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说完后命四姨娘带人先去查剩下的院子,她自己则带着林嬷嬷怒气冲冲的去了老夫人的院子,老夫人知道自己房里的玉观音丢了后也早就起来了,此时正在房中等候她们搜查的结果。
    侯夫人一进屋子,就见纳兰云溪已经在老夫人这里了,而且她此时正坐在老夫人身旁的暖炕上用帕子拭泪,眼睛哭得通红,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母亲。”侯夫人见了这样的情形,心中便有些打鼓,她没想到纳兰云溪这么快就到了老夫人的房中,而且又这样一副样子是怎么了?
    “素秋,我那玉观音查得如何了?有没有下落?”老夫人见沈素秋往自己这里来了,不由得皱了下眉,她这时候不是应该在查他丢失的东西么?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对了,素秋,你虽然搬到佛堂里去了,但是对你院子里的下人们也该有个约束,别让她们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你让她们搜查便搜查,怎么能让林嬷嬷带着家丁到小姐的院子里去,还要搜查她的闺房?这事若是传出去了,她的名声毁了不要紧,我们侯府的脸面还要不要?”
    老夫人说完不等沈素秋答应又开口说道。
    沈素秋一听就明白了,纳兰云溪这是恶人先告状,她还没找老夫人评理呢,她倒先一步将林嬷嬷告了,这小贱人的速度还真快。
    “是,母亲,儿媳记下了,以后会好好约束下人的。”
    沈素秋此时有口难言,纳兰云溪刚好抓住了林嬷嬷的错处,而老夫人最是注重侯府的脸面,林嬷嬷犯的错处正是老夫人最忌讳的额,所以今日她这个哑巴亏看来是要吃定了。
    “恩,素秋,虽说我那玉观音丢了我心里也着急,但你们搜查的时候也不要动静太大了,我屋子里的东西好端端的就丢了,这一定是内贼,再不会有别人,只要细细搜查,总会有蛛丝马迹。”
    老夫人口气略微严厉的吩咐沈素秋。
    “是,儿媳知道。”
    “这一大早的云溪便哭哭啼啼的来我这里说林嬷嬷去她院子里搜查,居然带着家丁,还让家丁进她的闺房,刚好她着了风寒,躺在榻上歇息,若是家丁进了云溪的闺房,见着她睡觉的模样,那还得了?若他们出去说了什么嘴,我侯府的一世英名还要不要?而且,那婆子也是拎不清,刚上次挨了打,如今还不长记性,年纪大了,越发的不知道府中的规矩了,这事是她一个老人能做得出的么?”
    “而且,这也就罢了,云溪房里的丫环和嬷嬷阻拦她的时候她还私自惩罚她们,真真是无法无天,亏得云溪出面才镇住了她,她被打那是活该。”
    老夫人早将纳兰云溪院子里发生的事了解得一清二楚了,她本来还想叫沈素秋来让她好好管教约束自己房里的下人,如今她来了倒好,顺便将这件事告诉她好了。
    “是,母亲,是林嬷嬷咎由自取,儿媳一定会好好训导她,不会再让她犯这样的错了。”
    沈素秋脸色一沉,只好打落牙齿和血吞,如今她还告什么状?纳兰云溪那小贱人早就恶人先告状,将错处全推在林嬷嬷身上了,老夫人如何还会听她分辨?如今她连口都不能开了,林嬷嬷这顿打算白挨了。
    “好了,你还有什么事么?若没事,便速速去查找吧,那东西必然还在府中,流不出去。”
    老夫人不知道沈素秋来她这里有什么事,此时她也没心思问,只想快点找到那座玉观音,那是她从白云寺向云妮师太求来的,是开过光的,说什么都要找回来的。
    东西一丢了,她便立即下令关上院门,从主子到下人整府搜查,所以无论是谁偷了她这个玉观音,此时一定还在府中,只要她一天出不了府,那东西就一天不会丢失,而那东西一天找不到,她也不会让下人随意出去。
    “是,母亲,媳妇来这儿就是想要和您禀报一声,您千万不可着急,要保养身子,这东西一定还在府中,不会流出去。”
    侯夫人只好顺理成章的说道。
