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7)
    【今天的第一更送到!】
    从锦州城到广宁城的道路,一片的寂寥。春天已经到来了,道路两边的原野,却只有荒草。那点点的绿色,都是草尖显露出来的。除了偶尔看到急匆匆来往的传令兵,再也看不到其他的人影。
    鞑子在控制辽西以后,就将当地的汉人,都全部驱逐到了辽阳的周围,严格禁止一般的汉人,出现在广宁城的周围。同样的,辽东明军也严格制止普通汉人出现在这片地区。久而久之,这里就再也没有一般百姓的存在了。
    可想而知,这片土地,只怕在未来相当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人耕种。虎贲军目前重点开发的,乃是辽南地区,也就是日后的大连市辖区,对于辽西地区,暂时还没有能力顾及。想要大规模的开发辽西地区,恐怕要等待以后国力恢复,人口增长,才有机会了。
    明朝的人口,有人说是六千万,有人说是九千万,还有人说是两亿。张准也不清楚,明朝到底有多少人。户籍上的数字,都是不准确的。好像当初的浮山所,户籍人口八千多,实际上却有接近一万五千人。要是以此类推的话,明朝的人口,肯定接近两亿。
    在经历了明末的战乱以后,全国的人口总数,至少要降低五千万左右。按照目前的情况,开发中原地区的人手,其实都是不足的。想要大力的开发山海关以外的地区,的确要等到人口恢复了。以汉人的繁衍速度,只要粮食足够,在一百年的时间内,人口增长到四亿左右,绝对是没有问题的。
    “大人,后方送来的!”
    刚刚离开锦州不久,张准就收到了来自后方的好消息,乃是第一造船厂又有十八艘剑牙舰下水,很好了弥补了目前虎贲军海军的兵力不足。此外,第二造船厂也开工了。
    按照张准的计划,第二造船厂将会全力生产剑牙舰,每六个月的时间,就制造50艘的剑牙舰。而第一造船厂,则会全力生产龙神舰,每九个月的时间,就制造30艘的龙神舰。一旦金刚舰的技术成熟,可以批量的生产,则第二造船厂就会全力生产龙神舰,而第一造船厂,则全力生产金刚舰。
    其实,中原王朝的造船能力,基本上都在江南。南京的龙江造船厂,就曾经制造出排水量超过两千吨的大型宝船。江南造船,有诸多的便利条件。人工和原材料的成本,都比较低。因此,张准在长远的规划里,是准备在江南兴建第三造船厂的。超大型的天王舰和帝王舰等,都应该是在江南的造船厂生产。
    可以肯定的是,只要假以时日,虎贲军海军的力量,还会更加的强大。在集中力量消灭鞑子以后,虎贲军就要全力展开海上争霸了。不过,目前,还是先将广宁城拿下来再说。
    经过一段时间的对峙,广宁城这个要塞,已经基本差不多了。杨致远派人送来的消息,是在这一两天的时间内,就可以将广宁城拿下来。这样的盛事,张准当然是不能错过的。拿下广宁城,就等于是在大金国的门口上,狠狠地踹一脚,将大金国的大门踹烂,然后就可以长驱直入了。
    不知道阿济格这时候,还在做着什么样的梦呢?他会不会察觉到,那长长的地道的真正用途呢?要是他没有察觉到,那只有是死得稀里糊涂了。
    ……
    阿济格当然没有在做梦。
    这半个月的时间里,阿济格感觉自己的眼皮,跳得非常的厉害。他的精神,也好像处于一种病态的亢奋的状态,晚上根本就睡不着。他总是感觉,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劲。这是他的潜意识里感受到的。长期的战斗,让阿济格对危险非常的敏感。
    在广宁城里面,他一直都感觉到有危险在靠近自己。这绝对不是好兆头。以前,在战场上,阿济格一旦察觉到这样的危险,就会立刻停止军事行动,然后细心的寻找危险的所在。这样的潜意识示警,帮助阿济格度过了好多次的危险。
    但是,这一次,阿济格感觉自己的第六感,完全失灵了。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阿济格自己也不是很清楚。他将周围的所有的事情,都全部梳理了一遍,都没有找到可疑的地方。他身边的所有事情,好像都非常的正常,没有人反常的事情出现。
    他知道的,是虎贲军正在挖掘地道,想要将虎贲军从城外送到城里。针对这样的情况,大金军在城内也挖掘了大量的水井,日夜都派人观察水位,只要发现水位有异动,就可以判定地道的方位,然后守株待兔,准备给虎贲军一点教训。
    虎贲军会真的从地道里面钻出来吗?阿济格总是感觉自己不太敢肯定。按理说,以张准的智慧,应该不会使用这么古老的法子。挖地道的法子,是最愚蠢的,劳心劳力不说,最后可能还得葬送自己。但是,谁又能说得准呢?或许,张准这次真的是黔驴技穷,阴沟里翻船了。
    “贝勒爷!”
