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童被我激活,它的上面有祁焕熙本人的气息,再配上生辰八字,就像是一个祁焕熙的分身一样。
    而躺在地上的祁焕熙因为阳气被锁住了,整个人对于那口怨气而言,就宛如一截木头一般,没有了丝毫的吸引力。
    这一口最后的怨气没有人的智力,也没有丝毫的分辨力,它只有恨,对祁焕熙的涛涛恨意,它的目标也只有一个,那就是祁焕熙,它要祁焕熙不得好死。
    所以,当感受到灵童上散发出来的浓烈的祁焕熙的气息时,它立刻就从祁焕熙的身体里脱出,直奔着灵童缠了上去。
    当那一口阴寒的让在场的我们几人都感觉到心底有些冷的极恶怨气,纠缠在了灵童上的一刹,一声清脆宛如裂帛的吱嘎声音响起。
    就见到灵童竟然龟裂出了一条条裂缝,就好像是洪水过后干涸的大地地面一样,开裂出蛛网一般的痕迹,似乎随时都会完全破碎掉。
    我心里打了一个激灵,头皮一阵发麻,知道这是灵童承受不住这口怨气才会如此,可是,这张符纸已是符纸中十分难得而珍贵的一种了,竟然在这口怨气的面前脆弱如斯,可见这口怨气该是多么的恐怖,而在这之前,我可是一直将它戴在身上的啊,简直就是带着一个定时炸弹。
    我来不及多想,转头看向卫天成,催促他快点把灵童扔进香炉中焚烧掉,否则,灵童一旦彻底的破碎,那就不妙了。
    灵童被香火焚烧和被怨气撑破碎裂,虽然都是被毁掉,可是效果完全不同,被法坛的香火焚烧,就如同祁焕熙这个人自然消亡,“人死了”,执念也就没了,怨气自然就散了。
    可是,如果灵童碎裂了,那就如同祁焕熙藏了起来,怨气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会继续存在,一旦解开祁焕熙身上的锁阳绳,它就会立刻的再次纠缠上去,且可能更加猛烈的报复。
    卫天成也知道到了最关键的一刻,不敢有丝毫的犹豫,上前一步,双手小心的端起灵童,放进了香炉中。
    香炉内香烛正旺,掉落的香灰也带着星星火光,灵童一放进去立刻就被熏成炭黑,而后呼的一声燃烧起来,一股橘黄色的火光升腾而起。
    符纸制成的灵童燃烧的火光照亮了围在一旁的我们四人的面庞,四双眼睛都一眨不眨的看着,见到灵童彻底成了一堆黑灰,我们的心也跟着提了起来,当察觉到那一股怨气在灵童焚烧后,在法坛上方盘旋片刻,也开始慢慢开始消散后,都露出喜色来。
    “成功了?”我的眼睛大亮,双手握紧了拳头,心中一阵兴奋。
    我并不是因为救了祁焕熙一命而感到高兴,而是为认真的做一件事情成功而感到欢喜,这是我第一次制作灵童替人挡灾,竟然真的成功了,胸膛里顿时充满了满足感。
    那股怨气察觉到“祁焕熙”已经身亡,执念没有了,它也就没有了存在的意义,消散是必然的,不过几秒钟的时间,它就只剩下了最后一丝。
    卫天成眼见着怨气即将散去,深深的松了一口气,面朝向我和宋老先生还有肖总,张嘴似乎要向我们道谢,可是,他的话还没有出口,本来寂静无声的客厅内突然响起一声呻吟声,伴随着呻吟,还有祁焕熙痛苦的抱怨声:“冷死我了……”
    我们四人突然听到祁焕熙的声音,神情同时变了,变的很难看,尤其是宋老先生,双眼满是不可置信。
    我的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心中的第一个念头就是,祁焕熙怎么能出声?他的一身阳气被锁住了,按理来说,是说不了话的啊。
    当我们转过身去,就见到本来捆在祁焕熙身上的锁阳绳已经断了,乱糟糟的堆在一旁,而祁焕熙正坐在地上,双手抱在胸前,不断的打着哆嗦,脸色因为锁阳了一段时间的缘故,青白的像是一具冻僵的尸体。
    卫天成拧着眉头,剁了一下脚,喝了一声:“锁阳绳怎么会断?”
    祁焕熙哆哆嗦嗦的抬起头来,看着脸色吓人的卫天成,梗着脖子,眼神闪烁的道:“卫总,我实在是太冷了,都快要冻死了,我不得已才……”
    原来祁焕熙生性胆小,而且疑心大,对一直帮助他的卫天成也抱着一些警惕的心思,在从医院离开的时候,为了谨慎起见,就偷偷的在身上藏了一把吃西餐的刀子防身。
    而就在刚才宋老先生给他锁阳的时候,他不明锁阳的重要,只知道我们要捆住他,所以就把刀子藏在了手里自卫,而就在刚才,他忍受不住锁阳之苦,用手指头微微一动,就用手里锋利的餐刀刀刃将锁阳绳给割断了!