    “恩,我知道了,你去吧,一有消息就速速来禀报于我,若是抓住那窃贼,一定要将她严惩不贷。”
    老夫人说着就动了气,忍不住喝道。
    “是。”沈素秋答应了一声,斜着眼睛瞟了一眼纳兰云溪,便又转身出去了。
    林嬷嬷满心期望的托着猪头脸站在外面等着她,却见她一脸不悦的走了出来。
    “夫人……”林嬷嬷犹犹豫豫的问了一声。
    “嬷嬷,以后,你也少生些事吧,且先忍一忍,待我重新掌机之后,自然有你威风的时候,那小贱人早就先一步去了老夫人的房间将这件事告诉她了,她将错全部推在了你的身上,老夫人刚还训斥我管教下人不严,说你活该挨打。”
    沈素秋被老夫人一顿训斥,心里对林嬷嬷也有些着恼,都是她惹得祸,令她也跟着受了牵连,所以说话便有些夹枪带棒不好听了。
    “这……夫人,都是老奴该是,是老奴连累了你,老奴给您赔不是了,还望夫人原谅则个。”
    林嬷嬷一听沈素秋的话便知道她的心思了,所以立即便向她道歉,再也不敢让沈素秋为自己出头,她再怎么也只是个奴才,沈素秋给她脸她才能有脸,若是沈素秋也对自己恼了,那她还能有什么脸?
    “哎,如今我们着实有些被动了,云尘的伤这两日也见好了,很快,我们就能重新夺回掌家权和生意权了,以后,你还是少生些事吧,总有我们的出头之日,如今老夫人正仰仗着她绣出那芙蓉锦来赚钱,自然对她偏宠些,连云若和云烟都排到了她后头,更别说你只是个奴才了。”
    沈素秋听了林嬷嬷的话才反应过来些,想着她毕竟是自己的贴身嬷嬷,她对自己还是忠心耿耿的,她方才的话似乎也有些重了,所以她又软语安慰了几句。
    “是,老奴知道了。”林嬷嬷低着头答应了一声,也认了这个哑巴亏。
    “好了,你回去休息吧,剩下的我和四姨娘去搜查就是了。”沈素秋见她如今这般模样也没法再搜查了,所以打发她先回去歇息。
    “是,不过,夫人,老奴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林嬷嬷终究不服气,答应了一声顿了顿又小心的说道。
    “什么事?你说。”
    “夫人,老奴觉得老夫人着实有些过于偏宠三小姐了,让一个姨娘和庶女当家,放着主母和嫡女一个都不用,这满京城的贵族人家也没这样的事,偏我们侯府就有这种事,连老奴也实在是有点看不下去了。”
    林嬷嬷言语虽然挑拨但也不是很激烈的说道。
    “哼,老夫人年纪打了,光顾着侯府的脸面,却不知道有些事才是让侯府没脸,她确实是越来越糊涂了。”
    沈素秋冷哼了一声,缓缓说道。
    “好了,你自去吧,我还要去搜查剩下的院子和下人们的屋子。”
    侯夫人淡淡的说了一句话后,便摆了摆手让林嬷嬷离开,她也往方才来的地方去寻找四姨娘去了。
    纳兰云溪在老夫人屋子里声泪俱下的哭了许久,在老夫人的好言软语安慰下,才终于止住了哭泣。
    “好了,云溪,如今你也将林嬷嬷惩罚了,也出了气了,这么点小事就过去吧,别再气了。”
    侯夫人走了之后,纳兰云溪还是抽抽搭搭的抽泣着,老夫人见她哭得可怜,只好摇了摇头温声的哄劝她。
    “多谢祖母为我做主,如今云溪在这府中能依靠的也只有祖母了。”
    纳兰云溪见好就收,听老夫人安慰她,她不大一会儿就停止了哭泣,然后抬起头楚楚可怜的对她说道。
    她这一招打的是亲情牌,如今她的真实身份也不知道纳兰康恐没有告诉老夫人和侯夫人,当初裴芊芊带着她入府,是以外室的名义进来的,府中之人都以为自己是纳兰康和裴芊芊在外面生的,所以如今老夫人还是将她当做自己的亲孙女疼的,若是哪一天她的身份被曝光出来,也不知道老夫人会如何。
    “恩,云溪,我也知道,你是个好的,只要你好好努力,我不会亏待你的。”
    老夫人点了点头,温和的说道。
    “是,祖母,云溪今儿来还有一件喜事要告诉您。”
    纳兰云溪想到流觞说第一批芙蓉锦已经织绣好了,就等着上市开始卖了,想想这件事还是先告诉老夫人,让她高兴高兴。
    “什么事?”