    “水井有动静了!”
    忽然间,有下属急匆匆的进来报告。
    “哦?”
    阿济格神色微微一动。
    他急忙来到城墙附近,亲自查看周围的水井。果然,在靠近城门的地方,水井的水位,要比之前降低了足足两条马鞭的高度。同时,附近的几口水井,水位也有下降的迹象。可以肯定,在这些水井的附近,绝对有虎贲军的地道靠近了。而且,位置就是在城门的方向。
    哼,虎贲军的计谋,的确是比较阴险啊!阿济格立刻就推断出,虎贲军试图通过地道,将精锐的兵力送到城内,然后,抢占城门,将城门打开,让外面的大部队进来。不得不说,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办法。不过,有他阿济格在,虎贲军的办法再好,也会被腰斩的。想要打开城门?做梦吧!
    “密切留意!”
    阿济格杀气凛然的喝道。
    他在所有可能的地道出入口,都准备了大量的弓箭矢石之类的武器,还准备了热辣辣的菜油,还有烧红的火炭。同时,还有大量的清水。只要虎贲军的地道口打开,只要虎贲军从里面出来,这些武器,都会被全部倾泻下去。白痴都能想象得到,菜油、火炭之类的投掷下去,一阵惨叫是少不了的。
    在城门的方向,阿济格还派遣自己的亲兵队长,亲自带人驻守。哼,虎贲军想从这里突破,大金军正好给虎贲军一个迎头痛击。在消灭敌人的先头部队以后,阿济格还准备,让自己麾下的精锐,从地道里面杀出来,给虎贲军来个釜底抽薪。
    可是,奇怪的是,阿济格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虎贲军的地道口,就是没有出现。好些听力灵敏的人,将耳朵紧紧的贴在地上,也没有什么值得一提的发现。又有人将中空的竹筒,深深的插入地面,然后贴着竹筒细心的倾听,依稀可以听到一些杂乱的声音。显然,地底下,的确是有人在活动。
    半天的时间过去了,虎贲军还是没有出现。几口水井的水位,继续在缓慢的降低,显示出虎贲军的地道,的确就在他们的脚底下。这不禁让阿济格感觉到有些诧异。他在琢磨着,是不是虎贲军正在地底下积聚兵力,然后爆发出来。为此,阿济格也毫不犹豫的加强了城门附近的守军。
    “虎贲军在搞什么呢?”
    阿济格有点百思不得其解。
    他当然想象不到,虎贲军正在地下筹备的事情。此时此刻的虎贲军,已经停止了地道的挖掘,而是在下面将地道拓宽,同时进行一些必要的准备工作,以放置更多的黑色火药。
    阿济格其实已经算聪明了。他准确的预测到了虎贲军地道的位置,还在上面做好了反击的准备。可惜,他估计错了一点。虎贲军的地道,并不是用来输送兵力的,目的只是为了爆破城墙而已。有关爆破的技术,阿济格毕竟接触的太少,根本就想不到,此时此刻的他,正站在几千斤的黑色火药之上。
    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一个个的棺材,正被源源不断的送到地道的最深处。这些棺材,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弄来的,里面全部装满了黑色火药。足足五千斤的黑色火药,用了整整一个晚上,才全部送入到地道的最深处。
    黑色炸药全部装好以后,无关的人员,都全部退走了,只留下爆破经验最丰富的几个战士。他们的目的,就是在凌晨时分,引爆炸药。至于其他的虎贲军战士,则全部进入睡眠状态,以等待凌晨的到来。虎贲军的高层,则在默默的计算着时间。
    凌晨,是总攻的开始。
    “该死的虎贲军!”
