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云溪一把抱着流觞,眼神狠戾的看向暗箭来源之处,却见方才射来箭的方向已经空无一人,也不知道是谁偷袭的,好在公孙锦已经追了出去,也不知道能不能追得上。
    公孙婉儿见流觞为了救自己替她挡了箭,顿时抱着受伤的手臂扑了回来,也蹲在她的面前,和纳兰云溪一起将她扶着回到了马车边。
    “表嫂,这可怎么办,都是我闯了祸,让流觞受伤了。”
    公孙婉儿也知道流觞是容钰身边的两大侍卫之一,地位不是普通的下人和侍卫能比的,她顿时吓坏了。
    “婉儿,现在怪怨也没用,当务之急是要赶快为她治伤,止毒拔箭。”
    纳兰云溪并没有怪怨她,也没心情安慰她,只是急切的说了一句话。
    “该死的卑鄙小人,就会暗中放冷箭,有本事出来,和姑奶奶大战三百回合,别我哥逮到了,若是被他逮到了,我定然会将他的皮扒下来。”
    公孙婉儿看着自家哥哥已经去追那刺客,恨恨的说道。
    清泉见流觞受了伤,顿时大叫一声,从黑衣人队伍里冲了出来,然后飞向马车边,一把将流觞抱了起来,语气焦急的叫道:“流觞,流觞,你怎么样了?”
    “清泉,你将她放下,这箭上有毒,待我先给她治伤。”
    纳兰云溪见清泉失控,满眼焦急,一副想要找人拼命的样子,就知道清泉对流觞早已情根深种,可是她试探过流觞,这傻姑娘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感觉她对清泉不是很感冒,其实,他们二人若是能在一起的话,那也算是一段佳话了。
    哎,她心里暗暗叹一口气,这次倒不失为一个好机会,看清泉这傲娇老冷帝焦急的样子,她倒有些不认了,暗道自己可以给他们二人创造一个机会,趁着流觞这次受伤,让清泉好好照顾照顾她,说不定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有时候,感情是需要培养的,而且,对于流觞这样虽然性子活泼情商却有些低,有点憨的姑娘来说,她大概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样的男子吧,或者,她还没到了情窦初开的时候,让他和清泉相处一段时间,也许她就能体会到相濡以沫的感觉,从而发现自己的感情归属了。
    “夫人,你一定要救救流觞……”就在纳兰云溪心中有些恶趣味的想着要通过这件事撮合清泉和流觞的时候,清泉又急急的开口说道。
    “清泉,流觞现在是我的丫头,她受了伤我比你还着急呢,所以这一点你不用怀疑,我一定会救她的,竭尽全力。”
    纳兰云溪抬起头看着他,原来在这傲娇高冷帝的眼中也能看到这般急切的神色,若不是对流觞的感情已经深入骨髓,他这般连她这个国师夫人的账都不买的人如何会这样?
    “多谢夫人。”清泉听了这话,想到纳兰云溪那神秘莫测的医术,才稍微放下了心,恳切的说道。
    “恩,你先在外面守着,我要立即给流觞拔箭去毒。”
    纳兰云溪见流觞此时脸色已经发青,毒气迅速的从她的胸口向四周扩散,再也顾不上和清泉唧唧歪歪,吩咐了他一声便忙上了马车,从怀中掏出随身携带着的麻沸散和容钰给她的匕首,让公孙婉儿在一边帮忙,给她治伤。
    “是。”清泉只好答应了一声,然后站在马车边守住,以防再有人偷袭。
    “表嫂,先将这箭拔出来吧,”