    “祖母,和我们合作的那家能织绣芙蓉锦的作坊已经将第一批锦缎绣好了,今儿云溪特地向祖母讨个好日子,看看这两天哪天日子好,可以开业,我打算将我们最好的绸缎庄改成芙蓉锦专卖,以期待一上市就能有好的销量。”
    纳兰云溪笑了笑缓缓的说道。
    “什么?真的么?那……那太好了。”老夫人闻言惊喜的说道。
    “祖母,我已经派流觞去取一匹来了,让她取了锦缎顺便去将锦绣坊的思思姑娘也找来,先给您裁一身衣裳,您先看看。”
    纳兰云溪趁热打铁的说道。
    “好,云溪,你这孩子办事细心,想的周到,最近你管生意,想必也知道了我们侯府的情况,就算没有你母亲贪墨银子,我们侯府近年来也是每况愈下,每年吃穿用度,外面红白喜事往来,你父亲和官员们的结交开销,各方面的打点都得花费大量的银子,这几年都是入不敷出,表面看着风光,其实内里境况已经十分艰难,我们这样的人家,还要处处在意脸面,什么事上都不能太小家子气,过年过节的银子都是流水般的花出去,而各项产业结余的银子却越来越少……”
    老夫人高兴之余想到侯府这几年的财务状况,不无担忧的和纳兰云溪说了起来。
    “祖母,云溪最近在盘查往年旧账,确实如您所说,这几年我们侯府的库里每年都是入不敷出,亏空得厉害。”
    纳兰云溪想到她前些日子和绿意翠竹查对账本的时候发现侯府的各项产业和田庄以及几十间铺子每年总的收成和收入都在减产或者下降,而且几乎一年不如一年,侯府已经开始走下坡路了。
    “是啊,所以如今我们要尽量的开源节流,寻找以后的出路,在我说来,什么都比不上侯府的前途重要,无论如何,我便是拼了这把老骨头也不能让侯府在我手上败落。”
    老夫人阖上眼帘,然后又睁开,有些哀凄的道。
    “祖母放心,云溪已经看出了一些产业的弊端,也想好了如何改革,我心里已经在设计一套方案了,到时候出来还要请祖母过目,而且,芙蓉锦一出世,必将为我们侯府带来新的发展机遇和兴旺。”
    纳兰云溪心中犹豫着,如今她和纳兰康之间也有了恩怨,他觊觎她娘手中的宝藏,设计她,囚禁她八年,这一笔账她迟早是要讨回来的,在这侯府中,只有老夫人一人对她有知遇之恩,在她被流言蜚语中伤度日艰难的时候,给了她一点希望,让她获得了新生。
    所以,无论如何她都要替她守着侯府,既然纳兰康和侯夫人二人都已经和她结怨,那她就索性将侯府慢慢一步一步掌控在自己的手中好了。
    “是啊,这芙蓉锦连我也只是听过一些传说,并没有真正的见过,想来也是顶级的好东西。”
    老夫人点了点头,隐隐对芙蓉锦也是满满的期待。
    正说着,李嬷嬷便走了进来,说流觞来了。
    “快让她进来。”老夫人闻言高兴的说了一声。
    “是。”李嬷嬷答应了一声,出去叫人。
    不一会儿,就见流觞手里抱着一个长盒,后面跟着锦绣坊的陈思思进了屋子。
    “给老夫人请安。”流觞和陈思思齐齐拜了下去,向老夫人行礼。
    “快起来吧。”老夫人抬了抬手示意二人起来,眼中闪过一丝喜悦。
    二人站起来后,流觞将手中的盒子交给纳兰云溪,纳兰云溪接过后将盒子放在老夫人的炕桌上,然后打了开来。
    “哗……”盒子一开,一股华光顿时流泻出来,屋中的几人都晃了晃眼,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果然是好东西。”陈思思忍不住赞了一声,她经营锦绣坊多年,自然对各种锦缎烂熟于心,也不是没见过东西的,此时对这锦缎还是忍不住赞叹了一声。
