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现在每天早上都会带着那只叭儿狗多福到玉湖公园去溜达。多福经过老秦这一段时间的悉心照料,虽然个头没有什么变化,但是毛色更加漂亮了,那金黄色的狗毛都似乎能够发亮一般。走到街头,回头率直线上升。
    通过这一段时间的喂养,老秦发现这多福特别聪明,根本不是一般的狗能够相比的。不过狗毕竟是狗,天性是没有办法改变的。多福喜欢在路上四处转悠,让老秦有些头痛。不过老秦到了这个年龄,耐心非常好,任凭多福在路上怎么瞎捣蛋,他也一点不恼。
    “老秦,你这小儿子成精了都。”老刘打趣道。
    “把你家小女儿许配给他算了。你看怎么样?”老秦一点都不生气,立即反击道。老秦口中的老刘小女儿,是指老刘家养的小白狗。
    “你大儿子都没娶呢。你就让急上你小儿子的婚事了?你想娶我家的白雪也没问题。不过得按照规矩来,先把彩礼送过来。按照咱们谭山的规矩,至少也得个十万里挑一吧?”老刘笑道。
    “我去。你们家那白雪,一百块可以去公园后门那里买两只了,你信不信。多福能不能看得上,还得另说。看你神气的。还真当白雪是你小闺女了?农村里,给猪牛配个种,都是要给钱的。你家小闺女要想配上多福的种,你不好好买瓶好酒过来求我,想都别想。”老秦说道。
    老刘一想,这事情还真是得求着老秦。老秦家的这多福有些妖孽,让老刘一直眼馋不已。他家的白雪虽然漂亮,但是论起聪明比多福何止差了一条街。一直寻思着让白雪配上多福的种,将来肯定可以生出跟多福一样聪明的狗来。
    “哎,老秦。昨天我大女儿女婿过来,给我整了一瓶好酒,明天我再整点花生过来,咱们哥俩好好尝尝,咋样?”老刘给老秦忽悠到沟里了,其实他就一个女儿,当然算上白雪,倒是也可以称大女儿。
    老秦见老刘被自己带沟里,捧腹大笑不已。
    “哎呀,还是你这带女儿的好啊。我现在最头痛的就是我儿子如果要结婚的话,这彩礼钱、新房的钱不知道从哪里来。”老秦抓了抓脑袋。
    “这得怪你。谁让你一开始不抓紧,儿子跟我外孙差不多大。你儿子要是跟我女儿一样大。咱们直接做亲家了。多好?我保证不要你一分钱的彩礼钱。不过你儿子现在在中心医院当医生,也不用担心。根本不愁找到不到对象。昨天在电视里看到小川,这么帅的小伙子,多少女孩子抢着要呢。你就等着收媳妇吧。”老刘说道。
    “这些事情说来说去都没有用,还得看孩子自己的意思。”老秦看着多福跑远了,立即追了上去。
    “别着急,你们家多福成了精似的,别人骗不走。”老刘在后面喊道。
    秦川交班之后没有立即回家,高占婷将车停在秦川的身边:“小川,要姐姐送你回家么?”
    秦川摇摇头,“我先不回去。我去柚子洞去一下。”
    “柚子洞是哪里?”高占婷自然不可能听说过这个地名。
    “郊区。九潭开发区附近。姚四海就是那里的人。我想过去了解一下姚四海的家里情况。这个人也怪可怜的。听说有两个养子。我想去了解一下,为什么这两个养子都不来关心姚四海呢?”秦川说道。
    “小川。其实姐想劝你,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去管。姚四海赖在医院不走,这事情是医院的事情,就是要管,也是行政的人去管。你好好给病人治病就行了。去管这些事情,一个不好,会惹来麻烦。现在的人不好讲话。姐姐知道你一片好心。但是现在别人未必领情。”高占婷立即劝解道,生怕秦川心地太善良,吃了亏。
    “没事。占婷姐你就放心吧。我就是好奇。我不会勉强的。主要是过去打听一下。如果姚四海有什么亲人什么的,过来照顾一下,给一点关爱什么的,总也要比现在强。”秦川说道。
    高占婷见劝不动秦川,也只好任凭秦川去做,有个时候,成长是需要付出代价的,“那你小心一点。别逞强,知道么?”
    “知道,你就放心吧。你开车小心一点。”秦川也提醒了高占婷一句。
    高占婷心中一暖,缓缓将汽车开动,走了没多远又停了下来,回头向秦川喊道:“上车!”
    秦川走了过去,问道:“占婷姐,你又怎么了?”