    二人上了马车之后,公孙婉儿见流觞气息微弱,脸色灰败,便想要将箭拔出来。
    她自己手臂还留着血,她也没有在意,硬气的在自己裙子上撕了一块布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便急切的给纳兰云溪打下手了。
    “不可……”纳兰云溪见公孙婉儿说拔箭就拔箭,顿时惊惧的大叫出声。
    “怎么,这箭若是不拔出来,那毒素蔓延在全身就不好了。”
    公孙婉儿纳闷的问道。
    “这箭不能这么拔,这箭上不仅有毒,还带着倒刺,倘若就这么拔出来,那等于是在她的胸口又补了一箭,这非但对她无益,还会立即就要了她的命,你听我的指令,我现在要立即给她进行手术,等不到回府了。”
    纳兰云溪此时已经麻利的拿出她的工具箱,寻找酒给手术刀进行消毒工作,她的着小药箱她此刻是寸步不离身的,无论去哪儿都要带着,反正这都是流觞的活儿,每次出门,她都要将她的工具箱带上,里面不仅有她的手术工具,还有她动手术用的一些止血消炎止痛的药品。
    也亏得她今日将这箱子带上了,她才能在这里给她动手术,否则若是等回到府中的话,那毒素就不好控制了。
    “哦,原来如此,表嫂,是我鲁莽了,那你快救流觞吧,我听你的吩咐。”
    公孙婉儿听完后顿时不敢再随意碰流觞了,生怕有什么闪失,只是是她害得流觞中了箭,所以她只好在一边呐呐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婉儿,这也怪不得你,流觞保护你是应该的,若是让你这赤水部落日族的圣女出了事,这才是我和国师的不是了,你和你哥哥好心进京来帮助我和国师,我们却你受伤,到时候,我没法向你的族人和父亲交代。”
    纳兰云溪一边手中不停的解开流觞的衣裳,准备给她的身上消毒,一边瞟到公孙婉儿的神情,知道她心里过意不去,于是又出声安慰她。
    “表嫂,什么忙都没帮到你,倒给你添了麻烦。”公孙婉儿还是过意不去,闷闷的回到。
    “好了,婉儿,流觞她也不会怪你的,否则她就不会替你挡箭了,你放心,她的伤,我还是有把握治好的。”
    纳兰云溪此时已经将麻沸散覆到了流觞的伤口上,她雪白的肌肤上,插着一把箭,此时插着箭的地方已经成了黑紫色,伤口处已经高高的肿了起来,还有黑血不断的流出来。
    她先是在她胸口的几处穴位推压挤按一番,将那毒素集中在胸口的部位,使它们不再向全身蔓延扩散,然后才拿出手术刀来,在紧挨着箭矢的地方顺着横切了一个十字切口,然后讲刀子伸进去,将疮口扩大。
    “唔……”流觞被这突如其来的剧痛痛得大叫了一声,又醒了过来,虽然敷了麻沸散,但那药并不纯,所以疼痛感还是很强烈的,况且纳兰云溪又顺着箭头方向将伤口切得更大,也相当于是在伤口上再次补刀,所以流觞痛得喊了出来。
    “流觞,你忍着点,我要给你拔箭了,这箭上不仅有毒,还带着倒刺,十分霸道,所以肯定会很疼,你若忍不住就咬着这块帕子啊……”
    纳兰云溪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块帕子来折成小方块然后放入她的嘴中,手上却不停顿的继续深入切开里面的皮肤……
    公孙婉儿看着她这般做法已经吓得失去了语言,她不忍心看这样血腥的场面,想要转过头去,但又想到纳兰云溪都不怕,她若是转过头去,岂不是显得她胆小?而且,这样的话,她还怎么帮助她?
