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时半跪在地上, 他紧紧的握着刀, 虎口处因为受到了大力的撞击而被撕裂开,鲜红的血液从伤口中涌出,染红了衣襟, 落在脚下的泥土中, 很快的和那片黑色融为一体, 什么都没有留下来。
    脚下的漆黑土地一片狼藉, 因为战斗而诞生的刀痕和拳脚相击制造出来的坑洞到处都是,漆黑的泥土翻卷了出来,露出一片被几人的战斗弄得坑坑洼洼的地面。
    银时眼前有些发黑,他艰难的用刀拄着地,从嘶哑的喉咙中发出沉重的喘息声。他抬眼看了看周围,高杉正仰躺在地面上, 一双腿交叠着露在外面,在银时的角度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但是银时从他那拼命想要起身却始终无法如愿的动作中, 就可以清楚的知道此时的高杉心中的焦虑。
    但银时同时也清楚,高杉现在什么也做不了,他看着虚的刀在高杉脸侧划出的刀伤——如果不是高杉反应的快, 可能那一刀划的就是他的脖颈。
    桂或许是他们三个中最坚持的一个,因为在他和高杉都没力气再战下去的情况下, 桂还是坚持着挡在虚的面前, 顽强不屈的出刀。
    ——铛。
    “没完没了的杂鱼。”再次抬手轻而易举挡住了桂毫无威胁力的一刀后, 虚抬了抬眼, 有些不耐的看着他,眼中有着淡淡的厌烦之色。
    那双从斗笠中露出来的眼睛实在是和松阳老师太像了一些,这让桂有一瞬间几乎错觉是松阳老师在用厌烦和失望的目光看着他。这让他不由得恍惚了一下,手一抖差点没拿稳刀,被看准机会的虚一刀背拍飞了出去,落到高杉和银时中间。
    “就到这里吧,没心情再和你们纠缠下去了。”虚微微歪头,看了一眼开始膨胀的金色火焰,他的心中陡然生出一点兴奋来。他等了许久的对手,忍耐了这么多年才等到的,最有可能终结他虚无的一生的人,终于到来了吗?
    虚无的人生,实在太过无趣了,只是阿尔塔纳却不会允许他死去,他自己也不想死于弱者手中。但是想要找到一个可以将他杀死的强者...实在是太难了些。
    “作为‘他’的弟子,我将会用我的最强的姿态打败你们,也算是对我自己的一种尊重。”
    虚微微垂下眼,他修长的手指握紧了刀柄,指尖在刀镡的卍字型上拂过,平平的举起了刀。他微微歪着头,眯眼笑了起来,笑容被藏在斗笠下没有被任何人发现。
    “只是这样的话,是无法伤到我的。所以,就只有送你们去死了。”
    “啊……就这样了吗?死在你的手里……”高杉躺在地上仰头看着天空,他的脸色有些恍惚,突然就想起幼时离开家里后的那些过往。
    ‘是因为迷路才来到这里的吧?’、‘只要成为自己所憧憬着的武士就好。’那个有着浅栗色长发和温柔笑容的男人是这样告诉他的。
    为什么会是你呢?松阳老师,难道我们所做的一切,都只是错误吗?
    “如果一开始就是这样打算的话,松阳老师也不会收留我们了。”桂从地上爬起来,他一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一边咳着血打断了高杉的想法,平日里总是温柔俊秀毫无杀伤力的漂亮脸蛋绷得紧紧的。
    “高杉,无论你知道了什么,这都不是你否定老师的理由,你不是,最在乎老师了吗?”
    “说的也是,这次是我错了,假发。”高杉摇摇头,将刚刚那些无厘头的想法甩了出去,他同样爬了起来,站在桂的身边和他并肩而立。
    “喂喂……你们两个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啊,不要这样对银桑啊假发,好歹共享一下情报啊。”银时有气无力的翻了个白眼,他原本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两个人瞒着他都做了什么,但是现在的情况下……被蒙在鼓里的滋味可不怎么样。
    “不是假发是桂。”桂头也不回的道,他顿了顿,没有正面回答银时的问题。
    “银时的话,不知道也没什么吧,还不能完全确认的事情,还是不要随便说出来比较好。”
    “不能总让银时来承担啊……有些事一次就够了。”桂微微垂着眼,避开银时的目光,轻声呢喃道。除了就站在他身边的高杉之外,没有别人能够听到他的话。
    “无论是不是松阳老师……都不该让银时再出手了。”桂看着高杉,神色复杂,眼神中带着一点恳求。
    “我们都是被老师捡回来的孩子。高杉你把老师当做信仰,银时视老师为父,但是我也…一样啊。”
    “这一次让我来吧,作为你们的左右手,代替我们的过往,来挥刀。” 虽然出身极好,但是幼时失去父母,曾有很长的时间都处于流浪中的桂,虽然有着狂乱的贵公子之名,但是内心却和银时是一样的。
    过往的羁绊,松下私塾中相伴成长的同伴和老师,于他而言,比什么都要重要。就算是怀疑对方是松阳老师,桂也绝对不会束手就擒。
    “遵循着老师过往的痕迹走下去,这便是我的信念,所以绝对不会让你这个家伙玷污。”
    “真是有趣。”虚用奇特的眼神看着桂和高杉,目光尤其是在桂的身上停留了半晌,赞许的点了点头。“竟然猜到了吗?也没关系。”
    “无论你们猜不猜的到,这都不影响你们的结局。”
    “想要杀了他们吗?这可不行。”
    张扬高傲中带着些许漫不经心的声音从身后响起,虚眼眸微缩,下意识的向着身后看过去,正好对上了从火焰中走出的男人那双烁玉流金的可怕眼眸。
    他有着一双仿佛是火焰凝聚出来的眼眸,眼眸开合间流泻出一种可怖的威压,身后的金焰在极致的膨胀后收缩到他的身周,一层淡淡的光幕围绕着他,让人看不清他的模样。唯有他灿然如金焰凝聚的长发和一双眼眸如粹星子的神性眼眸显露在外面,让所有看到的人都不由得微微屏住了呼吸。
    “……伊尔?”银时的声音有些嘶哑,他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突然出现在火焰中的男人,不确定的发出疑问。
    眼前这个人确实是从伊尔所在的火焰中走出的,也有着和伊尔一样的发色和相似的火焰。但是……这个一眼看上去就不同寻常的人……比起虚给他们的感觉还要可怖的强势男人,竟然会是伊尔吗?
