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白后退两步,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黑咕隆咚的树林,是什么在攻击自己。额头温热的血液在流,也不知道会不会做疤痕。
    “姐,你怎么了,没事吧。”旭尧发现她的异常,抓着她的手借着月光来看,深黑色的血液,“你受伤了”?
    话还没说完,更多的石子扔向依白。躲避不及,身上好几个地方中招,旭尧眼神变的恐惧,把依白护在身后,“谁,是谁,有本事别躲着,出来。”
    那些奇怪的石子好像就认准依白似的,躲开旭尧朝着依白丢来。
    依白忍着不出声,在黑夜中搜索身影,只是看不清,速度很快穿梭着,一棵树跳到另一颗树上边儿。帐篷里的人都被吵醒,秦乾墨迈着步子走了出来,拿着手电东晃西晃也没见着什么,晃到依白身上的时候,见她额头上都是血。
    广墨也捂着胸口出来,见依白受伤,快他一步上前,“你怎么样,怎么搞的。”
    依白摇了摇头,“被偷袭了,不造是谁。”
    秦乾墨把火堆从新点燃,照亮一小片区域。四周变的安静,也没有石子朝着依白丢来,坐在地上,旭尧帮她处理伤口。
    “看来是人品问题。”依白笑了,映着火光,恬静自然的笑着,“石子都朝着我来了,可见那人得多恨我。”
    旭尧看着没心没肺的她,有些无奈,“还笑,刚刚吓死我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
    依白显然没有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处理好伤口后,再三劝说,把大家都劝去睡了。自己也回了帐篷,荨贞还在睡着,嘴角抿着笑意,显然刚刚的事情没有惊动她。
    不一会儿,有人掀开帐篷出去,依白心一动,掀开角来看,坚毅的背影坐在地上,防备的姿势,手捂着胸口。虽然没有看到脸,依白也知道是谁。
    凌晨,天还没亮。大家都起来了,昨天的事,对任何人打击都不小,尽管身体很疲惫,想着只要抓紧到了生苗寨,给荨贞解了蛊毒,大家就离开,再也不要回来了。
    整装待发,一行人背着行囊,小心翼翼的穿梭在山林间。秦乾昱带路,依白跟在后面,深一脚浅一脚的跟着,时不时广墨会虚扶她一把,并没有做过分的。荨贞则要旭尧背着,以身体不适为名。
    初升的太阳在此刻毫无违和感,多了足够的视线罢了,却更加清冷,露珠招呼着依白的裤腿,湿了一片。她穿的是秦乾昱的军装,他经常备用军用物品在野外的时候,一定很受用。显然他是对的,自己带的超短裤与连衣裙似乎只起到了一定的美感。
    广墨走在她身边,时不时盯着她的脸看。脸颊有些擦伤,额头上被贴了邦迪,原本白皙细嫩的脸蛋,此时有了伤,不知谁干的,不然一定揪他出来,把他的脸划开。在他的脸上画地图,画棋盘。
    “啊。”依白跌坐在地上,手捂着脚踝。突如其来,广墨连忙掀开裤腿查看,旭尧放下荨贞推开广墨自己来。秦乾墨皱着眉紧盯着坐在地上的依白。
    掀开裤腿,一对圆孔很是显眼,蛇牙印。伤口周围逐渐变的深紫,“不好,伤口有毒。”旭尧几乎想都没想低头就要吸,荨贞和秦乾墨几乎同时把他拦住,然后他蹲了下来,握着依白的脚踝,唇触碰在她的肌肤上。
    他的呼吸好冷。依白的视线逐渐变的模糊,最后记忆停留在秦乾昱低着头吸允自己脚踝的画面,广墨握着她的手,一直对她说坚持住。旭尧则担心的眼眶痛红,荨贞紧紧的拉着他的手看着自己。一切都像一场梦,好长好长的梦,也许永远都醒不过来,也许,醒来之后自己在医院,大夫告诉她没事了,醒来就可以出院了。
    这一路上遇到的人,经历的事。依白觉得知足,原本她以为自己的乐趣只有冰冷的手术台与尸体,破不完的案子,抓不完的贼人。没想到也可以像现在一样,在她从未涉及过的世界里面闯荡,像一叶扁舟没了方向,漂流在浩瀚的海面上。也许下个地方就是岛屿,亦或是布满焦的海岸。
    再次睁开眼睛,周围都是灰蒙蒙的塑胶。自己在帐篷里,勾起嘴角,自己命还真大。不知道其他人怎么样了,现在又在哪里。走出帐篷,外面正下着小雨,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秦乾昱的帐篷很大,旭尧荨贞都缩在里面,拉开拉链,依白也坐进去。
    “姐,你醒啦。”旭尧高兴的往里挪了挪,给依白让地方。点了点头,看着还在昏睡的秦乾昱,肿紫色的嘴唇,脸色苍白,“他怎么样。”
    “很严重,看能不能挺过今晚了。他把姐大部分的毒都吸出来,自己也中毒了。”依白这才知道他吸完毒后又满山找药草,最后毒攻心,直接晕倒,手里还攥着驱毒的药草。旭尧把药草给她敷上之后情况好多了,倒是秦乾昱严重起来,说胡话,发烧,一会儿又冰冷的不行。外面又开始下雨,根本找不清那种药草,只能先把大家安顿起来。
    依白不认得他给自己找的药草是什么,但是拔毒的自己到知道几种,听完,掀开帐篷往出走,一个身影毅力在雨中,逐渐放大。
    是广墨。
    广墨手里拿着药草,抓起依白的手放在她的手心里,然后什么都没说进了帐篷。他不顾危险,顶着雨去找来的么?
    “姐,你快回来,下雨了太危险了山上。”旭尧见她走出去,连忙追出来。看着她站在雨中不动,手里拿着药草,便知一二。
    依白嚼碎以后,掰开秦乾昱的嘴,然后唇触碰着唇,舌尖把药草抵近他的嘴里。此时帐篷里只有二人,外面淅沥沥还在下着小雨,天气反复无常。纤细的手指尖划过他的脸颊,棱角分明的脸,此时抿着唇,闭着眼。
    慢慢的,把头靠在他的胸膛,闭上眼。
    她身重蛇毒,他奋不顾身的帮她吸出毒,让自己处于这样的境地。如果,没有如果,希望他可以好好活下去,坚持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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