    所以强忍着心中不适,在一边看着。
    费了好大的功夫,终于将切口切开了,纳兰云溪才用手握着箭头一点一点慢慢的拔出来。
    “噗”的一声,只剩最后箭头部分的时候,纳兰云溪不再犹豫,极快的一把拔出箭头,流觞惨叫一声,纳兰云溪一把将那箭头扔在车厢里,然后无视流觞的叫声,又将刀子伸进去伤口中,将伤口周围的腐肉刮了出来……
    “啊……夫人,好痛……”流觞咬着帕子忍耐了半天,最后还是忍不住的哭叫了出来,这真不是人能忍住的痛苦啊,她一声叫出来后,顿觉胸臆间畅快了些,就此便不管不顾的大声哭喊起来……
    公孙婉儿见了纳兰云溪的手法,又是害怕又是恶心,忍不住想要阻止她,却也知道她是为了救流觞才这样的,所以最后便改成压着流觞的手和身子,防止她乱动。
    清泉在外面听了流觞的惨叫声简直比自己受伤还难过,心里如一万只蚂蚁爬过般直想替流觞承受痛苦,却也知道这种时候他打扰不得,只好抹了一把自己额头上急出来的汗,稳如磐石的把守着车厢外。
    而里面纳兰云溪在流觞的凄厉尖叫之下终于将她里面的腐肉刮完,全部清理了出去,如今就只剩那箭上的毒了,她想着这毒恐怕要清泉和容钰用内给她逼出去,她想了想便一低头用嘴对准她的伤口,一口一口的吸起来。
    “表嫂,你……”公孙婉儿看到纳兰云溪的动作一怔,没想到她会这么做,一时间看着她说不出话来。
    流觞也感觉到了纳兰云溪唇角的柔软,好像正在她的伤口上吸着,她心中感动,此时却已经精疲力竭,方才的疼痛几乎让她快喊破了气管,这时已经发不出声了,她逼着眼睛忍着疼痛,眼角却忍不住滑落下一颗感动的泪水……
    半晌之后,纳兰云溪看着她伤口处的血渐渐的成为红色,才停止了吸血,然后又麻利的给她讲伤口包扎起来,暂时是将伤口处理好了,不过,回去之后她身体里的残余毒素还需要用内力逼出去,她如今只是保住了她的性命而已。
    在纳兰云溪给流觞治伤的时候,容钰也开始发号施令了,他接到流觞的信号便马不停蹄出了宫,一边又命清泉去调动自己的暗卫,这次出动暗卫就是为了要将刺客一网打尽,决不能像上次一般再让他们逃脱,连一点线索都找不到。
    他一边部署暗卫包围刺客,一边注意着纳兰云溪这里的动静,怕她有什么闪失,见她和公孙婉儿都全身而退,流觞受了伤,顿时怒气勃发的看向对面的刺客。
    “你们是要束手就擒?还是要再挣扎一番?无论你们选择哪一种,结果都只有一个,那就是……死。”
    容钰眼神淡漠的看了一眼对面黑衣人中的首领,冷冰冰无情的说出了这话。
    “哼,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我们宁死也不会投降。”
    为首的黑衣人见这次刺杀行动已经失败了,便是生了退意,他一边和容钰说话,一边暗中做了个撤退的手势,想要同伴一起撤退。
    他这句话刚一说完,突然见半空中一团红影迅速朝自己飘来,他想也没想举起手中的剑便一剑刺向来人,半空中那人也没见如何动作,来势却不减,迎着他的剑冲了过来。
    容钰此时着实动了怒,他施展轻功一个回合便到了刺客首领的面前,离他只有两丈远的距离,然后半空中他身形没哟落地,手中的一段红绸随即飘出,在空中蜿蜒而来,直奔那首领的面门。
    那首领见容钰的兵器居然是一段红绸,顿时有些放心,又见他是个坐着轮椅的人,料想武功也高不到哪里去,便挥着剑迎了上去,想和他拼杀一番。
    而容钰却志不在此,他要的是速战速决,而且他不出手则已,他既出手便使用最狠辣最直接的招数直接取对方性命。
    在他看来,这刺客的首领就算抓住了活口也没什么用,既然能被培养成首领,一定不会吐口说出他们的秘密,所以,他这一招用的是擒贼先擒王的招数,先要从气势上压倒他们,再从心里上战胜他们,让他们吐口。
    他的红绸飞出,那刺客首领的剑也横劈而来,准备劈断他的红绸,容钰深处两个人手指一夹,夹住了他的剑尖,然后红绸趋势不减,仍直直的飞向那首领头颅。
    只听“噗”的一声,红绸绕在了那首领的脖颈上,容钰手下并不容情,红绸已经绕了个死结,他一拉一转收紧红绸,只听“咯咯”几声令人毛骨悚然的脆响响起,然后那刺客首领的剑便被他夺了过来,随意扔在了地上,而他在那咯咯声之后也迅速又向自己的轮椅飞了回去。
    他刚一坐回轮椅,便听到那刺客首领喉间发出沙哑呜咽的声音,然后头一歪倒了下去,死了。
    这一招快如闪电,狠辣凌厉,片刻之间便要了刺客首领的性命,丝毫不手软,在场的人都被他镇住了,刺客首领一死,那些黑衣刺客顿时群龙无首没有了发号施令的人,又被容钰这般高强诡异的武功所慑,顿时面面相觑,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做。
    “上。”容钰回到轮椅上之后,还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自己的手掌,然后才慢条斯理的对自己的暗卫下了命令。
    他的暗卫在听到他的命令之后也冲天而起,扑向包围圈里的刺客,那些刺客此时才反应过来,各个举剑抵挡,只是他们一来被容钰雷厉风行的手段所慑,二来首领被杀,气势上便弱了许多,又被这么多人包围着,战斗能力下降,所以,和容钰的暗卫交战没多久便丢盔弃甲,被刺伤的刺伤,被杀的杀,还有被活捉的……
    容钰这次动了大气,纳兰云溪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三番两次的被刺杀,而且还是在京城这样光明正大的地方,他若是再抓不住他们,那他国师的威名何在?
