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易正一心闭关,研究自赵廷芳须弥戒中,得来的文字典籍,岂料,几本书籍还未弯月完毕,腰囊中的传音球又响了。
    许易接过一听,摇头苦笑:自己还真就是那传说中的劳碌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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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宫绣画满腔悲愤,返回了天一道宗门。
    出乎意料,宗门明厅之中,天一道掌门宫道一,和掌门夫人苏琴,天一道二少主宫仲约,尽皆安在。
    除此外,还有一位青袍男子,胸前明星灿然,正是苏琴的内侄,虎牙卫副千将苏广照。
    “绣画回来啦,来,见过你广照表弟。”
    苏琴笑吟吟迎上前来,拉着宫绣画的衣袖说道。
    苏广照冲宫绣画抱拳道,“表兄荣登一级星吏,表弟还未道贺呢,恭喜恭喜。”
    “绣画,还不向你表弟回礼。你表弟难得来一趟,你们表兄表弟,今后可要多亲近才是。”
    宫道一朗声说道,他亦发现了宫绣画神色不对,对这个大儿子,他向来是宠溺,但今时不同往日,苏广照难得登门,非但来拜见他这个姑丈,还附带有大礼——稍后虎牙卫有大人物要到场,听说是向北换防,途经此地,前来歇脚。
    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如果能和那位大人物攀上关系,于他以及天一道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
    “父亲,你带仲约,和广照先出去,我和娘有事要单独谈谈。”
    宫绣画尽量控制着情绪,平和地说道。
    “什么事,非要现在谈,你表弟在这儿,你就这样待客的么?”
    宫道一忍不住大声说道。
    “父亲当真要听。”
    宫绣画冷道。
    平素宫绣画无法无天,都是混乱称呼宫道一这个父亲,如今陡然正式起来,反倒听得宫道一遍体生寒。
    苏琴笑道,“绣画,什么事,非得背着你父亲和你弟弟。”
    “娘如果觉得无须背人,在这儿说也无妨。”
    宫绣画几乎已定死了苏琴,今天的这场面,多半也不是偶然而生,刻意而为的迹象极为明显。
    苏琴道,“说吧,都不是外人。”
    “哥,到底什么事,弄的这么沉重。”
    宫仲约有些纳罕,今日他这个兄长,明显不对劲。
    宫绣画面挟秋霜,盯着苏琴道,“不知娘可听说过阴姹虫?”
    苏琴面色如常,“那是什么,听着怪吓人的。”
    宫仲约,苏广照尽皆面面相觑,显然也没听过此物。
    唯独,宫道一面色剧变,咳嗽一声,“行了,今天是大喜的日子,不仅你表弟在,稍后你舅父和虎牙卫的副卫长将会到来,这是天一道一等一的大事,你要闹什么妖。”
    “苏三娘,你如果面色变上一变,应该会更好些。”
    宫绣画微微笑道。
    “大胆!”
    宫道一怒喝一声。
    宫仲约,苏广照尽皆变色。
    “父亲,不,宫道一,看来这事,你果真知情,呵呵,人都道,虎毒不食子,似你这般的人物,宫某,不,以后我随母姓,绣画这个名字,苏三娘,你也自己拿回去!”
    宫绣画的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湿度。
    “哥,你是不是疯了,你再直呼我娘姓名,当心我与你翻脸。”
    宫仲约青白了面皮,怒声道。
    一直以来,宫绣画对他极为关照,而又不和他争夺继承权,兄弟二人相处的极为和睦。
    但这种和睦,是宫仲约自认为以自己为中心的和睦。
    “宫绣画,我最后问你一遍,你是自己出去,还是我让人把你赶出去!”
    宫道一死死瞪着宫绣画,此刻,他心已如乱麻。
    宫绣画说的不错,他的确知道此事,可那已是宫绣画被种入阴姹虫五年之后。
    偶然一次,他见苏琴行踪诡秘,悄悄跟随,发现了苏琴在密室中,对着一个绿色小瓶用功。
    宫道一直接喝破,岂料,苏琴不慌不忙,直接道明真相。
    宫道一怒极,险些一掌劈了苏琴,怔怔半晌,最终竟然默认了。
    这一切都在苏琴的算计之中,他是算准了宫道一的为人秉性,才大胆下手。
    首先,自己娘家哥哥,仕途发展顺利,为自己一大依仗,宫道一必定有所忌惮。
    其二,宫绣画已被下了阴姹虫蛊数年,性情已经生了变化,不仅在她这个娘亲的撺掇下,将宫道南的名字,唤作了宫绣画,更对她这个知他懂他的娘亲,生出了亲近之感。
    最重要的一点,宫道一说破了关键,会有什么结果。
    即便取出了宫绣画体内的阴姹虫,唯一的结果也是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不如顺水推舟,忍耐下来,得一个合家团圆,大家欢喜,至少两子不用起纷争内斗。
    待到宫仲约继承了掌门之位,再想个办法,将宫绣画体内的阴姹虫,神不知,鬼不觉地取出。
    如此,才是最完美的局面。
    果然,宫道一明知宫绣画中了自己继室的蛊毒,却也只能装作不知,心怀愧疚,自然纵容起性子越来越古怪的宫绣画。
    他却没想到,宫绣画竟会自己发现端倪,直接将完美的局面,一举粉碎。
    便在此时,宫道一发作宫绣画之余,心头对苏琴也生出了不满。
    摆明了,苏琴已知晓了究竟,故意摆出了今天的阵势。
    想来那阴姹虫被取出,那放蛊的绿瓶,出现了异变。
    可这种明刀明枪地对峙,偏偏是他要极力避免的。
    “宫道一,生恩养恩,都在今日耗尽,你用不着对我耍掌门威风,今日之事,你觉得能善了么?”
    宫绣画干脆扯破面皮,一指苏琴,阴仄仄道,“此等妖妇,你若不除,我帮你下手。”
    话音方落,虐魔刀现,寒光闪过,刀气纵横,一道巨大的气旋凝聚成锋刃,直冲苏琴眉心斩去。
    宫绣画性情虽变,骨子里的敢爱敢恨,却丝毫不变。
    宫道一如此待他,父子情分已尽,苏琴更是名为贤母,实为妖妇,他必杀之而后快。
    “好胆!”
    宫道一闪身直进,横在苏琴身前,锋刃直直在他身上斩落,阵阵蜂鸣涌动。
    “你真要杀我!”
    宫道一满眼青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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