    眼前的金发男人穿着一身极为暴露的长袍,白色的长袍用一整块面料构成,长至膝盖的短袖束腰外衣呈矩形,围绕身体褶裥垂披于左边。腰部与胸部用扣针固定于肩,胸部用腰带稍加悬吊,手臂裸/露,右边则是任凭它敞开着,稍有微风就可将它吹拂起来。
    这样的装扮和伊尔的衣饰风格确实有几分相似,一眼就可以看出来是类似的衣着习惯。但是……银时默默的仰头看着对方那比起高杉要高出一个假发的假发的身高,以及金发男人露出来的手臂上完美的肌肉弧线,不由得沉默了一下。
    这个高大、强势、神秘、看上去简直像是那群税金小偷的老大,比将军还像是将军的家伙……居然是伊尔?那个软软萌萌,喜爱恶作剧,皮的可以但是又十分惹人喜爱,动不动就会撒娇的小哭包伊尔?太阳神在上,伊尔你是吃了太阳神了才会变成这样吧。
    “好久不见了,松阳。”天御川没有注意到银时有些奇怪的表情,他看着虚,随意的挥了挥手,将蔓延开来的金色火焰统统收了起来,没有让它们继续蔓延下去。
    “或者……你更喜欢我称呼你为‘虚’?”
    “想叫什么是你的问题,虚也好,松阳也罢,都只是一部分的我,称呼对我而言没有太大的意义。”
    虚轻轻哼了一声,随手拿掉头上碍事的斗笠,扔到了一边,露出他浅栗色的长发和一双冷漠的眼眸。银时、高杉和桂顾不得从天御川嘴中得到事实肯定的惊讶,三个人急急的同时看向虚。
    ——那双眼睛中没有他们熟悉的、属于松阳的温柔笑意和柔和安抚,甚至连正常人会有的情绪都不多。那是一双冰冷死寂的,不存在任何事物,虚无的眼睛,属于天照院奈落首领虚的眼睛。
    “到了现在也无所谓了。”虚冷淡的看着银时三人,将脸上的八咫鸦面具同样取了下来,露出一张和吉田松阳一模一样的脸来。
    “所谓吉田松阳,不过是我厌倦了一些事后才出现的人格而已,早就不存在了。”虚难得的耐下心来对着银时他们解释道,但他的语气却十分冰冷,不像是解释,反倒像是带着满满的恶意。
    “至于你们三个,也不过是无聊之下的产物罢了。”
    “你——”桂睁大了眼睛,他咬着牙,不甘的看着虚。他和高杉的猜想已经被证实了,这个人……原以为害死了松阳老师的天道众首领,竟然真的是松阳老师本人,那他…他们所做的这一切,又算得上是什么呢?
    他的属下总是觉得他是个温柔的人,但是其实温柔的不是他,是松阳老师。他只是下意识的在遵循松阳老师的痕迹,想要成为像老师那样的人。就算从来没有说出口,也没有像高杉和银时那样激烈的表现,但是对老师的憧憬,是不会磨灭的。
    但是虚的存在…却仿佛是为了证明他有多可笑一般。
    不可原谅……但是又不知道应该如何做。打吗?他们无法赢过虚,这已经是用惨痛的教训证明的了。但是就这样放弃,桂却不甘心。
    “不甘心的话,就站起来吧。”高杉轻柔的声音传入了桂的耳中,他抬头看着高杉,发现他的表情十分平和。
    “那不是松阳老师,是害死了老师的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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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还有两三章完结银魂吧。
    我果然低估了自己的拖延症。
    心疼桂...他是最像松阳的学生。高杉走上了背离同伴的路,银时选择归隐,只有桂,一直秉持着松阳最初的信念走下去。
    高杉的话......他早就隐隐察觉到了问题,但是没有说出来,只是和同样觉得哪里不对的桂通了气。
    银时完全蒙在鼓里,他已经懵了。
    下一章的话解决松阳,然后收收尾,就回本丸了。
    说起更新的话......因为过年回来的时候火车太久了,我的全勤已经没了
    现在是每天下午五点更新周末没有更新,看你们不喜欢防盗所以没有防盗了可以放心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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