    在纳兰云溪给流觞拔出了箭头包扎好之后,容钰也结束了战斗,暗卫将几个活口押到了他身前将他们按在地上跪下,然后等着他的吩咐。
    “若是你们好好回答本国师的问话,答得让本国师满意的,可以留你们一条命,废了武功让你们离开,若是有反抗的,那只有一条路,死路……”
    容钰看了一眼身前的几个黑衣人,清寒如雪的说道。
    “我们宁愿死也不会受你的严刑逼供……”此时他们的面巾都已经被扯了下来,一人梗着脖子喊了一句,便嘴角蠕动了两下,然后嘴里流出一口黑血,头一歪栽倒在地。
    容钰见此情形,瞬间出手点了其他几个人的穴道,以防止他们也寻思。
    “哼,想这么痛快的死,那也要看本国师答应不答应。”容钰点了剩下几人的穴道之后,恨恨的说道。
    剩下的几个人被先前的人一吼,本来也想咬开牙齿中的毒药自尽,却被容钰点了穴道,顿时动弹不得,只能乖乖的跪着,接受他的审问。
    “是谁派你们来的?幕后主使是谁?”容钰看了几人一眼,缓缓的开口问道。
    那些黑衣人都是一副决绝求死的神态,坚决不肯说。
    “不肯说是么?本国师有的是时间和你们耗着,有的是手段让你们受尽折磨。”
    容钰说着便从怀中拿出一把匕首一把抵在一个黑衣人的腹部,然后将刀子一寸一寸往他的肉里推。
    那黑衣人立即汗如雨下,有些忍受不住疼痛,容钰这般做是让他自己亲眼看着自己被慢慢的杀死,而且这样的手法会让人疼到极致,他一开始憋着不肯说,等容钰将刀推到一半的时候,终于崩溃了,开口大声叫道:“我说,我说……”
    “快说……”容钰厉喝一声,手中刀子停顿了片刻,却见那人露出阴毒的笑容,身子随即向前直直的一倾,容钰手中的刀突然一下子没入他的身体,只剩刀柄留在外面。
    待容钰反应过来的时候一把提起他的身子,却见他已经气绝身亡。
    “混账……”容钰没气得喝叱了一声。
    他没想到这些刺客如此死扛,这分明是一批死士,无论如何都不会泄露秘密,甚至他们也许都不知道幕后之人是谁,一般这样的死士就如机器一般,训练出来之后,为了防止他们泄密,一班幕后主使都不会以这面目示人,唯一知道的人大概只有他们的头领了,而他们的头领方才已经被他以极端的方式杀死了。
    其余几个人见同伴自杀而死,纷纷露出凶狠愤怒的目光,都一瞬不瞬不顺的瞪着容钰,容钰看着他们的神色,知道此时就算再严刑逼供,他们也一定不会说了。
    沉吟了一会儿,他才对自己的暗卫下了令,他的暗卫头领点了点头,一刀一个将剩下的那几个刺客也都杀死了,最后只留下一个人。
    容钰本来也可以对他们实施酷刑严刑逼供,但他当着他们的面杀了他们的头领和同伴,即使他再使出严酷的手段,对于死士来说也是没用的。
    “杀了我……”最后剩下的一个人见其他人都被杀死了,却独独留下自己,顿时声色俱厉的喝道。
    “幕后主使人你知不知道,你告诉我,我便杀了你。”容钰看了一会儿那刺客,忽然开口凌厉的说道。
    “知道,但我绝不会输,无论你使什么手段,我绝不会说。”
    那人被容钰的眼神和话一刺激,顿时开口喝道。
    没想到这批死士是知道他们的幕后主使的,这倒让容钰有些意外,他顿时心思活动了一下,只要他知道幕后主使,那迟早会逼供出来。
    “你不说不要紧,本国师会慢慢的折磨你,最终让你说出来的。”
    “你……你这个骗子,你说的我若说了你便会杀了我,你个狡猾的骗子,不讲信用。”
    那人被容钰的话一气,顿时大怒出声,他方才一心求死,便顺口回答了容钰的话,他压根没想到容钰这样的人会出尔反尔。
    “兵不厌诈,这个道理你不懂么?而且,你们几次三番刺杀本国师的妻子,你觉得本国师会轻易就杀死你么?”
