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捂着染血的裤裆,道:“救命……我需要大夫……不然我会死的,求官爷行行好……”
    可惜不论是官差还是左承锦,皆无人理会。
    在官差们眼中,他们只是奉命捉拿行凶杀人的孟娬,这男的没被孟娬打死是他运气好,被打死了也毫不可惜。一条死不足惜的人命,还管他作甚?
    于是最后,两间牢门都稳稳上了锁,等明朝看知府大人作何决断再说。
    左承锦为了避免在自己走后,官差再对孟娬不利,便将所有官差全部遣出了牢房。
    随后牢房里安静得只剩下男人有气无力的气喘声和角落里老鼠蟑螂窸窣出没的声音。
    墙上一抹壁火幽幽燃着。
    男人还有些心有余悸,偷偷偏头看向隔壁的孟娬,哪想突然就对上她那双阴冷渗人的眸子时,才发现她一直盯着自己,不由后背冷汗直冒。
    他也万万没想到,今晚孟娬会回来得这么早。要是她再晚些回来,等自己完事儿了离开,她也不会知道是自己。
    可惜天不遂人愿。
    即使他满头血污,这会儿孟娬也终于认出他来,声音冷静至极,道:“你是街上那个耍猴儿的。”
    很快猴儿主人意识到他和孟娬被分别关押着,她就是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冲破牢笼到他的牢间里来再逞凶。于是渐渐没有最开始那么怕了。
    他揭开裤头还往里看了一眼,光线昏暗,他也看不清自己伤势究竟如何,只隐约看见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摊在那里,不由更加痛得他直想用脑袋去撞墙。
    猴儿主人的恨意爬上了扭曲的脸孔,裤裆里传来的痛楚提醒着他,都是这个女人下的狠手!
    有可能以后都好不了了!
    猴儿主人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什么玩意儿,只允许你们抢我生意,就不允许我抢了你娘来玩玩儿?”
    孟娬直勾勾地盯着他,眼眶开始发红。那不是柔弱意义上的表现,而是一股杀意正开始从她眼底里蔓延。
    猴儿主人逞一时口舌,继续道:“不就是个寡妇吗,啧啧,没想到长得还挺对味儿,胆子小得连叫都不敢叫,就知道哭。可她越哭老子越兴起。你说你这样耍狠,能落着什么好儿,还不是被抓进来了?等明个到了官老爷面前,休想我放过你!”
    孟娬拍了拍衣角上的草屑起身,看不清脸上的表情,淡淡道:“还想等明个?”
    短短一句话里,尽是冰冷。
    猴儿主人的目光随着她走到牢门边,就眼睁睁地看着她歪头抬手,便抽下了发髻里的发簪,拿着那发簪往锁牢门的铜锁里掏去。
    她脸上的表情十分轻描淡写,仿佛在做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随着啪嗒一声响,锁开了。
    猴儿主人满是血污的脸顿时煞白,看着孟娬走到他的牢门前,再用发簪开他这把锁时,他脸上那惊恐至极的表情,简直像活见了鬼似的。
    猴儿主人身体用力地往角落里缩,紧紧贴着墙壁,所有注意力都落在那一把锁上。随着又一道“啪嗒”声,这把锁也毫不费力地打开了。
    孟娬推开牢门,一边走进来,一边若无其事地把发簪插回在自己的发髻上。
    她走向猴儿主人的每一步,都像是把他碾踩在死亡的边缘上。
    猴儿主人哆嗦着改口道:“方才我乱说的……我错了我错了,我只来得及脱了她的衣服……”
    随着拳头砸下来,拳拳到肉,他说的话也有一句没一句,连嚎叫都没有那机会跟力气。
    孟娬满手鲜血,几乎将他的五官打碎糊成一团,她最后一脚踩着他的半张脸,另外半张脸贴着粗糙的墙壁,她声无波澜道:“你越求饶,我也只会越兴起。”
    猴儿主人的头被她的腿力摁着往下碾磨,墙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肉摩擦的痕迹。
    这几乎磨去了猴儿主人的半张脸,那半张脸上隐隐可见血肉吸附的森森白骨。
    那最后一句话在他瘫软在地的时候,才终于有机会轻飘飘地吐了出来:“我还没有……得逞……”
    ————————————
    知府大人今晚不会在这衙门里,当然也不知道衙门里发生的状况。
    他只知道他派了官差去抓人,只要把人弄回了牢房,是死是活,最后还不是他一句话。
    眼下,他正去了城里最有名的醉春风,醉春风里的姑娘们个个花枝招展,照理说他是知府,什么样的姑娘他弄不到手?还真就只有醉春风的招牌花魁,不轻易接客,连他至今也没尝到过是何种滋味。
    花魁凤梧之所以能自主择客,便是因为想千金买她一笑的人不在少数,而大家都保持一致地守规矩;还有一个原因则是因为后面自有人替她撑着,即便知府也不能随意得罪。
    但是现在,有人把这花魁主动送到了他的手上。
    果然,知府一进醉春风的大门,便有人迎了上来,八面玲珑地笑道:“主子早有吩咐,大人楼上请,凤梧姑娘早已恭候多时。”
    知府便跟着上了楼,一进凤梧的房间,一股香风扑面而来,他骨头都快酥了。
    凤梧正优雅地端坐房中,素手抚琴。
    只是这些男人到她房间里来,从来都不是来听琴的。真正来听她弹琴的人,大抵就只有旭沉芳一个吧。
    知府打从一进来,眼珠子就黏在凤梧身上了,啧啧叹道:“美,果真是美。”
    结果一曲琴还没弹完,知府就过来抱着凤梧往榻上去。
    凤梧脸色微变,道:“请大人容我奏完这一曲。”
    “以往见你一面都难,”知府急色道,“而今得享美人恩,本官可不是来专门听你弹琴的。你主子让你服侍本官,应该也提点过你不仅仅是弹几首曲子就能完事儿的吧?”
    不多时,床榻就摇晃了起来。凤梧面有厌恶,却无法拒绝,只能任由这个油腻的男人在她身上肆无忌惮。
    她手指拧着身下的床单,蹙着眉头,苍白着美丽的脸,手上用力得掐断了蓄起来的指甲。
    知府脸上渐渐浮现出极致的快意,抬起凤梧的下巴,气喘吁吁道:“凤梧,你知道你值多少钱吗,千金万金都不抵。本官是前前后后帮了多少忙,不想要那千金万金,就想换和你这春宵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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