    “反正我也不想回家,也没地方去,干脆陪你去干傻事算了。”高占婷的脸上露出了甜甜的笑容。像高占婷这样的成**人就不能笑,不然她能够展露出来的杀伤力威力着实惊人。秦川看得一愣神。
    “傻小子,快上车,发什么愣?”高占婷自然可以看出秦川的情形,脸上略微一红,很快被高占婷掩盖了过去。
    秦川连忙上了车,将安全带系好。
    “在什么地方?你知道在哪里么?”高占婷问道。
    “不知道。应该是在九潭还过去。往那边走肯定没错。导航啊。柚子洞村,应该可以导得出来吧?”秦川打开手机百度地图,然后输入柚子洞村,果然找到了地方。
    “我要是不跟你一起过去,你准备怎么过去?”高占婷问道。
    “打个的不就行了么?”秦川还真不知道怎么过去,反正他是准备打的过去的。
    “这么偏的地方,的士可不一定愿意送你过去。”高占婷说道。
    “最多是多宰点钱。我这样子,看起来应该不太像劫道的。”秦川笑道。
    “那也是。不过真看不出来,你这家伙的力气还真不小。有你这样的武林高手在咱们急诊,咱们急诊安全性提升了一大截。”高占婷想起晚上值班时,秦川表现出来的战斗力,那么魁梧的一个莽汉,在秦川手里竟然都不是一合之敌。
    “姐,一般人我都不告诉他。也就是咱姐,我才会说。其实我是武林高手。”秦川也不妨幽默了一把。
    “还真看不出来,我身边还藏着一个武林高手。大侠,你这么厉害,伯父伯母他们都知道么?”高占婷被秦川逗乐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是在非常轻松的气氛中度过。
    到了柚子洞村,秦川与高占婷也就大概地知道了柚子洞村的基本状况。这个村的情况不太好,离九潭开发区还有一些距离,估计不在征收的范围之内。村子里到处都是蔬菜大棚。
    “姐,你先把车停在这里,我下车去问一问。”秦川说道。
    高占婷将车停了下来,秦川从车上跳下来,走到一个庄稼地的边上,向一个老乡招招手。
    “大叔。忙着呢?”
    “嗯,小伙子,你找谁啊?”那个老乡停下了手里的活。
    “大叔,想向你打听一个人。”秦川走了过去,给那老乡递上一颗槟榔。
    老乡结果槟榔,很熟练的将里面的黑乎乎地一块磕了出来,“你要打听谁?”
    “姚四海,你知道么?”秦川问道。
    “你打听他干什么?”老乡还是很警惕的。
    “我是中心医院急诊科的医生。姚四海一直住在急诊科,这事情你知道么?”秦川说道。
    老乡以为秦川是来崔医药费的,“你到我们村里来也没用。姚四海家里就一间破房子。说不定那天风刮大一点,那房子就保不住了。”
    “他不是有两个儿子么?”秦川问道。
    “他婚都没结过,哪里来的儿子?”老乡随口说道。
    “不是啊。我听人说他收养过两个儿子啊!”秦川吃惊地说道。
    “这事你也听说了啊。养不熟的狼。我跟你说。姚四海傻啊。那两个小孩进他家门的时候,都已经十几岁一个了。他跑到谭山市里捡垃圾,全部拿去送那两个白眼狼上学。后来,两个小孩都上了大学,工作了之后,就都觉得这个捡垃圾的养父丢人了。一个都不认他。姚四海因为收养了两个儿子。也算不上五保户,拿不到救济、低保。算是被这两个畜生坑惨了。你们别指望从他们手里拿医药费了。”老乡说道。
    “我不是来收医药费的。我是医生,医药费不关我的事情。我是过来看看姚四海是不是有什么亲戚什么的。他成天在医院饭都吃不上,身上的衣服穿了好几年,也没有换洗过一回。这样下去,折腾不了多久。”秦川说道。
    “姚四海倒是有个妹妹。以前也去医院看过姚四海。不过现在年纪也大了,身体也不大好。连自己都顾不上了。姚四海的外甥都不太待见这个舅舅。你想想看,姚四海以前拼命地送两个没有一点亲缘关系的养子,对他们这些外甥不管不顾。现在能指望他们来孝敬这个舅舅?”老乡说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事情,也不能全怪姚四海。毕竟谁能够想到会养出一来白眼狼呢?还一养就是两头?”秦川说道。
    “就是这么说啊。听说,还有一个在市里当干部。就这种思想素质,还他娘的当领导。”老乡忿忿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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