    容钰慢条斯理的说完一句话,然后又吩咐自己的暗卫道:“将尸体清理了,把他押回府中,本国师要亲自审问。”
    “是。”他的暗卫答应了一声,便招呼人悄无声息的将场中的十几具尸体清理了。
    这时候纳兰云溪也从马车上下来了,清泉问明情况之后亲自守着流觞,寸步不离了,她走到容钰的身边问道:“可问出来幕后之人是谁了么?”
    容钰看了她一眼,轻轻摇了摇头,一把拉住她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见她没事,才缓缓开口道:“娘子,让你受惊了,都是为夫的错。”
    “没事,我总不能时时刻刻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我总得有自保的能力才成,不过这一次,也真的好惊险。”
    纳兰云溪此时才拍了拍胸口,后怕的说道。
    “嗯,流觞怎么样了?”
    “她暂时没事了,伤口我已经处理过了,不过还有余毒没有清干净,需要你和清泉用内力帮她逼毒。”
    她将清泉的情况和容钰简单说了一遍。
    “嗯,我知道了,只要你没事就好。”
    容钰点了点头,也放下心来。
    “他不肯招供么?”纳兰云溪看了一眼剩下的那个刺客问道。
    “嗯。”容钰气闷的应了一声。
    “没关系,将他押回去,我帮你审他。”纳兰云溪看了一眼刺客,凌厉的说道。
    “好,你审就你审。”容钰摇了摇头,他虽然留下了他的性命,可是希望也很渺茫,这些死士在训练的时候都有过抗击酷刑和忍受疼痛的训练,十有*他是不会说的,不过只要有一丝希望,他还是要试试的。
    “对了,那弩箭是怎么回事?你可知道?听流觞说,那兵器我们如今根本就造不出来,不过,我觉得,我表哥应该可以。”
    纳兰云溪见容钰的暗卫已经将尸体清理完毕,将他们先前射击的弩箭都收了回来,眉头一皱问道。
    “这件事我还要好好查查,这里面的原因肯定没那么简单。”
    容钰也眉头微蹙摇了摇头缓缓的道。
    “你把那弩箭给我一把,改天我拿着去问问我表哥。”
    纳兰云溪想了想然后说道。
    “好。”容钰答应了一声,然后对他的安慰做了个手势,那暗卫拿了一把当即递给了她。
    “公孙锦去追那射冷箭之人,不知道会不会追到?”
    纳兰云溪想到流觞中箭之时,公孙锦刚好飞奔而来接公孙婉儿,看到流觞中箭之后,他便转而去追那放冷箭之人了。
    “都这么久了,他也该回来了,我觉得,他不会追到那人。”
    容钰叹了口气,眉头越蹙越深,他觉得这件事没那么简单。
    “那你觉得幕后主使是不是苏玉落?”
