟过去。
此刻洛唯西乘坐的超级游艇上空盘旋着一架直升机，机身上醒目的红蓝标记使其身份一目了然。
观察室里，船长正满脸焦急地说着什么，旁边的洛唯西冷着一张脸，从始至终没有正眼抬头看，漠然道：“不用理会，继续开船。”
停船警告通过扩音器再次响起：“船上的人注意了！请立即停下来接受盘查。船上的人注意了，请立即停下来……”
“洛先生。”船长急道：“那是海警巡查，按规定我们必须停船的，好歹把话说清楚。”
“耽搁的时间谁负责？”洛唯西冷冷看向他，眼眸如霜，“你？——负不起！”
“可是……”
船长还想说什么，被洛唯西一声打断，他指着前方的三角旗标准道：“邵氏的船会这么怕事，既然同意将船让出，这里就是我说了算。”
话音刚落，外面猛地发出一声巨响。
前方海水像是受到什么冲击，猛地溅起大片水花，与驾驶室相连的对讲机传出声音，“船长，对方开枪警告了，要不要停船啊？”
与此同时，直升机的警告再次响起：“警告！警告！再不停船即将采取强制登船……”
船长抽了抽嘴角，小心看了眼洛唯西，抹汗道：“我刚想说的就是这个，哪怕不停，他们也会想办法逼停的。”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洛唯西简直要被这帮海警气死了，铁青着脸道：“不停，继续！”
“万一他们登船……”
“那就让他们登了试试。”
“……”
*
迷迷糊糊中，有人敲门。
穆千棠睁开眼，看了眼床头的闹钟，才六点多。
她伸了个懒腰坐起，坐着发起呆来。
敲门声还在继续。
旁边的连弋裹成个茧睡得呼哧呼哧，连头都看不见。
穆千棠拎起枕头砸过去，“起床！有人敲门！”
那坨“茧”拱了供，半晌露出颗脑袋。
“几点了。”
连弋睡眼惺忪地靠着枕头，抓了抓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
“六点二十，估计天亮了。”
噔噔噔。
外面的人很有耐心，依旧不急不缓地敲门。
“谁啊！”穆千棠喊了一嗓子。
外面的人瓮声瓮气道：“给你们送衣服。”
“船上的人？”连弋缩在被子里道：“我还以为是自己人。”
穆千棠一脚踹过去，“你以为个球！去开门拿东西啊！”
连弋差点连人带被被踹下去，“靠！太粗鲁了！难怪嫁不出去！”
说完，赶紧在穆千棠第二脚踹过来之前掀开被子跳下床，朝门走去。
走廊有两个戴面具的黑衣人，其中一个在他们门口，另一个在对面和龚煌说着话。
门开了后，龚煌见瞧的是穆千棠的房间，来开门的却是连弋，还是刚醒的样子，顿时很惊讶，随后露出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连弋：“……”
对方那种撞破奸情的促狭实在是……算了，懒得辩解。
面具人递过两个盒子，冷冰冰地说道：“请收拾好后，在八点以前到餐厅用餐。”
他接过来，关门进屋。
还是昨天一模一样的盒子，穆千棠打开一看，居然又是条漂亮裙子，只是没昨天那条华丽，比较日常一些。
看来魏霖是想让他们穿得漂漂亮亮去死。
连弋那个盒子里就简单了，一件新衬衣，以及换洗的内裤、袜子。
他拎起内裤闻了闻，“居然还是洗过的，这人什么毛病，准备得太充分了吧。”
“所谓体面和绅士的偏执。”
拿着衣服进卫生间，“我对他推测少了重要的一点，得重新理理思路。”
“少了什么？”连弋问。
回答他的是一记关门声。
连弋发了会儿呆，决定先回自己房间。
*
接到发现可疑船只的消息后，苏零就命船全力加速追赶。
他们乘坐的是海警最新投入使用的“冲锋号”，是目前世界上唯一能够到达75节的先进游艇，由两台柴油机和三台燃气涡轮发动机共同作用，提供22600马力的惊人动力，速度非常快。
天亮时，冲锋号终于追上了前面的船，所有人士气大震，摩拳擦掌做好准备解救人质，结果——
当苏零通过望远镜瞧见洛唯西那张堪比冰山的冷脸后，立即意识到闹乌龙了。
洛家少爷出现在这里，恐怕只有一个原因——穆千棠。
那艘船根本不是绑走人质的游轮。
而搜索海域的那架直升机，此刻还紧追不舍地在附近盘旋，架势员愤怒委屈的声音在频道想起：“他们无视警告不停船，下去的两位武装人员上船就被控制住，这么嚣张，劫匪肯定在上面……”
别说了，丢脸丢大了！
搜索落后一步不说，还弄错了目标……
苏零对身边的海警队长道：“让直升机继续往前搜索，这艘船不是。”
“不是！”那人虽然吃惊，但上面说了这次营救行动交由seals调查局指挥，既然苏零这么说，那应该是有把握的。
警队下命令时，苏零打开门，对守在外面的梁熠彤招手，“你过来，有事。”
顾允赶紧问道：“现在情况怎样，我妹妹是不是在那艘船上？”
苏零道：“不是，那不是劫匪开走的船。”
见顾允如遭雷击，眼里的期盼的光瞬间黯淡下去，又安慰道：“你也不用担心，应该快了。”
说完拉着梁熠彤进去，重新关上门。
梁熠彤也很失望，“不是那艘船吗？怎么会，再往前就要进入冰区，只有破冰船才能开去，那艘船怎么会开到这里，很可疑啊！”
苏零却没那么多废话，指了指他，“手机。”
梁熠彤莫名其妙，但还是服从命令地拿出手机。
“你那个朋友，洛唯西，给他打电话。”
“啊？”梁熠彤怔了一下，随即急道：“是不是顾老师出事了！前面有不好的消息传来吗！是不是啊！”
苏零无语，“出事的话，门外就有她家属，我为什么要找洛唯西。”
“呃，也是。”梁熠彤冷静下来，“那为什么找冰糖啊？”
“废话怎么那么多，让你打就打。”
“哦。”
梁熠彤讪讪找出洛唯西号码拨过去。
苏零一把拿过手机放在耳边，朝着窗边走去。
片刻，那头传来冷冷的男声，“苏警官。”
居然直接猜到是他！
苏零道：“你怎么会在这儿？”
洛唯西发出声冷笑，“不然等你们？黄花菜都凉了。”
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这人冷嘲热讽的语气简直和某人一模一样。
苏零耐着性子说道：“我们目的一样，你知道什么的话信息共享吧。”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以气死人不偿命的语气说道；“你们警方那么菜，给我个合作的理由。”
苏零抓着电话的手指用力收紧，恨不得把对面的人拖过来打一顿，什么态度嘛！
“我们的船快！”
“喔，勉强算个优点，”洛唯西淡淡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