    纳兰云溪笑了笑,将那批锦缎取出来轻轻一抖,顿时光华闪闪,将屋子似乎都照得亮堂了些,而且那缎子质地轻盈,光滑柔软,不用上手摸,只看着就能感觉出品质是顶级的。
    “好,好,果然不负期待啊。”
    老夫人忍不住伸手摸了摸,那是一块藏蓝底色,上绣兰花,辅以金银线织造而成的一块缎子,图案精致,色彩绚丽,有细碎的金光从缎子里透出来,质地紧密厚实,表面平整光滑,自有一股雍容华贵,真是顶级的好料子。
    “祖母,这是我特意选的一块锦缎,给您做年节的新衣裳,刚好思思姑娘也来了,便让她给您量了尺寸,再让她做去。”
    纳兰云溪见老夫人将那块缎子捧在手中爱不释手的摸着,连连点头称赞,知道她心里也是爱极了的,无论贫富贵贱,年纪大小,从古至今,穿衣打扮都是女子的最爱。
    “好,难得你孝顺,这块料子的颜色花纹我也极满意,就让她给我裁吧,等年节的时候参加宫宴,我便穿着这衣裳去。”
    老夫人高兴得有些小孩子气,也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穿上新衣裳过年了。
    “好,思思姑娘,你这便给我祖母量尺寸吧,量好了,我打发流觞将这芙蓉锦给你送过去,你赶赶工,尽量在年节之前做出来。”
    纳兰云溪和老夫人说了一句,又转头看向陈思思,笑了笑说道。
    “好,难得三小姐肯信任我,将这么好的缎子交给我做,我定不辜负三小姐的期望。”
    陈思思看着那锦缎心里也是爱到不行,连她自己都动心了,想要用这缎子做两身衣裳来穿。
    “京城中除了你,别人也没那个手艺,若是遇到手艺稍差一些的,将这缎子交给她做,岂不是糟蹋了这好料子?”
    纳兰云溪也不吝夸赞她的手艺,陈思思裁衣裳和织绣的手艺名闻京城,就是宫里的娘娘们也有打发奴才暗中出宫来找她做衣裳的,如此可见,她的技艺必定是有独到之处的。
    “多谢三小姐夸奖,听说侯府的绸缎庄要卖这锦缎,不知我能不能卖个脸面和三小姐打个商量,提前先预定给我几匹,不论贵贱,只要一开市便先让我选几匹来?我也想做几身等年节的时候穿呢,这缎子实在是太美了。”
    陈思思想了想最终还是没按耐住,将自己的心思说了出来,想提前和纳兰云溪预定几匹,到时候她能买到几匹算几匹,自己穿不完,就算做了衣裳卖给宫里的娘娘,想必她们也会争相抢夺的。
    “好,也多谢思思姑娘捧场了,祖母,你看我们这彩头还不错,还没开市,便先预定出去几匹了。”
    纳兰云溪自然点头答应,她一开始面向的便是京城里的普通贵族们,无论谁来买,只要掏钱她就卖,一视同仁,等着缎子引起宫里人的注意,那她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其实这芙蓉锦的最终客源,她还是看中了皇宫里的那些贵人们。
    她们的消费能力可不是一般的惊人,宫里的那些娘娘们几乎将一年的银子都花在打扮上了,是最高端的消费者,只要东西好,不怕价钱高,等她芙蓉锦的名气一出去,能和皇宫搭上线,就专做她们的生意了,这样一来,不怕银子不流水般的进账,她也算能对得起系统君了。
    “恩,恩,云溪,既然东西都是现成的了,我看不如就后日开张吧,不过,我们绸缎庄那些其他的缎子你准备怎么办?”