    卫天成用手指着祁焕熙,整条手臂颤抖不止,剧烈的愤怒,深深的无奈还有浓浓的苦涩在他的脸上纠结在了一起。
    祁焕熙被卫天成的神情吓住了,声音发虚的讷讷道:“卫总,您别生气,我一定配合你们……”
    “不好!它停止消散了。”一侧,一直未开口说话的宋老先生陡然沉声喝了一句。
    不用他说,我们也都感觉到了,本来正在消散的那一口怨气,在只剩下不到十分之一的时候,突然停下了。
    它停止消散,是因为它再次感觉到了祁焕熙的存在!刚刚的短暂时间,祁焕熙因为刚从锁阳状态脱离,所以一身阳气十分的微弱,怨气没有察觉到,可是现在,阳气已经再次活跃起来,也引起了这最后一丝弥留下来的怨气的注意。
    黄衣女人对祁焕熙的恨是不死不休的,我们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动作,这最后一丝怨气就疯狂的扑向了祁焕熙,似要彻底的毁掉祁焕熙。
    “嗯?我的鼻子怎么流血了,卫总,我……”祁焕熙用手抹了一把鼻子,见到满手掌的血迹,有些惊恐的抬起那张沟沟壑壑的脸庞,看向卫天成,眼神慌乱。
    还未等别人的回应,祁焕熙突然双眼暴凸,嘴里发出一连串的咯咯声,身体也向后面倒了下去,噗通一声,摔倒在了地板上,没有了丝毫的声息……
    “祁经理,他……他怎么会变成植物人?”火车站的月台上,一身橘黄色连衣褶裙的赵妮儿宛如一朵盛开的秋菊一般,在盛夏酷暑中带给人一股清凉感,吸引了来往的旅客纷纷侧目,她俏美的小脸上满是惋惜,抿着粉润的小嘴看着我问道。
    是的,祁焕熙成了一个植物人,最后那一丝怨气对他的阴魂造成了很大的损伤,想要恢复成一个正常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卫天成将祁焕熙送到了医院后,如约的支付了我那五万元的报酬,他还告诉我,祁焕熙在他公司里的股份,足够祁焕熙后半辈子的医疗费用了。
    我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因果报应,祁焕熙骗了那女人的钱,可是到头来,却没有命来享受,只能一辈子躺在床上,吃喝拉撒全都要靠医护来照顾,可悲?可叹!到头来终究一场空,让人唏嘘。
    当汽笛鸣响,我要踏上火车的时候,赵妮儿叫住了我。
    我回过身看着她:“还有事吗?”
    赵妮儿明媚的脸庞带着一丝红晕,迈着轻盈的步伐走了上来,张开手臂抱住了我,无声的将头埋进了我的胸膛。
    我身体一僵,感觉到怀里的女孩的身躯如此的柔嫩和温润,她因为激动紧张而微微轻颤着,也让我的心也一阵悸动,心底有一丝热流缓缓流淌而过。
    回到了哈尔滨,我见到了老舅,并且和他说了说北京的事情,听完后,他没有对祁焕熙的那件事情流露出太大的感触,倒是说起了我得来的那五万块钱报酬。
    他告诉我,君子爱财,但是不能为了钱丧失自己的底线,不能做违逆自己本心的事情,更不能用学来的本事害人来敛财,否则他一旦知道了,一定不会放过我。
    我很少见到老舅如此严肃的和我说一件事情,自然是满口答应。
    从老舅那里离开后,我买了不少的礼物回老家看望爸妈,却惊喜的见到了我大姐,我有两个姐姐,大姐已经大学毕业两年多了,在哈尔滨的一家私企工作,而二姐在毕业后选择了继续读研。
    大姐这一次回来,还带回了她的男朋友,这也是我们家第一次见到她的男朋友,大姐的男朋友是和她同在那家企业工作的员工,更巧合的是,两人还是校友。
    大姐的男朋友叫周远,比我大姐大一岁,是西北人,个头蛮高的,听大姐说,他以前是学校篮球队的后卫。
    说实话,我感觉他配不上我大姐,我大姐长的蛮漂亮的,眉清目秀,最主要的是,我认为我大姐特别的有气质,落落大方,端庄得体,而周远这人长的很普通,脸庞红黑,和帅气搭不上一点边,人也比较木讷,话不多,看起来就是人比较实诚。
    我爸妈高兴坏了,特意和面剁馅包饺子。
    我捏着饺子皮,半认真半玩笑的说道:“周哥,你可得对我大姐好,要是不好,我可揍你。”
    周远一笑,露出一口白牙:“那是,能有大双这样的女朋友是我的运气,我一定好好对她,她在我们公司可不少人追求呢,就连我们公司老总的儿子……”
    “说那个人干嘛?”大姐放下手里包好的饺子,喝止了周远继续说下去。
    “对了,大姐,你们怎么有时间回来,公司休假吗?”我随口问了一句。
    大姐迟疑了一下,说道:“我们公司大楼这段时间总出事,所以请了人来看风水,就休了三天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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