    一直都等不到虎贲军地道口的出现,阿济格只好嘟囔一声,吩咐自己的部下,继续严密监视,然后自己转身睡觉去了。一晚上,他内心的不安感觉,越来越强烈,以致他根本就睡不着。结果,天还没有亮,阿济格就已经爬起来,准备巡城了。
    凌晨时分,广宁城的守军,不敢有丝毫的松懈。凌晨时分,是人体最疲惫的时候,也是守备最松懈的时候。在这个时候,发起突然的袭击,可以收到事半功倍的效果。但是,随着“嘭嘭嘭”的铜锣声响,阿济格的战地执法队,恰到好处的出现了。
    这些战地执法队,其实就是阿济格的亲兵。阿济格依靠他们,严密的控制着城内的动静。要是被他们发现有人偷懒,马上就是人头落地的结果。大金军的军纪,绝对不是开玩笑的。在这个特殊的时候,尤其如此。
    阿济格跟在执法队的后面,逐一的检查整个战场的态势。对于麾下的备战工作,他总的感觉,还是非常满意的。他深信,虎贲军要是在这个时候发起进攻,一定会被他打得头破血流的。可是,内心的不安,让阿济格觉得有点焦躁。
    站在南门的城楼上,阿济格向外面眺望,希望可以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因为,他感觉自己的眼皮,跳得是越来越厉害了。这种不祥的感觉,正在清楚无误的告诉他,危险的事情,就要发生了。可是,直到现在,阿济格还是没有发现,危险到底是来自哪里。
    凌晨的感觉,就是一个字:静。
    安静。
    特别的安静。
    天地间,仿佛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你能听到的,只有自己的呼吸和心跳。这样的感觉,让阿济格感到非常的不好受。他察觉到,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了。可是,他想不到,到底会发生什么事情。于是,很无奈的,阿济格轻轻的摇摇头,走下了城楼。
    在城门的附近,依然有大量的大金军精锐,在警惕的盯着几个水井。在水井的旁边,放满了各色各样的武器装备。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盯着自己的周围,特别是自己的脚下。几十根中空的竹筒,被深深的插入土地里,每根竹筒的旁边,都有人轮流倾听。
    对于麾下的备战,阿济格还是很满意的。他深信,就算是虎贲军从地道里面出来,也会被他们一下子给堵回去的。你看看那些牛高马大的土著战士,他们手中的大木棒,可以直接将一个虎贲军士兵砸成肉酱。肉搏,虎贲军不可能是他们的对手。还有那沸腾的大缸大缸的开水,一下子倾泻出去,绝对有好戏看啊!
    忽然间,阿济格感觉,自己的脚板,好像被什么东西顶了一下,将他顶起来。跟着一股巨大的气浪,将阿济格推倒在街道上。他潜意识里感觉到不好,努力的想要回头看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突然间,他感觉有什么东西,狠狠的撞在自己的腰间,他惨叫一声,就完全失去意识了。
    “轰隆隆!”
    这时候,才有一声巨响传来。
    整个广宁城的南门周围,忽然被顶起,好像是要飞起来一样,然后,它又忽然降低下去,深深的凹陷到地面以下。那些守军,根本就没有明白怎么一回事,就已经陷入彻底的黑暗了。
    ……
    几千斤的黑色炸药,被同时引爆,威力自然是非同小可。巨大爆炸产生的威力,让三里之外的张准,都感觉到脚底下剧烈的震动着。他胯下的战马,都不安的嘶鸣起来。那一团耀眼的火光,简直比一千个太阳还亮啊!
    在爆炸的瞬间,所有的虎贲军士兵,都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们看到了很多东西,听到了很多东西,可是,他们的脑子,却是没办法反应过来。巨大的声响,还有巨大的气浪,气势汹汹的向他们扑过来。哪怕是在几百丈开外,他们依然感觉到爆炸产生的巨大的震慑力,令人不敢逼视。
    当硝烟逐渐的散去,广宁城原本耸立的城墙,已经完全塌陷了。整个爆炸的范围,看起来就好像是凹陷了一个巨大的天坑。上面的士兵、大炮、檑木、石块、滚油、火炭……还有其他的物资什么的,全部都没有了。一眼看过去,只有一个长度超过一百丈的巨大豁口。基本上,广宁城南边的城墙,有一半都被毁掉了。
    这些东西,都是阿济格精心准备的。只要虎贲军靠近,就会用来招呼虎贲军。只可惜,这些东西根本没有机会用上,随着一声巨响,就全部化为了乌有。虎贲军青龙军团半个月的辛苦,要得到的,就是这个效果。
    “上!”
    爆炸过后,虎贲军大部队立刻一拥而上。
    城内的守军,都被炸得昏坨坨的,根本来不及反应。在糊里糊涂中,很多人就成了虎贲军的枪下亡魂。偶尔有几个清醒的,想要奋力反抗,结果面对潮水般的虎贲军,也是螳臂当车,不堪一击了。很快,虎贲军就占领了豁口,继续向城内发展。
    阿济格被炸晕了,城内的守军,失去了统一的指挥,出现混乱是不可避免的。就算有人醒悟过来,要派人封堵缺口,可是,面对虎贲军的奋勇冲击,没有红衣大炮的掩护,谁能抵挡得住?青龙军团的副军团长胡义方,亲自带着部队,扼守豁口,任凭守军如何的反击,豁口始终都掌握在虎贲军的手里。
    局势发展到这样的地步,广宁城已经是不可能守住了。有些反应快的鞑子,纷纷翻身上马,准备逃亡。他们飞快的从广宁城的其他三个城门跑出去,试图一口气跑回去辽阳。但是,他们很快发现,他们这样子跑出城,根本就和自杀差不多。
    在广宁城的其他三个城门,早就布满了虎贲军骑兵。三个骑兵营,三个城门,刚好一个骑兵营看守一个。那些逃出来的鞑子骑兵,在猝不及防之下,就落入了他们精心布设的陷阱。在一阵的乱枪响过以后,侥幸跑出去的鞑子,就完全没有动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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