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尽量保持着平静的语气,道:“秋珂,你能不能快点好起来啊?”
    他应道:“能的。”
    她尾音颤抖,手里死死攥着他的袍角,极力隐忍:“我真的……真的见不得你这个样子。”
    秋珂语声温柔,道:“别哭,你一哭我心都乱了,还怎么安心养身呢。”
    明雁君连连深吸气,道:“算我求你,你告诉我,怎么能好,要些什么药,我去找。”刀山火海她也去找。
    秋珂却道:“不要其他的药,你就是药。你好,我便能好。”
    为什么明明这么动听的美好的话,却有尖刀一般的杀伤力,一下一下往她心窝里捅,痛得无法自抑。
    她闷声哭了,应道:“好,好,下次我便再也不哭了。我会让自己过得好。”
    她把他的手拿过来,固执地捧在手心里替他捂着,喃喃又道:“往后仔细些,别再着凉受寒了。
    “王妃给的药,你要按时服用。
    “若是觉得手凉的话,下次可以抱个汤婆子暖一暖,没人会笑话你的。
    “还有,外面风大,在身体好转之前少出门。”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想到一句便说一句。
    只要她说的,他都应下。
    直到后来,她该走了。
    秋珂不得不松开手臂,放她离开自己的怀抱。
    他一直看着她的背影走出院外去。
    明雁君都没有回头。
    她不能回头,他也不想她回头。不然她就会看见,他那么难过的样子。
    秋珂静静等待着,听到明雁君的脚步声已远,他便再也忍不住,偏着头,手松松握成拳抵在唇边,闷闷地咳嗽起来。
    回皇子府的路上,寒冷的夜风一吹,明雁君便冷静了下来。
    孟娬与她同行了一段路。
    孟娬道:“对不起,事先没能与你说一声。”
    明雁君道:“阿娬,谢谢你。我已与他聊清楚了,也算放下了一桩心事。”
    可是真的放下了吗?能进到心里的人或事,又哪是那么容易放下的。
    孟娬没再多言。
    ***
    转眼间谢初莺进宫已经一年有余,她极讨圣宠,从嫔顺利地升为了妃。
    她如今娇养得身段婀娜,肌肤吹弹可破,光是那床帏间的万种风情,便知有多让男人着迷了。
    每个月皇帝的侍寝名单里,总是她排得最多。
    眼下,公公把这个月的侍寝名单送到皇后这里来过目。
    皇后容色淡淡地看了两眼,道:“难怪后宫其他人都颇有怨言,初莺这个月又霸占了不少雨露。”
    贴身宫女道:“皇上除了每月固定来娘娘这里的三回,这个月莺妃那边都已经侍寝五回了,这样下去……”
    后宫侍寝的妃嫔名单是由内务那边定的,但也不是绝对的,最后还要看皇帝自己乐意去哪处。
    而每个月到皇后中宫至少三回,这是后宫的规矩,也是为了树立皇后的威仪。
    其他妃嫔每个月能侍寝一回就不错了,还有不少连一个月都轮不上,而光谢初莺一个便轮了五回,可想其他人的心情。
    皇后老神在在道:“皇上想宠幸谁那是皇上的自由,初莺能让皇上如此惦记,那也是她的本事。”
    皇后根本没打算干涉,更别说吃醋生妒了。
    不管皇帝再怎么宠幸下面的妃子,她也是皇后,目前谁都动摇不得。
    而她谢初莺,不过是个床上的宠儿罢了,能当得了皇后吗?
    从某种程度上讲,她倒希望皇帝能多去谢初莺那里,但愿太后给谢初莺调养的身子,能起到作用呢。
    太后私下里给谢初莺调养身子的事儿,可没能瞒过皇后的耳目。
    皇后这厢如是想,那厢谢初莺在自己宫里,压不下胸口那股子恶心作呕感,正对着痰盂干呕了几下。
    身边的嬷嬷和宫女豆蔻的神情不定。
    嬷嬷道:“娘娘不要着急,等有机会,太后自会派人来给娘娘诊断。”
    谢初莺心头一阵一阵的狂跳,始终平静不下来。
    虽说皇帝每次宠幸过后,都会赐下一碗避子汤。可久而久之,她也有了经验,当着太监的面把避子汤服下以后,等人一走,便趴在床头用力地抠喉咙,把那汤药再吐出来。
    倘若当真是有孕了……她也不知道这孩子究竟是皇帝的还是……
    随后谢初莺倚在床头昏昏沉沉便睡去了。
    直到半夜里,床帐忽然被人撩开。
    她转醒过来,看见床边出现的男人时,心头微微一松。
    正要起身,平王连忙俯身下来扶好她,声音也不自觉地温柔下来,道:“快躺好,我听说有动静了?”
    他看起来似乎比自己还要高兴。
    谢初莺知道自己将来或许是要依靠他,但是一直以来并没有把他当做自己全部的依靠。她想着他将来不一定会成功,必须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可眼下见他如是紧张,谢初莺竟有点精神恍惚。
    她想,一定是与他同床共枕久了的缘故,才使得自己对他生出一点莫名的念想。
    她也知道,不管是他还是皇帝,爱的始终是她这副身子;而他除了她这副身子,还需要她的身世背景,仅此而已。
    不过是彼此依靠彼此利用的关系。
    谢初莺倚着他的手臂缓缓躺下。
    平王解了衣袍,上榻去陪着她。
    谢初莺见他不多动,笑道:“今日王爷倒是老实。”
    随后,身边的嬷嬷深夜又带了一名嬷嬷进来,隔着床帐要替谢初莺把脉。
    谢初莺把自己的手腕伸了出去。
    过了片刻,那嬷嬷下结论道:“恭喜娘娘,确有脉象。”
    平王大喜,捧过谢初莺的头,便在她额头上重重地亲了一记。见把她亲愣了,他又吻上她的唇,纠缠了一会儿。
    寝宫里的嬷嬷和豆蔻悄然退了下去。
    平王道:“快睡吧,本王守着你。”
    可她明明知道他忍得难受,心里一软,道:“王爷今晚不要了?”
    身体早已契合,每次都能从彼此这里找到蚀骨的欢(蟹)愉,只要谢初莺稍稍撩拨一下,他都要受不了了。
    谢初莺声音柔缓道:“王爷可轻些,不要紧的。”
    ps:每个人应有的结局都会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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