    纳兰云溪实在忍不住了,便将自己在苏玉落那里发现袖箭和令牌的事以及在苏玉落的别院发现相同令牌袖箭的事说了一遍,还将自己上次遇刺的时候可能留下的线索在燕翎身上的事也告诉了他。
    “是不是她现在还不好说,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赞成你去找燕翎。”
    容钰听完之后,缓缓的说道。
    “啊?可是,我不去找他,就不知道上次遇刺之时留下了什么物证,也就不能确定苏玉落是不是幕后主使啊,反正这件事我已经确定,八成是她干的,我只是想找他问问看有没有物证,然后便能确定了。”
    纳兰云溪没想到容钰连这个都反对,顿时一阵无语,极力的和他争辩道。
    “我会替你去问他要的,你别去,他现在正千方百计的想要见你,你却送上门去见他,我坚决不许。”
    容钰施展出霸道的本性,一把将她搂在怀里,比起找到幕后主使人,他更在意她和他在一起,哪怕是一时半刻他都不能忍受,大不了他就寸步不离的守着她,护着她,不让她再被刺杀,哪怕找不出幕后主使,他也绝不让燕翎有机会单独见她。
    燕翎这次被皇帝以皇子的身份派出去接待各国使臣,连太子都被皇帝找了个借口派去做其他事了,这无疑就是一个风向标,看来朝中快要变天了。
    “呃,这真是……”纳兰云溪心里盘算着要悄悄的去找燕翎了,不能让容钰知道,他宁可不查幕后主使也不让她去见燕翎,那可不行,她是一定要去找燕翎问问看的,她都被人追杀两次了,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下次?
    二人正说着,便见公孙锦回来了,他几个起落转眼间便到了跟前,纳兰云溪顿时忍不住先一步上前问道:“怎么样?抓到射冷箭之人了么?”
    纳兰云溪看着他两手空空独自回来了,心里其实就已经有了答案了,但还是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公孙锦面色很不好看,他看了一眼纳兰云溪又看了一眼容钰,才气呼呼的道:“没有,别他逃掉了,不过,看身形和打扮,我觉得,她应该是个女子,我还和她过了两招。”
    公孙锦说着又从怀中拿出一块帕子递给纳兰云溪道:“这是我和她过招的时候从她的身上掉落下来的,所以我判断她应该是个女子,只是,她的武功十分高强,尤其轻功很好,我感觉,比一般的暗卫武功都高。”
    “什么?你说她是个女子?这帕子是从她身上搜到的?”
    纳兰云溪一把接过那帕子,然后急切的开口问道。
    “是。”公孙锦应了一声,然后还絮絮叨叨的说道:“其实本王子的武功也并不比她差,只是这女子十分狡猾,转拣偏僻的地方走,我是因为不熟悉京城的地形,所以吃了亏,这才跟丢了她。”
    “这也怪不得你,谁让人家武功高呢?”纳兰云溪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半是讽刺的说道。
    “小表嫂,你讽刺我?我,我说的可都是实话。”
    公孙锦见纳兰云溪一副小瞧人的语气,顿时不服气的开口争辩道。
    “没,我怎么敢讽刺你啊,你一口一个小表嫂,这就不是歧视我了?不过,还好你还算有点用,得到了这帕子,最起码,我们额可以判断她是个女人啊。”
    纳兰云溪看着这帕子的绣工和花色都十分精致,料子更是上乘的雪缎,帕子的一角绣着一朵红梅,很是好看,她不由自主就想到了苏玉落的身上去了。
    “娘子,无论是不是她,她的去处我已经给她安排好了,等百花盛会开始,你就会知道了。”
    容钰叹了口气,见纳兰云溪拿着那帕子沉思,知道她心里想着的人是苏玉落,顿时忍不住将这个消息提前告诉了她。
    “什么意思?你安排她去哪儿了?”纳兰云溪听了这话奇怪的问道。
    “如今我只是有这个想法,还没和皇上提,也不知道他是否会答应,不过,我会尽力促成此事。”
    容钰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这件事是大事,在没有定下来之前是不能乱说的,所以,他只是和纳兰云溪透了个口风,没有详细向她说明。
    “哼,就算你安排好了她的去处,若真的查明是她刺杀的我,我还是不会放过她的,我要亲手惩治她。”
    纳兰云溪恨恨的说道。
    “好,娘子,就随你,无论什么时候,你都要以保护自己为第一要事,保护你就是保护为夫,若你有个闪失,我也不能独活。”
    容钰今日也是担惊受怕,此时公孙婉儿也过来了,公孙锦问她事情的详细情形,她已经叽叽喳喳的将几个人经历的危险和自家哥哥说了一遍,容钰在一边听了之后,顿时不管不顾的拉住纳兰云溪的手,郑重的和她说了那番话。
    公孙锦和公孙婉儿兄妹二人本来正说得津津有味,突然听到容钰的这句话,顿时停了下来,齐齐转头看向他。
    “表哥,你方才说什么?我……我没听清楚。”
    公孙锦痞痞的伸出一根手指头掏了一下耳朵,然后斟酌着问道。
    “是啊,表哥,我也没听清楚,你方才对表嫂说什么?我……我也想再听一遍。”
    公孙婉儿也抱着个手臂凑了过来,随着公孙锦问道。
    容钰身边的人早就对于他如今的这番改变习以为常了,而公孙锦兄妹二人今儿还是第一次见,所以听到他说出那句话之后便不可置信的看向了他。
    自小便是他们兄妹俩心中的膜拜的对象,天人之姿邪肆狂放又风华绝代洁如月华的大国师居然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这么肉麻的话,他们觉得他一定是被鬼附体了。
    “哼,我说,你表嫂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会随她而去,不会独活。”
    容钰却并没有如往常一般没搭理他们,而是一本正经的将那句话又重复了一遍。
    “啊,表哥,你……你怎么成了这样?”