    老夫人想起往年积压下的那些已经过时的绸缎,贵人看不上,平民买不起,这样一年一年的积压下来,不知道占了多少银子。
    “祖母,那些陈年积压下的绸缎我准备专门用一间铺子低价出售给那些平民,我们往年进货的那些绸缎大多已经收回了成本,在这之上还有得赚头,如今积压下的这些绸缎便是一大笔银子,所以,我打算降价出售,具体的法子,我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只要试一天就知道了,那时候我再来回祖母。”
    纳兰云溪暗道她如今要双管齐下,一边用打着侯府的名义给自己赚钱,一边将侯府的生意也渐渐的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她要让这些生意一旦离了自己,就崩盘,那样的话,即使纳兰云尘想插手夺回生意权,那也是不可能的了。
    “恩,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往年进的那些绸缎确实已经收回了成本,只是盈利不高,又加上每年都卖不完,这样日积月累的积压下来,便压了一大笔银子了。”
    老夫人思虑了一番点了点头,觉得纳兰云溪说的有道理。
    “对啊,祖母,如今那些积压着的绸缎若是卖出去了,那都是纯利润了,若是继续积压着一匹都卖不出去,等再过些年,发霉腐烂了,岂不是白白的失了银子?还不如低价出售,只要能卖出去,那我们拿到手中的便是现银子了啊。”
    纳兰云溪将自己准备低价促销那些积压下的绸缎的方法透露了一些,若是老夫人没意见,那她才好施行更大更优惠的促销方案。
    “恩,你说的有道理,虽然将那些绸缎低价卖了有些亏,但若是比起让它们积压在仓库腐烂发霉,那倒还不如能卖得一两银子是一两,这样的法子的确不错,云溪,幸亏你提醒了我,我思量了一番,才觉得你说的这样的法子是将那些积压的绸缎处理掉的唯一办法,再没有比这更好的法子了。”
    老夫人起初有些迟疑,待皱着眉头思考了一番后,豁然开朗,高兴的说道。
    “老夫人真是好福气,有三小姐这么聪明的孙女儿,三小姐这做生意的法子果然也是高明的,连我这做生意多年的人也自叹不如,看来,以后我还得好好像三小姐请教请教呢。”
    陈思思一直在一旁认真的听着,还不是蹙着眉思考一番,听了纳兰云溪的话后,她心中也是豁然开朗,得了一些经验,忍不住和老夫人夸赞道,同时又重新打量了一番纳兰云溪,暗道坊间流传果然不可信,这侯府三小姐灵慧毓秀,聪明内蕴,哪里是人们口中传言只一味的恋着庐陵王的草包花痴?
    她小小年纪这生意经竟比自己都似乎精通些,她暗暗打定主意以后要想法子和纳兰云溪结交一番,好好请教一番她的生意经。
    “是啊,自她被庐陵王退婚后性情大变,这性子倒是和以前截然不同,越发的招人喜爱了,我如今是事事都离不了她了呢。”
    听到陈思思夸赞纳兰云溪,老夫人也十分高兴,就像自己拥有的某件东西被人羡慕一般,心里是满满的骄傲。
    “祖母您过奖了,思思姑娘是名闻京城的绣娘,云溪怎敢指教你,我还要姑娘指点呢。”
    纳兰云溪看这陈思思也是个豁达之人,也有心结交,所以也笑着说道。
    几人又说了一会儿话,陈思思给老夫人量了尺寸便起身告辞,说一定会先赶她这件衣裳,这一件她一定会从头到尾亲自缝制,不会假他人之手,定要老夫人在年节的宫宴上将其他贵族家的老夫人都比下去。
    老夫人乐呵呵的点头道谢,便命李嬷嬷将陈思思送了出去,流觞也当即跟着她去了,将那批芙蓉锦送到她的店里。
    之后,纳兰云溪便起身告辞,说要回去筹备后日开张之事,老夫人便点头答应。
    今儿虽然失了玉观音,但也得到一件喜事,而且她也估摸着,侯府也许这次借着这芙蓉锦便又会将产业带动起来,迎来新一轮的繁华,想到这事,她心里的焦急才平复了些。
    纳兰云溪料想那玉观音定是纳兰康偷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寻个冠冕堂皇的理由搜查整个侯府。
