棋子或许悲哀,但若是连棋子都不是,恐怕连悲哀都不能,那才是真正的悲哀。
    寒风瑟瑟,冰气入骨,腹部时不时传来的绞痛不断的冲击着何娆一已经残破不堪的神经。
    ‘饿了’这是正理,就算不算何娆一进入这个身体后的事情,这具身体也已经连续不断的一两天没有进食了,在这种冰天雪地温度极低的地方,如此还能活着已实属侥幸,怎可能不饿?
    在瑟瑟寒风中,何娆一将紧裹着身体的耗牛皮松开了一条缝隙,伸出被冻得战战抖抖的右手在耗牛皮的边缘扯下了一点腐肉,腐肉之所以是腐肉就在于这种肉已经变质,已经不能吃,硬要吃很可能会生出疾病。
    然而在如今这个境地,何娆一还有的选择吗?炸鸡啤酒?麦当套餐?牛排鸡翅?可乐咖啡?做梦吧。
    在这种冰天雪地的地方,在身体机能以基本丧失殆尽的时候,在这种走几步路都成问题的境地,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想着山珍海味还幻想着美食佳肴,那么等待着的结局可不会太好。
    虽说是腐肉,但肉质非常坚硬,在不借助工具的情况下想要纯粹靠着手抓的力量扯下一点肉来并不简单。在硬扯了几次无果后,何娆一直接低头用牙齿来咬。
    臭,臭,臭,非常臭,即使因为此地的气温环境其味道依旧让人难以忍受,但何娆一此刻别无他法,低头,张口,咬合,拉扯,茹毛饮血,如狼群虎豹。
    腐肉的味道是什么样的?以前的何娆一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现在的何娆一知道,却说不出来,这种臭味很特别,不是好的那种特别,而是臭到了一种境界,你的大脑已经自动将其屏蔽。
    恶臭充斥着口腔,蠕动的肠胃试图阻止他们主人的肆意妄为,然而最终都被固执的主人硬是压下,一次一次又一次的将他们反感恶心的东西送进去。
    何娆一面无表情的重复着进食动作,就仿佛已经没有味觉了一样。
    然而当真就没有味觉?舌头当真已经在寒风中被冻得丧失了味觉?不是何娆一不知道,也不是何娆一尝不出味道,而是别无选择,既然别无选择,既然必须去做,为何一定要愁眉苦脸,为何一定要寻死觅活?那样当真有用?既然没用又何必如此?
    如果哭闹有用,何娆一早已哭闹,如果大骂有用何娆一也不会矜持,然而事实一遍又一遍的告诉我们,做在大多数情况下永远比说要好得多,也有作用的多。
    当腹部没有在绞痛后何娆一立即放弃了进食动作,浅尝即止,不是因为淑女,不是因为矜持,而是此时当真不宜吃食太多,几天没有进食,如若进食太多脆弱的胃当真可以消化的过来?也许可以,但此时此地,没有医疗,没有食物,没有保障,连体能都没有多少的情况下,何娆一赌不起,也不会去赌。
    如若一旦消化不过来,如若因此而引发些不可收拾的后果,在此无异于被宣判死刑。在一些必要的时候何娆一也许会孤注一掷,但在这种完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该如何做该稳妥还是该一时意气何娆一自然是知晓的。
    一番动作已经将何娆一恢复过来了一点的力气消耗殆尽,勉强将耗牛皮盖在身上后,何娆一闭上眼睛在这冰天雪地里,在这寒风瑟瑟里,在这零下n度的气温里,在这手脚冰冷似冰棍的情况下,沉沉睡去。
    在这种零下n度呼出口气都可以凝结成冰的地方,在没有足够的生存保障的情况下,每一次睡觉都无异于在和死神打交道,每一次睡觉都是在死亡的边缘游走,一个不注意就可能再也睁不开眼。
    明知如此,但何娆一却不得不做,不睡眠身体如何恢复?不睡眠力气从何处而来?睡眠能够节省一定的体力,空余出一部分能量来进行消化,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何娆一唯有这样来确保消化而已。
    死神的镰刀从颈部缓缓划过,万幸镰刀并没有落下,万幸白净的脸颊上并没有血花,万幸美丽的双眸并没有永久的闭合,万幸何娆一还能够醒来。
    也许是巧合,也许是偶然,也许是必然,幸运女神再一次垂青,雪地里何娆一再次睁开了双眼,明亮,幽深,有神,经过了一次进食和消化后,力量恢复了很多。
    此时已是大概是中午,天空中悬挂着一轮耀眼的太阳,在骄阳的照耀下温度提升了些许,虽然不多,但也算个好消息,至少是个好的开头。
    轻轻抬手将脸上凝结的薄冰擦去,起身拖动着身体,一次一次,一步一步的向着左前方的一个小山坡走去,或者说爬去。
    每一步都伴随着剧痛,手腕,脚腕,臂膀,大腿,手指,关节...四肢剧痛,全身剧痛,剧痛一次又一次的冲击着何娆一的心理防线,人类的疼痛忍耐度是多少?何娆一不知道。但想来此时此刻的忍耐度以是仅有。
    不知在何时在何地在什么场景看过这样一句话,上面说女性对于疼痛的忍耐度比男性要高,这句话的来源原理不得而知,但此刻所发生的事情却似乎在证明。
    疼痛的冲击,防线的摇晃,何娆一依旧面无表情,一步一步坚定的向着既定路线而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到底内心如何恐怕只有她自己才知道。
    一人高的小山坡,上面铺着一沉厚厚的雪,远看似乎就是一堆冰雪,唯有依稀裸露出的岩石在述说着它的身份。
    小山坡前,何娆一重重的倒下,拖着疲惫的身体走了这么远,刚刚恢复过来的力气已经所剩无几,两三米远的距离,放在身体无恙的时候或许一分钟都不需要就能够轻松到达,而现在却是足足花了何娆一近半个时辰。
    半个时辰的奋战,半个时辰的坚持,半个时辰的行走,上次吃的那点腐肉即使已经完全消化又如何能够坚持得了?
    寒风瑟瑟中,包裹着耗牛皮的何娆一躺在小山坡上,缓缓闭上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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