    兄妹二人这下可听清楚了,顿时无线郁闷的说道。
    “哼……”容钰却不理他们二人发神经,吩咐暗卫将那个活口带着,打道回府。
    纳兰云溪先是将燕回好好的送回府中,吩咐他回去等着,自己安排完了府中的事还会来找他,燕回答应了下来,之后她才又转道回国师府。
    一行人回到国师府后,纳兰云溪先是让容钰和清泉二人给流觞逼毒,清泉自然没话说,和容钰一起将她的毒用内力逼出体外。
    何嬷嬷见她们出去了一趟,又是带着伤回来了,不由得心中焦虑,这下流觞受了伤,她便和纳兰云溪禀报说自己要亲自跟着她,近身保护,这只是小事,纳兰云溪自然答应。
    她吩咐翠竹和绿意二人让她们想办法去苏玉落的屋子里将她平日里使用的帕子偷一块出来,两个丫环答应之后便去苏玉落的院子里和她的丫环套近乎想办法偷帕子去了,这边公孙婉儿的伤口也重新包扎之后却告诉了她一个很重要的消息。
    公孙婉儿说,苏玉落并不会武功,而且公孙锦也证明了,他们兄妹二人都齐齐否认那放冷箭的刺客是苏玉落,纳兰云溪本来有了一点头绪并确定幕后主使就是她的时候,却又得到了这个消息,这样就说明两批刺客可能不是一个人派来的,这次的刺客另有其人。
    可是,她成天待在国师府,哪里来的那么多刺客来刺杀她?事情一下子又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第二日,等流觞伤势稳定之后,她便拿着从容钰那儿要来的弩箭,带着何嬷嬷偷偷出了国师府,又去荣王府接了燕回,三人直奔驿馆而来,先来找燕翎。
    燕翎此刻正在驿馆中接待各国使臣团,北齐的使臣团那日被公孙婉儿打了之后,出城之后禀明了北齐太子,北齐太子顿时大怒,觉得东陵欺人太甚,在自己的国土上让来使人员挨了打,亲自写了一封书信交给东陵皇帝,要求皇帝捉拿打人之人,并向北齐道歉。
    所以,北齐使臣团便在城外驻扎下来,直到现在还没进京,皇帝得到书信之后,了解了事情的原因,知道是公孙婉儿和公孙锦挑衅了北齐使臣团,便下了一道圣旨得到国师府,让她和纳兰云溪亲自出城迎接北齐使臣团,化解北齐和落日族的矛盾。
    纳兰云溪找到燕翎的时候,还并不知道皇帝的旨意已经下到了国师府,而是在驿馆中和燕回等待燕翎。
    燕翎这几日忙得不可开交,除了北齐使臣团之外,北疆和一些附属小国也都进了京,安排在驿馆之中,当他听到纳兰云溪和燕回来找他的时候,正在接待安排几个附属小国的使臣团,听了这个消息之后,便将后面的事吩咐给礼部官员安排,他匆匆往自己居住的院子而来。
    因为有燕回的面子,驿馆中的人小心翼翼的伺候着他和纳兰云溪,不时的给二人泡茶添水,还端上来各色糕点让他们吃着,在燕回不耐烦的有一次催促人去寻燕翎的时候,只见门帘一掀,一条人影走了进来,正是燕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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