    那日晚上的事他当时想不到,后来一定能想出些端倪来,他一定会先从府中的人开始怀疑,但又不能确定,因为流觞受了伤,所以他一大早便寻个名目搜查整个侯府,若是搜查出受伤的人或者未归的人来,那便基本可以确定是谁救走裴芊芊了,所以她今日还是险中求胜,堪堪躲了过去,而他心中会不会怀疑自己那就不知道了,以后她在这府中要更加的小心谨慎了,千万不能引起他的怀疑。
    果然不出所料,她刚回到院子,四姨娘便打发人来告诉她,说老夫人的玉观音已经找到了,就在她和侯夫人将整个侯府都搜遍都没找到后,二人在去老夫人那里准备汇报结果的时候,意外在廊亭的假山旁发现了一个包袱,二人好奇之下命丫环将那包袱打开,就见那里面裹着的正是老夫人的玉观音。
    二人当即大喜,喜滋滋的去向老夫人复命了,纳兰康也第一时间得知了消息,并吩咐四姨娘以后要加强巡夜和对下人的管束,四姨娘战战兢兢的应了他。
    老夫人得了玉观音后,也命四姨娘要好好查夜,说这玉观音定是哪个下人偷了出去,却因为侯府关闭了大门东西送不出去,而她们又查得紧,所以紧张之下将那东西丢弃在假山旁,只是这贼却终究没找到,以后还要好好提防着。
    四姨娘只能小心的答应着,也怀疑这玉观音是老夫人院子里的小丫头们和外面的下人勾结偷出去的,所以对下人们的管理更加严格起来。
    纳兰云尘自从安亲王府回来之后,便一直在自己的院子中养伤,侯夫人每天都要来看他一回,生怕他有什么闪失,只是母子俩每次见面都免不了要争论一番。
    今日侯夫人和四姨娘搜查完后,又往纳兰云尘的院子里来,他此时伤口已经基本愈合,行动也利索了,只是需要将养一段时间便会好了,侯夫人来了之后,进屋没说几句话,母子俩照旧又争执了起来。
    “云尘,那小贱人害得我被执行家法,遭你父亲毒打,又将你刺伤,你如何还要替她说话?”
    原来侯夫人向纳兰云尘说起今日纳兰云溪打林嬷嬷的事一时气氛便骂了她几句,纳兰云尘便冷冷的喝了一声,拦住了她的话头。
    “哼,母亲,你房中的那些丫环婆子也着实不像话,平日里你将她们都惯得目中无人,嚣张跋扈,空长着一个脑壳却一个个没脑子,如今三妹妹今非昔比,她还敢专门找她的不快,不是找死么?她活该被打。”
    “云尘,那你是想就这么忍着,任由她在府中无法无天?”
    “哼,她我自然会亲自收拾,用不着别人出头,以后,你也离她远一点儿,不要没事就去找她的不痛快,你还是多留心些二妹妹和三妹妹吧。”
    “你亲自收拾她?你会如何收拾?娘只怕你到时候又心软被那恶毒的丫头算计了,她看起来柔柔弱弱,可是心里却狡诈着呢。”
    侯夫人听了纳兰云尘的话稍微放下心来,暗道只要他肯出手对付纳兰云溪,那丫头绝对不是对手,纳兰云尘是侯府的嫡子,将来是要承袭爵位的,就算出了什么事,老夫人和侯爷也绝不会怪他,只是就怕他不肯出手。
    “以前我心里或许还有一丝恻隐之情,但这次她将我害成这样,我如今连侯府的门都不敢出,一出去就被人指指点点说我有龙阳之好,我如何还会对她留情?”
    纳兰云尘经历这次变故之后,心性变化很大,原本他是想毁了纳兰云溪的清白,将她赶出侯府,再悄悄的将她养在外面,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却被她将自己刺伤,这样一来,以后他就绝不会对她客气了,如今他的伤势已好,他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侯府的生意掌管权从她手中夺过来,然后再慢慢筹谋,终要将她压在自己身下才肯罢休。
    “阿弥陀佛,尘儿,你能这么想,那娘就放心了,娘如今什么都不指望了,就指望你们兄妹三人能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侯夫人听他说得斩钉截铁,才放下心来,暗道一定要让纳兰云尘将纳兰云溪那贱丫头惩治了,决不能让她风风光光的嫁给国师,否则,到时候她的风头比纳兰云若都胜了,那还了得?
    “恩,二妹妹的亲事也该定下来了,我听说娘有意将她嫁给将军府,我也觉得这件事可行,不知道母亲有没有探问裴夫人的话?她的意思怎么样?”
    “裴夫人她也愿意和咱们家结亲,只是云烟那丫头却说看不上裴欢那样油头粉面的,不肯嫁给他。”
    侯夫人想起这事来还有些头疼,钱儿裴夫人还派人来知会了她,说裴家有意和侯府结亲,娶侯府的二小姐为将军府小公子的嫡妻,来探问她的话,她还没回复呢。
    “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由她说了算?将军府的公子她都看不上,那她看上了谁?”
    纳兰云尘闻言不由得怔了怔道。
    “她看上了齐家的那个变态二公子齐逸。”侯夫人满心郁闷的说道。
    “什么?他?他倒也算是个人才,只是他的身份毕竟不如将军府的嫡子尊贵,云烟嫁给他身份岂能和嫁给裴欢比?这岂不是让人笑话?”
    纳兰云尘也不赞同,暗道云烟那丫头眼光还真是独特,偏偏看上了一个人人避之不及的变态,真是有几分和那人臭味相投的意思。
    “我也这么想,算了,我还是回复裴夫人吧,就应了将军府的这么亲事,她顶多也就是闹一阵子也就完了,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来。”
    侯夫人见纳兰云尘同意将军府向纳兰云烟提亲的事,不由得点了点头下定了决心,要应了将军府的亲事,就让纳兰云烟嫁给裴欢。
    “恩,庐陵王迎娶大妹妹过门的日子定了么?按理说,聘礼都下了,日子也该定下来了。”
    纳兰云尘又想到纳兰云若和庐陵王的亲事,若是两位妹妹一个和当了庐陵王妃,一个当了将军府公子的夫人,那将来对侯府都是一个助力,就算他因为纳兰云溪的事得罪了国师,想必和庐陵王府还有将军府联合起来,自己也至于输,他如今是打定主意要拆散国师和纳兰云溪,毁了她的亲事和她的人,这样才能解她刺他一刀的心头之恨。
    “庐陵王前几日打发管家来说他受了点小伤,需要将养几日,等伤好了,便会择日子来迎亲,想来也要等年节之后了,这样甚好,我们也有时间准备。”
    侯夫人见纳兰云尘主动关心起两个妹妹来了,不由觉得心中宽慰,这说明他长大了,以后要立事业了,这才不愧是她的儿子,也对未来将要发生的事隐隐有些期待。
    “恩,的确,年节后我们能准备得更充分些。”纳兰云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应道。
    “恩,那你先歇着吧,我还要去佛堂诵经,再迟些便要睡了。”
    侯夫人和纳兰云尘将这件事谈妥,便站起来准备回佛堂去。
    “好,母亲,你放心,等我将生意管理权从三妹妹手上夺过来之后,一定会将掌家权也重新交给你,不会任由一个姨娘踩在你头上,你这些日子便在佛堂好好诵经,也好让父亲和祖母对你的怨恨早日消除,到时候答应我的请求。”
    “哎,好,好,太好了,尘儿,你终于长大了,这些年游学花了那么多钱也总算没有白花,娘的日子总算有盼头了。”
    侯夫人听了纳兰云尘的话高兴异常,连连应了两声,不由觉得心中感动,纳兰云尘终于能为她做主了。
    “母亲回去歇息吧,我要去一趟父亲那里,向他当面说清楚这件事,最迟这一个月让她代为掌管府中的生意,等年节一过,我便要她交出侯府的生意,我亲自来管。”
    纳兰云尘点了点头,起身要送侯夫人,顺便去找纳兰康说这件事,侯夫人高兴的站起来跟着他出了他的院子,将他送到纳兰康的书房,便自己一个人往佛堂而来。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她今日心情高兴,进了佛堂后,直接到菩萨面前跪了下来,暗暗祷告一番,才起身准备回屋子用晚饭。
    她刚一站起来,便见屏风后的帘子动了动,她一惊,冷喝道:“谁?”
    半晌后,一人才缓步从帘子后头走了出来,一直走到侯夫人的面前,抬手向她施了一礼,声音低沉地说道:“大嫂,多年未见,您一向可好?”
    ------题外话------
    纳兰和终于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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